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帶給布赫家的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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吆喝聲、談笑聲、牲畜的叫聲此起彼伏,讓走神的斥木黎晃過神,客氣地向白皮商販點點頭,眼神卻有些遊離,心不在焉地牽馬帶著野孩子往前走,此時,擺河桌席的男人扯著嗓子大喊道:“斥木黎大人,您稍等,我們馬上就開始!”說話間引得周圍的人側目,並紛紛召喚著斥木黎。
斥木黎剛要笑著回應,卻又有個稚氣未脫的聲音響起道:“斥木黎大人能在這裏吃飯?”這聲音帶著幾分質疑和不屑,讓眾人掃興地轉過身去。
斥木黎回過頭,隻見潮洛門已經利落地跳下馬,快步來到麵前,邊擺擺手,邊說道:“您和我去別的地方吃飯,這裏不適合您身份。”
斥木黎歉意地向河桌席的男人們笑笑,隨後牽著馬跟著潮洛門向集市外走去,路過座花賬時,木貼兒正好掀起帳簾走了出來,珠翠鈴鐺地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弟弟潮洛門道:“阿弟,你又要去哪?我一會兒就能做好飯,還有好酒讓斥木黎大人暖暖身子。”說著眼神溫柔絲看向斥木黎時,臉頰微微泛起紅暈。
潮洛門笑笑道:“我得去給布赫家報個信,斥木黎大人和我一起去,我們一會兒就回來。”
斥木黎看到向自己彎腰行禮的木帖兒,不知為何,心跳突然加快了幾分,臉色也微微泛紅,趕忙將袋鹽塊遞上前道:“給你!”
木帖兒接過鹽塊,捂嘴笑了笑,那笑容如同春日綻放的花朵般燦爛道:“那早點回來,晚上我熱好酒等你們。”聲音還是那麽輕柔婉轉,仿佛抖帶著絲甜意。
兩個人和木帖兒告別後,騎馬向集市外走去,寒風依舊呼呼地刮著,吹得人臉蛋生疼。
潮洛門扭臉看看野孩子額頭上的血痕,不禁泛起絲疑惑,開口問道:“大人,您帶他入族了?”
斥木黎點點頭,又思緒煩亂道:“薩沙老爹打獵什麽時候回來?”說著抬頭望向遠方,好似隱隱有些擔憂。
潮洛門眨眨眼,在腦海中盤算了會兒道:“大概得二十多天,我們前些天就分開了,剛出去的時候遇到個求助的白皮人,他們商隊越過雪山隘口下山後,遇到了些混雜部族劫掠,那個商隊和老爹熟識,所以老爹讓我帶了些人到上麵去接應他們的商隊,後來我給了那些部落族人們留下兩車貨物,沒有流血衝突,以後就好長久打交道。”邊說邊出神地回憶著當時的情景,臉上露出絲得意。
斥木黎又問道:“那老爹呢?”他的眉頭微微皺起,心中的擔憂更甚了。
潮洛門回答道:“他帶人去庫普蘭渡口那兒了,馬上要下雪封路,會有很多運鹽車隊,老爹問那些鹽商要幾車鹽塊。”隨即又補充道,“布赫也隨他去了,所以我提前回來給他父母報個信。”說著語氣中帶著些無奈,似乎對這種奔波的生活早已習以為常。
斥木黎點點頭,心中卻焦慮起來道:“鹽商會雇傭騎兵護衛車隊,尤其是邊城那些劫匪,尤其山地那些長戟兵,比較凶悍,所以盡量不要過庫普蘭河。”
潮洛門扭過臉,滿不在乎地說道:“那是早幾年的事了,現在大家都學聰明了,咱們就在河邊渡口堵著他們,看到咱們,他們就扔下兩車鹽塊、貨物逃跑,咱們要是滿意就算了,要是繼續追,他們會再丟下些東西算買路錢,直到咱們滿意,實在不行就血拚,不過老爹也不是貪得無厭的人,會根據他們車隊大小適可而止,真要搶過頭,那些白皮人就會流血玩命,而且像巴薩?墨鬱那樣的大劫匪已經被趕走,那些商隊不會重複被劫,所以比較默契,像交稅一樣,不過我還沒見過那些山地長戟兵,好像他們也不經常下山。”輕描淡寫的話語出自年輕人,似乎也合情合理。
斥木黎苦笑幾聲,看著曠野裏那些炊煙嫋嫋的帳篷人家,鬆了口氣道:“要是能一直如此,就好了。”說著再次眉頭緊蹙開始走神。
“斥木黎大人,我們到了。”潮洛門的話讓斥木黎晃過神來,隻見兩隻瘦小的黃色牧羊犬跑到近前,邊蹦躂邊狂吠,驚呆馬兒們左右躲閃。
這時,帳簾掀起,一個臉蛋紅紅的壯實老年女人走出帳篷,眯眼張望,見是潮洛門帶著位陌生客人,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道:“潮洛門,你們回來了?”
