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伊弋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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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雷?考爾坐在主位上,手指輕輕敲擊著那張長條桌,發出“篤篤”的輕響。他看著滿頭是汗、欲言又止的霍亨?巴赫幾人,沉穩地點點頭道“這些是各領地派來增援的爵士,都是自己人,不需要避諱,有什麽事直接說。”他臉上幹結的疤痕在驛站的燭火下泛著暗紅色的光,眼神銳利得像鷹隼,仿佛早已看透了他們眼底的慌張和不安。
安克緹?侖尼連忙上前一步,聲音還帶著未平複的急促,胸口劇烈起伏著“我們在芒勒溪發現了烏坎那斯人,有十幾個,個個都全身牛皮護甲,帶著長短好幾張弓箭和長矛,看起來是他們的精銳,不像是普通的巡邏兵。”
布雷?考爾用指頭撓了撓臉上的疤痕,動作隨意地再次點點頭,語氣平靜得有些反常“隻有十幾個嗎?”
霍亨?巴赫拉過把椅子坐下,椅腿在木質地麵上劃出刺耳的“吱呀”聲,打破了驛站裏的沉默。他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衣襟上,眼神凝重得像壓了一塊巨石“應該不止。你也知道,前段時間的瘟疫剛剛結束,長牆和周邊城鎮的防守還沒完全恢複,士兵們大多還在休養。但就算這樣,幾十幾百個烏坎那斯人也不可能悄無聲息地越過防線,來到穀倉地附近。所以我猜我的小奧古斯塔,可能已經徹底淪陷了。”他的聲音裏帶著難以掩飾的悲痛和憤怒,指尖緊緊攥著椅子扶手,指節泛白。
“去年冬天不就已經淪陷過一次了嗎?”安克緹?侖尼忍不住插話,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匕首鞘,語氣裏帶著幾分不以為然。
霍亨?巴赫冷冷瞟了他一眼,眼神裏滿是惱怒與厭惡,大聲道“上次隻是冬季劫掠!他們搶了糧食和牲畜就走,根本沒打算長期占領。但現在是開春,正是播種和駐軍的好時候,他們這個時候出現在穀倉地,說明他們的主力已經越過馬格納牆,長驅直入到咱們的腹地了!”
“早有預料。”布雷?考爾點點頭,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麵,聲音平穩得沒有絲毫意外。他用手指著餐桌對麵的陌生麵孔,語氣平和道“既然你們及時趕回來了,正好——需要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些來自各領地的援軍爵士嗎?”
霍亨?巴赫看著布雷?考爾胸有成竹的樣子,心裏懸著的石頭稍稍安定。他懶散地擺擺手,二郎腿微微晃動,語氣裏帶著幾分桀驁不馴“不用麻煩,讓這些二流子們自己張口介紹——是騾子是馬,總得自己露個麵。”
布雷?考爾沒有在意他的無禮,轉向對麵的那些陌生麵孔,清了清嗓子站起身,伸出手向這幾位來客介紹道,卻又不自在地收回那僵硬拙劣模仿紳士的大手,向身邊揚了揚臉道“這位是霍亨?巴赫,小奧古斯塔的領主,常年駐守邊境,實戰經驗最豐富;那三位分別是坎帕尼派來的攸丘?克勞茲爵士、弗林錫的安克緹?侖尼爵士,還有天鵝堡的維托姆?帕夏爵士——他們都是抗擊烏坎那斯人的中堅力量。”
對麵十幾個衣著光鮮的男人聽完,互相交換了個眼神,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有人用袖口掩著嘴,卻擋不住眼底的輕蔑;還有人毫不掩飾地嘟囔“二十啷當的小毛孩?查理尼二世是沒人可用了?”語氣裏的嘲諷像冰冷的潮水,在這個略顯簡陋的驛站餐廳裏彌漫開來。
布雷?考爾歎口氣坐回椅子,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眼神掃過對麵那些嘲諷的麵孔,“雖然他們年輕,但都和我一起參加過鷹喙山之戰,在戰場上沒有退縮,都是出入過沙場、勇氣可嘉的戰士!”
