第167章 侯景反複生亂象 高澄跋扈激君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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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梁主蕭衍在太清元年正月,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他夢見中原各地的官員,紛紛獻地投降,滿朝文武都在慶賀。
    醒來後,他還沉浸在喜悅中,覺得這夢必有深意。
    第二天一早,蕭衍召來中書舍人朱異,興致勃勃地講述夢境。
    他捋著胡須,自信滿滿地說:“朕平生很少做夢,但凡做夢,必有應驗。”
    朱異一聽,立刻滿臉堆笑,諂媚道:“陛下此夢,正是天下一統的吉兆啊!”
    蕭衍聽了,更加得意,連連點頭。
    沒過多久,北朝叛將侯景前來投靠。
    朝中大臣紛紛反對,認為此人反複無常,不可輕信。
    就在眾人爭執不下時,朱異站了出來。
    他眼珠一轉,故作高深地說:“諸位難道忘了陛下的夢嗎?
    侯景來降,正是應驗了天意啊!”
    蕭衍聞言大喜,拍案道:“愛卿所言極是!
    朕的夢境果然靈驗。”
    朱異趕緊附和:“陛下聖明!
    接納侯景,正是順應天意之舉。”
    就這樣,在朱異的花言巧語下,蕭衍不顧群臣反對,執意收留了侯景。
    殊不知,這個決定將為梁朝埋下禍根。
    後來侯景果然發動叛亂,給國家帶來巨大災難。
    而那個曲意逢迎的朱舍人,正是這場災禍的始作俑者。
    後人評價此事,都說朱異為了討好皇帝,不惜歪曲事實。
    他明知侯景不可靠,卻硬要拿夢境說事。
    這種阿諛奉承的小人,實在是梁朝的禍害。
    當時就有大臣私下議論:“朱異此人,隻會揣摩上意,毫無原則。”
    另一人歎道:“可惜陛下被他蒙蔽,聽不進忠言啊!”
    果然,沒過多久,侯景就露出了真麵目。
    他起兵造反時,還特意寫信羞辱朱異:“若非你這諂媚之徒,我豈能輕易入梁?”
    朱異讀信後,羞愧難當,不久便鬱鬱而終。
    梁主聽了丁和帶來的侯景歸降之言,當即設宴款待來使,安排他住在客館等候消息。
    次日早朝,梁主又召見朱異,眉頭緊鎖道:“我大梁江山穩固如金甌,從未有過缺損。
    如今突然接納侯景,萬一因此惹出禍端,豈不是自找麻煩?”
    朱異微微一笑,拱手道:“陛下聖明,天下歸心。
    侯景來降,正是北方歸附的先兆。
    若拒絕他,隻怕寒了天下豪傑之心啊!”
    這番話看似為國著想,實則仍是揣摩上意,迎合梁主的心思。
    梁主沉吟片刻,終於點頭:“愛卿所言極是。”
    當即下詔,封侯景為河南王,加授大將軍,統領河南北諸軍事。
    丁和得了聖旨,喜不自勝,臨行前向梁主拜謝:“陛下仁德,侯將軍必當誓死效忠!”
    梁主揮了揮手:“去吧,告訴他,朕期待他建功立業。”
    待丁和退下,梁主又對朱異道:“此事關係重大,需派兵接應。”
    朱異連忙附和:“陛下聖明!臣建議即刻調兵。”
    於是梁主下令,命司州刺史羊鴉仁、兗州刺史桓和、仁州刺史湛海珍三人,率兵三萬,火速趕往懸瓠,接應侯景。
    大軍開拔之日,旌旗獵獵。
    羊鴉仁騎在馬上,對身旁的桓和笑道:“此次出兵,不知是福是禍啊。”
    桓和握緊韁繩,目視遠方:“君命難違,但願侯景真如所說,是真心歸順。”
    湛海珍打馬趕上,插話道:“二位何必多慮?
    陛下既已決斷,我等奉命行事便是。”
    三人不再多言,率領三萬大軍,浩浩蕩蕩向懸瓠進發。
    平西將軍的諮議周弘正,一向精通占卜天象。
    幾年前,他就對人說過:“國家恐怕要出亂子。”
    如今聽說朝廷接納了侯景,他忍不住長歎一聲:“禍根就在這兒啊!”
