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世子獲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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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二層長廊裏的宗室女子們,一個個圍在郡主身旁,她們親眼目睹了剛剛發生的那一幕,心中都不禁感歎萬分。
明瑤站在人群中,長長的歎了口氣,說道:“哎,這淵兒以後的耳根子怕是清靜不了哦!真是兩張巧嘴啊!”她的語氣中既帶著一絲無奈,又似乎有那麽一點點羨慕。
一旁的平陽郡主也連忙點頭,附和道:“是啊,今日見到貞孝,真讓我刮目相看。一點都看不出她是渤海出生的呢,反倒像是南都的名門閨秀一般。皇祖母挑選的這位女官,可真是厲害得緊啊!肯定沒少幫貞孝出主意!”
就在這時,站在她們身後的芳華突然插話道:“芳華非常讚同姐姐們說的,不過,平日裏貞孝也確實花費了很多精力。聽說她不光把淵兒書房裏的書籍看了個遍,還從天印書院裏借閱了大量的書呢。所以啊,姐姐們看看,貞孝現在整個氣質都提升了不少呢,這腹中肯定藏了不少學問啊!”
芳華一邊說著,一邊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心裏暗暗盤算著日子。她心想,算算日子,月餘前得到寵幸,現在也差不多該懷上了吧……
眾人議論紛紛,嘈雜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如同置身於菜市。然而,在這喧鬧的人群中,郡主卻顯得格外沉默,她的臉上彌漫著一層愁雲,眉頭緊蹙,似乎心中有萬般憂慮。而在郡主不遠處,長廊下的兩個人還在激烈地交鋒,他們的聲音此起彼伏,互不相讓。
陸之心作為相國的女兒,身份顯赫,背景深厚。如果她能夠順利進入世子府,那麽對於貞孝來說,還能從容應對,畢竟有正室的加持,多少還能讓人有些忌憚。
然而,這就讓側室的可雅卻麵臨著巨大的壓力。陸之心的手段高明,恐怕不會給可雅留下絲毫追趕的機會。表麵上看,這似乎隻是一場關於地位的爭奪,但實際上,它背後隱藏的是權力的博弈,更準確地說,是未來皇後之位的激烈角逐。
這個一國之母的寶座,無疑是無數女子夢寐以求的目標。而陸相一直以來都對女兒悉心調教,使得陸之心在這場競爭中具備了強大的優勢。在他心中,公主和可雅都根本無法與之心相提並論,哪怕世子日後再娶其他女子,之心也能夠遊刃有餘地應對。對於陸相來說,這場爭鬥遠比朝堂上的鬥爭要輕鬆容易得多,而且勝算極大。
最終,可雅無奈地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現實。無論她內心做出怎樣的掙紮,都無法改變當前的局麵。在如此激烈的競爭環境下,她的個人意願已經變得微不足道,隻能隨波逐流,聽天由命。
雖說這幾日沒日沒夜的哭泣,眼睛腫脹了很多,但今日打開房門,她的眼神讓清兒和可安覺得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可雅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的幾日自己想了很多,最基本的就是世子往後不可能隻有公主和她兩位,為了穩定局勢或者拉攏權臣,亦或者緩和鬥爭,世子肯定還會有別的親事,即便王爺不同意,世子內心反對,也抵擋不了局勢的走動,可雅逐漸想通了。
大家此時正在吃飯,老頭知道南都發生的事情也從街角的破屋趕了過來,試圖安慰可雅。
“這魚肉真心好吃,清兒的手藝跟著伴花有的一比!”可雅餓壞了,但還是得讓他人不易察覺,她一改平日裏狼吞虎咽,眼下細嚼慢咽,讓桌上其他幾位嚇得不輕,這可雅受到的刺激不輕啊。
“可雅,想通了?”小叔端起酒壺,嘴角還掛著一絲酒漬,嘴裏咀嚼著魚肉,含糊不清地問道。
可雅微微頷首,輕聲應道:“嗯!”那聲音雖輕,卻仿佛蘊含著她內心無盡的苦楚,
小叔見狀,放下手中的筷子,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來安慰她,但最終隻是輕歎一聲,道:“小叔很感謝你做出的忍讓,你受委屈了!”
