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侯景謀逆勢漸顯 梁廷議戰意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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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魏大將軍高澄收複河西後,立刻給梁朝朝廷送去書信,請求恢複友好關係。
與此同時,他對俘虜蕭淵明格外優待,親自設宴款待。
席間,高澄舉杯笑道:“先父在世時,與梁主和睦相處十餘年。
如今一時失信,導致兵戈相見,想必不是梁主本意,定是侯景從中挑撥。”
他頓了頓,語氣誠懇:“煩請將軍派人稟明梁主,若他願重修舊好,我豈敢違背先父遺願?
所有俘虜即刻遣返,連侯景的家屬也一並送回。”
蕭淵明聞言大喜,連忙起身拱手:“大將軍如此寬厚,末將定當如實稟報。”
宴席剛散,他就急令隨從快馬加鞭,將高澄的話原原本本寫在奏章裏,火速送往建康。
此時的梁武帝蕭衍正為戰事煩憂。
他展開高澄的來信,眉頭緊鎖:“諸位愛卿,東魏這是唱的哪出戲?”
朱異搶先出列:“陛下,百姓飽受戰亂之苦,不如就此議和。”
他眼角餘光掃過同僚,又補充道:“這可是千載難逢的良機啊!”
禦史中丞張綰等人紛紛附和:“朱大人所言極是,請陛下三思。”
唯獨司農卿傅歧冷笑一聲:“高澄剛打勝仗就來求和?
分明是反間計!”
他大步上前,聲音洪亮:“他想讓侯景自亂陣腳,好坐收漁利!”
朝堂上一時鴉雀無聲。
梁武帝揉了揉太陽穴,連日來的戰報讓他身心俱疲。
他轉頭問朱異:“若真議和,侯景那邊......”
朱異胸有成竹:“侯景不過一介降將,豈敢違抗聖命?”
傅歧急得直跺腳:“陛下!
侯景狼子野心,若逼急了他......”
“夠了!”
梁武帝突然拍案而起,“傳朕旨意,準予議和。”
他轉向侍從:“取筆墨來,朕要親自給淵明回信。”
待詔書寫就,梁武帝喚來使者夏侯僧辯:“速將此信送至東魏,不得有誤。”
夏侯僧辯雙手接過詔書,恭敬行禮:“微臣定當不辱使命。”
僧辯路過壽陽時,被侯景攔下。
侯景一把奪過他攜帶的書信,拆開一看,隻見上麵寫著:“高大將軍待你不薄,應當另派使者,重修兩國之好。”
侯景臉色一沉,心裏暗罵:“高澄這老狐狸,表麵一套,背地一套!”
他雖放走了僧辯,但越想越氣,立刻提筆給梁主寫信,言辭懇切卻又暗藏鋒芒:“陛下,古有賈季奔狄、士會奔秦,晉國上下憂心忡忡。
如今高澄視我為眼中釘,表麵求和,實則想除我而後快。
若臣一死能利社稷,萬死不辭!
隻怕千載之後,史書罵我叛臣,汙我清名。”
寫完信後,他還是不放心,又偷偷派人給朱異送了三百兩黃金,小聲叮囑道:“朱大人,麻煩您在皇上麵前多幫我說幾句好話,別讓高澄的陰謀得逞。”
朱異摸著沉甸甸的黃金,滿臉堆笑地點頭:“侯將軍放心,這事交給我,一定辦妥!”
可一轉身,他就把侯景的信壓了下來,根本沒交給皇帝。
“嗬,收了錢不辦事,真是貪財的好手段!”
侯景要是知道了,估計得氣到吐血。
梁主派使者前往晉陽,一是吊唁高歡的喪事,二是與高澄商議和約。
使者剛走,侯景的奏書就到了。
他言辭激烈:“臣與高氏仇深似海,本想仰仗陛下威名,一雪前恥。
如今陛下卻要與高氏議和,臣該何去何從?
請陛下準臣再戰,揚我大梁國威!”
梁主看完,眉頭微皺,提筆批複:“朕與卿君臣之義已定,豈會朝令夕改?
如今高氏主動求和,朕也想休兵止戰,暫與修好。
卿安心待命,不必多慮。”
侯景不甘心,再次上書請戰。
梁主不耐煩了,直接駁回:“此事已定,不必再提!”
侯景冷笑一聲,心生一計。
他偽造了一封鄴城來的書信,聲稱高澄願意用貞陽侯交換侯景。
梁主收到信,信以為真,當即就要答應。
這時,中書舍人傅岐和兼領中軍的朱異前來議事。
傅岐直言:“侯景窮途末路來投,既已收留,豈能輕易拋棄?
況且他身經百戰,怎會束手就擒?”
