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君王的叮嚀
字數:6929 加入書籤
聽到要砍頭,旁岑?瓦萊不服不忿抗爭道:“要不是那隻老鼠和那些老鼠洞,我能踏平雪雨灣,而且現在大部分的草場根本點不著,另外烏匪根本不像傳聞中那樣,他們的鐵箭多到用也用不完,下雨一樣,還有鋒利的彎刀和長矛,而且我帶著的那些附屬騎兵純粹廢物...壓根不聽我指揮,指揮到處亂竄的逃避...”
“別找借口!”查理尼二世打斷道:“首先,我給你的這項任務是入秋以後開始,敕書上寫得一清二楚,是你輕敵擅自提前發兵;其次,你所遭遇的那些是旱獺,不是老鼠,而且...你說哪隻老鼠?”他的語氣中帶著質疑和不滿,看似在反駁旁岑?瓦萊,卻又隱隱約約在誘導著什麽。
旁岑?瓦萊繼續辯解道:“那些人在我那裏又吃又喝,我要再不出發,他們能把奎托姆的馬棚也吃掉...”
查理尼二世歎口氣,撓撓臉繼續誘導道,“你...你附近不是有很多老鼠嗎?他們閑著可以幫你捉鼠除害,我他媽讓你當了騎兵大軍的統帥,你居然這樣的事情都解決不了...”說罷失望地靠進椅子中和無奈,冷冷打量著這個奎托姆領主,似乎已經對他徹底失去了信心。
旁岑?瓦萊繼續裝傻充愣道,“您不是說那些是旱獺嗎?”說罷眼珠亂轉,似乎腦子中已經開始翻江倒海地想著對策。
查理尼二世呆愣在椅子中,陰沉著臉逼迫暗示道:“別他媽跟我扯,你不是說奎托姆遇到了嚴重的鼠害嗎?就像吸血的螞蟥般橫行,讓你徹夜難眠,還養了幾條獵犬在樓下防守,免得晚上被老鼠咬死,這些我都記得清清楚楚...”說罷冷冷盯著旁岑?瓦萊,好似在提醒敲打他的把柄。
看到舅舅旁岑?瓦萊被逼迫的徹底無語,額頭血管暴起好似要炸裂,瑞思薩牝忙一本正經插話解圍道,“我舅舅在說那群烏坎那斯騎兵的頭目,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年輕,但非常狡猾,我們這次就是中了他的圈套,另外龐岑爵士確實經過了浴血奮戰,可以說是死裏逃生。”
查理尼二世歎口氣,無奈道,“烏坎那斯小頭目?十七八歲?那你們知道他叫什麽名字嗎?或者屬於哪個部族?”語氣中帶著絲期待和好奇,仿佛在尋找個重要的線索。
瑞思薩牝又繼續裝傻充愣道,“我聽到匪徒們經常喊他‘呼嗨’,他可能就叫呼嗨,不過看樣子他應該是雪雨灣的烏匪,這是我的直覺。”說罷用力點點頭,似乎在用肯定和自信確認一個事實。
查理尼二世眨眨眼,滿麵笑容,向看似膚淺、單純的瑞思薩牝耐心解釋道,“呼嗨是烏坎那斯匪徒傳遞暗號的方式,聲音前輕後重或者前抑後仰,甚至兩個節奏快慢都代表不同的意思,所以那不是他的名字,不過你這樣的孩子都能衝鋒陷陣,精神可嘉。”語氣中帶著絲讚賞和鼓勵,仿佛在表揚個勇敢的孩子。
瑞思薩牝像酒逢知己千杯少般討好道,“您的真知和洞見讓我心悅誠服,但我還得向您稟報詳情,他不戴氈帽,頭發亂炸,眼珠是黑的,喜歡嘿嘿傻笑!”
查理尼二世摸摸大胡子,又望向虔世會主教老馮格,焦慮地皺眉道,“主教大人,這次又讓你猜對了!”
老馮格仿佛變了個人般精神抖擻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黑色修士長袍,郎朗道,“當然,他既然有那麽陰損的辦法,想必旁岑爵士也會被他算計,隻是可惜了凜條克那些英雄好漢。”說著忍不住歎了口氣,聲音裏充滿了惋惜和悲痛。
旁岑?瓦萊緊皺眉頭,迷惑不解地抬頭道,“你們在說什麽?什麽陰損的辦法?”
