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門外的爆裂符炸起第三輪火浪時，我終於看清聯軍真正的殺招。
    那些正派修士結成的天罡北鬥陣裏，藏著邪修豢養的陰煞傀儡，紫黑色毒霧正順著劍陣紋路悄無聲息地蔓延。
    "風影，三點鍾方向！"我旋身避開迎麵而來的雷火球，晨露壺裏傾瀉的甘霖將左翼三名弟子的傷口凍住止血，"破掉陣眼那麵杏黃旗！"
    暗器匣爆發出暴雨梨花般的脆響，三十六枚透骨釘精準釘入陣旗的二十八星宿方位。
    陸錦年的星軌銀簪突然在空中劃出奇異弧度，本該墜落的甘霖竟被星宿光幕折射成千萬道冰棱。
    聯軍中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我抓住這瞬息機會，晨露壺第八道秘紋驟然發燙。
    壺嘴噴出的冰槐霜氣裹挾著昨夜繳獲的噬魂幡碎片，幽藍火焰裏浮動的古老陣圖突然與護山大陣產生共鳴。
    "紫嫣！"我揮劍斬斷試圖偷襲她的鎖鏈，"帶藥堂弟子後撤三十丈，用傘刃劃出隔離帶！"
    少女傘麵翻轉的瞬間，二十三種淬毒暗器呈扇形掃開撲來的傀儡兵。
    風影突然拽著我疾退三步，原先站立的位置已經被蝕骨毒液腐蝕出深坑。
    陸錦年的銀簪突然發出刺目強光，二十八宿投影竟在聯軍後方拚出殘缺的星圖。
    我猛然抓住他手腕："那裏！
    看到靈力漩渦的斷層了嗎？"
    五個化神期修士的靈力數值在視野裏瘋狂跳動，本該嚴密銜接的指揮鏈卻在東南角出現半息空檔。
    這漏洞太過完美，完美得像是有人刻意留下的陷阱。
    "賭一把。"我咬破舌尖將血抹在劍刃，本命劍的龍吟聲震得腳下碎石簌簌滾動，"陸錦年帶十人佯攻正北，風影用千機變製造混亂，紫嫣負責清除追蹤咒——"
    話音未落，晨露壺突然不受控製地噴出冰霧。
    昨夜在鎮魔淵繳獲的噬魂幡碎片發出尖銳嗡鳴，那些幽藍火焰勾勒出的陣圖紋路，竟與我掌心浮現的秘紋完全重合。
    聯軍指揮台傳來靈力劇烈震蕩的波動，我知道這是唯一的機會。
    劍氣撕開撲麵而來的火鳳虛影，三百道靈力擰成的藥香屏障在身後轟然炸開，為突襲小隊撐起三息通道。
    陸錦年的星軌銀簪率先刺破東南角結界，風影的暗器匣彈出七十二枚子母連環鏢。
    當紫嫣的傘刃劈開最後一道防禦符咒時，我看見五名化神期修士驚怒交加的臉——他們頭頂本該穩定的靈力數值，此刻正像沸水般翻滾。
    "破！"
    本命劍刺入地麵的刹那，晨露壺裏積蓄的星輝與甘霖轟然炸裂。
    聯軍後方升起的光幕開始扭曲，那些精密配合的戰陣突然失去靈力銜接，正邪兩派修士的功法竟開始互相衝撞。
    風影的透骨釘趁機釘入指揮台四麵陣旗，陸錦年拽著我急退時，星宿光幕恰好籠罩整個突襲小隊。
    身後傳來地動山搖的爆裂聲，聯軍陣型肉眼可見地出現潰散跡象。
    "小心！"紫嫣突然將我撲倒在地，原本站立的位置被毒藤紮出蜂窩狀的孔洞。
    晨露壺的秘紋突然燙得握不住，壺嘴投射的虛影裏，我驚覺那些潰散的聯軍修士頭頂的靈力值，正以詭異的方式重新排列組合。
    護山大陣外燃燒的幽藍火焰突然暴漲三丈，噬魂幡碎片懸浮在空中，拚湊出半幅令人毛骨悚然的陣圖。
    當第一縷裹挾著血腥氣的山風掠過耳際時，我清晰感受到丹田深處傳來陌生的震顫，仿佛有沉睡的凶獸正在蘇醒。
    噬魂幡碎片在幽藍火焰中發出尖嘯，我右手指尖被晨露壺燙出的血痕突然亮起金光。
    丹田深處那股震顫越來越強烈，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撕開層層封印。
    "師姐！"紫嫣的傘刃突然橫在我麵前，"東南方有暗箭！"
    我本能地抓住傘柄旋轉，淬毒的弩箭撞在傘骨上迸出火星。
    視野裏五名化神期修士的靈力數值突然暴漲，邪君猩紅的披風在陣眼處獵獵作響，神君的白玉拂塵已經甩出七道誅魔雷。
    "就是現在！"我左手結印拍在晨露壺底部，昨夜從鎮魔淵吸收的煞氣混著甘霖噴湧而出。
    陸錦年甩出三枚星軌銀簪釘住神君的袖擺，風影的透骨釘精準打斷邪君結印的右手小指。
    噬魂幡碎片突然組成殘缺的饕餮紋樣，我掌心血痕的金光與幽藍火焰相撞的刹那，整片戰場的地脈靈力突然沸騰。
