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鐵錘布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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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秋的賴不勒山籠罩在鉛灰色雲層下,穀倉地與天鵝堡交界的橡樹林裏,琥珀色的光斑透過疏朗的枝葉,在鋪滿焦糖色落葉的小徑上織就破碎的錦緞。栗色戰馬馱著 "花花老托" 穿行其間,這位四十餘歲的傭兵頭目任由斑駁樹影在布滿胡茬的臉頰上遊走,花白長發被穿林風揉得亂如荒草,卻掩不住鷹隼般銳利的眼神 —— 他靴跟輕叩馬腹,戰馬便踏著 "簌簌" 作響的落葉,緩緩靠近‘穀倉地’領主布雷?考爾身邊,壓低聲音疑惑道:“白白給了十幾箱金幣?您可知道,這些金幣足夠建造座城堡了,雖說可能不會太大,但好歹能能在關鍵時刻做抵抗緩歇之用。”
    心事重重的布雷?考爾微微回頭,目光在身後那一輛輛裝滿金幣的馬車和查理尼二世派來的護衛騎兵身上掃過,隨即微微眯起眼睛,瞟了眼花花老托,眼神中透著股憂慮道:“抓著太多金幣會讓手掌流血,即便現在沒有,以後也會。這些金幣,你拿些去撫恤這次咱們派去參戰陣亡的家屬。他們損失一匹馬,就補償兩匹;死了一個人,給二十枚。再留三分之一給咱們穀倉地的兄弟們用度,剩下的就去補貼那些購買馬匹重犁的人家,咱們大穀倉能有今天,全靠這些忠厚老實的農夫和他們的馬兒,對了,拿一百枚金幣去給你和跑這趟的兄弟們分了!”
    花花老托好似算賬般掐著指頭,隨即眼中閃過絲悅色,趕忙將掛在胡茬上的花白長發撥到肩後,咂了咂嘴,滿臉欽佩道:“您還是一如既往的慷慨,我在外闖蕩這麽多年,還從未見過對金子如此不動心的人,您是獨一無二的,這可真是穀倉地人們的福氣!”
    布雷?考爾扭過頭,用那雙沉靜深邃的灰藍色眼珠盯著花花老托,語氣中帶著絲難以察覺的傷感道:“因為我身邊的人為此流過太多的血,我不想再看到別人做無謂的犧牲。”說著猛扯動韁繩,讓那匹馬在他高大身形下略顯矮小的戰馬疾馳而出,如離弦之箭般向前奔去。
    冷風輕輕擦過眾人的臉頰,在耳邊發出“嗚嗚”的聲響,枯黃幹瘦的落葉在馬蹄的踐踏下發出“嘎吱嘎吱”的脆響,布雷?考爾在樹林中縱馬奔騰,任由那些幹枯的樹枝劃過自己粗糙的臉龐,留下一道道細微的劃痕。
    突然,“嗖”一聲細微的聲響傳來,隨即在風聲中消散不見,敏銳的布雷?考爾猛然回頭,拉扯韁繩掉轉馬頭,朝著自己的車隊方向疾馳而去......