查理尼二世用眼角餘光發現了老馮格的沮喪,心中暗喜地將胳膊肘支在膝蓋上,盯著旁岑?瓦萊道,“兄弟,這次你給我們惹下了大麻煩,我讓你帶去幫忙運輸補給和打掃戰場的流民騎兵們,他們並沒有被烏匪殲滅,而是大部分都全頭全尾兒地回來了,還都騎著馬快速回到了伯尼薩,分別回到了各自的領地,又開始流浪逛蕩。”說罷神色嚴肅地抬起頭,眼神冰冷的如同座雕像般,似乎這個問題嚴重至極。
旁岑?瓦萊驚愕道,“他們沒被烏匪砍頭嗎?還騎著馬回家?但沒有人回到我們奎托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驚訝和疑惑,仿佛在懷疑自己的耳朵。
“嗯!”查理尼二世斜著歪歪腦袋道,“他們當時被全部俘虜,除了咱們的騎兵指揮門被謀害外,其他人大部分都活著,並被驅趕到了雪雨河邊,然後有個頭發亂炸,黑眼珠的烏坎那斯頭目,答應他們隻要和普瑪土匪們熱情擁抱,就放他們回家,而且他的兌現了諾言,還是讓他們喜極而泣騎著馬回家。”
聽著這熟悉的套路,又想想自己被俘後釋放的過程,旁岑?瓦萊頓覺臉上滾燙,偷偷瞟了眼身旁的瑞思薩牝,好似在警告他不要多嘴。
而查理尼二世似乎已經看穿了旁岑?瓦萊的心思,端起茶杯喝了幾口,並冷冷瞟了他幾眼後道:“烏匪釋放了他們,也讓他們將瘟疫帶回到了帝國,然後到處傳播,你還記得我叮囑你的話嗎,驅趕那些靠近伯尼薩邊境的烏坎那斯人,盡量不要和他們交戰,要保持距離。”說罷將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憤怒,似乎對旁岑?瓦萊的愚蠢仍舊耿耿於懷。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旁岑?瓦萊左右躲閃地盯著查理尼二世,走神般望著牆壁上那幅《聖喬治屠龍》油畫,龍鱗上的金箔剝落大半,露出底下暗紅的底色,像極了雪雨灣戰場上凝固的血痂,於是這位奎托姆領主喉間不自覺地動了動,舌尖觸到後槽牙上的缺口,那被烏坎那斯人的骨朵磕掉的,此刻正泛著細微的麻癢,但等回過神來,卻發現查理尼二世依舊死死盯著自己,於是麵紅耳赤道,“我就說怎麽突然爆發了瘟疫,你為什麽不直截了當,而讓我去猜?”
查理尼二世揚揚眉毛道,“你是伯尼薩幾位最主要的領主之一,難道這點覺悟都沒有?當然,根源是這些烏坎那斯土匪太惡毒,不過主要還是你的責任,為了小小的軍功和...節省給養,公然違抗我的命令,讓這些流民去做誘餌,想引出他們的主力予以殲滅,後來又不知天高地厚地貪功冒進,結果給讓咱們的‘減丁軍’帶來了毀滅性的災難,按照銅法碑律你要被當眾絞死。”邊說碧娜反複摩挲著那把主教椅扶手上的象牙雕刻——那是隻展翅的雄鷹,爪子正掐著一條蛇的七寸。
旁岑?瓦萊注意到他無名指上的藍寶石戒指鬆了半圈,在燭光下晃出細碎的藍光,像極了烏坎那斯少年射出的箭鏃反光,頓時緊張道,“你不能弄死我,我對你忠心耿耿,而且咱們的那個計劃還...”