潮洛門急忙將馬兒拴好,走上前道:“布赫阿媽,我先回來了,布赫隨老爹去拿鹽塊,過幾天就回來,我來送個信兒。”
斥木黎跳下馬,小心翼翼地將野孩子抱到地上,朝這個烏坎那斯老婦人笑笑,跟著潮洛門進了這戶人家熱氣騰騰的帳篷。
帳篷裏幹淨整潔,空間比斥木黎馬場的帳篷大出許多倍,還彌漫著股溫暖而又獨特的氣息,那是羊毛毯的香氣、火塘的煙火氣和食物的香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腳下的地上鋪滿了繡花羊毛毯,這些地毯是如此精美,有奔馬、翔鷹,亦有些的符咒般的圖騰;而在帳篷內壁掛著幾張精致的牛角弓和幾把彎刀,上好弦的牛角弓和銀柄寶石彎刀明顯主要作用是裝飾,帳篷中央店的火塘上夾著個冒熱氣的鐵壺,壺裏的水不緊不慢甚至有些懶散地發出“咕嘟咕嘟”聲,斥木黎急忙脫了牛皮靴,又拍了拍野孩子的氈靴,帶著他盤腿坐在毛毯上,感受著這溫暖的氛圍,心中的疲憊也漸漸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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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布赫阿媽拿著鐵壺給這三個客人倒熱奶時,潮洛門用手指著斥木黎,臉上帶著得意的神情道:“阿媽,你知道他誰嗎?”說著昂起臉露出故弄玄虛的表情,似乎在等待著母親的驚訝反應。
布赫阿媽笑著打量了會斥木黎和野孩子,眼中滿是好奇,捂嘴笑道:“我哪知道,肯定是尊貴的客人。”
潮洛門坐直身子,提了提腰帶,故意賣著關子,一字一頓道:“這就是雪雨灣之犬,斥木黎大人。”
“啊。”布赫阿媽驚呆了片刻,眼睛瞪得大大的,隨即急忙俯身趴在地上,聲音中帶著幾分敬畏和感激道:“謝謝您救了我們家布赫的命。”
“阿媽請起!”斥木黎忙伸手攙扶道:“我都不知道怎麽回事。”
潮洛門也勸道:“布赫阿媽,斥木黎大人打仗的時候很勇猛,殺了很多敵人,救過很多人,您不要太客氣,不然大人會別扭的。”邊說邊向布赫阿媽擠眉弄眼。
布赫阿媽急忙起身,臉上依舊掛著笑容道:“在外征戰,族人就如兄弟,感謝你們能把彼此當一家人看待,我給你們煮肉拿酒。”說著起身取了幾顆酸奶團,輕輕塞進野孩子手裏,又慈愛地摸摸他腦瓜,眼神中充滿了慈愛,隨即歡喜地走出帳篷。
斥木黎又左右打量著這個帳篷,心中感歎,隨口道:“布赫家日子還不錯。”說著眼神中露出些羨慕。
