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荀濟就戮侯景遁 紹宗逞勇淮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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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第二天,高澄派人追查地道之事,很快查出是荀濟等人所為。
他立刻下令抓捕荀濟,交付司法審訊。
荀濟年輕時曾在江東生活,學問淵博,文采斐然。
他和梁武帝蕭衍曾是布衣之交,交情深厚。
可後來蕭衍篡奪齊朝,自立為帝,荀濟心中不服。
他常常對人說:“我若得誌,定要在盾牌上磨墨,寫檄文討伐他!”
這話傳到梁武帝耳中,自然惹得龍顏大怒。
後來,荀濟又上書勸諫,言辭激烈,指責梁武帝沉迷佛教、大興土木。
梁武帝忍無可忍,下令處死他。
幸好舍人朱異暗中相助,荀濟才得以逃出梁國,投奔東魏。
高歡很欣賞荀濟的才華,對他頗為優待。
但他深知荀濟性格剛烈,鋒芒太露,所以一直沒給他重要職位。
等到高澄入鄴城輔政,想任用荀濟為侍講,高歡歎息道:“我之所以不重用他,正是想保全他啊!”
但高澄堅持,高歡隻得同意。
沒想到,荀濟竟參與密謀,事情敗露被捕。
侍中楊遵彥見他年老體衰,忍不住問道:“荀侍講,您年紀大了,何必冒這種險?”
荀濟毫不畏懼,朗聲答道:“正因年紀大了,功名未立,才要上扶天子,下誅權臣!”
高澄想起父親的告誡,心中猶豫,想饒荀濟一命,便親自審問:“荀公,你為何造反?”
荀濟冷笑一聲,昂然道:“我奉天子詔令誅殺高澄,何來造反之說?”
高澄勃然大怒,當即下令處死他。
行刑時,獄吏見荀濟年老多病,便用鹿車將他載往東市。
熊熊烈火燃起,荀濟在烈焰中慷慨赴死。
與他一同被殺的,還有華山王大器等人。
高澄仍不放心,又將東魏主元善見軟禁在含章堂,派心腹嚴密監視,限製他的自由。
這時,諮議溫子升剛為高歡寫完碑文。
高澄懷疑他與荀濟有勾結,等碑文一完成,就把他押往晉陽,關進大牢。
溫子升最終餓死獄中,屍體被丟棄在路邊,家產抄沒,家人流放。
處理完這一切,高澄才安心返回晉陽。
適值彭城急報傳來。
信使慌慌張張地衝進大殿,遞上軍報:“梁軍大舉進攻,彭城告急,請速發援兵!”
高澄眉頭一皺,立刻下令:“大都督高嶽,你即刻率軍馳援彭城。”
他略一思索,又補充道:“金門郡公潘樂,你為副將,一同前往。”
這時,行台丞陳元康站了出來,直言道:“潘樂雖勇,但論才幹,不如慕容紹宗。
況且,先王高歡臨終前曾囑咐,東南戰事,當以紹宗為帥。
如今形勢危急,何不遵行先王遺命?”
高澄沉吟片刻,點頭道:“你說得有理。”
於是改命慕容紹宗為東南道行台,統領大軍,與潘樂一同南下。
消息很快傳到懸瓠。
侯景正在整頓兵馬,準備進攻譙城。
一聽說慕容紹宗率軍前來,他臉色驟變,猛地一拍馬鞍,驚道:“是誰讓那鮮卑小兒派紹宗來的?
難道高歡還沒死透嗎?”
他深知慕容紹宗的厲害,心中不安。
他派人快馬加鞭,趕往蕭淵明軍中傳話:“紹宗非等閑之輩,務必小心應對!
即便取勝,追擊時切勿超過二裏,以防中計!”
