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世子見小叔
    “清兒，參與巡查的其他各部衙司如今都到哪兒了？”世子站在窗前，背著手，麵無表情地問道。
    清兒快步走到世子身邊，輕聲回答道：“哥，到現在還在朝堂上爭吵著呢，大體的方向有了，隻是具體的名單還有些爭議！鬧得最凶的就是戶部、工部和刑部！”
    世子眉頭微皺，似乎對這個情況有些意外，“刑部？季尚書怎麽也想插一腳？”他的目光落在遠處的碼頭上，若有所思。
    清兒接著說道：“父親傳來消息，說是季尚書覺得與其事後將不法之徒交由刑部，不如隨著您一同巡查，這樣可以更直接地處理問題。不過，總感覺他有點擔心您會查到什麽！”
    世子聽了清兒的話，緩緩轉過身來，看著清兒，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慮，“如今誰都想著借著這個名頭來到秀水，恐怕是怕我查到什麽吧。可剛開始的時候，他們可不是這樣的態度啊！”他苦笑著搖了搖頭，想起了來秀水之前，朝中那些大臣們對他的態度，一個個都像躲瘟疫一樣躲著他。
    清兒見狀，安慰道：“哥，我覺得他們現在這樣，是因為他們認為你太子的身份已經逐漸坐實了。如果被你查出什麽問題，他們以後就沒法在你手下為官了。所以，他們才會如此緊張。”
    “哪來的謠言？皇祖父康健，這太子之事還早著呢！”世子一臉的難以置信，他實在想不通這謠言究竟是從何而來。
    “哥，你消息怎麽這麽閉塞啊！”清兒接著解釋著，“過幾天淵嫂嫂和昇兒就要搬到南都去了，而且你那太子府都已經快完工了，現在工部正在做最後的收尾呢！”
    世子聞言，不可思議，他完全沒有想到事情竟然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他一直都知道有府邸在建造，但卻從未有人告訴他那是太子府，甚至連王爺都對他隻字未提。
    世子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正在書寫告示的可安，隻見可安微微頷首，表示清兒所言不假。
    “世子，告示寫好了，您過目一下。”可安將寫好的告示遞給世子，然而此刻的世子早已心亂如麻，根本無暇顧及告示的內容，隨手便將它轉交給了清兒。
    “清兒，你看看這內容有沒有問題，沒問題的話再潤色一下，稍後交給佟縣令，讓他在秀水鎮張貼出去，一定要讓秀水鎮的百姓都知道朝廷巡查秀水鎮這件事。”世子匆匆交代完後，便像一陣風似的衝出了門，看他那焦急的樣子，似乎是有什麽重要的人要去見。
    可雅昨夜睡得格外安穩，清晨醒來，她心情愉悅，興致勃勃地做了一些精致的美食，滿心歡喜地準備給世子品嚐。然而，當她走進房間時，卻驚訝地發現世子早已出門離去。
    世子此刻正心煩意亂，因為剛剛清兒告訴他的消息，讓他原本清晰的思緒變得混亂不堪。如此一來，他對秀水鎮的巡查也變得愈發棘手。
    秀水鎮的碼頭上，一個頭戴鬥笠的老頭正悠然自得地釣著魚。他身旁的竹籠裏，魚兒幾乎快要裝滿了。遠遠望去，這一幕似乎再平常不過，但若是走近仔細觀察，就會發現老頭所選的位置有些異樣。他竟然在船隻往來頻繁的碼頭邊垂釣，按常理來說，這裏水流湍急，魚兒很難上鉤，更別提能釣到這麽多魚了。可偏偏這位老頭卻做到了。
    世子緩緩走到老頭跟前，輕輕撣去地上的灰塵，然後坐了下來。他凝視著身旁的老頭，嘴角不禁泛起一抹微笑。
    “小叔，您可真是好興致啊！怎麽會跑到秀水鎮來釣魚呢？難道是對西都的風月場所不滿意了嗎？”世子打趣道。
    老頭聞言，頭也不抬地回答道：“哼，還不是因為你需要我，我才會來這裏！要不然，我在秋水島上吹吹海風，可比現在愜意多了！”突然間魚竿抖動了，似乎有條大魚，老頭趕緊起竿，接著費了好大的力氣釣魚起這條魚。
    “你看看，中午的全魚宴不是有著落了！”老頭看著竹籠裏活蹦亂跳的魚，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世子也笑著回應道：“是啊，這魚可真新鮮，中午肯定能做一頓豐盛的全魚宴。”
    兩人沒聊幾句，世子便提著竹籠，跟著老頭一同離開了碼頭。他們沿著街道漫步，最終朝著某個偏僻的角落走去。
    一路上，世子提著竹籠，竹籠裏的魚不時地撲騰一下，引得路人紛紛側目。世子卻不以為意，他滿心歡喜地想著中午的全魚宴，嘴裏還不停地念叨著：“許久沒有嚐到伴花的手藝了，甚是想念啊！”
