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3章 滿堂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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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帳內燭火搖曳,映得袁術那張陰晴不定的臉忽明忽暗。他肥厚的手指在案幾上重重叩擊,青銅酒樽裏的酒液被震得泛起漣漪,正如他此刻翻湧的心緒。
    “好個伶牙俐齒的小子。” 袁術喉間發出一聲冷哼,眼角的餘光卻不由自主地瞟向帳外。那裏,關羽正按劍而立,丹鳳眼半眯著,似在掂量他這位袁家嫡子的分量。而被眾人簇擁在中間的劉備,雖始終垂著眼簾,雙手交疊於腹前的姿態卻透著一股不容小覷的沉穩。
    “既然玄德公麾下有如此猛將,本將若再阻攔,倒顯得小家子氣了。” 袁術猛地將酒樽墩在案上,酒液濺出幾滴在錦緞桌布上,“隻是這三姓家奴若敗了,休要怪本將按軍法處置!”
    蘇羽剛要接話,卻見張飛已經提著丈八蛇矛大步流星衝出帳外,粗聲喝道:“俺老張去去就回!定取那華雄狗頭來獻!”
    帳外驟然響起震天的鼓點,每一聲都像重錘敲在眾人心上。曹操親自執壺,給劉備斟了杯熱酒:“玄德公,且飲此杯,靜候張將軍凱旋。”
    劉備抬手按住酒杯,目光望向帳外揚起的煙塵:“待三弟斬了華雄,再飲不遲。”
    此刻關前的廝殺已到白熱化。華雄騎著通體烏黑的戰馬,手中青龍偃月刀此處應為華雄的兵器,暫用長刀代替)在月光下劃出森冷弧線,每一刀都帶著劈山裂石的威勢。他身後的西涼鐵騎陣列森嚴,馬蹄踏在凍土上的聲音如同悶雷滾動,顯然是做好了隨時衝鋒的準備。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華雄勒住韁繩,猩紅的披風在夜風中獵獵作響。他打量著對麵那個黑麵環眼的將軍,見對方馬瘦矛長,身上的鎧甲還帶著幾處鏽跡,不由得露出輕蔑的笑。
    “燕人張翼德在此!” 張飛的吼聲如同平地驚雷,丈八蛇矛在空中劃出一道流光,“認得爺爺手中這杆矛嗎?它專挑你這等狂妄之徒的喉嚨!”
    話音未落,張飛已拍馬直衝過來。那匹看似瘦弱的黃驃馬竟爆發出驚人的速度,四蹄翻飛間卷起漫天塵土。華雄不敢怠慢,橫刀立馬,刀鋒在月色下泛著嗜血的寒光。兩馬相交的刹那,矛與刀重重碰撞,發出刺耳的金鐵交鳴,震得周圍觀戰的士兵耳膜嗡嗡作響。
    帳內眾人屏息凝神,聽著外麵傳來的金鐵交擊聲和戰馬嘶鳴。袁術端著酒杯的手微微顫抖,酒液在杯中晃出細小的漩渦。他既盼著張飛被殺,又隱隱希望這個黑麵將軍能創造奇跡 —— 畢竟,若能斬殺華雄,這份功勞終究要記在他這位聯軍盟主賬下。
    “鐺!鐺!鐺!” 連續三聲巨響,仿佛有千斤重物砸在青銅鼎上。蘇羽注意到,劉備垂在袖中的手指猛地攥緊,指節泛出青白。而關羽依舊站在原地,隻是那緊抿的嘴角似乎向上揚了揚。
    突然,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夜空,所有的聲響戛然而止。
    袁術手中的酒杯 “哐當” 落地,酒水在地毯上暈開深色的痕跡。他霍然起身,帳簾卻在此時被猛地掀開,張飛提著一顆血淋淋的頭顱大步闖入,黑臉上濺著點點血汙,更添幾分猙獰。
    “華雄狗頭在此!” 張飛將頭顱擲在地上,滾到袁術腳邊。那顆頭顱雙目圓睜,仿佛還殘留著臨死前的驚恐。
    整個大帳鴉雀無聲,隻有燭火劈啪作響。曹操最先反應過來,撫掌大笑:“張將軍真乃神人也!玄德公,快飲此杯!”