侯景的擔憂並非沒有道理。
高歡雖死,但他的布局仍在影響著戰局。
而慕容紹宗的到來,無疑給這場戰爭增添了變數。
淵明帶著軍隊走了幾個月,終於到了彭城。
這時,梁廷又派侍中羊侃趕來,帶著皇帝的詔書。
“陛下有令,命將軍在泗水築堰,截斷水流,水灌彭城。”
羊侃展開敕書,語氣堅定,“等城破後,再進軍與侯景會合。”
淵明點點頭,下令駐軍寒山,距離彭城十八裏。
羊侃負責監工,督促士兵日夜趕工。
兩旬之後,堰壩築成,泗水被截斷,水位漸漸上漲。
羊侃找到淵明,急切道:“將軍,水勢已成,此時攻城,事半功倍!”
淵明皺眉,猶豫不決:“再等等。”
恰在此時,侯景的信使到了。
淵明拆開一看,臉色微變,心裏更加不安。
這時,探子匆匆來報:“將軍,不好了!
慕容紹宗率十萬大軍,已到橐駝峴,正朝彭城趕來!”
羊侃一聽,立刻勸道:“敵軍長途跋涉,必定疲憊,此時出擊,正是良機!”
淵明沉默不語,隻是搖頭。
第二天,羊侃再次請戰:“將軍,戰機稍縱即逝,再拖下去,我軍必陷被動!”
淵明依舊不答,眼神飄忽不定。
羊侃見狀,心中暗歎:“此人優柔寡斷,必敗無疑!”
他不再多言,轉身離開,自率一軍,出屯堰上,準備獨自應對即將到來的大戰。
天剛亮,東魏大將慕容紹宗便率軍逼近梁營。
他親自帶領一萬精銳,直撲梁軍左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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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營的守將郭鳳是潼州刺史,見敵軍來勢洶洶,急忙下令放箭。
箭如雨下,東魏軍一時難以靠近。
此時,主帥蕭淵明卻醉臥帳中,鼾聲如雷。
左營告急的軍報接連傳來,他竟渾然不覺。
真是個糊塗蟲!
手下人好不容易把他搖醒。
他這才迷迷糊糊下令:“快……快派兵去救郭鳳!”
可帳下諸將麵麵相覷,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唯獨北兗州刺史胡貴孫挺身而出,大喝道:“末將願往!”
他率部衝出營寨,直撲東魏軍陣。
胡貴孫勇猛異常,刀光閃處,敵軍人頭落地。
轉眼間,他已斬殺二百餘人。
紹宗見這支梁軍來勢凶猛,立即下令後撤。
探子飛報蕭淵明:“胡將軍大勝,東魏軍潰逃了!”
淵明一聽,頓時酒醒了大半,拍案而起:“好!傳令全軍,隨我追擊!”
他翻身上馬,帶著大軍殺出營去。
遠遠望去,東魏軍果然丟盔棄甲,狼狽北逃。
“快追!別讓他們跑了!”
淵明興奮地大喊。他早已把侯景信中“慎防誘敵”的警告拋到九霄雲外,隻顧催馬猛追。
梁軍追出三五裏地,突然背後殺聲震天——原來東魏伏兵盡出!
與此同時,前麵潰逃的紹宗部也轉身殺回。
梁軍頓時腹背受敵。
“不好!中計了!”
淵明臉色煞白,慌忙勒馬。
可四下裏都是東魏兵,哪還有退路?
混亂中,幾個敵兵一擁而上,扯住他的韁繩,硬生生把他拽下馬來。
胡貴孫雖奮力拚殺,終因寡不敵眾,身中數箭被擒。
梁軍死的死、逃的逃,數萬人馬折損殆盡。
隻有羊侃臨危不亂,他沉著地指揮部下列陣且戰且退,最終全師而還。
看到這裏,任誰都明白了——蕭淵明這是徹頭徹尾中了慕容紹宗的誘敵之計!
梁主蕭衍正在殿中午睡,忽然宦官張僧胤急匆匆進來稟報:“陛下,朱異大人有急事求見!”
