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過河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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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事?”伯尼薩翻譯頓時麵露驚恐道。
旁邊的摩爾薩,雙眼瞪得如同銅鈴般,扯著嗓子聲嘶力竭吼道:“你們自己把自己掐死謝罪!”說罷猛地一扯韁繩,胯下的駿馬向前猛地一躥,他順勢抬起腳,狠狠朝著伯尼薩翻譯踢去。然而,這個油滑的翻譯迅速側身,靈活地躲開了這猛烈的一腳。摩爾薩這一腳落了空,更是怒火中燒,不禁暴怒地舉起彎刀。
斥不台狠狠地瞪退摩爾薩,那眼神中帶著絲不屑與厭煩,隨即緩緩回過頭,臉上瞬間換上了副嬉笑的表情,看向伯尼薩翻譯,和聲細語道:“你不要聽他胡說。”他的聲音輕柔,卻在這狂風中清晰地傳進了伯尼薩翻譯的耳中。“但既然你們減丁的時候搶了人家的東西,那就還給人家。那些牛羊,還有馬背上的戰利品,都要親自找到主人,並交還到他手中。”斥不台邊說邊微微俯身,手指輕輕點了點伯尼薩翻譯的胸口,“如果有損失,就用你們的馬匹補償人家。”說罷,他好似對待多年的老朋友一般,親昵地俯身拍了拍伯尼薩翻譯的肩膀。
羅圈著腿的伯尼薩翻譯頓時呆在原地,難以置信般嘴巴微微張開,露出參差不齊的牙齒,眼中滿是疑惑道:“就...就這些?你就會放我們回家?”他的聲音中帶著絲小心翼翼的試探,說罷,他緩緩仰起頭,喉間泛起苦艾酒的澀味,嘴角不受控製地微微抽搐著,目光直直地望著斥不台,那眼神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或者覺得這個烏坎那斯頭目隻是年少輕狂地隨口許諾,而下一刻就會有刀劍穿透自己胸膛。
斥不台似乎看穿了這個伯尼薩翻譯的心思,他眼神篤定地點了點頭,語氣沉穩道:“對,就這些,然後你們就可以回家。”說到這裏,他微微頓了頓,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眼神中透著冰冷的寒意,“不過最好不要原路返回,否則後麵的鐵甲騎兵會以逃兵名義處死你們;也不要走褶皺山隘口,因為路上會遇到我們其他部族的人。而且如果下次再讓我看到你們,就砍掉你們的腦袋,當然除了來雪雨灣做生意除外。”說罷昂起臉,那冷峻的臉龐在風沙的吹拂下更顯堅毅,冰冷的神色仿佛能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好似在讓伯尼薩翻譯明白,這絕非玩笑。
伯尼薩翻譯似乎任就覺得這一切有些匪夷所思,他下意識地搓了搓手,那雙手因為緊張而滿是汗水,在風沙的沾染下變得髒兮兮的。他又小心翼翼地開口道:“要不這樣,我們把馬都留下,您再挑選點強壯的人做奴隸,我也留下來,幫您調教他們。”說罷,用力擠出個笑容,可那笑容卻顯得無比僵硬,額頭上的汗珠不斷滲出來,在黃沙的映襯下,如同一顆顆渾濁的珠子。
斥不台皺了皺眉頭,眼中閃過絲惱怒,將聲音也提高了幾分,帶著明顯的怒氣道:“不要試探我,我不會從背後追殺你們。你現在就去通知你們的人,早點歸還物品,你們也能早點回家。記得給自己留下點路上的幹糧,另外,你認得回去的路嗎?”
“當然,當然!”伯尼薩翻譯忙不迭地點頭,動作顯得有些慌亂。他抬起手,手指顫抖地指著遠方道:“朝著東南走,快到褶皺山最西邊的時候就停住。”此時,狂風稍稍減弱,天邊露出了絲微弱的光線,映照在褶皺山上,那山峰呈現出種暗沉的紅褐色,仿佛是被鮮血浸染過一般。“那裏看似山很高,其實隻要爬上個矮坡就有條山路。”他邊說著邊用手比劃著,“雖然不能通行馬車,但人和馬還是可以走的,這樣就能進入伯尼薩土堡的地界了。雖然它也是小奧古斯塔的領地,但那裏的人比較厚道。”他的眼神中閃過絲回憶的神色,“因為我以前做生意的時候走過幾次,畢竟小奧古斯塔獸血家征稅就像搶劫,我們沒有辦法。等我們穿過土堡,然後直接到賴不勒山腳下,這時候東南西北隨便選,因為馬上就能看到寬敞的驛道,對了,那個地方好像叫‘打鼓包’。”說罷,他眯著眼睛望向斥不台,眼睛快速地眨了眨,試圖從斥不台的臉上找到認可的神情。
聽著這看似囉裏囉嗦介紹逃亡路線,實則在泄露帝國路線討好的話,斥不台微微低下頭,思索片刻,又望著這個老奸巨猾的伯尼薩翻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抹淡淡的笑容道:“我聽到了,也知道那裏!最主要是你們要避開後麵的減丁軍,他們可沒我這麽仁慈!”