    劉備長舒一口氣,端起那杯早已涼透的酒一飲而盡,臉上露出釋然的笑容。關羽捋著長髯,丹鳳眼微微眯起,眼角的皺紋裏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許。
    袁術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看著腳邊的頭顱,又看看滿身煞氣的張飛,喉嚨動了動,終究沒能說出按軍法處置的話。他知道,此刻任何斥責都會顯得自己心胸狹隘。
    “好!好!” 袁術幹笑兩聲,努力擠出讚許的表情,“張將軍勇冠三軍,當為聯軍先鋒!來人,取黃金百兩、美酒十壇,賞給張將軍!”
    張飛卻一甩頭,粗聲說道:“俺老張殺敵不為金銀!隻要有酒喝便成!” 說罷自顧自地拿起案上的酒壇,仰頭猛灌,酒水順著他的胡須流淌,在胸前洇出大片濕痕。
    蘇羽看著眼前這幕,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他知道,經此一役,劉備三兄弟再也不是籍籍無名之輩。而袁術這位盟主,看似得了麵子,實則威望已在無形中受損。
    聯軍大營的中軍帳外,夜風卷著血腥味掠過帥旗,將那 “袁” 字旗角吹得獵獵作響。蘇羽站在帳門陰影裏,看著帳內觥籌交錯的鬧劇,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玉佩 —— 那是塊成色普通的和田玉,雕著簡單的雲紋,卻是他穿越到這個時代後,唯一能證明自己 “蘇羽” 身份的物件。
    “蘇先生怎麽躲在這兒?” 身後傳來清朗的聲音,帶著幾分少年人的銳氣。蘇羽回頭,見是曹操帳下的謀士郭嘉,正端著個酒盞,眉眼彎彎地看著他。這郭嘉比史書記載的更顯年輕,頷下尚未留須,隻是眼底已有了揮之不去的倦意,倒像是常年被酒意泡著。
    蘇羽拱手笑道:“奉孝先生雅興,隻是帳內酒氣太烈,我這不勝酒力的,還是躲出來透透氣好。”
    郭嘉哈哈一笑,湊近幾步壓低聲音:“先生哪裏是不勝酒力,怕是看不得袁公路那副嘴臉吧?” 他用酒盞朝帳內虛點了點,“方才翼德將軍斬了華雄副將,袁盟主賞金銀時,先生嘴角那笑,可瞞不過我。”
    蘇羽心中一動。他來這聯軍大營不過半月,一直刻意低調,隻以 “南陽士子” 的身份依附在曹操麾下,沒想到竟被郭嘉注意到了。他正思忖著該如何回應,帳內突然傳來一陣喧嘩,伴隨著張飛的怒吼:“俺哥哥殺了華雄,憑什麽不能進帳!”
    兩人同時轉頭,隻見帳簾被猛地掀開,張飛鐵塔般的身影堵在門口,背後跟著風塵仆仆的劉備和關羽。劉備身上的綠袍沾著血跡,顯然剛從戰場上下來,臉上卻依舊帶著溫和的笑意,隻是那笑意沒抵達眼底,反倒透著幾分隱忍。關羽丹鳳眼半眯著,手提青龍偃月刀,刀身上的血珠正順著刀刃往下滴,在青石板上砸出點點暗紅。
    帳內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門口。袁術端著酒杯的手僵在半空,臉色比剛才見了人頭時還要難看:“玄德?你等不是在側翼禦敵嗎?怎敢擅闖中軍帳?”
    劉備躬身行禮,聲音沉穩:“盟主,方才華雄引鐵騎衝陣,我兄弟三人合力斬了華雄,特來複命。”
    “斬了華雄?” 帳內響起一片抽氣聲。那華雄乃是董卓麾下猛將,前日剛斬了孫堅帳下兩員大將,此刻竟被這三個名不見經傳的家夥殺了?袁術身旁的袁紹皺起眉頭,他身後的顏良、文醜皆是一臉不屑,顯然不信。
    張飛性子最急,聽得這話便要發作,被劉備暗中扯了扯衣袖。關羽往前一步,將手中提著的頭顱往地上一擲,沉悶的響聲驚得帳內燭火都跳了跳。那頭顱雙目圓睜,正是華雄無疑,發髻上還插著半截斷箭,顯然死前經過一番死戰。
    “華雄已死,首級在此。” 關羽的聲音不高,卻帶著穿透人心的力量,“我家兄長身先士卒,斬將奪旗,敢問盟主,我等是否有功?”
