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轉變
    傍晚，天色漸暗，夜色吞噬了最後一抹陽光。
    簫瑞琛緩緩推開院門，遠遠看見街巷間燈火點點，百姓們攜家帶口，嬉笑言語。
    他明白，那位官員或許就是為了守住這份平凡幸福，才傾盡一生。
    可惜……
    簫瑞琛抬頭，目光投向天際，長夜無盡，唯星光不滅。
    他深吸一口氣，將所有迷茫與痛楚沉入心底，緩緩握緊拳。
    “君子不易，但若無人願承，那這世間黑暗，隻會吞噬光明。”
    “既然我知它艱難，我更要去走。不是因為無懼，而是……想改變，想守護。”
    他的身影立在夜中，眼神不再迷惘，而是前所未有的沉靜與堅定。
    他轉身，看向簫瑜安，他緩緩開口：“瑜安，你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那一刻，簫瑞琛的話語在夜色中久久回蕩，簫瑜安怔住了，沉默良久，沒有立刻回應。
    院子很靜，風吹過樹葉沙沙，簫瑜安垂下眼，手指輕輕握緊，又緩緩鬆開。
    現代時，她就見慣了人心險惡，那些血腥、背叛、貪欲，她看得太多，早就明白這世間從未公平。
    所以她自私、麻木，又不知道為何活著，隻是得過且過。
    她也習慣了獨行，從未想過要為誰負重前行。
    她曾不止一次想，若有一天世間大亂，她怕疼痛與折磨，大可一走了之，躲入山林，不理是非，不問生死。
    她一無牽掛，坦然等待自己的結束，直到這一世……
    她緩緩抬眸，看著簫瑞琛，他問她：願不願助他一臂之力？
    可這“助力”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涉入朝局、步步為營，意味著要直麵權謀與鮮血，可能再無退路；意味著她在意的家人也會受到威脅，還要背負更多……更多未知的苦難與犧牲。
    天上星光隱約，像極了她的心，微光難測，難以指引，卻依舊在黑暗中殘存一息。
    她淡聲問：“如果……我不願，你會如何？”
    簫瑞琛愣住，隨即輕輕一笑：“我不會勉強你。”
    他頓了頓，眼神柔和，卻又堅定：“無論你選擇是否答應，我都尊重你的意思。
    也不用擔心，你不會是孤身一人。”
    簫瑜安心頭一顫，上次說這話的還是唐青垣。
    她沒有回答他，隻是轉身離去，步伐卻有些淩亂。
    ……
    年輕官員一事，讓幾位年輕人都有了一定感悟，他們重新麵對眼前的困境。
    簫瑞琛兩人時刻注意幕後人動向，太子一行也在蘇烈與唐守義的幫助下對賑災之事收尾，並不停查驗真相。
    而朝廷早已忘了什麽賑災收尾，隻對四皇子與小王爺疑似遇害議論不止。
    直到屍檢結果一出，猶如驚雷劈入宮門，四皇子與小王爺，已死！
    而唐守義卻是在聽到結果時，眼眸微暗，心底終是放心下來。
    雲輕南風也是終於安心下來，他們彼此點頭，知道接下來，就要看他們的演技了！
    與此同時，消息傳入京中，簫玨“急火攻心”，再次病倒，朝野大亂。
    朝堂之上，彈劾聲聲，言官口誅筆伐，一封接一封，宛如刀劍穿心。
    敵人也逐漸相信，借屍檢之名操控朝堂，幾位重臣連日上奏：
    “請廢太子，以正國綱！”
    “太子誤國，陛下當立賢德之君，安社稷之心！”
    群情激憤，太子尚未回京，廢位已成眾望所歸。
    連不少中立之臣也動搖，民間更流言四起，天命已失。
    而皇帝並沒有太多情緒，隻讓人傳話一句：“待太子歸朝，再議。”
    聽聞噩耗，裴允承扶住搖搖欲墜的太子，“事已至此，殿下唯有自查真相。