伯尼薩翻譯眼中滿是感激,用力地點點頭,眼睛眨動間,似乎藏著千言萬語,卻又欲言又止。他恭敬地躬身施禮,動作中帶著幾分小心翼翼。隨後挺直腰板,帶著種複雜的神情走向那群伯尼薩俘虜。此時,天邊的晚霞如同大片燃燒的火焰,將整個荒原染成了橙紅色,給眾人都披上了層奇異的光影。
當他走到同伴身邊時,便壓低聲音,和他們竊竊私語起來。他的眼神不時地飄向斥不台的方向,交談的聲音雖小,但在這相對安靜的荒原上,偶爾還是能傳出幾句模糊的話語。隨著他的講述,伯尼薩俘虜們紛紛望向斥不台,眼神中帶著絲敬畏和猶豫。片刻之後,他們開始試探性地牽著馬,朝著普瑪族人的方向緩緩走去。普瑪族人的營地在晚霞的映照下,帳篷的影子被拉得很長。那些帳篷像是散落在大地上的一個個巨大蘑菇,伯尼薩俘虜們每走一步都顯得小心翼翼,仿佛腳下的土地隨時都會塌陷。他們開始歸還一路上搶奪來的戰利品,那些牛羊被牽到普瑪族人麵前時,發出“哞哞”“咩咩”的叫聲,似乎也在為這場歸還而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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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洛門滿臉迷惑,他扯著韁繩緩緩靠近斥不台,和他並肩而立望著眼前這個奇怪的“歸還戰利品”場景,眉頭緊鎖地忍不住扭過臉,上下打量著斥不台,眼神裏充滿了疑惑和糾結地深深地歎了口氣,此時,微風輕輕拂過,吹起了他額前的幾縷頭發,發絲在風中輕輕飄動,更增添了他內心的煩躁。
雖然許多普瑪族人因感染瘟疫而身體虛弱,但白皮人歸還物品的舉動還是讓他們感激不已。一些老人眼中閃爍著淚光,在晚霞的映照下,那淚光如同璀璨的寶石。他們熱淚盈眶,用顫抖的雙手不停地撫摸著伯尼薩俘虜,嘴裏還念念有詞,似乎在說著祝福的話語。他們與伯尼薩俘虜相擁而泣,那場景仿佛是在給即將去奔赴沙場的兒子送別,充滿了溫情與感動。老人臉上的皺紋在淚水的浸潤下顯得更加深刻,每一道皺紋都像是在訴說著生活的滄桑。他們的哭聲和祝福聲交織在一起,在風中回蕩,讓在場的人都為之動容。
漸漸地,“歸還戰利品”接近尾聲,有的伯尼薩俘虜們也開始試探性地離去。就在這時,原本在一旁沉默的摩爾薩卻突然策馬衝上前去,猛地將兩個正要離開的伯尼薩俘虜踢下馬。“去你媽的,騎來了還真好意思騎走!”他嘴裏罵罵咧咧道,將兩匹馬搶到了手,他那副蠻不講理的樣子,讓周圍的人先是一愣,隨後爆發出陣哈哈大笑。
此時,天色漸漸暗下來,周圍的景物也變得模糊不清,隻有遠處的篝火閃爍著微弱的光芒,給這個場景增添了絲詭異的色彩。
潮洛門看著伯尼薩俘虜和普瑪族人頭攢動,互相辨認物品,那場景如同熱鬧又和諧的集市。他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疑惑,向斥不台道:“你這到底是在做什麽?”說罷些不滿地板起臉,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眼神裏透露出絲責備。
而斥不台輕輕拍了拍潮洛門肩膀道:“謝謝門哥!”說罷苦笑幾聲,那笑聲裏帶著無奈和疲憊。他又開始靜靜地盯著“歸還戰利品”的過程,直到伯尼薩俘虜們陸陸續續或步行或騎馬離開,他才長舒口氣,像是放下了心中的塊大石頭地再次拍了拍潮洛門的胳膊,動作中帶著絲安慰。隨後,兩人帶著兩千精銳騎兵回到河對岸。
此時,河邊已經漸漸燃起了篝火,火焰在微風中跳躍,像是群歡快的小精靈。那溫暖的火光給人們帶來些許暖意,驅散了夜晚的寒冷。騎兵們開始拿起部落送來的牛羊肉架在火上,烤肉的油脂不時滴落在火中,發出“滋滋”的聲響,伴隨著聲響,香氣也開始彌散在空氣中,鑽進人們的鼻腔,勾起了大家的食欲。然而,河對岸普瑪部族病者的呻吟聲和家屬的哭泣聲卻越過雪雨河,在斥不台的耳邊縈繞,頓時讓他神色沮喪地沒了胃口。
被篝火火光照紅臉的潮洛門輕輕歎了口氣,走神地盤繞著手中的馬鞭,手指在馬鞭上輕輕滑動,仿佛在思考著什麽般道:“要是雪雨灣裏也有了瘟疫,白皮人肯定會趁亂而來,就不是減丁那麽簡單了!”