    袁術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手指緊緊攥著案幾邊緣,指節泛白。他原本是想等孫堅那邊傳來敗訊,再借機削奪異己,沒想到被劉備三兄弟攪了局。更讓他難堪的是,這三人明明是自己昨日還嗬斥過 “無名小卒” 的,此刻卻立下如此大功,若是賞,等於打自己的臉;若是不賞,帳內諸侯看著,更顯自己無容人之量。
    “玄德…… 辛苦了。” 袁術幹咳兩聲,努力讓語氣聽起來平和,“斬將有功,自當封賞。隻是……” 他眼珠一轉,看向袁紹,“盟主,依你看該賞些什麽?”
    袁紹捋著胡須,慢悠悠道:“玄德雖出身寒微,卻有斬將之功,可暫封平原相,食邑三千戶。” 他這話看似公允,實則將劉備的功勞壓到了最低 —— 斬殺敵軍主將,隻封個地方小官,比起剛才袁術賞張飛的黃金百兩,簡直是羞辱。
    帳內頓時響起竊竊私語。曹操端著酒盞的手指頓了頓,剛要開口,卻見蘇羽從陰影裏走了出來,朗聲道:“袁盟主,袁本初先生,此事不妥。”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轉向這個陌生的年輕人。袁術皺眉:“你是何人?也敢在此妄言?”
    “南陽蘇羽,” 蘇羽不卑不亢地拱手,“方才華雄衝破我軍左翼防線,若非玄德公兄弟三人拚死阻攔,此刻董卓的鐵騎怕是已經踏平聯營了。如此大功,隻封個平原相,怕是難以服眾吧?”
    郭嘉在一旁附和:“蘇先生所言極是。華雄乃董卓帳下先鋒,斬此獠者,當封亭侯,食邑千戶,方顯聯軍賞罰分明。”
    袁術猛地拍案:“放肆!一個無名士子也敢妄議封賞?來人,將他給我叉出去!”
    帳外侍衛剛要上前,卻被關羽橫刀攔住。青龍偃月刀在燭火下泛著冷光,嚇得侍衛們頓時僵在原地。關羽冷冷道:“蘇先生乃我等恩人,誰敢動他?”
    原來三日前劉備軍缺糧,是蘇羽暗中將曹操贈予的糧草分了一半給他們,才讓這五百鄉勇撐到了今日。劉備看向蘇羽的眼神頓時多了幾分感激,他上前一步朗聲道:“盟主息怒,蘇先生隻是仗義執言。我兄弟三人不求封賞,隻求能為聯軍效力,早日誅殺董卓,還天下太平。”
    這話既給了袁術台階,又賺足了名聲。帳內諸侯紛紛點頭,連袁紹也撫須道:“玄德公高義。既然如此,便暫封你為豫州刺史,仍領本部兵馬,為聯軍左翼先鋒。”
    袁術見大勢已去,隻得悻悻道:“準了。來人,設宴,為玄德公慶功。”
    宴席重開,氣氛卻與先前不同。劉備被推到主位旁,關羽張飛分立兩側,帳內諸侯看他們的眼神已多了敬畏。蘇羽則悄悄退到角落,與郭嘉相對而飲。
    “先生今日一句話,可是把袁公路徹底得罪了。” 郭嘉抿著酒笑道,“就不怕他事後報複?”
    蘇羽搖頭:“袁術外寬內忌,成不了大事。倒是奉孝先生,剛才為何要幫我?”
    郭嘉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因為我看先生順眼。更因為……” 他湊近低聲道,“我家主公說,先生是個有趣的人。”
    蘇羽心中一凜。曹操的目光,竟然早就落在自己身上了?他正思索著,帳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斥候連滾帶爬地衝進來:“報 —— 不好了!董卓親率大軍屯於虎牢關,令呂布搦戰,已折了我軍三員大將!”