    此時,東魏的高澄已經派韓軌領兵討伐侯景。
    但他還是不放心,怕各地州郡趁機生亂,於是決定親自巡視安撫。
    順路,他還去了鄴都,拜見東魏主元善見。
    元善見設宴款待,席間高澄喝得興起,竟起身跳起舞來,手舞足蹈,高興得像是他父親高歡還在世時的樣子。
    旁人見了,心裏暗暗嘀咕:“這高澄,未免太得意忘形了。”
    宴席散後,高澄剛出宮門,就收到消息——韓軌調集的兵馬還沒到齊,一時半會兒打不起來。
    他皺了皺眉,立刻改派將軍元柱,率領數萬大軍,突襲侯景。
    誰知,侯景早有防備。
    他早就在半路設下埋伏,專等元柱上鉤。
    果然,元柱的軍隊剛進埋伏圈,就遭到猛烈襲擊,死傷慘重,狼狽撤退。
    侯景站在高處,望著潰逃的敵軍,冷笑道:“就這點本事,也敢來送死?”
    不過,他也沒敢乘勝追擊。
    因為梁朝的援軍遲遲未到,他怕孤軍深入,反而吃虧。
    於是,他下令全軍退守潁川,等待時機。
    韓軌率領大軍逼近潁川城,黑壓壓的軍隊如潮水般湧來,將城池圍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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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景站在城樓上,望著城外密密麻麻的敵軍,眉頭緊鎖。
    “將軍,敵軍來勢洶洶,我們恐怕難以久守。”
    副將低聲說道。
    侯景冷哼一聲:“怕什麽?
    西魏不會坐視不理。”
    他轉身下令,“再派使者去西魏,就說我願割讓東荊、北兗、魯陽、長社四城,隻求他們出兵相救!”
    西魏尚書仆射於謹接到侯景的求援信,搖頭道:“侯景此人狡詐多變,今日求救,明日就可能反咬一口,不可輕信。”
    荊州刺史王思政卻持不同意見:“此時正是奪取潁川的好機會,若讓東魏占了先機,日後更難對付。”
    他拱手請命,“臣願率荊州兵出擊!”
    於謹仍不放心:“萬一侯景使詐,我軍豈不白白送死?”
    王思政堅定道:“戰機稍縱即逝,不可猶豫!”
    最終,宇文泰權衡利弊,決定出兵。
    他加封侯景為大將軍兼尚書令,同時派太尉李弼、儀同三司趙貴率一萬精兵馳援潁川。
    西魏大軍浩浩蕩蕩向陽翟進發,消息很快傳到韓軌耳中。
    “報!西魏李弼、趙貴率軍來援,距潁川已不足百裏!”
    探子匆匆稟報。
    韓軌眉頭一皺,拍案道:“西魏竟真敢插手!”
    他沉思片刻,咬牙下令,“傳令全軍,即刻撤兵,退回鄴城!”
    副將不解:“將軍,我軍兵力占優,何不一鼓作氣攻下潁川?”
    韓軌搖頭:“西魏來勢凶猛,若陷入兩麵夾擊,得不償失。撤!”
    東魏大軍如潮水般退去,潁川城暫時轉危為安。
    景暗通西魏,心裏卻七上八下,生怕梁主責問。
    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立刻派參軍柳昕上表朝廷,編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王師遲遲未到,我迫不得已才向西魏求援,隻為解燃眉之急。”
    表麵上,他裝得忠心耿耿,背地裏卻盤算著另一樁買賣——他想誘捕西魏大將李弼、趙貴,拿他們當投名狀,討好梁廷。
    可趙貴也不是省油的燈,早看出景心懷鬼胎,不願與他見麵。
    恰巧東魏退兵,趙貴樂得順水推舟,拉著李弼撤軍回營。
    另一邊,王思政率軍進駐潁川,兵強馬壯,景不敢輕舉妄動。
    他眼珠子一轉,又生一計,假稱要“開拓疆土”,帶兵駐紮懸瓠,轉頭又向西魏搖尾乞憐,請求增援。
    宇文泰倒也爽快,立刻調派同軌戍將韋法保等人去支援侯景,順便傳令召他入朝。
    景一見法保,立刻擺出一副謙卑姿態,又是行禮又是奉承,活像個忠臣良將。
    可法保的長史裴寬卻瞧出了端倪,私下提醒道:“侯景表麵恭敬,心裏不知藏著什麽壞水。
    我敢打賭,他絕不會乖乖入關。
    將軍不如設伏殺了他,永絕後患。
    若下不了手,至少也得提防著點,別被他騙了!”
    法保聽完,心裏直打鼓。
    他既不敢對景下手,也不敢輕信,最後幹脆辭別景,帶兵回鎮。
    王思政也早看透景的把戲,立刻調兵遣將,牢牢控製景的州鎮,防他作亂。
    景見西魏這邊靠不住,眼珠一轉,又打起了梁朝的主意。
    他大筆一揮,給宇文泰寫了封信,語氣傲慢:“我羞於與高澄為伍,更不屑與你稱兄道弟!”