斥不台斜靠在馬鞍上枕著手掌,臉上露出絲苦笑道:“人們不聽老爹的指令,非要捕食旱獺,如今染了瘟疫,著實可憐又可恨。”說罷眼神望向遠方,似乎在回憶著什麽。
潮洛門用樹枝撥弄著篝火,惹得火星四濺,如同夜空中閃爍的流星轉瞬即逝。他又回過頭,心煩意亂道:“也是天災,今年旱獺特別多,到處是它們的洞,尤其牛耳窪壩子東邊和滾兒山壩子,以往吃也沒事兒...今年不知道怎麽了?也許真就是白皮人搞的鬼,或者曼丁人!”說罷恨恨地將樹枝扔進火堆中,樹枝在火中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仿佛是對他話語的回應。
斥不台靠著馬鞍伸個懶腰,動作顯得有些慵懶地笑道:“我也看見了,還有馬骨坡那兒,旱獺洞一個挨一個,不過還好沒有蝗蝗風。”
“還蝗蝗風?這他媽就快要命了!”潮洛門忍不住哼了聲,語氣中滿是擔憂與後怕,眼中的憂慮如同厚重的烏雲。說罷迅速回頭,緊盯斥不台道:“還有件事我實在想不明白,你最起碼應該讓白皮人把馬留下啊!等回到老爹那兒,也能有個交代。可你現在這樣,把人放走了,還把馬兒都給了他們,到時候恐怕不好向老爹解釋吧。”
斥不台的眼睛裏閃過絲狡黠的亮光,露出抹壞笑,帶著幾分玩世不恭道:“留下來幹嘛?讓他們早點回家多好啊。”說著微微抬頭,眼神望向遠方,似乎能看到那些白皮人回家的場景,“他們也許還能賣了馬,找個女人生娃子,過上安穩日子。就像對麵的普瑪家想回雪雨灣一樣,這些減丁軍也想回他們自己的家呀。咱們不能光想著自己,也得替白皮鬼們考慮考慮不是?”說罷,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聽著斥不台這一番話,潮洛門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般哈哈大笑起來。他興奮地不停拍打著斥不台的肩膀,每一下都帶著十足的力氣道:“你呀,從小就鬼靈精怪的,心眼比天上的星星還多。這次可真是太壞了,不過壞得有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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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潮洛門那歡喜得有些忘形的模樣,斥不台臉上露出了質樸的笑容道:“嗯,不然怎麽能在這亂世裏活下來呢。而且這樣對普瑪家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他們因為瘟疫和恐懼失了心智,就像我守護ada那天晚上遇到的狼群,被饑餓和恐懼驅使,失去了理智。”說罷深深歎息一聲。
第二天,清晨的陽光如同金色的紗幔,輕柔地灑在雪雨河上,波光粼粼的河水宛如無數顆細碎的鑽石在閃耀,蜿蜒曲折地流淌在廣袤無垠的草原之間。微風輕輕拂過,帶著陣陣清新的泉水和青草香氣,那香氣如同最溫柔的撫摸,輕輕撩撥著人們的心弦。
早已騎上馬的斥不台靜靜地站在河邊,目光望向遠方,眼神深邃而又平靜,身上的鎧甲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冷硬的光芒,他的戰馬也似乎受到了主人的感染,靜靜地佇立著,偶爾輕輕甩動尾巴,驅趕著周圍的蚊蟲。
睡眼惺忪的潮洛門揉了揉眼睛,動作顯得有些遲緩。他不慌不忙地穿好靴子,起身望向河對岸的普瑪族人們,那些帳篷錯落有致地分布在草原上,偶爾能看到幾個人影在其間晃動。他皺了皺眉頭,帶著幾分憂愁走到斥不台身邊,壓低聲音道:“後天真的要讓他們進雪雨灣嗎?”
看著河對麵的普瑪部族營地,斥不台緩緩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說著微微頓了頓,扭臉向潮洛門叮囑道:“你還是帶著一千人看守雪雨河,我繼續帶一千人再去阻擊減丁軍。”
潮洛門驚訝地瞪大眼睛,嘴巴也微微張開道:“減丁軍昨天不是被咱們放走了嗎?你這又去幹嘛?”
斥不台緊皺眉頭,神色肅穆道:“那不是白皮人的減丁軍,真正的白皮人減丁騎兵在後麵。”說完暖暖一笑,眼神中充滿了自信道:“我去會會他們,畢竟外麵還有很多其他部族,不能讓白皮人就這樣到處減丁。”隨即打了個響亮的呼哨,格勒部族騎兵們聽到呼哨聲,頓時聞風而動,紛紛利落地躍身上馬。斥不台依舊單人獨騎,一馬當先地徑直猛衝過雪雨河,濺起的水花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五彩的光芒。而那一千騎兵也如影隨形,他們的馬蹄聲如雷貫耳,如同旋風般很快消失在潮洛門的視野裏,隻留下草原上飛揚的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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