潮洛門手指牆上掛著的那幾張牛角弓,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笑容道:“布赫家也是做親兵的,好幾輩兒了,您雖然來咱們雪雨灣也幾年了,但還不是特別了解這裏的情況,布赫家和我家一樣,世代都是格勒家的親兵,我們不像其他人家,他們大部分時間以牧牛羊為生,而我們主要靠打仗,所以分得的草場和牛羊要多,搶回來的東西我們也分得比較多,而且這裏很多大頭人都是親兵世家出身,不過他們家隻要有兒子就得去做親兵。布赫原來有兩個哥哥,都戰死了,其實這份殷實也是用血換來的。”語氣中帶著感慨,也帶著對家族榮耀的驕傲。
這時,布赫阿媽提著塊凍羊肉和兩個錫酒瓶走進帳篷,道:“這羊兒已經宰了很多天了,在外麵冰窖裏凍著,等布赫回來煮,先招待你們。”說完著將羊肉放在火塘邊解凍,火塘裏的火苗也因添加了牛糞柴而開始跳躍,仿佛也因客人要暫留而歡愉。
潮洛門問道:“布赫阿爸去哪了?”
布赫阿媽給三人碗裏添著熱奶,嘴裏道:“集市去了,那不是有河桌席嗎?老頭兒嫌我做的飯沒味道,跑去河桌席喝酒看姑娘們跳舞。”苦笑中帶著絲嗔怪。
潮洛門又說道:“阿媽您也應該去看看,順便到我家花賬裏坐坐,嚐嚐我阿姐的手藝。”
布赫阿媽道:“不去了,年輕時候是怕他惹事,我才跟他去,那會兒他可是個莽牛,喝多了不是他把人家打傷,就是被人家打個半死,有一次晚上我們正在睡覺,突然聽到帳篷外‘撲通’一聲,我出去才發現是他從馬上栽在地上,我和布赫還有他哥,那會他們才幾歲,好不容易把他拖進帳篷,滿腿是狼爪子印和血,他還嚷嚷要喝酒。第二天問他,他說忘了,你們說多可笑,靴子被狼叼走了都不知道,現在他老了,牙也掉了很多,也就是去嚐嚐人家河桌席上的煮牛腸,吃也吃不了幾口,喝酒也喝不了幾口,湊湊熱鬧就回來。”說著和斥木黎笑笑,眼神卻有些遊移,似乎帶著對過去歲月的懷念。
潮洛門說道:“嗯嗯,我記得,布赫阿爸和我父親那會是拔督滿老爹的侍衛,他們兩個經常鬧得拔督滿老爹出麵才罷手。”
布赫阿媽看了潮洛門眼,麵帶憂慮地叮囑道:“你和布赫可不能像他們那樣,招了多少仇家,拔督滿老爹要不是因為太過袒護他們這些親信族人,怎麽會讓人背後放冷箭,你阿爸也跟著他去了,丟下你們姐弟,以後切記不可太過度。”
潮洛門尷尬地笑笑,向斥木黎解釋道:“拔督滿老爹是薩沙老爹的親哥哥,他打仗被曼丁人拋石機砸傷,背上還中了支箭,是咱們烏坎那斯羽箭,所以很多人說他是被暗算,這事兒說不清了,後來薩沙老爹做了咱們的頭人。”說著神色略帶緊繃,似乎對這件事也是心有餘悸。
斥木黎點點頭道:“這個我有所耳聞,我就是那次滾兒山之戰受的傷,然後來的雪雨灣!”