    “呂布?” 帳內頓時一片嘩然。那可是號稱 “馬中赤兔,人中呂布” 的天下第一猛將,連華雄都隻是他帳下副將,此刻親來搦戰,誰能抵擋?
    袁術臉色煞白,看向諸侯:“誰願出戰?”
    帳內鴉雀無聲。顏良文醜低頭飲酒,顯然不願硬碰硬;孫堅剛損了大將,麵帶憂色;曹操皺眉沉思,似乎在權衡利弊。
    “某願往!” 張飛猛地拍案而起,酒壇被他拍得粉碎,“俺老張去會會那三姓家奴!”
    “不可!” 劉備急忙拉住他,“呂布勇猛異常,三弟不可輕敵。”
    蘇羽看向郭嘉,卻見郭嘉也正看著他,兩人眼中同時閃過一個念頭。郭嘉起身對曹操低語幾句,曹操點頭,隨即朗聲道:“呂布雖勇,卻非不可戰勝。隻是我聯軍剛經大戰,不宜硬碰。依我看,今夜當堅守不出,明日再議破敵之策。”
    袁紹沉吟片刻,點頭道:“便依孟德之言,今夜各部加強戒備,明日再議出兵。”
    散帳時已是三更天,蘇羽正欲回自己的營帳,卻被劉備叫住。三兄弟站在月光下,劉備拱手道:“先生今日之恩,備沒齒難忘。隻是明日對陣呂布,不知先生可有良策?”
    蘇羽看著三人眼中的期盼,沉吟道:“呂布之勇,非一人可敵。明日交戰,需得三將軍合力,再輔以奇兵,方有勝算。” 他看向關羽,“雲長將軍可正麵迎敵,翼德將軍從側翼衝擊,玄德公率部迂回其後,擾亂其軍心。三者缺一不可。”
    張飛撓頭道:“那呂布真有那麽厲害?俺老張偏不信邪!”
    關羽卻撫髯道:“先生所言有理。某明日當小心應對。”
    劉備深深一揖:“多謝先生指點。若明日能勝,備必當厚報。”
    蘇羽擺手笑道:“玄德公客氣了。我隻是希望能早日看到董卓伏誅,百姓安居樂業罷了。”
    回到營帳,郭嘉早已在帳中等他,手裏把玩著一個青銅酒樽。見蘇羽進來,他笑道:“先生倒是大方,把破敵之策都告訴劉備了。”
    “奉孝先生不也在帳外聽著嗎?” 蘇羽反問,“曹操大人想必也有應對之策吧?”
    郭嘉哈哈一笑:“我家主公說了,若明日劉備能敵住呂布,便助他爭取更大的封賞。若不能……” 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便借機收編他的部眾。”
    蘇羽心中暗歎,曹操果然是奸雄本色。他坐下倒了杯涼茶:“隻是不知明日劉備能否頂住呂布的攻勢。”
    “先生放心,” 郭嘉飲盡杯中酒,“那劉關張三人,可不是尋常人物。尤其是關羽,今夜斬華雄時,我觀其氣勢,怕是不在呂布之下。明日之戰,必有好戲看。”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聯軍大營便鼓聲震天。呂布身披百花戰袍,手持方天畫戟,胯下赤兔馬立於陣前,如一尊戰神般睥睨聯軍。他身後的並州鐵騎陣列整齊,甲胄在晨光下泛著冷光,竟讓聯軍數萬兵馬一時不敢上前。
    “誰敢與我一戰?” 呂布的聲音如同洪鍾,在陣前回蕩。
    張飛按捺不住,提矛躍馬衝出:“三姓家奴休狂!燕人張翼德在此!”
    兩馬相交,矛戟碰撞的脆響震得人耳膜生疼。張飛的丈八蛇矛如狂風暴雨般猛攻,呂布的方天畫戟卻守得密不透風,偶爾反擊一戟,便逼得張飛連連後退。兩人鬥了五十餘合,張飛漸漸落了下風,額頭青筋暴起,卻依舊死戰不退。
    “三弟莫慌,某來助你!” 關羽見張飛遇險,拍馬舞刀衝上。青龍偃月刀帶著破空之聲劈向呂布後心,逼得呂布不得不回戟格擋。一時間三匹馬在陣前盤旋,戟、矛、刀交織成一片光影,看得兩邊將士目瞪口呆。
    “好個關雲長!” 曹操在高台上撫掌讚歎,“真乃萬人敵也!”