    宇文泰冷笑一聲,立刻召回所有派去支援景的軍隊,徹底與他劃清界限。
    原本要給景的官職,他轉手就想塞給王思政。
    可思政卻連連擺手:“這燙手山芋,我可不敢接!”
    泰再三勸說,思政推辭不過,最後隻勉強接受了“都督河南軍事”的虛銜,算是給了泰一個麵子。
    梁司州刺史羊鴉仁率軍進駐懸瓠城。
    梁主大喜,當即下令改懸瓠為豫州,壽春為南豫州,合肥為司州,並封羊鴉仁為司、豫二州刺史,鎮守懸瓠。
    同時,西陽太守羊思達被任命為殷州刺史,駐守項城。
    朝廷上下正忙著調兵遣將,梁主忽然下詔,準備大舉北伐東魏。
    他本想讓鄱陽王蕭範擔任元帥。
    蕭範是梁主之侄,驍勇善戰,頗有威望。
    可朱異一聽,立刻進宮勸阻:“陛下,鄱陽王雖勇猛過人,能得將士死力。
    但他性情暴虐,所到之處,百姓遭殃。
    若用他為帥,恐怕難以安撫民心啊!”
    梁主皺眉思索,半晌才問:“那會理如何?”
    朱異眼睛一亮,連忙附和:“陛下英明!
    會理正是合適人選!”
    恰在此時,貞陽侯蕭淵明也上表請戰。
    梁主便命淵明和會理共同統領諸將,分兵北上。
    這蕭淵明是梁主兄長蕭懿之子,雖出身將門,卻毫無領兵之才。
    會理則是梁主之孫,襲封王爵,為人驕橫無能,一路上對淵明傲慢無禮。
    淵明心中惱火,寫信向朱異訴苦:“朱大人,這會理目中無人,實在難以共事,不如將他調回!”
    朱異本就忌憚蕭範,見淵明告狀,立刻順水推舟,向梁主進言召回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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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主向來寵愛兒孫,也不管他們是否有真本事,一味縱容,當即應允。
    此時正值盛夏,烈日當空,酷熱難耐。
    士兵們穿著厚重的鎧甲,行軍艱難,個個汗流浹背,怨聲載道。
    “這鬼天氣,走兩步就喘不上氣,還打什麽仗?”
    一個老兵擦著汗抱怨。
    “上頭催得緊,可咱們走得比蝸牛還慢!”
    另一個士兵搖頭歎氣。
    將領們雖心急,卻也不敢強行催促。
    畢竟,這樣的天氣強行行軍,無異於自討苦吃。
    淵明騎在馬上,望著緩慢前行的隊伍,心中煩躁:“照這速度,何時才能到前線?”
    副將苦笑:“侯爺,天太熱了,士兵們實在走不動啊。”
    淵明冷哼一聲:“可陛下還等著捷報呢!”
    副將無奈:“可若強行趕路,隻怕未到戰場,士卒先倒下一半。”
    就這樣,大軍走走停停,行程一拖再拖。
    其實,北伐本應速戰速決,搶占先機。
    可梁主用人不當,將領無能,加上盛夏行軍,士兵疲憊不堪,哪裏還有半點銳氣?
    盛暑行軍,並非赴急,這也是違悖天道。
    東魏權臣高歡去世,他的長子高澄從鄴城趕回晉陽,為父親發喪。
    東魏皇帝在東堂舉哀,追贈高歡為相國、齊王,賜九錫之禮,諡號“獻武”。
    皇帝親自送葬,並任命高澄為大丞相,統領內外軍事,繼承勃海王爵位。
    然而,高澄卻上表推辭:“臣年少德薄,恐難當大任,請陛下另擇賢能。”
    皇帝見他謙遜,便準奏,改任他為錄尚書事,仍掌朝政。
    高澄的弟弟高洋則被任命為哀畿大都督,前往鄴都輔政。
    此時,柔然世子禿突佳仍在晉陽。
    高歡在世時,曾與柔然聯姻,將公主嫁給他。
    如今高歡去世,禿突佳便想帶公主回國。
    高澄得知後,心中一動。
    柔然公主正值青春,若讓她守寡,未免可惜。
    況且,柔然有“子妻後母”的習俗,他何不借此機會,既鞏固權力,又得一美眷?
    於是,他找來禿突佳商議:“世子,公主年輕,若隨你回國,未免孤苦。
    不如讓她留在晉陽,由我照顧,如何?”