可雅連忙搖頭,強顏歡笑道:“小叔,哪有什麽委屈,能做淵哥哥的側室,能夠侍奉他,這已經讓可雅很滿足了。而且,淵哥哥將來可是君臨天下之主,三歲小孩都知道他不可能隻有兩房妻妾,我又怎能奢望更多呢?”
說罷,可雅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然而那笑容背後,卻隱藏著尚未消散的委屈和無奈。
小叔看著可雅,眼中閃過一絲疼惜,他緩緩說道:“你能這樣想,小叔很是欣慰,可雅,你真的長大了!”說著,他從袖口摸索出一張紙條,遞給可雅,“這是小叔送給你的十二字真言,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可雅小心翼翼地接過紙條,展開一看,隻見上麵寫著:博覽群書,廣行善舉,結交權貴!
可雅不知道的是,這其實是一旁世子讓老頭轉交的,世子考慮到可雅入門不到半年,而且在南都沒什麽勢力跟關係,怎麽算都是輸家,所以寫了這三條建議。
南都,橫水鎮
梅子青轉時節,一場大雨之後,橫水鎮的石板路上浮著一層薄霧。陸相的青帷馬車碾過濡濕的苔痕,在秦王府的朱門前堪堪停住。簷角銅鈴被南風驚動,叮當聲裏,他望見庭中的海棠花盛開的十分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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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今年新產的雨花茶,倒要陸相品鑒。&34;秦王用茶蓋撥弄著茶湯,茶湯在茶盞裏泛起漣漪。
一旁的桌案上擺著刑部各司的職官名錄,上麵的墨跡還未幹透,像是百裏之外匆匆送來,陸相一看便知是這名錄是身在秀水鎮的韓王擬定的。
陸相打開第一頁,刑部左侍郎崔恒的名字不見了蹤影,這是他的門生,在左侍郎的位子上待了四五年了,原本是尚書之位的不二人選,沒想到成了他和秦王結親,朝臣和宗室鬥爭的犧牲品。
“朝廷打算在西州改製府州,西州軍降為西州守軍,錢糧有朝廷供應,其餘不變,如今西州知府沒有人選,本王覺得崔侍郎能在刑部安穩待了四五年,想必有些才華和能力,所以本王未經陸相允許,已向朝廷提議他主政西州,不知陸相意下如何?”
“都已米成粥,王爺跟我說這些有何意義?”陸相繼續看著名冊,除了幾位要員有了變動,他們有升有降,有的部分做了微調,基本的框架並沒有變化。
“陸相再次登門拜訪,想必是為了令千金與世子的婚事而來吧!”王爺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看著陸相。
“是啊!小女的婚事至今仍懸在老夫心頭,不見她出嫁,老夫始終難以安心啊!”陸相一臉愁容,手中緊緊攥著一串佛珠,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慰藉,他的目光不經意間瞥向王爺。
王爺見狀,輕咳一聲,緩緩說道:“本王既然答應了這門親事,自然不會食言。隻是眼下,國庫的狀況實在有些緊張,根本無法調撥足夠的銀兩去操辦這場盛大的婚典。總不能像尋常百姓家那樣,簡簡單單置辦個兩桌酒席,草草了事吧!這樣豈不是委屈了相國之女的身份?”
陸相聞言,心中暗自思忖。他當然明白王爺的難處,但這門親事對他來說至關重要,絕不能如此敷衍了事。於是,他抬起頭,直視王爺的眼睛,沉聲道:“王爺不必過於擔憂,關於國庫的情況,老夫心中有數。若不是如此,西州軍也不可能被降級。如今世子身在秀水,那裏可是個藏汙納垢之地,隨便查查都能挖出巨額的貪腐。隻是看王爺和世子是否願意用心去辦這件事了!”
