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實驗室的穹頂裂痕裏漏下的陽光，在小瑤臉上割出一道金紅的棱。她跪在逆鱗碎片中，掌心的菱形棱鏡還在發燙，像塊燒紅的炭，卻怎麽也握不住——它總在指尖遊移，時而貼緊心口，時而又飄向半空，仿佛有自己的意誌。
    “疼嗎？”
    聲音從頭頂傳來。小瑤抬頭，看見林墨站在實驗室廢墟邊緣。他的第四瞳泛著幽藍的光，左臉還沾著未擦淨的血漬——顯然剛經曆過一場戰鬥。
    “你跟蹤我？”小瑤撐著地麵站起來，裂痕處的皮膚泛起細密的銀光，像某種活物的脈搏。
    林墨沒接話，隻是走過來，伸手觸碰她胸口的棱鏡。指尖剛要碰到，棱鏡突然爆發出刺目白光，他猛地縮回手，袖口被灼出焦痕：“這是……原初之海的共鳴？”
    小瑤摸了摸發燙的棱鏡，想起母親婚戒裏的話：“光不在棱鏡裏，在裂痕裏。”可此刻棱鏡明明在她體內發燙，裂痕卻安靜得像被封死的傷口。
    “實驗室的人呢？”她問，“那些實驗體的殘軀……”
    “化作光粒散了。”林墨的聲音低下去，“但它們的意識沒散。我在三公裏外感應到，有團光在往城東移動——很像007號的頻率。”
    小瑤瞳孔微縮。007號是她記憶裏最清晰的實驗體，總愛用沾著血的手給她塞糖，說“甜的東西能蓋過消毒水的苦”。
    “他們……還活著？”
    “以另一種形式。”林墨轉身走向出口，“跟我走。有人比我們更想知道，你這團‘不受控的光’到底是什麽。”
    ——
    現實線·光的追逐
    兩人穿過坍塌的實驗室通道時，牆麵突然滲出黑色黏液。黏液裏浮起半張人臉——是克隆體的殘像，他的右眼還嵌著紫黑晶核，嘴角咧到耳根：“跑啊，002號！你以為逃得出‘容器’的宿命？光越亮，影子越饞！”
    林墨揮刀劈開黏液，刀鋒卻被腐蝕出缺口：“這些是母體意識的殘渣，專挑脆弱的地方啃噬。”
    小瑤的裂痕突然刺痛。她低頭，看見自己的影子正從腳邊爬起來，像團被扯散的墨，歪歪扭扭地追著林墨的腳後跟。
    “它在學我。”她喃喃道。
    林墨猛地拽住她的手腕，拽著她衝進通風管道。管道外傳來克隆體殘像的尖叫：“等光碎了，你就知道——沒有殼的蝸牛，會被全世界嚼成渣！”
    ——
    記憶閃回·母體的筆記
    小瑤的太陽穴突突跳著，母親的聲音突然在腦海裏響起。不是錄音，是真實的、帶著溫度的呼吸：“小瑤，當你看到這段記憶時，我大概已經死了。別怪我把你藏進原初之海，我隻是知道……”
    畫麵切換：實驗室監控錄像，母親被綁在手術台上，林正雄舉著電擊棒，逆鱗棱鏡在她額間灼出焦痕）
    “他們要的是‘完美容器’，可容器裝不下人性。所以我要讓你痛，讓你恨，讓你在裂縫裏長出刺——刺破他們的謊言，刺穿所謂的‘基因鎖’。”
    畫麵切回現實，小瑤的眼淚滴在棱鏡上，棱鏡折射出母親的臉）
    “記住，光之所以是光，不是因為它永遠亮著，是因為它敢在黑暗裏碎成星火。”
    ——
    終局伏筆·光的囚籠
    兩人衝出地麵時，天已經黑了。城東方向有團赤金色的光在跳動，像顆懸在夜空中的心髒。小瑤剛要追，林墨突然拽住她，指向她的胸口。
    棱鏡正在融化。
    銀色的光從她指尖、發梢、裂痕處滲出來，像被紮破的氣球。林墨的第四瞳劇烈收縮：“這不是光……是‘光的墓碑’。”
    小瑤這才發現，那些光裏裹著細小的鎖鏈——和她皮膚下的逆鱗血管紋路一模一樣。
    “母體說光需要容器，可如果光自己成了容器呢？”她的聲音發顫，“那些實驗體的意識，是不是被困在棱鏡裏了？就像……就像我曾經被困在實驗室裏？”
    遠處傳來007號的聲音，這次不再是甜膩的童聲，而是沙啞的女聲：“姐姐，快跑！光越亮，鎖鏈越緊——他們在用我們的意識，造更大的籠子！”
    棱鏡突然炸裂。
    小瑤被氣浪掀翻在地，卻在墜落時看清了：那團赤金色的光裏，所有實驗體的臉都在微笑，她們的瞳孔裏沒有鎖鏈，隻有和她一樣的裂痕——從左眼貫穿至鎖骨的、人性之火的痕跡。
    “原來……”她躺在地上，望著重新聚成菱形的棱鏡，“光從來不是容器，是鑰匙。”
    林墨蹲下來，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那鑰匙開的是哪扇門？”
    小瑤撿起棱鏡，裂痕處的光映亮了她的臉。遠處傳來警笛聲，還有某種更沉重的、類似心跳的轟鳴——從地底深處傳來，像某種沉睡的存在被驚醒。
    “開……”她把棱鏡按在胸口，裂痕裏的光突然變得滾燙，“開所有被鎖死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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