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王室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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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天邊那抹微微的湛藍,鑲嵌在暗沉的夜幕之中,大蓋爾昂首站在尤利?迪奧多的院子裏,周圍火把的光搖曳不定照著地上那些尤利·迪奧多家眷的屍體,周邊元老宅邸裏的打殺聲逐漸微弱,大蓋爾微微側耳,當聽到凜條克呼哨聲此起彼伏的響起,臉上浮現出猙獰的快意,他猛地轉身,眼神如炬盯著麵無人色特拉蘇,高聲道:“瞧見了嗎?這就是先下手為強!一晚上,我就把巨石城那些自以為是的元老都解決了!” 說罷仰頭大笑,卻又自覺無趣地死死盯著特拉蘇道,“你沒感到樂趣?”
火把映照下臉色愈加慘白的特拉蘇忙抬起頭,似乎沒聽到問話般呆望著大蓋爾,嘴唇微微顫抖著,卻又下意識地鬆開了握緊的拳頭,緩緩開口音帶著顫抖道:“但你們殺的大多都是無辜的人啊,生命是神聖的,我們應該對它抱有敬畏之心,尤其身為虔誠的教徒!”
大蓋爾嘴角微微上揚,回頭望著屋內蜷縮著的尤利?迪奧多的屍體,用力抿了抿嘴,臉上閃過絲複雜的神情道:“所以我才救了你,還把你送回了巨石城,這些元老,他們遲早會對你不利,我這是在報恩,因為你父親曾在危急關頭的時候幫過我!”
特拉蘇頹喪地搖了搖頭,絕望地抬頭望向夜空那幾顆閃爍著微光的寒星,頓時有了底氣般告誡道:“但這裏還有更可怕的東西,你不該進入巨石城的。” 說著麵露哀傷,似乎想起來父親遇害的場麵。
“更可怕的東西?那可能就是將來的我!”大蓋爾桀驁地抬起下巴,轉身麵向身邊的幾名凜條克騎兵道:“告訴兄弟們,除了林蔭角區,尤其是毛皮街,其他地方,盡情地燒殺搶掠吧!燒光所有房子,殺光所有人,包括王宮裏的!” 說完怪笑著望向特拉蘇,似乎要證實他的話語。
“你殺不光他們的,巨石城有幾十萬人!” 特拉蘇鼓足勇氣,大聲說道:“那些無辜的百姓,他們不應該成為這場殺戮的犧牲品。”
大蓋爾詫異地望著特拉蘇,隨即仰頭大笑起來,又冷冷責問道:“他們不做犧牲品,誰做?不過你說的也對,幾十萬人很難殺光,不過巨石城已經被封死,我自有辦法!” 說著臉上閃過絲得意的狠厲,大步向院子外走去,好似著急去享受那等待他的扭曲快感。
看著那些興奮異常離去的凜條克騎兵,特拉蘇一屁股跌坐在台階上,院子裏充斥著混合著燃燒木頭散發出的血腥焦糊味,讓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變得模糊起來,他無力哭泣,眼神空洞如魂靈散黃般呆怔良久,無助地將臉埋在膝蓋間,任由淚水從他的眼角滑落,浸濕了他的長袍。
清晨,太陽緩緩升到半空,陽光灑在巨石城的大街小巷,卻無法驅散這裏的陰霾。衣衫襤褸、眼珠通紅的巨石城饑民們像群憤怒的野獸,砸爛了路障,口中發出低沉的咆哮聲道:“衝啊!去殺光那些貴族,他們搶奪了我們的食物,奴役我們,就想讓我們爛在鼠尾巷裏!” 凜條克騎兵們手持長矛在旁邊嬉笑蠱惑著,煽動著饑民們心中的仇恨。
暴怒的饑民們如洶湧的潮水般瘋狂衝進帕頓大街的每一幢宅邸,他們手中的木棒揮舞著,發出 “呼呼” 的風聲,將所有衣著整潔的人打倒在地,那些曾經華麗的宅邸,如今在饑民們的怒火中變得一片狼藉,精美的瓷器被砸得粉碎,昂貴的畫作被撕成碎片,華麗的家具被點燃,火焰 “劈裏啪啦” 地燃燒著,冒出滾滾濃煙,將天空染成了黑色,人們的慘叫聲、哭喊聲夾雜著這些黑煙,激蕩著向外飄去。
