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新敵踵至處,身世秘漸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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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燈芯爆開最後一粒火星時,我正蹲在功德碑前給屍香魔芋澆晨露。
第七朵花苞鼓得像隻懷孕的河豚,花萼處凝結的血珠將落未落,陸錦年插在我發間的海棠倒是蔫成了鹹菜幹。
"顧師姐早啊。"
淩峰的聲音從九曲橋頭飄過來,裹著糖霜似的甜膩。
我捏著銅壺的手一抖,屍香魔芋突然噴出團粉紫色瘴氣,把功德碑上新補的陣法又蝕出個米粒大的窟窿。
他身後跟著個戴玄鐵麵具的男人,每走一步,青石板縫裏就鑽出幾縷墨色藤蔓。
我藏在袖中的窺天鏡燙得驚人,鏡麵映出那人頭頂猩紅色的靈力值——元嬰後期,比林長老豢養的那頭千年食鐵獸還高兩成。
"這位是九幽閣的墨長老。"淩峰用折扇挑起我腰間玉牌,"師姐可知自己補陣用的離火砂,本該是今年上供給閣中的年禮?"
墨長老的指尖拂過碑麵裂縫,所過之處立即覆上層冰霜。
我盯著他脖頸處浮動的暗紋,那分明是雲瑤傀儡符上缺失的最後一筆回紋。
屍香魔芋突然集體轉向他,花蕊裏滲出粘稠的黑液。
"偷天換日的小把戲。"他彈落指尖冰渣,濺在石階上立刻蝕出蜂窩狀的孔洞,"顧姑娘當真以為,靠些歪門邪道就能坐穩親傳弟子的位置?"
我數著功德碑上新裂的第三道紋路,餘光瞥見躲在垂花門後的張師兄。
他手裏攥著半塊照影玉,指節白得能看見皮下青紫的血管。
三天前這人在後山堵我時,褲腿上還沾著給雲瑤當舔狗蹭上的朱砂印。
"墨長老說笑了。"我拔下發間海棠甩過去,花瓣精準落在他靴麵的騰蛇繡紋上,"您腰間掛的可是南疆噬魂蠱?
巧了,我今早喂靈鶴時,在陸師弟燈油裏發現不少蠱蟲屍體呢。"
圍觀人群突然潮水般退開三丈,幾個劍修師妹的流雲袖掛在了紫藤架上。
墨長老周身騰起的黑霧凝成鬼手形狀,卻在觸到我袖口的瞬間被功德碑金光灼成青煙。
我腕間的窺天鏡突然嗡鳴,鏡中映出他麵具下若隱若現的龍角——和陸錦年後頸鱗片一模一樣的雲紋。
淩峰的折扇"啪"地合攏:"師姐何必逞口舌之快?
你當真不知自己為何能突然開竅?"他故意提高嗓音,"聽說二十年前魔尊隕落時,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
屍香魔芋突然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我袖中竄出的金線瞬間纏住淩峰咽喉。
墨長老的威壓山嶽般砸下來時,我清晰聽見膝蓋撞在青石板上的一聲脆響。
殷紅血珠順著金線滲入地縫,功德碑上的裂縫突然開出一串鈴蘭狀白花。
"夠了。"
林長老的煙杆點在墨長老肩頭,燎出個焦黑的窟窿。
我趴在地上數石板紋路,發現每道裂痕走向都跟陸錦年上次給我畫的護身符分毫不差。
淩峰癱在紫藤花架下咳嗽,頸間金線早已化成細碎光點——方才捆他的,分明是陸錦年燈柄裏常玩的螢火蟲。
"今日早課提前結束。"林長老的煙圈在空中凝成禁製符咒,"顧丫頭,把後山的屍香魔芋移栽到我院子裏。"
我撐著功德碑爬起來時,瞥見墨長老袖中滑落的半截傀儡絲。
那絲線末端係著的銀鈴,與雲瑤昨夜殘魂握著的法器,在窺天鏡裏重疊成完整的往生結。
暮色漫過飛簷時,我蹲在藥田裏給魔芋換盆。
陸錦年的琉璃燈晃悠悠飄過來,燈影裏浮著句朱砂寫的"亥時三刻",恰好是功德碑每日靈力最弱的時刻。
身後竹叢沙沙作響,第七朵魔芋的花苞突然咧開嘴,吐出團裹著金箔的霧氣——那裏麵沉浮的,分明是墨長老麵具的碎片。
我撚著麵具碎片在指間轉了個圈,金箔邊緣映著琉璃燈明明滅滅的火光。
墨長老身上那股子九幽閣特產的陰寒味還縈在鼻尖,我抬腳把空花盆踢進溪流,濺起的水花驚飛三兩隻螢火蟲。
"喂完鶴還不回房?"
