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村麗為方寶駿的操心是絞盡腦汁。
    方禾這邊行不通她就盯上徐琰。
    今天下工方禾依舊走的早，她洗漱完，把昨晚剩的紅燒肉熱一熱簡單吃兩口。
    接著就縮在房間裏學習，現在有了光幕，她前世很多看不懂的問題都得到了解答。
    比徐琰教的還通俗易懂。
    他們房間的隔壁是個雜物間，雖然堆雜物，但沒多少東西。
    方禾打算清理出來，徐琰不在家的時候，她就在隔壁學習，如果可以，她想直接睡在隔壁。
    天色逐漸暗淡。
    日複一日的生活在上演。
    吳村麗讓方苗燒火做飯，她則是脫了圍裙，去前麵的路口上等著。
    有人見她，就笑問：“遠根家的，你在這做啥？”
    “沒啥，隨便站站。”
    天徹底黑了後，方禾才出房間開始做飯。
    她剛吃了沒一會，現在還吃不下，所以她就做了徐琰一個人的份。
    路口邊，徐琰又往家裏帶東西，這次他買兩盒雞蛋糕拎在手裏，近距離後，隱約能聞到蛋糕味。
    吳村麗瞥了又瞥，嘴上笑道：“小琰回來了。”
    徐琰很淡的挑眉，“嶽母，在這特意等我？”
    是的，徐琰雖和方禾在村裏是明麵上的夫妻，但徐琰沒叫過吳村麗和方遠根一聲爸媽。
    他直接以嶽父嶽母來稱呼，對方苗和方寶駿也不直呼名字，就叫小姨子，小舅子。
    新婚後不久的那會，村裏逢人遇到吳村麗就打趣，“哎呀，遠根家的，你家這女婿不愧是知青，文化人勒。”
    方苗和方寶駿也學了這套，直接喊徐琰姐夫。
    按照村裏的隨意叫法，大多數像方苗和方寶駿這樣的，直接是帶名叫哥。
    “小琰，是這樣，家裏的困難你是知道的，這寶駿馬上要開學了，我和他爹心裏焦愁。”
    不給徐琰開口的機會，吳村麗劈裏啪啦的先傾述困難。
    “你和小禾要存錢將來養娃我理解，但你們現在不也還沒娃。”
    “這樣，你先幫我們度過這次的困難，明年，明年我們肯定把錢還你們。”
    徐琰的腳步沒停，走的隨意，吳村麗在旁邊說一大通，近看，甚至在她臉上看到兩分討好。
    養娃？
    原來那小妞是這樣給吳村麗搪塞說辭。
    快到家門口，徐琰才悠悠道：“嶽母，現在大隊不讀書的孩子多了去，小舅子成績也不好，幹脆別讀了，省錢。”
    吳村麗的臉就這麽僵住。
    徐琰假裝沒看見，自顧輕歎了口氣，“為母之心我懂，但小禾說的對，萬一有了孩子我和她怎麽辦？你們自己都困難，我又沒家人在這邊幫襯，實在不忍心麻煩你和嶽父。”
    他又勸慰，“嶽母，你要想開，起碼小舅子初小畢業，不算文盲，將來討媳婦，不難。”
    徐琰轉身後，勾笑先走。
    臨走前不忘拿一包雞蛋糕給吳村麗，也順道跟她說：“天色已晚，我就不邀嶽母進去坐一坐了，畢竟明早還要早起上工。”
    吳村麗恍惚回家，方遠根們已經吃完了飯。
    方苗和方寶駿也各自回房，方遠根是知道吳村麗是去幹啥的，見她還是焦愁，忍不住問出聲，“小琰咋說？”
    吳村麗看他一眼，歎氣，“小琰有自己的想法，他說咱寶駿初小畢業，將來討媳婦不難。”
    “他爹，不然……就不上了，省錢。”
    方遠根皺眉，沒搭話。
    這事如果是方禾開口，吳村麗和方遠根會認為她不懂事，不體貼，不為娘家著想。
    但若是徐琰開口，兩人會思考他說的對不對。
    畢竟徐琰給他們的感覺是文化人，講道理，有禮貌的好女婿。
    隻有方禾心裏清楚，一切不過是徐琰的表象。
    “喜歡孩子？”
    方禾打開徐琰帶回來的雞蛋糕，小口小口的吃著，冷不丁就聽道徐琰的這句話砸下來。
    她一時不知怎麽回答，而徐琰認為這是她的默認。
    徐琰咬一口肉，慢悠悠道：“小禾，我們商量好的，你也答應了，對不對？”
    與其說是商量不如說是他單方麵的決定。
    “我們現在的條件有限，暫且不要孩子，你應該能體諒我。”
    見方禾還是沒反應，徐琰的笑意斂了幾分，眉宇間也淡了淡。
    “小禾？”
    方禾咽下喉嚨裏的雞蛋糕，“嗯，我聽到了，我能體諒。”
    這個答案按理徐琰是滿意的，然而，他卻微微皺眉，“小禾，我要聽真話。”
    方禾抬頭，直視他的眼睛，“我真的能體諒。”
    徐琰正要夾菜的動作一頓。
    為什麽呢？
    因為他發現了方禾眼裏的淡靜。
    沒有以往的那種愛慕和崇拜，盡管她還是露出羞怯，可他最欣賞最喜歡的兩種情緒——沒了。
    他的眼神太深，方禾的心忽然一抖，忙匆匆垂下眼簾。
    徐琰放下筷子，不緊不慢的拿桌上準備好的手帕擦拭嘴角，這也是他的習慣。
    他挪動步子坐到方禾的身邊，他嗓音溫和，“小禾，看著我。”
    方禾埋在桌下的手不禁暗暗捏緊褲腿。
    “小禾，”
    方禾磕絆出聲：“我，我累了，想睡……”
    “啊——！”
    方禾被從後抵在牆上，她的兩手被徐琰的掌心壓製在牆壁。
    徐琰的嗓音依舊帶有戲謔，言語卻直擊方禾的內心。
    他氣息噴灑她耳邊，“兔寶，你不乖。”
    方禾抖抖縮縮，嗓音像以往帶有哭腔和害怕，“徐琰，別，別這樣。”
    徐琰從後掰過方禾的臉，抬高她的下頜，然而，方禾卻不正眼看他，始終半垂眼睫。
    他從胸腔發出一身嗤笑，似有玩味，又似有那麽幾絲不屑。
    “看著我，兔寶。”
    方禾的眼睫抖啊抖，快速顫動的往上掀，與頭頂的深瞳撞擊。
    沒有，
    沒有，
    還是沒有。
    徐琰此刻無法分清心裏那洶湧而急的情緒叫什麽。
    但有一點他很肯定。
    他不爽！
    不開心！
    聯想這短短幾天，方禾的異樣和奇怪，他無聲咧嘴。
    方禾本就一直盯著他，見狀，瞳孔不自覺瞪大，因為她感受到了背後的他散發著無形的怒火。
    “徐，徐……”
    “乖乖，告訴我，你的情夫是誰？”
    “什麽？”方禾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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