    禿突佳皺眉:“這……恐怕不合中原禮法。”
    高澄笑道:“柔然風俗,子可繼娶後母。我雖非親生,但既承父業,自當盡責。”
    禿突佳思索片刻,點頭道:“既如此,待我問過阿姊。”
    那東魏主善見,是個文武雙全的皇帝。
    他力氣大,箭法準,還愛讀書寫文章。
    當時人都說,他有孝文帝的風采。
    高歡活著的時候,對善見畢恭畢敬。
    無論大事小事,都要先請示皇帝,等皇帝點頭才敢辦。
    有時候進宮陪宴,高歡必定跪著敬酒,甚至跟著皇帝去燒香,也得捧著香爐,彎著腰跟在後麵,大氣都不敢喘。
    手下人見高歡這麽恭敬,自然也不敢對皇帝不敬。
    可高澄掌權後,就和他爹完全不一樣了。
    他派黃門侍郎崔季舒盯著皇帝,把善見的一舉一動都報告給他。
    善見心裏憋屈,可又沒辦法。
    隻要季舒一打小報告,高澄立刻怒氣衝衝地闖進鄴城,上朝時臉黑得像鍋底。
    這天,善見見高澄臉色陰沉,就知道他又要找茬。
    為了緩和氣氛,善見特意擺下豐盛的酒宴招待他。
    高澄端起滿滿一大杯酒,硬塞到皇帝手裏:“陛下,請滿飲此杯!”
    善見推辭道:“朕酒量淺,實在喝不下。”
    高澄一聽,臉色驟變,猛地拍案而起:“臣澄敬陛下的酒,陛下憑什麽不喝?”
    善見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起來,袖子一甩,怒道:“自古以來,哪有不亡的國?
    朕連喝酒都不能自己做主,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高澄一聽,火氣也上來了,瞪著眼睛罵道:“朕?朕?狗腳朕!”
    說完,轉頭就喊崔季舒:“給我揍他三拳!”——這話也虧他說得出口。
    崔季舒仗著高澄的權勢,二話不說,掄起拳頭就朝善見打去,連捶三下。
    高澄這才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第二天,高澄又派崔季舒進宮賠罪。
    善見能怎麽辦?隻能強壓怒火,裝作沒事,反而賞了崔季舒一百匹絹。
    ——這簡直是花錢買打!
    等崔季舒退下後,善見低聲念起謝靈運的詩:“韓亡子房奮,秦帝魯連恥,本自江海人,忠義動君子!”
    侍講荀濟在旁邊聽見,立刻明白了皇帝的心思。
    他悄悄找到祠部郎中元瑾、華山王大器、淮南王宣洪、濟北王徽等人,商量著要除掉高澄。
    他們想了個辦法,假稱要在宮裏堆土山,暗中挖一條地道,直通北城千秋門,通往高澄的住處,再招募勇士從地道裏刺殺他。
    ——這計策,也實在太蠢了。
    偏門的小吏日夜巡邏,忽然聽到地下傳來"咚咚"的挖掘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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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豎起耳朵,確認不是幻覺,立刻跑去向高澄報告。
    “大人!地下有古怪!”
    小吏氣喘籲籲地說,“像是有人在挖地道!”
    高澄眉頭一皺:“帶我去看看。”
    幾個士兵很快挖開地麵,果然發現一條地道直通皇宮。
    高澄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眼中怒火中燒。
    “好個皇帝!”
    他咬牙切齒道,“竟敢在背後搞這種把戲!”
    他當即帶兵闖入皇宮,見到孝靜帝元善見時,連禮都不行,直接大剌剌地坐下,怒目而視:“陛下這是要造反嗎?”
    元善見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激得臉色發白。
    但很快鎮定下來,反唇相譏:“自古以來隻聽說臣子造反,哪有君主造反的道理?
    明明是你要造反,怎麽反倒怪起我來了!”
    高澄冷笑一聲:“我父子二人為大魏立下汗馬功勞,何曾虧待過陛下?
    想必是陛下身邊的嬪妃在挑撥離間吧?”
    “我不害你,你早晚也要害我。”
    元善見毫不退讓,“我連自身都難保,還在乎幾個嬪妃?
    要殺要剮,隨你的便!”
    這番話擲地有聲,殿內頓時鴉雀無聲。
    高澄這才意識到話說得太重,連忙從座位上滾下來,跪地叩頭,聲淚俱下:“臣一時糊塗,冒犯天威,請陛下恕罪!”
    元善見看著這個剛才還盛氣淩人、現在卻跪地求饒的權臣,心中五味雜陳。
    他勉強伸手扶起高澄:“愛卿言重了,起來說話。”
    為緩和氣氛,元善見命人設宴。
    高澄借酒消愁,一杯接一杯地灌,直到酩酊大醉。
    夜深了,他才搖搖晃晃地離開皇宮。
    宮門外,冷風吹散了酒氣。
    高澄回頭望了眼漆黑的宮牆,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一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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