    聯軍修士們的本命法寶開始不受控製地顫動，正派修士的浩然正氣與邪修的陰煞之氣在半空絞成漩渦。
    "退！全都退後三十丈！"
    我嘶吼著將晨露壺砸向陣眼，壺嘴噴出的冰霧裹挾著金光衝入靈力漩渦。
    當饕餮紋樣完全成型的瞬間，五名化神期修士的靈力數值突然變成刺目的血紅——他們的功法正在互相吞噬。
    邪君的血咒撞上神君的護體金光，兩股化神後期的力量對衝產生的震蕩波掀翻整片山崖。
    風影拽著我的腰帶疾退，陸錦年星軌銀簪劃出的防護罩被餘波震出蛛網般的裂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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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網！"我咬破舌尖噴出精血，晨露壺突然倒懸著將戰場殘留的靈力鯨吞而入。
    那些正在互相撕咬的正邪靈力被壺中陣法強行糅合，化作漫天金黑交織的雨點砸向潰散的聯軍。
    紫嫣的傘刃割斷最後一麵陣旗時，我聽見邪君暴怒的吼叫穿透雲層："顧星瀾！
    本座定要將你煉成......"
    餘音被風影的連環鏢打斷，七十二枚暗器組成封靈陣困住邪君瞬移的殘影。
    陸錦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星軌銀簪劃破虛空拽著我們跌進傳送陣的銀光裏。
    再睜眼時已經回到護山大陣內，山門外傳來地動山搖的崩塌聲。
    透過水鏡術，我看到正邪聯軍的飛舟正在互相撞擊，神君的白玉拂塵纏住邪君的血色骨鞭，兩派修士在反噬的靈力中哀嚎著墜落。
    "贏了？"紫嫣的傘麵破了大半，臉上還帶著傀儡兵留下的血痕。
    我靠著山石緩緩坐下，晨露壺在掌心燙出焦痕："暫時。"
    藥堂弟子抬著擔架穿梭在傷員之間，風影正在清點暗器損耗。
    陸錦年突然伸手抹掉我耳際的血跡，星軌銀簪在他發間微微顫動："你剛才強行融合正邪靈力，丹田沒裂開真是奇跡。"
    我扯了扯嘴角，視野裏跳動的靈力數值逐漸恢複正常。
    山門外求見的傳訊符突然雪片般飛來，最上麵那枚烙印著赤炎穀的圖騰——三天前還對我們放話說要踏平山門的勢力。
    "顧掌門！"傳訊符裏傳來顫抖的嗓音，"赤炎穀願獻上鎮派之寶炎心玉，隻求能加入貴派......"
    我捏碎傳訊符站起來，護山大陣外跪著近百名散修。
    他們頭頂的靈力數值浮現出淡金色忠誠度標識，這是今早突然覺醒的新能力——看來那個該死的金手指又升級了。
    "讓外事堂去登記。"我把晨露壺拋給陸錦年，"用甘霖化開炎心玉的暴戾之氣，給傷員祛除陰毒。"
    紫嫣突然拽住我衣袖："師姐你的手......"
    低頭看見掌心浮現出陌生的暗金色紋路，與晨露壺上的秘紋截然不同。
    丹田深處傳來輕微的刺痛，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蠶食我的靈力。
    我用力握緊拳頭，將那股異樣感強行壓下去。
    夜色降臨時，山門外已經搭起三十六個門派的帳篷。
    風影抱著暗器匣靠在門框上："這些牆頭草，白天還在聯軍裏扔符咒。"
    "所以才要收編。"我翻著新投靠者的名冊，三個名字突然跳出紅色警告標識——他們的忠誠度數值正在詭異地波動，"讓陸錦年帶人盯緊這幾個人。"
    燭火突然晃動，晨露壺在案幾上發出嗡鳴。
    壺嘴投射的虛影裏，噬魂幡碎片拚湊的饕餮紋樣正在緩慢旋轉。
    我伸手觸碰虛影的刹那，丹田突然傳來撕裂般的劇痛，暗金紋路順著小臂爬上肘關節。
    當第二波投誠者帶著重禮叩響山門時，我把自己關進了後山寒潭。
    刺骨的潭水能暫時麻痹那股蠶食靈力的詭異力量，水麵倒影裏，我看見瞳孔深處浮動的暗金色光點——像極了噬魂幡上的饕餮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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