蕭衍一聽,心裏咯噔一下,趕緊起身。
他年紀大了,動作有些遲緩。
但事情緊急,也顧不得許多。
他匆匆整理衣冠,走出殿外,隻見朱異臉色凝重,嘴唇微顫。
“陛下,寒山……失守了。”
朱異低聲道。
短短四個字,卻像一記悶雷,震得蕭衍身子一晃,差點從禦座上栽下來。
他扶著案幾,手指微微發抖,喃喃道:“難道……朕要步晉朝的後塵了?”
張僧胤見狀,連忙上前攙扶,低聲勸慰:“陛下保重龍體。”
朱異不敢多言,默默退下。
可沒過多久,又傳來潼州失陷的消息,守將郭鳳狼狽逃回。
一時間,整個朝廷人心惶惶,風聲鶴唳,仿佛處處都是危機。
就在這混亂之際,東魏的檄文又送到了建康。
檄文要點如下:
皇家仁德,懷柔四方,然吳越負隅,抗拒王化。
朝廷本欲止戈修睦,然侯景奸佞,背信棄義,勾結外敵,禍亂江南。
偽朝君臣昏聵,縱兵侵境,致使民怨沸騰,自取敗亡。
今我大軍壓境,勢如破竹,必使逆賊授首,王師入洛。
若江南豪傑幡然歸順,朝廷必厚加封賞;
若執迷不悟,終將玉石俱焚。
天時已至,望諸君明辨是非,早擇良途!
這篇檄文,出自東魏軍司杜弼之手。
後來梁朝衰敗,果然如他所料。
可惜梁主蕭衍執迷不悟,反而因為蕭淵明被東魏俘虜,更加倚重侯景。
侯景派行台左丞王偉快馬加鞭趕到建康,向梁主上奏:“東魏主被高澄軟禁,元氏宗親紛紛逃難到南方,請陛下選立一位魏室後裔,鎮守河北,安定人心。”
梁主沉吟片刻,轉頭問群臣:“諸位愛卿,此事如何定奪?”
大臣朱異上前道:“陛下,此乃良機。
若扶持魏室宗親北歸,既可牽製東魏,又能彰顯我梁朝仁義。”
梁主點頭,隨即下詔:“太子舍人元貞,乃魏鹹陽王元禧之孫,降王元樹之子。
元樹雖被東魏所殺,但元貞留在我朝,忠心可鑒。
今封他為鹹陽王,撥兵護送,渡江北歸,即魏主之位!”
元貞跪地接旨,心中百感交集。
他抬頭問道:“陛下,臣此去凶險,若東魏阻攔,該當如何?”
梁主揮袖道:“朕已安排精兵護送,你隻管放心。
若能重振魏室,便是大功一件!”
元貞深深一拜:“臣定不負陛下所托!”
就這樣,元貞帶著梁朝的詔書和兵馬,浩浩蕩蕩渡江北上。
梁主望著遠去的隊伍,捋須微笑,仿佛已看到侯景的計策成功,河北盡在掌控。
然而,他哪裏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侯景的算計。
元貞渡江後,被東魏軍攔截,最終未能如願登位。
但此刻的梁主仍沉浸在美夢之中,隻等元貞在北方稱帝,成為他手中的傀儡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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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東魏大將慕容紹宗乘勝追擊,直逼侯景。
侯景見勢不妙,連忙退守渦陽。
紹宗可不會給他喘息的機會,率領大軍長驅直入。
兩軍交鋒之際,侯景使出了奇招。
他命令士兵們身穿輕便鎧甲,手持短刀,如猛虎般衝入敵陣。
這些士兵專砍人腿馬足,連頭都不抬一下。
東魏軍哪見過這等打法?
頓時人仰馬翻,亂作一團。
“將軍小心!”
副將大喊,可為時已晚。
隻見紹宗的戰馬也被砍斷腿腳,這位主帥“撲通”一聲栽下馬來。
好在他身手敏捷,一個鯉魚打挺就跳了起來,慌忙換了匹馬逃命。
東魏大將劉豐生也掛了彩,狼狽逃竄。
顯州刺史張遵業更慘,直接成了俘虜。
敗退回譙城後,軍中議論紛紛。
斛律光和張恃顯兩位副將私下嘀咕:“主帥這次可真是栽了跟頭。”
紹宗聽到風聲,召集眾將訓話:“我征戰半生,從未見過侯景這般狡詐之徒。
你們不服氣?