    不一會兒，他們來到了一間小屋子前。世子推開門，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幫著生火的可雅。
    “可雅，你怎麽也在這裏？”世子驚訝地問道。
    可雅抬起頭，看到世子後，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我也是才到沒多久，是伴花姐姐帶著我過來的！”
    世子走進屋裏，把竹籠放在地上，然後走到可雅身邊，看著她熟練地生火，心中不禁感歎：“看不出來，你還會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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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老頭也走了進來，他打量著可雅，笑著說道：“哎呀，我這侄媳婦真是好看！”
    可雅聽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好奇地問道：“那小叔，我問你，是我好看還是貞孝姐姐好看！”
    這個問題讓老頭有些犯難，他想了想，突然說道：“當然是我的伴花最好看！”
    可雅聽了，嘟起了小嘴，顯然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不過她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轉頭看向了正在忙碌的伴花。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伴花終於端著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魚湯走了進來，那鮮美的香氣瞬間彌漫在整個房間裏。她小心翼翼地將魚湯放在桌上，旁邊還有兩盤色香味俱佳的煎魚和紅燒魚，讓人看了就垂涎欲滴。
    世子正準備拿起筷子去夾菜，突然發現自己身旁的位置是空著的，心中不禁湧起一絲疑惑：難道今天還有其他客人要來嗎？
    “別愣著了，趕緊吃吧！這魚要是涼了，味道可就差多啦！”老頭熱情地招呼著，同時夾起一塊魚身上最肥美的部分，放到了世子的碗裏。接著，他又給可雅也夾了一塊，然後才把剩下的魚分給了自己和伴花。
    “你是不是在想待會兒會有什麽客人來拜訪啊？”老頭似乎看穿了世子的心思，他一邊提著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邊笑著問道。“不用猜啦，等會兒來的是張定方老將軍。”
    “哦。”世子輕聲應了一句。
    “小叔，你可真是太厲害了！連張老將軍這樣的人物都能請來，我剛來秀水的時候，曾經多次想去拜訪他，可連他家的門都沒摸著呢！我還特意說是世子妃求見，結果還是沒能見到他一麵！”可雅一邊吃著魚肉，一邊感慨地說道。
    “該不會第三枚令牌在你這裏吧！”世子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撇過頭一臉狐疑地看向老頭。
    老頭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不緊不慢地說道：“嗯，不錯！”話音未落，隻見他隨意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東西，然後像扔銀兩一樣“啪嗒”一聲丟在了桌上。
    可雅的好奇心瞬間被勾了起來，她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桌上的那個東西，心裏暗自琢磨著：這到底是什麽令牌啊？居然能請得動張老將軍這樣的人物！
    然而，還沒等可雅看清楚那令牌的模樣，一旁的伴花卻眼疾手快地將其拾了起來，恭恭敬敬地遞給了老頭。
    “怎麽這麽神神秘秘的，我就看看嘛！”可雅有些不滿地嘟囔著，目光緊緊地追隨著那令牌。
    見可雅如此好奇，世子嘴角含笑，順手從腰間摸出了自己的令牌，然後輕輕地放在了可雅的麵前，柔聲道：“想看就看吧。”
    就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眾人聞聲望去，隻見張老將軍身著一襲粗衣，步伐穩健地走了進來。