“對對對!”潮洛門開始撓著頭大笑道:“我也是聽他們說的,居然忘了這茬。”
布赫阿媽拿過解凍的羊肉放在案板上,用刀慢慢切著,頭也不抬道:“薩沙老爹人很好,我家都是他在照顧,還有很多親信族人包括你家,都給了離部族最近的草場,包括又強又倔的諾托家,也給安頓到了馬場邊上,讓他家能繁養些銀毫羊兒賣好價錢,而且經常派人送東西,多虧他庇護,不然我們這些老的早被那些人將羊兒都搶走了。還有,你們隔壁那個勒罕家,以後離他們遠點,一家人偷偷摸摸,前段時間說他家羊跑進我家羊群,非要捉一隻去,你布赫阿爸就給他了,說不要和這些小人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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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洛門憤慨道:“他要不是出來自立門戶,早隨他哥哥賴罕被老爹滅門了,前幾天他家兩個兒子被我帶人狠打了一頓,現在還敢這樣?”說著立起身子,怒目圓瞪,多多少少有了些彪悍男人的模樣。
布赫阿媽用小刀撥著鍋裏的羊肉,羊肉在鍋裏滋滋作響,散發出誘人的香氣,依舊頭也不抬道:“有些人就是這樣,像癲狂的兔子,看到獵人還蹦躂,不過都是些可憐人,都是為了吃飽飯,沒必要和他們計較,咱們還好,不用去雪雨灣外牧羊,很多人經常出去,要是遇到白皮人或者曼丁人軍隊來燒荒減丁,就再也回不來了。”說著哀歎一聲。
羊肉在鍋裏開始冒出香氣,濃濃的香味飄散在整個帳篷裏,斥木黎聽著滿臉滄桑的老人講述往事,心中感慨萬千,不禁回頭摸摸正在玩木偶野孩子的腦袋,而野孩子的眼睛精亮,專注地看著手中的木偶玩具,毫不在意其他。
不一會兒,熱氣騰騰、香味撲鼻的羊肉被用托盤端到條桌上,熟藍的羊肉色澤誘人,油光彈滑動,布赫阿媽用刀切著肉分給眾人,又給潮洛門和斥木黎倒著酒,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到:“來了阿媽這兒,吃飽喝足。”
野孩子將玩偶塞進懷中,迫不及待地狼吞虎咽地開始吃肉和酥油,小臉上沾滿了油漬,腮幫子鼓鼓的,猶如隻貪吃的鬆鼠。
見斥木黎和潮洛門將木碗裏的酒喝完,布赫阿媽用指頭蘸了些酒,起身走到繡著模糊人像的先祖牌位壁毯前,將酒抹到壁毯上,嘴裏念念有詞道:“祖先們,也嚐嚐這美酒,保佑我們的族人平安。”隨即回頭道,“客人喝完了酒,也給他們喝點。”
潮洛門朝牆上那塊壁毯笑笑,仿佛在和祖先對話,隨即回頭向斥木黎敬酒。幾碗酒過後,他的臉色開始發紅,眼神也變得有些迷離,絮叨起以前的事情道:“那次,曼丁殺手來謀刺老爹,在我們家花賬裏吃飯,多虧斥木黎大人趕到,上次我們驅逐高地賊,我被刺傷,也是斥木黎大人給我弄好傷口,不過那天我被嚇得不輕,一晚上做噩夢,還夢到斥木黎大人變成了魔虎,萬幸……”說著抬頭認真端詳著斥木黎,眼神中閃過絲疑惑,但看到那暖笑的臉,情不自禁拍了拍斥木黎的腿。
“小孩家家,不要亂拍長輩!”布赫阿媽看到潮洛門有些酒醉的模樣,善意地提點道。
潮洛門頓時愕然,又自羞地摟著斥木黎道:“我們和大人很親近的!”