朱異卻反駁:“侯景兵敗勢弱,隻需一道詔書,他必不敢違抗!”——這朱異平日貪財攬權,此刻更是急著討好梁主。
梁主最終采納了朱異的建議,回信寫道:“貞陽侯一到,侯景立刻遣返。”
侯景拿到回信,冷笑一聲,遞給左右親信:“我早知這吳老公是個薄情寡義之人!”
從前侯景歸順梁朝時,行台左丞王偉就曾為他出謀劃策。
如今,王偉見局勢不妙,又跑來勸他:“眼下咱們坐著等死是死,造反也是死,您可得想清楚啊!”
這話戳中了侯景的心事。
侯景開始暗中準備造反。
他先是強征壽春百姓當兵,把老百姓家的女兒都許配給手下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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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不夠,他三天兩頭派人去建康要這要那。
更可笑的是,他老婆孩子還在東魏手裏,居然厚著臉皮要跟王、謝這樣的高門大族結親家。
梁武帝接到請求,在朝堂上冷笑一聲:“王、謝門第太高,你還是去朱家、張家這些次等世家裏挑吧。”
這話傳到侯景耳朵裏,他氣得直跳腳:“等著瞧!
老子遲早要讓江南的千金小姐都給我的士兵當媳婦!”
沒過多久,侯景又上表要一萬匹錦緞,說是給將士們做戰袍。
朝廷隻送來一批粗布,氣得侯景把布匹扔在地上直踩。
這時,侍從慌慌張張跑來報告:“大人,建康派謝挺和徐陵去東魏了!”
王偉湊過來低聲道:“他們這是要跟東魏和談啊!
等他們談成了,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您。”
侯景臉色鐵青,拳頭攥得咯咯響:“好啊,這是逼著我動手!”
從此,侯景造反的心思更堅定了。
他白天操練兵馬,晚上和王偉在密室裏謀劃到三更天。
壽春城裏的百姓發現,最近軍營裏的火把整夜不熄,戰馬的嘶鳴聲越來越頻繁。
誰都知道,要出大事了。
鹹陽王元貞察覺侯景有異心,多次請求回朝。
元貞一到建康,立刻求見梁武帝。
他跪伏在地,聲音發顫:“陛下,侯景此人野心勃勃,久鎮河南,恐生禍端!”
梁武帝卻隻是擺擺手,淡淡道:“侯景不過一介降將,能翻出什麽浪來?
卿多慮了。”
元貞急了,抬頭道:“陛下!
侯景曾對臣言:‘河北雖難成事,但江南盡在我手,何不忍耐一二年?’
此等狂言,豈是忠臣所為?”
梁武帝依舊不以為意,隻淡淡道:“既如此,卿且去始興任職吧。”
元貞無奈,隻得叩首退下。
另一邊,臨賀王蕭正德正在自己府裏偷偷策劃謀反。
他早就對皇位虎視眈眈,暗地裏養了一批亡命之徒,就等著機會動手。
這天,他的親信急忙跑來報告:“王爺,侯景派人來了!”
蕭正德眼中閃過一道陰冷的光:“帶他進來!”
來的人是侯景的軍師徐思玉。他恭敬地遞上一封信,小聲說道:“侯公說,皇上年紀大了,朝中奸臣掌權。
王爺您本是太子,卻被廢黜,天下人都替您不平。”
蕭正德打開信,越看越高興,拍著桌子大笑:“好!侯景果然懂我!”
他立刻提筆寫了回信,交給徐思玉:“告訴侯公,我願意做內應,一起幹大事!
機會難得,趕快行動!”
侯景收到回信,冷笑一聲。
他召集手下將領,揚了揚手中的信:“蕭正德已經上鉤了,大事可成!”
將領們紛紛抱拳:“願追隨主公!”
侯景眯起眼睛,陰險一笑:“傳令下去,整頓軍隊準備作戰,近日就起兵!”
就這樣,一場叛亂正在暗中醞釀。
侯景的兵馬在暗處集結,刀光映著月光,殺氣越來越重。
他望著建康城的方向,低聲自語:“梁朝的江山,該換主人了……”
一切準備就緒,隻等時機到來。
侯景站在軍營前,目光冰冷,緩緩抬起手——
“傳令全軍,擇日起兵!”
鄱陽王蕭範,是梁武帝蕭衍的侄子,父親蕭恢早逝。
他時任合州刺史,鎮守合肥。
這天,蕭範站在城樓上,眉頭緊鎖。
他剛收到密報:侯景暗中招兵買馬,圖謀不軌。
“侯景狼子野心,朝廷若再縱容,必成大患!”