    “微臣見過世子，見過世子妃！”張老將軍一進門，便恭恭敬敬地對著世子和可雅行禮。
    “將軍不必如此拘禮，請坐！再晚來一會兒，這飯菜可都要被我們吃光了！”老頭一邊笑著說道，一邊還不忘用手擦去嘴角的油脂。
    世子見狀，也連忙微笑著示意張老將軍入座。
    洋州，守將府
    雖說世子再三叮囑與提醒，可月娥還是出了意外，這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盡管月娥沒有性命之憂，但她身受重傷，隻能臥床不起，這對林懷遠來說無疑是個沉重的打擊。
    林懷遠坐在月娥的枕邊，心如刀絞，他不停地擦拭著眼淚，雙手緊緊抓住月娥的手掌，仿佛這樣就能傳遞自己的力量和溫暖給她。他默默地祈禱著，希望月娥能夠盡快好轉。
    “這盧家誠下手真是狠辣，連自家人都不願放過！”林懷遠終於忍不住吼道，他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和不甘。
    韋程在一旁連忙安慰道：“林大哥，先冷靜下！我們跟了盧家誠很久，自從他輸了主事之職後，就一直待在盧府裏，根本沒有外出過，連夫子山大營都未曾去過，而且也沒外人進入盧府，所以不可能是他下的命令！”
    林懷遠聽了韋程的話，稍微冷靜了一些，但心中的疑惑並未消除。他眉頭緊鎖，思索著還有誰可能是幕後黑手。
    “四殺堂？”林懷遠突然想到了這個名字。
    然而，一旁的郭淮立刻搖頭否定道：“也不是，自從那夜之後，洋州的四殺堂已經名存實亡了。我曾經搜羅過洋州的各個據點，都沒有發現他們再次出沒的跡象。”
    林懷遠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喃喃自語道：“那還有誰呢？”
    此刻，郭淮跟韋程不能將他們知道的內容告訴林懷遠，避免聲張，更重要的是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韋姑娘和我目前仍在深入調查，短時間內恐怕難以查清真相。當務之急，是要確保月娥得到妥善照料。此外，守將府也需增派人手，以防不測！”郭淮麵色凝重地說道。
    林懷遠眉頭緊蹙，滿臉狐疑地追問：“月娥不過是一介農婦，為何會遭此毒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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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確如此，林懷遠所言不無道理。一個平凡無奇的女子，又怎會引來殺身之禍呢？想必月娥定是知曉某些關鍵內情，但眼下也隻能等待她蘇醒過來，再行詢問了。
    與此同時，在琴州的府衙內，氣氛異常緊張。
    “戴知府，如今那佟脖子與世子關係甚密，倘若他將我們的所作所為全盤托出給世子，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說話之人語氣惶恐，顯然對局勢感到憂心忡忡。
    戴知府此時亦是如坐針氈，額頭上冷汗涔涔。雖說他本人並未過多地牽涉其中，但洋州有不少人攀附他的關係，借此胡作非為，他的家人、仆人，乃至正在拜訪他的一群商人，都與此事脫不了幹係。事後，他也沒少費心思去收拾這些爛攤子。
    戴知府一直盤算著升遷，想著去南都為官，所以他極力地維護著秀水和琴州不能亂，不能出什麽岔子。他也沒少請人在南都疏通關係，前陣子剛和刑部尚書攀附上，眼看升遷在即，可不能再節外生枝。他已要求家人仆人此時收收手腳，但那些商人可不管，依然我行我素，不知道收斂。
    “眼下世子巡查，你們平日裏已經撈了不少好處，此時此刻就不能收斂些！咱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若是我被世子拿下了，你們也別想跑！”戴知府朝著眾人吼道。
    “戴知府，放心！我們已經約束好手下人，但世子肯定會查舊賬的，這才是我們擔心的，大家夥正找你想想對策呢！”
    “是啊，如今世子全城張貼告示，讓老百姓積極反映線索，這才是我們忌憚的呀！”
    隨後一群人頻頻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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