說罷,陸相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杯蓋遮住了他的眼睛,讓人無法窺視到他眼中的真實想法。然而,那一閃而過的鋒芒,卻讓人感覺到他並非表麵上那麽好對付。
王爺聽了陸相的話,並沒有立刻回應,隻是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在空曠的廳堂裏回蕩,讓人摸不透他究竟是何意。
秀水鎮,碼頭客棧
漫長的等待終於等到了有用的線索,今日世子跟往常一樣在秀水大街上閑逛,一旁的隻有可安。可雅在客棧讓清兒跟她講述南都的一些權貴關係,她正全力做好準備,眼下她已沒別的時間用來浪費。
兩人在街上的書攤停下了腳步,商量著買幾本書給可雅看看。
&34;世子,沐家那邊遞了三次拜帖......&34;可雅話音未落,不遠處的巷子裏突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
世子目光驟凝,透過川流的人群,見一荊釵布裙的少婦撞翻了一旁的青瓷茶盞,正被兩個短打漢子反剪雙臂往巷口拖拽。少婦鬢發散亂,卻死死咬著嘴唇不肯呼救,染了蔻丹的指甲在青石板上抓出十道血痕。
&34;我去救她!&34;世子甩開折扇擋住欲動的可安,自己則快速走了過去。
兩個漢子見來人錦衣玉帶,慌忙鬆手要逃。世子足尖挑起地上碎瓷,兩點寒星沒入二人膝窩,慘叫聲頓時撕破巷子裏原本的熱鬧。轉身欲扶那少婦,卻見對方顫抖著從懷中掏出一本染血的賬冊。
&34;民婦王氏,願以性命擔保......&34;她額頭觸地,血水順著蒼白的下頜淌成溪流,&34;去年臘月二十三,沐家船塢第三十七號船台,鬆木記作鐵力木,船釘數目虛報三成......&34;
世子瞳孔微縮,賬冊邊角翻卷處,隱約可見&34;潤陽十五年漕運司核驗&34;的朱紅鈐印。這是工部存檔的秘本,尋常百姓絕無可能得見。
&34;當家的原是船塢畫樣師傅,半月前說是失足落水......&34;王氏突然劇烈咳嗽,指縫間滲出暗紅血沫,&34;民婦在停屍房見他後腦......&34;
破空聲驟起,世子攬住王氏旋身避開冷箭,箭簇擦過他的肩膀,尾羽猶自震顫。再抬頭時,巷口閃過靛青官服一角——那是五品以上官員才許用的寶相花紋。
片刻之後,街巷恢複了原本的熱鬧,這突然的一幕在秀水百姓麵前很是平常,隻怪平常見的太多,這些百姓早已麻木。
可安趕了過來,詢問世子有沒有事,確認無礙後,一起將民婦帶入客棧救治。
老頭剛好在,索性給那民婦號脈檢查,發現這民婦身上多處骨折多處淤青,身上就沒有完整的地方,慶幸的是她的性命保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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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尋常男子遭受此等傷害,不死也殘廢了,這一弱女子居然能夠活下來,還能在大街上跑著。”老頭在一旁的水盆裏清洗著滿是鮮血的手掌。“命保住了,能不能活,看她造化了。”
“這女子怎麽知道往這條大街跑呢?”清兒聽到世子街上的偶遇,便出現在世子的屋裏。
“世子是知道客棧周圍包括臨近街道都有人盯著的,可若是世子更換了住所,去別的大街遊走,那真正投遞線索的百姓便沒了主意!”可安向清兒解釋著。
這也是世子沒事出現在那條大街的原因,他的出現打破秀水鎮原有的平衡,壟斷秀水鎮造船的沐家跟官府早就形成了利益共同體,剛剛街角閃過的寶相花紋分明是戴知府官袍上的。
大家分析著當前遇到的情況,可雅則是湊到床前觀察著那民婦!可雅的鼻尖微動,聞到一股香味。
“淵哥哥,這民婦身上似乎有一股似有似無的沉水香,我跟可安之前潛入過沐府,發現沐芊的房間內殘餘這種香料。”可雅示意世子和可安過來辨別下。
二人細細嗅著民婦身上的味道,確認這是沉水香,這上等的香料,在秀水鎮隻有沐家這等實力的大戶才能用的上。如此一來,這民婦反映的情況也基本上屬實了。
老頭坐在桌邊,則是對擺在桌上的名冊起了興趣,但翻來幾頁卻發現冊子裏有些門道。夾層裏麵幾張空白的紙張用一旁的燭火一烤,紙張隱藏的內容逐漸顯現,密密麻麻寫滿了名字,紙張上的文字並不工整,這同樣證明民婦反映情況並無半點虛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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