    “布雷?考爾,我們有一千騎兵,識相的就趕緊投降,交出金幣,這樣咱們還能相安無事!反正你不過是個種田的,要這麽多金子有什麽用!”一個囂張的聲音從樹林中傳來,伴隨著陣陣嘈雜的馬蹄聲。
    “去你媽的!要是不想死,就給老子滾回去!老子可是大名鼎鼎的‘鐵錘布雷’,你們要是不想舉家戴孝,就趕緊給我滾開,今天的事,老子既往不咎!”對麵又有人大喊著,聲音在樹林間回蕩。
    布雷?考爾策馬衝回到車隊不遠處,聽著這攔路劫匪和冒充自己的花花老托對罵,猛地扯住馬蹄,眼神中滑過絲複雜而苦澀,隨後慢慢催馬,朝著那群在樹林中圍堵住自己車隊的劫匪走去。
    聽到身後傳來的馬蹄聲,幾個小劫匪慌張地回頭,手中的刀下意識地舉了起來,布雷?考爾輕輕提著馬韁,做了個噓的手勢,臉上還帶著絲淡淡的微笑,順便拍了拍其中一個小劫匪的肩膀,那劫匪看著布雷?考爾微笑的臉,心中雖然充滿了疑惑,但還是下意識地讓開了路,其他劫匪也紛紛謹慎地為他讓出條通道,就這樣,布雷?考爾順利通著這一大群劫匪,來到了蒙麵劫匪頭子的身後。
    “不要怕他,搶了這些金幣,我分你們一半,都給我動手!”蒙麵劫匪頭子向身邊代替喊話的劫匪低聲囑咐道。
    喊話的劫匪猶豫片刻,眼神中閃過絲掙紮,但卻好似在金幣的誘惑下,還是咬了咬牙,抬起手向身邊的人喊道:“宰了他們,咱們金銀共分!”瞬間,群起的劫匪們如同餓狼般,從樹林的各個角落猛撲而出,嘴裏發出陣陣嘶吼,朝著那幾十名鐵甲軍護衛的黃金車隊發起了猛烈的攻擊。頓時,樹林中流矢亂飛,金屬碰撞、人們的喊殺叫罵聲響起。
    充當護衛的幾十名鐵甲騎兵奮力格擋,但在劫匪們如潮水般的攻擊下,漸漸有些力不從心,於是互相使了個眼神,隨後慢慢往後退去,最後扯馬轉身,朝著遠處逃去。
    花花老托在馬上揮舞著長劍,怒吼著砍翻了兩名衝上來的劫匪,隨後衝逃跑的鐵甲騎兵大罵道:“薩雜畜生,你媽逼的忠誠呢!”接著回身朝著衝到麵前的名劫匪臉上啐了口唾沫,緊接著將其一劍穿心,嘴裏還不停地大罵道:“查理尼二世,你這個瘸腿的家夥,給了又想搶回去?”
    廝殺的鮮血如噴泉般濺到了旁邊岣嶁的樹幹上,一具具屍體接連跌落,有的趴在裝滿金幣的箱子上,有的橫躺在地。十幾個大穀倉的護衛被上百名劫匪團團圍住,他們奮力抵抗,但還是不時有人被砍落馬下。花花老托身著肥褲寬衫,衣服上滿是破洞,此刻的他卻異常彪悍,在劫匪群中左衝右突,手中的長劍上下翻飛,連劈帶刺,瞬間又刺落了幾個劫匪。然而,長時間的戰鬥讓他漸漸體力不支,氣喘籲籲地躲到了馬車前,探著身子東張西望,眼神中透露出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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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對麵不遠處的布雷?考爾,卻靜靜地站在那個蒙麵劫匪首領身邊,眼神平靜地看著自己的運金車隊被圍攻,的臉上沒有絲毫慌亂,反而好似在看場鬧劇。
    花花老托驚愕地望著布雷?考爾,在這走神之際,胳膊被名劫匪的刀劃了道口子,鮮血瞬間湧了出來,不禁痛得大叫道:“鐵錘,你也叛變了?想獨吞這些金幣?”
    幾個專注於圍攻車隊的劫匪頭目這才急忙扯馬回頭,竟發現布雷?考爾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他們身後,頓時慌了神,急忙拔刀,眼睛緊緊盯著布雷?考爾和他馬上綁著的那柄巨大長劍。
    布雷?考爾微微俯身,目光掃過圍住自己的十幾個匪徒,嘴角微微上揚,盯著扯馬退到遠處的那名劫匪頭目,露出絲無奈道:“你就帶了這樣的貨色來搶我?”
    這些劫匪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蒙麵首領,眼神中帶著絲錯愕與疑惑。
    劫匪蒙麵首領清了清嗓子,試圖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鎮定,並刻意用變聲嗓音道:“宰了他,我給雙倍賞金!”
    布雷?考爾緩緩拔出那把特製的巨劍,好似恐嚇般舉在麵前,望著對麵的劫匪頭子道:“你不是帶他們發家致富,而讓他們送死!”