    否則，不止太子之位難保，殿下命難保，連皇後、太子妃也會受此牽連！”
    太子眼中布滿血絲，他已站在風口浪尖，麵對弟弟的“死訊”，父皇的冷漠，他終知，那所謂“為君”，竟是步步深淵。
    如今，他隻得咬緊牙關，直麵上那波濤駭浪，暗中悄然布陣，令裴允承徹夜查訪，唐青垣則以性命守護左右。
    唐青垣在看到唐守義的嚴肅神情後，心底有了一絲猜測：若簫瑜安真的死了，他爹怎麽會是一副看不重要之人死亡模樣？
    她一定還活著……
    他打起精神，更加警惕四周，勢必要將太子安好送回京城。
    這時，有人私下遊說蘇烈：“丞相大人，您一向公正，雖從未表示爭儲，但如今四殿下被太子害死，莫非還要為他賣命？”
    蘇烈麵色不善，冷冷道：“太子之過，自有人評斷。”
    那人嘴角微揚，眼底浮現勝利之色。
    與此同時，簫瑞琛與簫瑜安相視一眼，心中明了，時機到了。
    他們暗中循線追查，易容跟在眾人後麵。
    敵人自以為掌控大局，放鬆警惕，卻不知身後幾雙冷眼，步步緊逼。
    隨著事情逐步發酵，越演越烈，主人翁太子也終於回到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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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會前夜，蘇相府
    一人勸說：“大人若助我們，日後權柄共享，您之所願，皆可得。”
    蘇烈，沉默無言，麵無波瀾，送客離去。
    夜半，他獨坐庭中，看著舊年官員名冊，緩緩燃起，灰飛煙滅。
    蘇玉苓來時，便見他的臉被火焰照亮，深邃的眼眸裏，不知藏著多少複雜。
    “祖父……”
    她方開口，就被蘇烈打斷，“回吧。”
    第二日
    金鑾殿外，烏雲密布，風起於青瓦之間，天地間仿佛壓下無形巨手，令萬物窒息。
    太子單膝跪於大殿，麵如霜雪，殿內群臣環列，目光冷冽，不少諷刺，居高臨下。
    大殿之上，蘇烈與唐守義將調查信息公布，矛頭全部指向了太子。
    幾位重臣見此，立即奏請廢太子，不少臣子聲聲附和，也有部分為太子求情，稱此事必定有蹊蹺。
    一道道折子砸至太子麵前，掀起紙屑漫天，有人幸災樂禍，有人沉默不語，更多人已默默倒戈。
    太子垂下眼，十指緊扣，指節泛白，額頭沁出冷汗。裴允承、唐青垣立於左右，與朝堂他人對峙。
    為首一位大臣悲憤不已：“陛下！太子昏庸，致同胞死地，此罪不容！”
    另一位緩步而出，眼神陰鷙，拱手肅然：“陛下，太子無德，皇綱不穩，臣請立新儲，以鎮社稷！”
    這一拜，不少臣子齊呼響應，“請立新儲！”
    聲浪壓得太子背脊劇痛，幾欲窒息。
    皇帝未動，眸光深沉似海，靜靜看著眼前的一切，那眼神，仿佛審視，又仿佛……等待。
    太子咬牙，顫聲道：“兒臣，願受責罰……但求陛下，明察。”
    皇帝沉默，良久未言。
    見皇帝遲遲不動，那幾位大臣又開始步步緊逼：“若陛下不裁，臣等即刻交表辭位，墨國無為政之地！”
    “夠了！”
    忽然，一道熟悉至極的聲音，仿佛驚雷自九霄而下，大殿轟然寂靜。
    眾人瞠目，隻見殿門緩緩開啟，兩道身影踏風而來。
    ——簫瑞琛，簫瑜安！
    他們，竟然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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