他轉身對身旁的副將說道。
副將點頭:“王爺,是否要立刻上報朝廷?”
蕭範沉聲道:“自然要報!但隻怕……”
他歎了口氣,沒再說下去。
果然,消息傳到建康,梁武帝半信半疑。
他召來寵臣朱異商議。
朱異不以為意,笑道:“陛下,侯景如今勢單力薄,如同嬰兒仰人哺育,哪來的本事造反?
鄱陽王未免多慮了。”
梁武帝聽罷,點頭道:“愛卿所言極是。”
他隨即下詔回複蕭範:“景孤危寄命,不足為慮,卿且安心。”
蕭範接到詔書,心中焦躁。
他再次上書,言辭懇切:“若不早除侯景,必致君臣俱禍!
若朝廷不便出兵,臣願親率部眾討伐!”
然而,梁武帝依舊不允。
朱異見了蕭範的使者,更是嗤笑道:“鄱陽王怎麽如此多疑?
難道朝廷連一個降將都容不下?”
使者無奈,隻得返回合肥複命。
蕭範聽完匯報,一拳砸在案上,怒道:“昏君佞臣,誤國誤民!”
他望著窗外陰沉的天空,心中憤懣難平。
朱異再次壓下彈劾侯景的奏章,不讓皇帝知道。
他冷笑著說:“侯景不過是個無家可歸的喪家犬,能翻出什麽浪來?”
身邊的侍從小心提醒:“大人,聽說侯景在偷偷招兵買馬……”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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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異拍案而起,“本官自有分寸!”
不久後,羊鴉仁押著侯景的使者來到建康。
他單膝跪地,急切地說:“陛下,侯景邀臣同反,臣特將其使者押來,請朝廷早作防備!”
朱異卻在一旁冷笑:“羊將軍未免小題大做了。
侯景手下不過數百殘兵,能成什麽氣候?”
說罷,竟自作主張將使者釋放。
侯景得知此事,仰天大笑:“天助我也!”
他立即召集部眾,慷慨陳詞:“諸位,朱異、徐驎這些奸佞小人蒙蔽聖聽,我等當清君側!”
消息傳到建康,梁武帝正在禦花園賞花。
內侍慌張來報:“陛下,侯景反了!
已經攻下馬頭,擒獲戍將曹璆等人!”
梁武帝不緊不慢地折下一枝梅花,笑道:“侯景小兒,朕一封詔書就能讓他俯首稱臣。”
他轉身對侍從說:“傳旨,命鄱陽王範為南道都督...”
邵陵王綸接到詔書時,正在府中練劍。
幕僚憂心忡忡地說:“王爺,侯景驍勇善戰,不可小覷啊!”
邵陵王收劍入鞘,沉聲道:“陛下有令,自當效死。”
他展開詔書,朗聲宣讀:“斬景立功者,得封三千戶公,除授州刺史!”
府中將士聞言,紛紛摩拳擦掌。
一名年輕將領興奮地說:“王爺,末將願為先鋒!”
邵陵王拍拍他的肩膀:“好!明日點兵出發!”
此時侯景軍中,探子來報:“將軍,朝廷派五路大軍來討!”
侯景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冷笑道:“來得正好!
讓這些養尊處優的王爺們見識見識,什麽才是真正的打仗!”
建康城內,朱異府上燈火通明。
他舉杯對徐驎說:“徐大人不必憂慮,侯景蹦躂不了幾天。”
徐驎卻眉頭緊鎖:“朱大人,下官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哈哈哈!”
朱異大笑,“有本官在,天塌不下來!”
城外軍營裏,士兵們圍著篝火議論紛紛。
一個老兵歎道:“侯景可不是好對付的,當年跟著他打仗,那叫一個狠...”
新兵緊張地問:“那我們能打贏嗎?”
老兵往火堆裏扔了根柴火:“誰知道呢?
反正朝廷說了,砍了侯景的腦袋,就能當刺史!”
侯景聽說朝廷的軍隊已經出動,心裏有些發慌。
他趕緊找來謀士王偉商量對策。
“邵陵王要是帶兵過來,咱們這點人馬可不夠看啊!”
侯景皺著眉頭說。
王偉捋著胡子,眼睛滴溜溜地轉:“大王別急。
依我看,咱們不如來個出其不意。”
“哦?怎麽說?”
侯景來了興趣。
“現在建康城裏,臨賀王正德不是早就跟咱們暗通款曲嗎?”
王偉壓低聲音,“咱們直接殺向建康,他在裏麵接應,咱們在外麵攻打,大事可成!”
侯景一拍大腿:“妙計!”