陸錦年的聲音裹著糖炒栗子的香氣從老槐樹上飄下來,他倒掛在枝頭,發尾掃過我剛補好的護身符。
我摸出塊照影玉晃了晃,光影裏墨長老脖頸處的龍角紋路正與他後頸鱗片重疊成雙生並蒂蓮。
"亥時三刻的功德碑..."我故意拖長尾音,指尖戳了戳他腰間晃悠的螢火蟲燈籠,"你上個月弄壞林長老的硯台時,也是這個時辰偷溜進藏書閣補的吧?"
樹影突然晃了晃,陸錦年翻身落地時帶落幾片槐花。
他袖中滑出半卷泛黃的羊皮紙,上麵密密麻麻的紅點正對應著功德碑每日靈力波動的軌跡。
我腕間的窺天鏡突然發燙,鏡中映出他耳後新添的傷痕——是雲瑤傀儡絲留下的梅花狀印記。
"師姐真要跟他硬碰硬?"陸錦年指尖凝出星子似的微光,在羊皮紙上勾出條蜿蜒曲線,"墨長老的九幽噬魂訣已煉至七重,連林長老的煙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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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手將麵具碎片按在功德碑裂縫處,滋啦作響的瘴氣中突然浮出張布滿咒文的地圖。
屍香魔芋的藤蔓順著碑文瘋長,第七朵花苞裏掉出顆冰晶狀的種子,落地便化作與墨長老腰間一模一樣的噬魂蠱。
"躲著就能讓傀儡絲自己解開?"我捏著蠱蟲在陸錦年眼前晃了晃,蟲殼上映出雲瑤昨夜殘魂比劃的手勢,"你猜這玩意為什麽專挑你後頸的逆鱗咬?"
亥時的更鼓剛敲過三聲,功德碑上的陣法突然逆時針旋轉起來。
我拽著陸錦年躍上飛簷時,瞥見墨長老的黑袍像潑翻的墨汁漫過中庭。
他袖中竄出的傀儡絲結成天羅地網,卻在觸及我腕間窺天鏡的刹那燃起幽藍火焰。
"長老不如省省這些提線木偶的把戲。"我踩著瓦當旋身避開冰錐,屍香魔芋的藤蔓趁機纏上他麵具,"您既然這麽好奇我與魔尊的關係——"故意讓傀儡絲擦過頸側,血珠滴在蠱蟲背殼的瞬間,墨長老突然悶哼著倒退三步。
陸錦年的螢火蟲聚成箭簇釘住他衣擺,我趁機將冰晶種子拍進功德碑裂縫。
轟然炸開的金芒中,二十年前的幻象如潑墨畫卷鋪展——玄衣男子指尖懸著的,正是我昨夜用來澆花的晨露壺。
"果然是你偷換了年禮。"墨長老的怒吼裹挾著冰碴,卻掩不住聲線顫抖,"當初魔尊用離火砂煉化的..."
"煉化的是這個?"我從乾坤袋掏出把朱砂灑向空中,每一粒都幻化成當年陣法殘影,"長老可知為何雲瑤的傀儡符獨缺回紋?"窺天鏡映出他麵具下驟縮的瞳孔,"因為二十年前有人用噬魂蠱吞了半道陣眼啊。"
晨霧漫過藥田時,我蹲在丹房簷下烤山芋。
林長老的煙杆從窗欞縫隙伸出來敲我腦門:"丫頭倒是會給我找麻煩。"他煙鍋裏蹦出的火星凝成隻仙鶴,叼著卷宗落在焦黑的噬魂蠱殘骸上。
卷宗展開的刹那,我掌心晨露壺突然浮現血色紋路。
幻象中玄衣男子轉身的瞬間,陸錦年提著燈籠從月洞門跑來:"師姐!
後山溫泉冒出好多刻著魔紋的鵝卵石..."
墨長老的冷笑從屋簷垂下冰棱:"顧姑娘以為請動藥王穀那老東西就能高枕無憂?"他彈指將枚玉簡釘入我腳邊青磚,"不妨看看你親爹留的這份血契——"
我抄起烤山芋砸碎玉簡,騰起的黑霧卻化作熟悉的身影。
那人腰間墜著的,正是我穿越那日攥在手裏的青銅鑰匙。
屍香魔芋突然集體轉向東方,第七朵花徹底綻開的瞬間,我聽見自己血脈中傳來鎖鏈崩斷的錚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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