    看著布雷?考爾手中那把比常人還高、寬可遮臉、光亮如鏡的巨劍,眾劫匪們紛紛驚懼後退,讓圍攻車隊的強壯匪徒們也頓時停手,退回到馬匹旁邊,遠遠地觀望,眼神中透露出絲猶豫,但又蠢蠢欲動,似乎在等待著個合適的時機發起圍擊。
    “你怎麽不帶你親兵衛隊來?舍不得他們送死嗎?”布雷?考爾又問道,語氣中帶著絲嘲諷。
    包頭裹臉的劫匪首領眼睛裏劃過絲慌亂,並偷偷使了個眼色,就在這時,一名膽大的劫匪突然催馬舉刀,朝著布雷?考爾背後偷襲而來,寒光閃過眼看就要砍中布雷?考爾。
    但布雷?考爾耳朵微動,仿佛背後長了眼睛般,迅速回身揮劍,刹那間,亮光一閃,那名突襲者連人帶馬被攔腰砍斷,“噗”的一聲,鮮血四濺,染紅了一片土地。
    “你想讓伊莎成為寡婦?那可是你親妹妹。”布雷?考爾扯馬回頭,再次盯著劫匪頭目冷冷道。
    看著那名偷襲者落地的上半身滿臉震驚,下半身卻還在馬上坐著的慘烈模樣,劫匪頭目驚得連連後退,雙手不停地扯拽著受驚馬的韁繩,而那些根本沒看清布雷?考爾如何閃劈的劫匪們更是驚駭不已,紛紛瞪大眼睛,呆呆地望著布雷?考爾手裏那柄還在滴血的巨劍,隨後,再次扯馬轉身後退,臉上滿是恐懼。
    看著自己手下打起退堂鼓,劫匪首領憤怒至極地索性扯下麵罩,露出猙獰的臉,暴怒吼道:“都給我回來!”
    “旁岑?瓦萊,果然是你!”布雷?考爾無奈地搖搖頭,甩了甩長劍上的血水後緩緩收回劍鞘,慢慢催馬來到運金車隊前,目光落在花花老托身上,盯著他道:“你模仿我的聲音很像,不過咱們之間需要絕對的信任。”說完抬腳踢向個箱子,“哐當”一聲,箱子被踢開,裏麵的金幣頓時滾落一地,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布雷?考爾伸出大手抓起幾把金幣,向那些給自己讓路的匪徒們撒去道:“這是給你們的路費,回家去吧,我不想傷你們!”劫匪們見狀,頓時蜂擁而上,撲在地上搶奪那些閃亮的“生命之光”,現場頓時一片混亂。
    布雷?考爾看了眼撲下馬搶金幣的劫匪們,又將目光投向麵帶尷尬的旁岑?瓦萊,微微皺眉道:“你妹妹伊莎生了孩子這麽多年,你知道是男孩女孩嗎?雖然我很想弄死你,但我不希望孩子失去舅舅。”
    臉色漲紅的旁岑?瓦萊呆在馬上,感覺自己受到了極大的羞辱,眼球凸起、嘴唇上濃密的胡子不停地抽動,暴怒地拔劍扯馬,朝著布雷?考爾衝了過來。
    布雷?考爾見狀,不慌不忙地慢慢下馬,迎著旁岑?瓦萊走去,兩人交錯之際,布雷?考爾側身一閃,輕鬆躲過長劍,順勢一把抓住旁岑?瓦萊的腰帶,用力將他扯落馬下,讓這暴怒中的大舅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劫匪們看到布雷?考爾如此敏捷的身手,不禁紛紛喊道:“好身手!”
    摔得頭暈眼花的旁岑?瓦萊掙紮著站起身,怨恨地向人群望了一眼,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就被布雷?考爾薅住肩膀,強行扭過身子。盡管旁岑?瓦萊身材高大強壯,但在布雷?考爾麵前,卻仿佛矮了半截。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在空氣中響起,布雷?考爾巨大的手掌帶著風聲,狠狠地扇在了旁岑?瓦萊的臉上罵道:“丟人現眼,奎托姆領主竟然出來搶劫?”