“兵貴神速,”王偉湊近一步,“咱們得趕快行動。”
侯景當即拍板。
他留下表弟王顯貴守壽陽,對外宣稱要去打獵,實際上帶著人馬直奔譙州。
譙州城下,侯景的軍隊剛擺開陣勢,助防董紹就打開了城門。
“侯將軍,我願歸順!”
董紹跪在地上說。
侯景哈哈大笑:“識時務者為俊傑!”
刺史蕭泰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五花大綁押到侯景麵前。
這個貪官平時欺壓百姓,現在遭了報應,連個替他說話的人都沒有。
轉戰曆陽時,太守莊鐵更幹脆,直接帶著全城投降。
“侯將軍,建康現在防備空虛,”莊鐵諂媚地說,“不如一鼓作氣殺過去?”
侯景眯起眼睛:“正合我意!”
他當即任命莊鐵為先鋒,大軍直撲長江。
長江沿岸的守軍接連發出警報。
消息傳到建康城,朝堂上炸開了鍋。
尚書羊侃急匆匆地求見梁武帝:“陛下,請立即派兩千精兵守住采石磯,再讓邵陵王抄了侯景的老巢壽陽,這樣就能把他困死在長江邊上!”
梁武帝還沒開口,朱異就跳出來反對:“侯景那點人馬,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渡江!”
羊侃急得直跺腳:“朱大人,你這是誤國啊!”
朱異不以為然:“羊尚書多慮了。”
退朝後,羊侃仰天長歎:“完了完了,這次要出大事了!”
與此同時,梁武帝做了個更荒唐的決定。
他任命臨賀王正德為平北將軍,讓他帶兵駐紮丹陽郡。
這正中侯景下懷。
正德偷偷準備了數十艘大船,對外說是運蘆葦,實際上裝滿了糧食兵器。
“侯將軍,東西都準備好了。”
正德的親信低聲報告。
侯景接到密報,樂得合不攏嘴:“天助我也!”
他立即行動,帶著八千士兵、幾百匹馬,從橫江渡過采石磯。
江風獵獵,戰旗飄揚。
“兄弟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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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景站在船頭大喊。
大軍兵分兩路,一路殺向姑熟,一路直奔慈湖。
梁廷上下聽說侯景已經渡過長江,頓時亂作一團。
太子蕭綱一身戎裝,急匆匆進宮求見梁主。
“父皇,侯景叛軍逼近,該如何應對?”
太子神色凝重。
梁主支支吾吾,眼神閃爍:“這……這是你的事,何必來問我?
如今內外軍權都交給你,你自己看著辦吧!”
——大難臨頭,竟把責任全推給兒子,真是荒唐!
太子無奈,隻得退到中書省,親自指揮防務。
他下令揚州刺史宣城王蕭大器統領城內軍務,尚書羊侃為副手,分派將士守城。
同時,他派人搜刮各寺廟、府庫的錢財,全部堆在德陽堂,充作軍需。
然而,人心惶惶,根本沒人願意應征入伍。
更糟的是,臨賀王蕭正德早已暗中勾結侯景,可梁主竟毫無察覺,還讓他鎮守朱雀門!
“殿下,朱雀門至關重要,怎能交給臨賀王?”
羊侃憂心忡忡。
太子苦笑:“父皇下的令,我能怎麽辦?”
——朱雀門是建康的咽喉,如今竟讓叛黨把守,這不是自取滅亡嗎?
侯景率軍到了板橋,心裏卻沒底。
他摸不清建康城裏的虛實,便派心腹徐思玉進城打探。
“將軍放心,屬下一定把梁主的心思摸個清楚。”
徐思玉拍著胸脯保證。
梁武帝聽說侯景派人來,立即召見。
徐思玉跪在殿上,眼珠子滴溜溜地轉:“陛下,臣有機密要事稟報。”
“都退下吧。”
梁武帝揮退左右。
這時舍人高善寶挺身而出:“且慢!”
他指著徐思玉喝道,“這人剛從叛軍那邊過來,誰知道安的什麽心?
怎能讓他單獨麵聖?”
一旁的朱異不以為然:“徐大人難不成是刺客?”
他說得輕巧,仿佛還在夢中。
梁武帝被高善寶這麽一說,也猶豫起來。
高善寶見狀,直接對徐思玉說:“有什麽話就直說,別藏著掖著!”
徐思玉見瞞不過去,隻好掏出侯景的奏章。
上麵赫然寫著:“朱異等人專權誤國,臣願帶兵入朝,為陛下清除奸佞!”
梁武帝看完,臉色陰晴不定。
他把奏章遞給朱異:“愛卿自己看看吧。”
朱異接過一看,頓時麵紅耳赤。
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大殿裏靜得可怕,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梁武帝盯著朱異,眼神越來越冷。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一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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