布赫阿媽望著斥木黎毫不介意的樣子,滿心歡喜地給他添著酒加著肉,卻又看到野孩子那雙鬆垮的氈靴,忙起身走到角落口箱子前,翻騰著找出雙繡著精致花紋的小牛皮靴,走到野孩子麵前,輕輕脫掉他腳上破舊戰靴,小心翼翼地將他那黑乎乎的小腳塞進牛皮靴,用手捏捏靴幫,喜笑道:“布赫小時候的靴子,正好,這孩子還小,走路崴了腳可不行。”
滿嘴是油、腮幫子鼓鼓的野孩子舉著羊骨頭,扭腳翻看著這雙漂亮的牛皮靴,眼中閃爍著驚喜的光芒,嘴裏含糊不清道:“謝謝...阿媽。”
斥木黎正要感謝,突然帳簾被掀開,一股寒風灌了進來,隨即鑽進個高大的年輕人,身上帶著外麵的寒氣,雪花還在他的肩頭和頭發上閃爍,隻見他隻顧坐到火塘邊,伸手拿起羊骨就啃起來。
“布赫?”潮洛門驚愕地盯著身邊的年輕人,眼睛瞪大道。
布赫阿媽看到是兒子,臉上立刻露出了歡喜的神情,急忙湊上前打量摩挲著道:“你回來了?”
布赫胡亂點點頭,餓狼般左手抓著肉大口吃著,嘴裏含含糊糊道:“餓死了,我吃點兒。”
等布赫連吃幾大口又喝了碗熱奶,擦擦嘴,回頭才發現竟然是斥木黎,忙趴在地上道:“大人!”
斥木黎忙扶起布赫,心中充滿了疑惑道:“你不是隨老爹去庫普蘭河打獵了嗎?”
布赫坐起身,歎口氣,臉上露出沮喪的神情道:“這次不知道怎麽了?那些白皮人商隊一點不老實,他們集結成個大商隊,而且都是那種壘車,還雇傭了很多騎兵,我們沒占到便宜,一車貨物都沒搶到。”說著懊地垂下了頭。
斥木黎眉頭緊鎖,疑惑地向前湊近了些,目光緊盯著布赫追問道:“就算他們雇了騎兵,咱們也不至於吃這麽大的虧呀?”
布赫微微皺起眉頭,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他緩緩抬起受傷的右胳膊,牛皮臂甲下麵的繃帶已經被血水浸透,咬著牙道:“他們騎的也是伯達戰馬,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叛逃的族人反水後被雇傭了,對咱們了如指掌,一路上,還有鐵甲騎兵不停地圍堵我們,緊追不舍,一直把我們追到了雪雨河邊,本來這次去的人手就少,在他們的圍攻下,很多族人都死在了戰場上,而且,最近還聽說那些高地瘋狗也不安分,不停地下山襲擾,他們不搶東西,就是單純地殺人挑釁,老爹知道後,肺都快氣炸了。”
布赫阿媽聽到兒子的話,心疼地“哎呀”了一聲,趕忙走到布赫身邊,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解下他的肩甲,為他重新包裹傷口,雙手微微顫抖著,嘴裏還不停地念叨著道:“怎麽傷得這麽重啊。”
此時,已經酒足飯飽的斥木黎站起身來,麵色凝重地走出帳篷,刺骨的寒風撲麵而來,天空中烏雲漸漸聚集,陽光被遮蔽,整個世界仿佛都籠罩在片灰暗之中,斥木黎走到馬前,解開綁在馬背上的那張羊皮,又拎起一大袋鹽塊,轉身回到帳篷,將羊皮和鹽塊放在桌上,誠懇道:“布赫阿媽、阿爸,這是我的點兒心意,你們收下,馬場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得回去了。”說著牽起野孩子向帳篷外走去。
布赫、布赫阿媽和潮洛門看著麵露焦躁的斥木黎,一時間都有些不知所措,卻也隻好默默地站在帳篷前送別,而布赫阿媽突然想起什麽,忙跑到帳篷裏,拿出一大皮袋酒,匆匆跑出來掛到斥木黎的馬上。
斥木黎翻身上馬,向眾人微微點頭致謝,拉扯韁繩,向著馬場的方向而去,野孩子緊緊地抱住斥木黎的腰,也回身向幾人招招手,兩人的身影在灰暗的天色下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茫茫的曠野之中。
《虔經》:皆為負罪之身,應有彌救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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