“閉嘴!”查理尼二世忙起身打斷旁岑?瓦萊,在地上慢慢踱步歎氣,又無奈安撫道,“雖然此事已經無法扭轉,不過...我希望你可以做些彌補,因為你是無心為之,但有些人卻在故意拆我們的台,置帝國存亡於不顧...不過你也可以加以彌補,贖免你的罪過。
旁岑?瓦萊臉色煞白道,“什...麽?”說罷喉結上下滾動,發出“咕嘟”的聲響。窗外傳來焚燒場的劈啪聲,混著修士們低沉的禱文,像一張濕冷的灰布蒙在城牆上。
看著旁岑?瓦萊那無比緊張的臉,查理尼二世肅然皺眉道,“你可以多繳納些賦稅,來完成戰敗的後續安撫事宜,至於來源,我不管你用什麽手段...但切不可像巴索爾山的山匪那樣襲擊軍械商的貨物、殺掉些普庫蘭河的黃金走私者來劫掠,記住,不能這樣做!總而言之要想盡辦法彌補這次的損失,這樣我也好在帝國眾元老和其他領主們麵前幫你開脫。”說話間無意識地用指甲劃著那張光滑的硬木桌麵,發出輕微刺耳的吱吱聲,讓旁岑?瓦萊突然想起父親臨終前喉嚨間的聲響,和那最終的遺言:“太多巨大的慷慨,從來都帶著血腥味。”
而似乎對此父親遺言並不認同的旁岑?瓦萊突然從心底泛起了輕鬆,甚至帶著些興奮,於是不由自主地抬起手道,“我知道您的意思,我再砸爛他的鐵器鋪口和錢幣兌換所。”說話間鐵手套擦過腰間的匕首柄,發出金屬相觸的輕響,似乎徹底暴露出他心中的急切。
“不不不,不要胡說,我已經說過了,但在你們奎托姆境內發生的事情,最好你能秉公處理。”查理尼二世快速眨眨眼道,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如同振翅的飛蛾。
旁岑?瓦萊咬牙切齒道,“實在不行,再幫我動員一萬騎兵,我踏平弗林錫,搞死那兩個基佬。”他的聲音裏帶著刻骨的仇恨,仿佛要將弗林錫的領主挫骨揚灰,而窗外的風突然變大,卷起一片枯葉拍在玻璃上,惹得這個奎托姆領主打了個哆嗦。
查理尼二世麵露痛楚道,“你聽不懂我的話嗎?為什麽非要胡說八道?”說罷拳頭輕輕砸在桌麵上。
旁邊的瑞思薩牝忙湊近插話道,“王上是讓你不動聲色,悄悄行事,破壞敵人的錢道。
查理尼二世佯裝讚賞地看著瑞思薩牝,又忙解釋道,“瓦萊家的傳人果然不是虛有其表,但我什麽也沒說,你們不要胡亂猜測!”說罷讓眼神在瑞思薩牝臉上停留了幾秒,如同商人在品鑒一匹良駒。
瑞思薩牝注意到那目光裏的算計,心中突然湧起陣厭惡,如同聞到腐肉的氣味,卻又佯裝義正詞嚴道,“當然,您非常公正!不過潤士?丹確實是帝國的禍害,所有子民都對他恨之入骨。”虔愛殿後麵院子又騰起濃煙透過窗戶飄進來,帶著焦糊嗆人的氣味,令人作嘔,查理尼二世偷偷瞪了眼老馮格,強忍著這股氣味背手探身,湊近瑞思薩牝好奇道,“民間有這樣的傳聞?”
感覺被搶了風頭的旁岑?瓦萊忙回過頭,狠狠嗬斥瑞思薩牝道,“你這個蠢貨,少說幾句,否則滾回去做你的當鋪小子。”
瑞思薩牝不以為然反擊道,“我會的,不過我母親可能以後也就不再資助你了,讓你繼續在奎托姆靠變賣地產過日子。”這話像把刀,精準地捅進旁岑?瓦萊的軟肋。
手指好攥緊腰間的匕首的旁岑?瓦萊頓時理屈詞窮,張口結舌道,“那...那你就在我身邊好好待著,別...別冒犯長輩。”他的聲音裏帶著無奈,如同戰敗的公雞。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而查理尼二世輕輕瞟了眼走神的老馮格,走到旁岑?瓦萊麵前,抬起頭看著這個高大強壯的男人道,“我知道你對我們的忠誠,也把你當心腹看待,但你需要耐心和細致,而且要銘記我說過的每一句話,不能用蠻力。”說著又用手指指瑞思薩牝道:“他是你的衛隊長,也是你的血親,所以我也非常信任,從今以後他就做你我之間的信使,而且從今以後凡事要多考慮他的建議。”
瑞思薩牝猛地站起身,拉了拉自己的衣領,身體筆挺道,“謝謝吾王授權!”聲音裏帶著興奮,仿佛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玩具。他的靴跟在地麵敲出清脆的聲響,如同士兵在行軍。
鎖子甲下的襯衣早已被汗水浸透、貼在背上發涼的旁岑?瓦萊嘟嘟囔囔還想說話,臉色鐵青的老馮格走上前,踮起腳尖一巴掌打在他臉上道:“自以為是的蠢貨,你他媽幾次破壞了我們的計劃,還把可憐的毛姆打成了殘廢。”耳光聲清脆,在寂靜的房間裏回蕩而老馮格的戒指劃過他的皮膚,留下一道紅痕,如同毒蛇的信子掠過。
臉頰頓時發燙的旁岑?瓦萊驚愕道,“不是你們讓我揍他的嗎?”
