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的光屑在小瑤的意識碎片中飄散。
    她感覺自己正在墜落，墜入比黑暗更冰冷的地方——那是被遺忘的“原初之海”，所有基因鏈的起點，所有生命的倒影。在這裏，她看見無數個自己：抱著妹妹屍體的小女孩、蜷縮在實驗室的實驗體002、瞳孔分裂成三重虹膜的覺醒者……每一個“她”都在重複同一句話：
    “我不是容器。”
    “你當然不是。”
    熟悉的聲音穿透混沌。小瑤抬頭，看見母親的虛影站在光海盡頭。她的身體半透明，脖頸處的逆鱗棱鏡卻泛著溫暖的銀光，“你是裂縫。”
    “裂縫？”小瑤的聲音帶著哭腔。
    母親抬起手，指尖掠過小瑤的臉頰。她的觸碰像春風，融化了她皮膚下的銀色血管：“所有被封印的光，都會在裂縫裏重生。你不是被刻上棱鏡的容器，是棱鏡自己選中了你——因為你不肯熄滅的，是人心。”
    ——
    記憶閃回·原初之海
    母親在實驗室痛哭時，將婚戒塞進繈褓中的小瑤。
    戒指內側的字跡不是刻上去的，是她用鮮血寫的：“光不在棱鏡裏，在裂痕裏。”
    林正雄闖入時，她正用手術刀劃開自己的手腕，鮮血滴入培養艙：“如果實驗失控，讓我的血喚醒她——她痛，她會恨，她會掙紮……這些，才是打破基因鎖的鑰匙。”
    “原來……”小瑤的眼淚在光海中凝結成菱形棱鏡，“母親的‘保險栓’，是我自己。”
    ——
    現實線·裂痕初現
    小瑤的意識突然被拽回現實。
    她的身體懸浮在地下實驗室的核心艙上方，皮膚下的銀色血管正在崩解，露出底下嶄新的肌膚——沒有螺旋紋路，沒有逆鱗肉瘤，隻有一道從左眼貫穿至鎖骨的裂痕，像被星火灼燒過的痕跡。
    “醒了？”
    戴逆鱗麵具的男人林正雄克隆體）站在培養艙頂端，他的左眼嵌著半枚紫黑色晶核，右眼卻是與小瑤相同的銀色星辰，“看來，母體的謊言沒騙過你。”
    小瑤的右手不受控地抬起。她的指尖凝聚著銀色光刃——那是原初之海的光，是母親鮮血的溫度，是所有實驗體少女的意識凝結成的武器。
    “你不是林正雄。”她的聲音像淬了冰，“林正雄會怕母親的血，會怕我的痛覺神經。但你……”她眯起眼，“你在期待我覺醒。”
    克隆體的笑容裂開。
    他抬手，實驗室穹頂突然裂開，無數逆鱗觸須湧進來，每根觸須上都纏著實驗體少女的殘軀。她們的瞳孔已經熄滅，皮膚下的血管卻與小瑤的裂痕產生共鳴：“動手吧，002號。殺了我們，證明你和他們不一樣。”
    ——
    終局對決·裂痕即光
    小瑤的光刃穿透第一根觸須的瞬間，所有實驗體少女的殘軀突然睜開眼睛。她們的瞳孔裏沒有逆鱗的紫黑，隻有與小瑤相同的銀色星辰——那是被封印了百年的人性之光。
    “姐姐，別信他說的‘不一樣’。”007號實驗體的聲音從觸須深處傳來，“我們從來都一樣——我們都痛過，都恨過，都想活。”
    光刃突然暴漲。
    小瑤的裂痕開始滲出金紅色的光，那是原初之海的“人性之火”。她的意識穿透所有觸須，看見隱藏在實驗室最深處的金屬棺材——棺材裏躺著的，是林正雄的本體。他的胸口嵌著半枚逆鱗晶核，晶核中央，刻著與小瑤裂痕相同的星芒。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母體’。”小瑤的聲音裏帶著釋然的笑，“不是容器，是火種。”
    光刃刺穿金屬棺材的刹那，整座地下實驗室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逆鱗觸須紛紛斷裂，實驗體少女的殘軀化作光雨，融入小瑤的裂痕。克隆體的虛影開始崩潰，他的右眼星辰熄滅前，嘶吼著：“你會後悔！沒有容器的光，根本活不下去！”
    “試試看。”小瑤踩著逆鱗碎片站起身，裂痕中流淌的金紅色光照亮了整片黑暗，“人心從來不需要容器——它自己就是牢籠，也是鑰匙。”
    當第一縷陽光穿透穹頂裂縫時，小瑤的裂痕突然閉合。
    她摸向自己的胸口，那裏多了一枚菱形棱鏡——與林墨的第四瞳、母親的婚戒、原初之海的光，完全相同。
    棱鏡中心，跳動著一團溫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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