    蘇羽站在曹操身旁,卻注意到呂布座下的赤兔馬神駿異常,每次交鋒都能搶占先機。他對曹操道:“大人,呂布雖勇,卻有一弱點。”
    曹操忙問:“什麽弱點?”
    “赤兔馬雖快,卻耐力不足。關張二將軍隻需拖延時辰,待其馬力耗盡,便可取勝。” 蘇羽指著戰場,“隻是他們二人已鬥了百餘合,怕是快撐不住了。”
    果然,話音剛落,關羽便被呂布一戟逼得險些墜馬,張飛急忙回矛相救,卻被呂布抓住破綻,一戟掃中肩頭,頓時鮮血直流。
    “二哥!” 張飛怒吼著擋在關羽身前,明知不敵卻依舊橫矛而立。
    就在此時,劉備提著雙股劍,率領五百鄉勇從側翼殺出,直撲呂布後陣。那些鄉勇雖裝備簡陋,卻個個悍不畏死,竟真的衝亂了並州鐵騎的陣型。呂布見狀大怒,回戟便要斬殺劉備,卻被關羽抓住機會,一刀劈中左臂。
    “賊子敢爾!” 呂布怒吼一聲,方天畫戟橫掃,逼退關張二人,調轉馬頭便要追殺劉備。赤兔馬快如閃電,眼看就要追上,卻見張飛忍著傷痛,將丈八蛇矛擲了出去,正中赤兔馬後腿。
    馬嘶聲中,赤兔馬一個趔趄,將呂布掀下馬來。關張二人趁機上前,刀矛齊出,逼得呂布隻能棄了馬匹,徒步應戰。劉備也回馬殺來,三兄弟圍住呂布,刀光劍影中,竟漸漸占了上風。
    “撤!” 呂布見勢不妙,虛晃一戟逼退三人,轉身便往虎牢關方向逃去。並州鐵騎見狀也無心戀戰,跟著潰退而去。
    聯軍陣中爆發出震天歡呼。曹操撫掌大笑:“好!好個劉關張!真乃萬人敵也!”
    蘇羽看著戰場上相擁的三兄弟,心中卻掠過一絲陰霾。他知道,這一戰讓劉備聲名鵲起,卻也讓曹操對其多了幾分忌憚。而那呂布雖敗,卻並未傷及根本,日後必成大患。
    “先生在想什麽?” 郭嘉湊過來問道,眼中帶著笑意,“難道是在擔心劉備功高震主?”
    蘇羽點頭:“奉孝先生不覺得,玄德公今日的表現,太過耀眼了嗎?”
    郭嘉搖頭:“亂世之中,能者居之。劉備有此才能,是好事。”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我家主公說了,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現在看來,主公果然沒看錯人。”
    蘇羽心中一震。“煮酒論英雄” 的戲碼,竟然提前上演了?他看向高台上的曹操,隻見曹操正望著劉備的方向,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有欣賞,有警惕,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 殺意。
    “走吧,” 郭嘉拍了拍蘇羽的肩膀,“盟主怕是又要設宴慶功了。這次,劉備可就不是平原相那麽簡單了。”
    果不其然,回到大營後,袁紹當即下令,封劉備為鎮東將軍、宜城亭侯,食邑兩千戶,其部眾擴編為五千人,劃歸曹操麾下節製。這個任命看似提拔,實則是想將劉備納入曹操的掌控,卻不知這恰恰給了劉備接近曹操、暗中發展勢力的機會。
    宴席上,劉備被眾人簇擁著,臉上卻始終帶著溫和的笑意,絲毫不見得意之色。他頻頻向蘇羽敬酒,言語間充滿感激。關羽依舊沉默寡言,隻是看向蘇羽的眼神多了幾分認可。張飛則和一眾武將拚酒,喝到興頭上,竟拔劍起舞,引得滿堂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