他的眼神裏滿是困惑,如同被冤枉的孩子。
老馮格暴怒之際咳嗽聲又響起來,手帕掩住嘴,指縫間露出的牙齒泛黃,像極了腐壞的象牙,而眼角的皺紋裏還積著油垢,而旁岑?瓦萊想起上次覲見時,老馮格曾說自己“日理萬機,疏於梳洗”,不禁失神地想著這兩句話到底什麽意思。
看著旁岑?瓦萊又開始走神,查理尼二世也歎了口氣,含糊其辭道,“我們說的人渣是那個經常用白手帕擦嘴的人,而不是毛姆。”
晃過神的旁岑?瓦萊就像佯裝無辜道,“毛姆就經常用手帕擦嘴,他喜歡流口水,而且...他確實是人渣。”聲音裏帶著倔強,如同固執的孩童。
而老馮格的咳嗽聲越來越響,如同破風箱在拉動,似乎被旁岑?瓦萊氣得要吐血而亡。
看著老馮格那塊喘不過氣的模樣,查理尼二世再次心中暗喜,隨即低聲道,“算了,就是委屈了毛姆這個可憐人。”聲音裏帶著一絲憐憫,卻很快被不耐煩取代,隨即揮了揮手,仿佛在驅趕一隻蒼蠅,似乎毛姆的生死他眼中,不過是粒微不足道的塵埃。
“你們不直截了當,非要繞圈子,讓我搞混了。”旁岑?瓦萊抱怨道,聲音裏帶著疲憊,也飽含著輕鬆,如同一個跋涉千裏的旅人終於卸下重擔。
查理尼二世扭過臉,向瑞思薩牝道,“你聽懂我的意思了嗎?”
眼神裏帶著期待,如同老師在考學生。
瑞思薩牝挺挺胸口道,“明白!悄無聲息、慢慢地破壞那些妄圖傷害帝國叛逆的商業網,釜底抽薪!”回答幹脆利落,帶著年輕人的自信。
旁岑?瓦萊看著這個備受寵幸的外甥,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領命出征時,也是這樣的胸有成竹,以為自己能征服世界,隨即不屑地哼了聲。
查理尼二世敏感地抬起頭眨眨眼,望向旁岑?瓦萊,胡子抖動地大聲誇獎道,“對,所有事情都是為了帝國更加繁榮強大,你們馬上回去,完成該完成的事項,要慢慢地,悄無聲息的。”
旁岑?瓦萊眼珠轉轉道,“瘟疫結束後再幹可以嗎?”語氣裏帶著一絲僥幸,如同不想上學的孩子。窗外的雨不知何時下了起來,打在玻璃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越快越好!”查理尼二世看看神色粗獷的旁岑?瓦萊,略帶疲憊道,“回去吧,另外把你腦門上那支箭處理掉,不要再帶著它招搖過市了。”語氣裏帶著最後的不耐煩,仿佛在驅趕個麻煩的訪客。
“好的!”旁岑?瓦萊胡亂答應道,隨即摸了摸額間的箭杆,根部的血痂已經徹底幹結黏在皮膚上,如同個不願離去的噩夢。
《????????????》:??????????? ????????? ?????????????? ??????? ???????????? ? ???????? ? ???????????? ?????!
喜歡墟萸請大家收藏:()墟萸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