貴族們驚慌失措地從宅邸中逃出,他們昔日華麗的衣服在這一刻變成了索命符咒,他們拚命向沙蘭街逃去,希望能進入噴泉廣場躲入艾蒙派提王宮尋求庇護,然而,沙蘭街盡頭,巨石城鐵甲軍方陣如同一道鐵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饑民們和從沙蘭街衝出來的民眾們撿起地上的石頭,瘋狂地向貴族們砸去,石頭在空中呼嘯而過,砸在貴族們的身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伴隨著聲聲慘叫,貴族們倒在地上,鮮血從他們的傷口中流出,進入了街道旁的雨水渠。
看著這些親朋故舊貴族們淒慘的死去,巨石城鐵甲軍眼中閃過絲不忍,不禁握緊了手中的武器,想要上前解救,但大蓋爾帶著凜條克騎兵卻在不遠處,好似等待著他們露出破綻後開始衝鋒。而大蓋爾騎在馬上,揮舞著手中的長刀,高聲挑釁道:“來啊,嚐嚐勞苦民眾的厲害!” 凜條克騎兵們也跟著大聲呼喊尖叫嬉笑。
王宮衛隊長米勒緊咬著牙關,牙齒咬得咯吱作響,他望著眼前混亂的場景,憤怒又無奈地不停喊著:“堅守陣地,堅守陣地!” 希望以此來穩住手下蠢蠢欲動的心。
但大蓋爾卻繼續向饑民們煽動道:“去艾蒙派提王宮,那裏有吃不完的糧食,快去!” 說著,他命令手下騎兵向堵著街道的鐵甲方陣射箭,箭矢如雨點般飛向鐵甲方陣,發出 “嗖嗖” 的聲響,饑民們受到鼓勵,紛紛上前撕扯拖拽鐵甲軍的盾牌、長矛,鐵甲軍們努力保持克製地擺動長矛威脅,但饑民們的攻擊越來越肆意,他們終於忍無可忍,開始捅殺狂暴的饑民,饑民慘叫著紛紛倒地,凜條克騎兵蜂擁而上,口中喊著“為鼠尾巷的好漢們報仇”,卻將這些饑民當成肉盾,猛攻鐵甲方陣。一些受蠱惑的沙蘭街居民爬上屋頂,手中拿著一罐罐橄欖油,瘋狂地扔在鐵甲方陣上,然後扔下火把,火焰瞬間 轟 的燃起來,鐵甲士兵們被渾身引燃,發出淒慘的叫聲。屋頂的人們開始哈哈大笑,笑聲中充滿了殘忍發泄下的麻木然而,他們還沒來得及得意太久,就被鐵甲軍弓箭手射落在地,但地麵上的橄欖油越燒越旺,火勢蔓延開來,鐵甲方陣頓時崩潰,饑民們迅速將這些身披重甲的士兵淹沒,他們如同饑餓的狼群,繼續湧向艾蒙派提王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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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上千作為預備隊的皇室衛隊從王宮而來,毫無退路又陷入癲狂的饑民們依仗人數,想要憑借喊叫與威勢嚇退對方,盡管這些皇室衛隊因即餓而戰力不夠,但卻也在饑渴刺激下冷血十足,他們訓練有素地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在饑民人群中左突右衝,刀光劍影閃爍,鮮血飛濺,雙方瞬間陷入了被殺與殺戮中,一具具瘦骨嶙峋的屍體倒在地上,將整個沙蘭街口染成了片血海。
得意洋洋的大蓋爾帶著人馬後撤到遠處,臉上帶著勝利的笑容,又回頭向不停低聲呢喃祈禱的特拉蘇道:“看到沒有,這就是典型的狗咬狗!”
“你不是虔世會的信徒!”心地淳樸特拉蘇再次被激怒,似乎帶有賭咒道,卻又忙畏縮地解釋:“虔世會代表著善良與正義,而殺戮和蠱惑殺戮完全違背教義,會受到聖靈...責罰。”
大蓋爾卻滿不在乎道:“當然,我不是,因為現在的虔世會就是個虛偽懦弱的教會,如果還是馮格主教大人執掌,或者阿明?崔克爵士還活著,興許還能讓我俯首帖耳,而且眼前這些人罪孽深重,就像馮格主教說的那樣,或許消滅那些亂神怪力信奉者,才是對他們的拯救!”
特拉蘇頹然道:“你讓我看這些不隻是在折磨我,還是對教義的褻瀆!”