大可以自己去試試!”
斛律光年輕氣盛,當即請命:“未將願往!
定要一雪前恥!”
結果呢?
到了渦水邊,侯景的弓箭手一陣亂射。
張恃顯中箭落馬,又被生擒。
斛律光灰頭土臉地逃回來時,紹宗隻是冷笑:“現在知道厲害了?”
斛律光滿臉通紅:“末將知錯。”
說來也怪,沒過幾天,侯景居然把張恃顯放了回來。
這明擺著是要激怒東魏軍,引他們出戰。
“將軍,咱們何時反擊?”
眾將士摩拳擦掌。
紹宗卻下令:“全軍固守,不得妄動!”
就這樣,慕容紹宗死守譙城,從冬天熬到春天,一仗沒打。
這一年,是梁太清二年,東魏武定六年。
侯景急得團團轉——攻又攻不下,糧食又快吃光了,再拖下去,軍心必亂。
正發愁時,探子飛奔入帳:“報!譙城出兵了!
慕容紹宗親率五千鐵騎,直衝我軍大營!”
侯景一驚,翻身上馬,衝出營寨。
隻見敵軍鐵騎如潮,刀光映日,士氣高昂。
他心中一沉,再看自己部下,個個麵露懼色。
“不行,得想個法子!”
侯景眼珠一轉,突然高聲喊道:“弟兄們!
高澄那狗賊,把你們的父母妻兒全殺光了!
想報仇,就跟我殺!”
士兵們一聽,怒火中燒,紛紛舉刀怒吼:“高澄!還我家人的命來!”
對麵陣中,慕容紹宗聽得一清二楚。
他冷笑一聲,立馬橫刀,朗聲回應:“別聽這跛子胡說!
你們的家人活得好好的!
隻要投降,官複原職,絕不追究!”
侯景的兵將半信半疑,有人低聲嘀咕:“真的假的?別是騙我們吧……”
紹宗見狀,一把扯下頭盔,披頭散發,舉刀指天:“我慕容紹宗對北鬥起誓,若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
這一下,侯景的軍心徹底崩了。
侯景知道情況不妙,急忙下令撤退。
可手下的將士們早已心向北朝,根本不聽他的指揮,紛紛掉頭就跑。
這時,慕容紹宗率領騎兵追殺過來,喊殺聲震天。
侯景走投無路,隻能拚命向南逃竄。
他好不容易渡過渦水,回頭一看,身邊隻剩下幾個心腹。
一行人狼狽不堪,從硤石渡過淮河,勉強收攏了一些散兵遊卒,湊了八百來人。
他們日夜趕路,生怕追兵殺到。
侯景心裏發慌,趕緊派人去對慕容紹宗喊話:“侯景要是被抓了,你還有什麽功勞可立?”
慕容紹宗一聽,覺得有道理,便收兵不追了。
其實,他這一放,反倒給梁朝埋下了大禍。
侯景一路逃到壽春,想進城休整。
可監南豫州事的韋黯卻緊閉城門,死活不讓他進。
侯景急了,派壽陽人徐思玉進城遊說。
徐思玉見到韋黯,勸道:“侯景雖然兵敗,但手下仍有精銳,若逼急了,他攻城殺人,您也擋不住。
不如放他進來,日後朝廷怪罪,您也有個交代。”
韋黯猶豫再三,終於打開城門。
侯景這才得以進城喘息。
安頓下來後,侯景立刻寫了一份奏表,向梁武帝請罪,說自己戰敗有罪,請求貶官削職。
消息傳到梁朝朝廷,眾臣議論紛紛。
有人說侯景全軍覆沒,已經死了;
也有人說他僥幸逃脫,正往南逃竄。
一時間,朝堂上下人心惶惶。
這時,何敬容剛剛被任命為太子詹事,入宮侍奉太子蕭綱。
太子憂心忡忡,問他:“侯景生死未卜,最近有人說他還活著,你覺得可信嗎?”