    旁岑?瓦萊也不甘示弱,回手一巴掌抽在布雷?考爾臉上,大聲吼道:“我劫富濟貧,專殺惡人!”
    布雷?考爾晃了晃有些發暈的腦袋,眼中閃過絲嘲諷冷笑道:“你是說毛姆那樣弱不禁風的惡人吧,要不是我,你早被吊死在特克斯洛了。”說完又狠狠一巴掌打在旁岑?瓦萊這個大舅哥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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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岑?瓦萊被扇得像喝醉了酒一樣,跌跌撞撞地向一邊倒去,卻依舊嘴不饒人道:“那不成全了你那蝴蝶妹妹和...準妹夫的好事嗎...省的那個毛姆姆礙事...”
    布雷?考爾怒不可遏地快步上前剛想伸手,卻被旁岑?瓦萊撈著一巴掌打在臉上,撓出幾道雪痕,於是薅住要跌倒的這個大舅哥,開始啪啪啪不停打著耳光咒罵道:“我要讓你知道什麽叫爛嘴招禍!”
    旁岑?瓦萊瘋了般揮動雙臂,胡亂抽打著布雷?考爾嘴硬道:“老子爛嘴吐真言。”......
    看著撕扯著互相抽打的這兩人,一名劫匪小聲嘀咕道:“他們怎麽像娘們兒一樣互相打耳光?”
    “那一巴掌能把你腦袋打飛。”另一名劫匪誇張道。
    “不可能,頂多一巴掌打死我,怎麽可能把我腦袋打飛?他的手又不是帶刃的鐵。”又一名劫匪反駁道。
    “你個杠精,我是形容,比喻!”
    “那他半巴掌也能把你打得拉稀,我也是比喻。”
    “你媽的....”
    兩個看熱鬧拌嘴的劫匪說著說著就開始推搡起來,繼而互相打耳光,周圍的劫匪們紛紛讓開場地,看著這兩個人在身後的地上翻滾扭打,而他們則繼續聚精會神地觀看布雷?考爾和旁岑?瓦萊互毆。
    但突然之間,圍觀的劫匪群裏又傳來陣吵鬧聲。
    “誰他媽偷我的金幣了?你偷的吧!離我這麽近。”一名劫匪憤怒地喊道。
    “老子也有,為什麽要偷個一模一樣的?”另一名劫匪辯解道。
    “你他媽以為我傻?你掏出來看看,老子的上麵有牙印。”劫匪們開始互相吵鬧揪扯,轉眼間,整個劫匪群就陷入了混亂的群毆之中。人們的叫罵聲、打鬥聲響起,混亂不堪。
    同樣看熱鬧的花花老托從身邊名死者身上扯下塊布條,遞給身旁的朋友,讓他幫忙包裹好自己胳膊上的傷口,隨即坐到馬車上,點燃了煙鬥,“吧嗒吧嗒”地抽了起來,神情專注地看著這場混亂的群毆,仿佛在欣賞場精彩的馬戲表演。
    身邊有人好奇地問道:“老托,你見過世麵,他們為什麽打在一起?”
    花花老托扭過臉,目光深邃地望著遠方,答非所問道:“因為...重在參與!”......