大蓋爾猛地回頭,直勾勾盯著特拉蘇吼道:“小子,別不知道好歹,要不是我把你從長灘扯出來,你早就成為那幾十萬屍體的其中之一了,而且如果你要執迷不悟,我可以讓人帶你去鼠尾巷的救濟院看看那裏發生了什麽?” 說著眼中騰起怒火,麵容也因咬牙切齒而變得扭曲。
被囚禁在救濟院的場景頓時浮現在特拉蘇頓眼前,他結結巴巴疑惑道:“那裏...那裏怎麽了?”
“我的心上人被折磨,這也是我號召饑民暴動的靈感來源!” 大蓋爾昂著頭,眼眶微微紅潤道:“薩茹爾,就像個仙女,可惜我耗費那麽多錢打通門路向查理尼三世送聘禮,接連幾次都被拒絕,尤利?迪奧多這個老畸胎居然還嘲弄我,但他忘了我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大蓋爾說著鬆了口氣,好像大仇得報衝淡了失去心愛之人的痛苦。
特拉蘇忙借機奉勸道:“您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最起碼對我是這樣,或許這樣的善良能延展,就像幹枯草原上的星火!” 說完努力微笑著望向大蓋爾,希望能喚醒他心中的善良。
“善良?” 大蓋爾麵無表情道:“我的女神,被關押在救濟院裏,幾個貧民看守找了很多借口,用炭火燒毀了她的臉,對她施加了各種酷刑,砍手、割耳、刺眼、削舌,但她還活著,所有的人都惡毒,你覺得我還需要善待他們嗎?” 大蓋爾的聲音有些哽咽,好似在向這位侍修士傾訴,得到他的體諒。
特拉蘇呆坐在馬上,想象著薩茹爾受刑的場景,胃裏一陣翻江倒海,仿佛看到薩茹爾被綁在刑架上,痛苦地掙紮,那些看守們卻在一旁哈哈大笑,“她.....” 特拉蘇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大蓋爾呆若木雞,眼眶通紅地咬牙切齒道:“我親吻了她的臉,她變得很安靜,可能感受到了我的愛,我也懲罰了那些懲罰她的人,就這樣,既然他們終結了我的念想,那我也幫助終結他們的!”說著露出瘋狂又猙獰的笑。
特拉蘇無言以對,震驚又愧疚道:“我沒想到...”
大蓋爾苦澀一笑道:“修士,祈禱的事情由你們來做,其他的事交由我們這些地獄行者!” 說著快馬上前,高聲喊道:“查理尼三世已經被尤利迪奧毒死,現在是那些享盡榮華富貴的元老在操縱宮廷,他們正躲在艾蒙派提王宮大吃二喝,他們不死,咱們永無活路!”這話語如同神賦權威般充滿了煽動性。
聽到大蓋爾號召的巨石城饑民們再次怒不可遏,整個巨石城的街道、屋頂頓時沸騰起來,人們手中拿著各種武器,有木棒、石頭、菜刀,好像在扞衛比生命還重要的真理般,開始瘋狂投擲石塊、火把攻擊皇室衛隊,石塊在空中呼嘯而過,火把燃燒著,凜條克騎兵挑選著將那些冒頭奮進的皇室衛隊砍殺,漸漸的,這些皇室衛隊開始退縮,而饑民們步步緊逼。
整整一天的鏖戰,凜條克騎兵一次次真假衝鋒,噴泉廣場上硝煙彌漫,喊殺聲、慘叫聲四起,而皇室衛隊終於不敵,在夜幕掩護下徹底潰散,逃入艾蒙派提王宮。
夜色沉凝,如同二十多年前的場景再現,陷入火海的巨石城將天空映得深紅,那紅色如此濃稠,甚至將契卑洛山照得若隱若現,山上的樹木在火光下,投下黑色的影子,將艾蒙派緹王宮籠罩其中,而在王宮院中,麥道夫拄著木杖,聽著王宮外囂囂盈天的廝殺聲,望著因不停撞擊而搖搖欲墜的王宮大門,眉頭緊鎖道:“可能我真的有些輕敵了!” 喃喃自語間透著絲懊悔。
手提長劍、臉上還沾著血的衛隊長米勒湊近道:“咱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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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道夫回頭望了眼大殿內手舞足蹈、歇斯底裏的查理尼三世,似有不甘地搖搖頭道:“這次棋差一著,但為了... 咱們先回去!” 說罷拿出那枚 “飛獅戒指” 彈回王宮大殿內,隨即騎上那匹灰色老馬,奔向王宮後院通向契卑洛山的蜿蜒通道。
衛隊長米勒回頭望著瘋瘋癲癲的查理尼三世,歎息一聲,緊隨麥道夫而去。
而在著火宮殿中的查理尼看著逃走的麥道夫,趴在地上撿起那枚 “飛獅戒指”,口水鼻涕橫流地哈哈大笑起來。
而在著火宮殿中的查理尼看著逃走的麥道夫,趴在地上撿起那枚‘飛獅戒指’,口水鼻涕橫流的哈哈大笑道:
你看看、你看看,我那可愛的哥哥也跑了!