何敬容冷笑一聲:“他要是真死了,反倒是朝廷的福氣!”
太子一愣:“這話怎麽說?”
何敬容壓低聲音道:“侯景是個反複無常的叛臣,留著他,遲早會禍亂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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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聽了,半信半疑。
沒過多久,梁武帝收到了侯景的奏表,得知他不僅沒死,還占據了壽春,頓時大喜過望,立刻下旨:“侯景仍任南豫州牧,官職不變!”
光祿大夫蕭介上書直言勸諫道:
我私下聽說侯景在渦陽打了敗仗,孤身一人逃回來投靠。
陛下不吸取之前的教訓,反而又下令收留他。
我聽說惡人的本性難改,天下的壞人都一樣。
當年呂布殺了丁原投靠董卓,最後又殺了董卓成為叛賊;
劉牢背叛王恭歸順晉朝,後來又背叛晉朝作亂。
為什麽呢?因為狼崽子天生野性難馴,養虎為患,遲早會被反咬一口。
侯景生性凶殘狡猾,受過高歡的恩惠,官至右司,擔任一方大員。
然而高歡的墳土還沒幹,他就反咬一口,後來力量不足,又逃到關西,宇文氏不容他,所以才跑來投靠陛下。
之前陛下收留他,不過是想效仿漢朝收降胡人對抗匈奴的做法,希望能利用他打一仗。
但現在他損兵折將、丟了地盤,不過是個邊境上的小人物罷了。
陛下為了這麽個小人物而得罪盟國,我覺得實在不妥!
如果朝廷還指望他日後能改過自新、效忠國家,我認為侯景絕不是那種忠臣——他拋棄家鄉如棄破鞋,背叛君主如扔草芥,怎麽可能真心仰慕聖德,做江淮的忠臣呢?
事實明擺著,沒什麽可疑惑的。
我年老多病,本不該插手朝政,但就像楚國大夫囊瓦臨死前仍惦記國都安危,衛國史魚死後還要用屍體勸諫君王。
我作為皇室老臣,不敢不說實話,望陛下明察!
梁主蕭衍讀完奏書,長歎一聲:“句句忠言啊!”
可轉眼又搖搖頭,把奏書擱在一旁。
這時,侍從匆匆進來:“陛下,豫州急報!”
“講。”
“羊鴉仁刺史聽說侯景兵敗,嚇得連夜棄城,逃回義陽去了!”
梁主拍案而起:“什麽?
懸瓠城就這麽丟了?”
他氣得胡須直顫,“殷州刺史羊思遷呢?”
“也...也逃了...”
侍從聲音越來越小,“項城...也丟了...”
“混賬!”
梁主一腳踢翻案幾,“傳旨!
叫羊鴉仁滾來見朕!”
三日後,羊鴉仁戰戰兢兢跪在殿前。
“臣...臣有罪...”
“罪?”
梁主冷笑,“你可知河南諸州都落入東魏之手了?”
鴉仁額頭抵地:“臣...臣是想著保存實力,這才...這才退守淮上...”
“保存實力?”
梁主氣得發笑,“侯景損兵折將時,你怎麽不保存實力?”
殿內鴉雀無聲。
眾臣都低著頭,心裏卻犯嘀咕:陛下怎麽光罵鴉仁,反倒不追究侯景的責任?
羊鴉仁偷瞄梁主臉色,小心翼翼道:“臣...臣願戴罪立功...”
梁主疲憊地擺擺手:“去吧,好好守著淮上。
再丟一寸土地,提頭來見!”
待鴉仁退下,老臣謝舉忍不住開口:“陛下,侯景那邊...”
梁主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擺擺手示意退朝。
謝舉望著梁主遠去的背影,憂心忡忡地對同僚說:“陛下這是要養虎為患啊...”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一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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