    暮色如墨汁傾入瓷碗,逐漸浸透天際。鐵灰色的雲絮在低空翻湧,樹杈上的凶鴉發出沙啞的“呱呱”聲,振翅劃破鉛灰色的天幕,黑色的剪影掠過遠處暗金色的麥穗田,消失在靛藍色的夜幕深處。
    布雷?考爾勒住韁繩,棗紅色的駿馬在大穀倉驛站前緩緩停下。他伸手揉了揉發酸的肩膀,卸下馬鞍,動作嫻熟地安頓好車隊。驛站的木質招牌在風中吱呀作響,那座木質樓房玻璃透著的昏黃光暈,這位‘穀倉地’領主抬手抹了把額角的汗水,身上的皮披風蹭過馬鞍,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推開驛站小樓的木門,鬆木特有的香氣混著油燭味撲麵而來。布雷放輕腳步,踏上通往二樓的樓梯,老舊的木板在他腳下發出“咯吱——”的呻吟,仿佛在訴說歲月的重量。他屏住呼吸,腦海中浮現出妻子伊莎淺眠的模樣,心中似乎滿是愧疚。他帶領車隊在泥濘的道路上跋涉了整整一夜,此刻雙腿像灌了鉛般沉重,但想到家人,眼中仍泛起溫柔的漣漪。
    臥室的門虛掩著,昏黃的燭光從門縫中溢出,在走廊的地板上畫出一道溫暖的金邊。布雷輕輕推開門,但木板的咯吱聲還是驚醒了淺眠的妻子伊莎。伊莎略顯神經質地忙坐起身,在昏暗的燭光下,慌張地望著布雷?考爾道:“老夫君?你回來了?”伊莎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指尖揪住丈夫的衣襟,仿佛生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燭光在她睫毛投下蝶翼般的陰影,眼角的淚痣在蒼白的皮膚上格外醒目。
    看著這個美麗臉龐略顯蒼白,眼尾的細紋在光影中若隱若現,那雙湖藍色的眼睛裏滿是擔憂,如同受驚小鹿的妻子。布雷?考爾心中一緊,喉結滾動著,緩緩在床邊坐下。他粗糲的掌心覆住妻子顫抖的手背,指腹摩挲著她手背細膩的紋路,感受著那熟悉的溫度道:“是我,回來了。”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像是春日裏融化的雪水。
    伊莎的手輕輕捧住丈夫傷痕累累的臉,指尖觸到他顴骨上那道新結的疤痕,心中揪緊道:“你怎麽了?我以為...”她的聲音哽咽,瞳孔裏浮動著不安的漣漪,“昨夜的雷聲那麽響,我夢見你...夢見你倒在泥裏,渾身是血...”
    “噓——”布雷?考爾用食指輕輕按住妻子的嘴唇,燭火在他眼眸中跳動,映出濃濃的心疼道:“不要胡思亂想,沒人能傷害得了我。”他溫柔地說,伸手輕輕撫摸著床裏兒子的小臉。小家夥睡得正香,粉嫩的臉頰鼓成小包子,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布雷的眼神瞬間柔軟下來,仿佛被春風拂過的麥田,“我會保護你們母子一輩子,永遠不會讓你們受到一絲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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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聽著丈夫堅定的承諾,緊繃的肩膀漸漸放鬆,嘴角泛起抹微笑。燭光映照在她的臉龐,泛起層暖金色的光暈,讓那抹微笑顯得格外動人,卻又帶著幾分脆弱道:“你真好...在特克斯洛見到我哥哥了嗎?他怎麽樣了?”
    “非常棒,還和以前一樣抗揍,壯得像頭牛。”布雷?考爾說著,伸手輕輕撥開伊莎搭在臉上的長發,指尖掠過她耳後細膩的肌膚,“我還將帶回來的金幣給了他幾百枚,就當是對以前寒酸聘禮的補償。還記得我們的婚禮嗎?那時我窮得連像樣的馬車都買不起...”
    伊莎的眼眶突然濕潤,往事如潮水般湧來說,聲音裏帶著幾分嗔怪,幾分感動道:“你總是把最好的留給我們,可是...可是我擔心我哥哥,他和我父親一樣,雖然喜怒無常,但心地善良,我怕有人會利用這一點傷害他...”說到這裏,伊莎的神色又開始慌亂,眼珠不安地轉動,仿佛在黑暗中尋找潛在的危險。
    布雷歎了口氣,將妻子輕輕擁入懷中,聽著她急促的心跳聲,感受著她身體的顫抖寬慰道:“失去女兒對他打擊太大,”他輕聲說,下巴抵著她的發頂,聞著她發間若有若無的薰衣草香道:“不過將來...如果他將來找到仇家,我會陪他去的,保護他,就像保護你和孩子一樣。”
    伊莎摸著布雷粗壯的胳膊,感受著那堅實的肌肉線條,心中湧起股安全感,甜甜地笑著點點頭,但又忍不住眼角落淚道:“我永遠不希望有那一天!”
    《穆璐薩吉》:花各有其色,人各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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