他們要去哪兒?掉牙老馬露肥膘,摳腳擀氈的圖爾橋?
他們要去哪兒?口袋裝滿毛奶酪,弗林錫礦場把碳燒?
他們要去哪兒?薩姆金磚塗灰皂 托拉姆海船把擼搖?
他們要去哪兒?契卑洛山猥神廟!卑賤下流呸老巢!
突然,王宮高高的宮牆上出現個神秘身影,這個黑布遮頭蒙臉的男人在火光的映照下身影靈巧,他左搖右晃躲著不時飛來的長箭,又躡手躡腳繞著牆頭尖尖的鐵刺,縱身一躍,跳到地麵後迅速竄到王宮大殿內。
穿著拖地金絲長袍、手持利劍、胡喊亂叫的查理尼三世猛地回過頭,怒目瞪著這個 ‘神秘人’嗬斥道:“你是誰?為什麽私闖我的王宮?”
‘神秘人’忙摘下臉上的黑布,用討好聲音緩緩道:“王上,現在可不是唱《穆璐吉》的時候!” 說著慢慢拿掉查理尼三世手中的利劍,柔和至極生怕激怒精神錯亂的查理尼三世。
聽著 ‘神秘人’那奉承熟悉的語氣,查理尼三世仔細盯著他的臉,又看看他的黑色包頭巾道:“你是厄姆尼刺客?” 說著挺起胸口。
‘神秘人’摘下包著腦袋的黑布道:“您再看看我是誰?” 說著,他趁機搶下查理尼三世手中的飛獅戒指。
查理尼三世左右打量著 ‘神秘人’的臉道:“有些麵熟!”
突然,一陣沉悶而劇烈的撞擊聲打破了短暫的寂靜,王宮大門在饑民們瘋狂的衝擊下,發出 “嘎吱嘎吱” 不堪重負的聲響,最終被猛烈撞開,伴隨著大門破碎的巨響,暴動的饑民們如洶湧衝入王宮院子,他們的呼喊聲、叫罵聲交織在一起,形成震耳欲聾的聲浪。
此時,大殿內的 “神秘人”快步上前,將飛獅戒指戴到具屍體手上,又取下大理石柱上的火把,用力扔向向大殿幕簾,刹那間,幕簾被點燃,火勢迅速蔓延開來,隨即轉身扯住查理尼三世的胳膊,向大殿後門逃去道:“待會兒再和您解釋,現在甚是危急!”
查理尼三世聽著這熟悉的腔調,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著戲謔道:“溫特兒,你怎麽變得像個小偷兒?”
溫頓斯特顧不上回應癲狂查理尼三世,貓著腰緊拉著查理尼三世往王宮院子的昏暗角落走去,在處陰影時停下腳步,抬手用力打掉查理尼三世的王冠,又迅速地解開扯掉查理尼三世身上那件沉重閃亮的金絲長袍,扯著查理尼三世的胳膊猛跑過王宮草坪,等終於來到了高高的圍牆邊,溫頓斯特喘著粗氣向查理尼三世急促道:“就一下!”
查理尼三世驚愕之際,已被溫頓斯特抱起拋過圍牆,狠狠摔在王宮外的地上,可還沒等眼冒金星的查理尼三世反應過來,飛身翻過圍牆的溫頓斯特已經像提著包裹般薅起他,在徹底陷入混亂的沙蘭街穿梭,在被火光照得忽明忽暗街道中忽閃如鬼魅,躲避著那些手持火把呼喊的暴動饑民,終於在七拐八轉之後,來到一扇木門前抬起手,輕輕叩響木門道:“是我?快開門!” 然而,木門內卻毫無回應,隻有死一般的寂靜。
溫頓斯特再次用黑布裹住臉,將耳朵貼在木門上,仔細傾聽屋內的動靜,憤怒地再次敲門威脅道:“你們要是再不開門我就塗掉你門上的暗記,讓凜條克騎兵放火燒了你的麵包坊!”
《道德與國度》:無以為維係,唯有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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