霍亨?巴赫看著對麵為首幾人依舊輕蔑的神情,索性翹起二郎腿,手按在劍柄上,指節輕輕敲擊著金屬劍鞘,發出“叮叮”的輕響,語氣裏帶著幾分挑釁“我們是第一批跟著鐵錘老大抗擊外敵的人,從鷹喙山到長牆,每一場硬仗都沒落下。不像某些人,現在才帶著人馬過來,倒像是等著撿便宜的禿鷲,隻敢在別人打完仗、清理戰場的時候才露麵,一點兒風險都不敢冒。”
他的話音剛落,對麵一名高大敦實、脖子粗短的中年人“噌”地站起身——身上的深藍色綢緞長袍被撐得緊繃,仿佛下一秒就要裂開。他探身居高臨下地打量著霍亨?巴赫幾人的臉,鼻子裏重重哼了一聲,“老輩的領主們都被整死的整死、戰死的戰死,所以查理尼二世就指派了你們這幾個小毛頭來?就憑你們,能擋得住烏坎那斯人的鐵騎?”說完,他的目光死死盯著眼神有些躲閃的維托姆?帕夏,像餓狼盯著獵物。
霍亨?巴赫回頭瞥了眼明顯畏縮的維托姆?帕夏——對方手指緊緊絞著衣袍下擺,布料被捏出深深的褶皺,眼神像受驚的兔子,躲閃著不敢與那中年人對視。他收回目光,上下打量著桌對麵的中年男人棕色短發像被枯草覆蓋,雜亂無章;眼睛布滿血絲,卻透著一股狠厲的光;肩寬背厚的身形將綢緞馬甲撐得緊繃,手臂上凸起的肌肉線條隔著布料都清晰可見。霍亨?巴赫靠在椅背上,晃了晃腳尖,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看你的打扮,馬甲、馬褲配長筒靴,是北邊凜條克來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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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男人聞言,哼笑一聲,震動的胸腔帶動上半身微微起伏,連馬甲上的紐扣都跟著晃動。他抬手摸了摸馬甲領口別著的胸章——青銅質地的景真兄弟會“團火菱花”紋路清晰,火焰的棱角鋒利如刀。他語氣帶著幾分傲慢,像隻要昂起頭啄人的公雞“我就是凜條克的克偌克硫?伊弋!”
“哦?原來是鼎鼎大名的克偌克硫?伊弋爵士!”霍亨?巴赫故意擺出誇張的驚訝神情,身體微微前傾,雙手撐在桌上,仿佛真的遇到了大人物,“正好我有個問題想請教——最近總聽人提起‘恐怖伊弋’,不知道指的是你,還是你們伊弋全家?畢竟你們家的‘事跡’,在昆爾韃那邊可是傳得沸沸揚揚,連三歲小孩聽到‘伊弋’兩個字,都嚇得不敢哭。”
克偌克硫?伊弋猛地瞪起眼珠,瞳孔裏的凶光像要吃人,連額角的青筋都突突直跳。他雙手重重撐在桌上,木質桌麵被按得微微發顫,杯中的水都晃出了漣漪。語氣帶著赤裸裸的威脅“獸血小子,別以為這裏離你的小奧古斯塔近,就能高枕無憂!說話注意點分寸,當心你的舌頭哪天保不住!”
霍亨?巴赫冷笑幾聲,深深靠進橡木椅裏,甚至將沾著田間泥土的皮靴搭在餐桌邊緣,故意用靴底蹭了蹭桌布上繡著的麥穗花紋——那是驛站特意為貴族準備的精致桌布,瞬間被蹭出一道灰痕。“森林裏藏著的邪惡獵人,隨身帶著生鏽的鐵鉤,專門用來掛人的舌頭。”他的聲音裏滿是嘲諷,目光像刀子般刮過克偌克硫油光的胡茬青皮臉,“尤其是年輕少女的舌頭,說是能做成護身符,不知道這些人渣是誰?”他頓了頓,俯身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語氣更添譏諷“還聽說你們家早就不做掠奴的勾當了,怎麽,是覺得掠奴不賺錢,改玩新花樣了?用鐵鉤掛舌頭。”
“咣!”一聲巨響突然在驛站裏炸開——克偌克硫身邊一名壯碩的年輕人猛地用拳頭砸在餐桌上,瓷盤裏的黑麥麵包屑飛濺,有的甚至落在了對麵貴族的綢緞長袍上。那年輕人的臉因憤怒而抽搐扭曲,漲得像熟透的甜菜根,嘴唇哆嗦著,卻因為口吃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隻能發出“你你你找死!”的氣音,拳頭攥得指節發白,青筋暴起。
霍亨?巴赫望著克偌克硫身後另外兩名同樣怒目圓睜的年輕人——他們一個留著絡腮胡,一個額前帶著刀疤,都攥著拳頭,像隨時要撲上來的惡狼,眼神裏滿是殺意。但這位也非善類的小奧古斯塔領主非但沒有收斂,反而坐直身體,故意火上澆油“伊弋爵士,我記得你有五個兒子吧?怎麽今天隻來了三個?是忙著在昆爾韃搶別人的糧田、占別人的農場,抽不開身,還是徹底來不來了了?”
克偌克硫身後三名年輕人再也按捺不住,擼起袖子就要撲上前,露出手臂上猙獰的刺青。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布雷?考爾突然抬頭,聲音中怒氣僨張如炸雷,怒目圓瞪“住手!”他的目光掃過眾人,額頭青筋暴起,“這裏是大穀倉驛站,不是你們誰家的後院,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亂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說罷轉頭瞪向霍亨?巴赫,眼神如刀嗬斥道“閉上你那張臭嘴!”
霍亨?巴赫立刻收斂了囂張的氣焰,裝出畢恭畢敬的模樣,雙手放在膝上,腰杆挺得筆直“老大聖明!是我失言了,不該在這個時候惹大家不快!”可他的眼睛卻突然一亮——目光死死盯在克偌克硫兒子顎裴?伊弋的腰帶上。那裏掛著一個閃亮的銀色小鳥掛墜,翅膀上還刻著細小的花紋,造型別致又熟悉。這位小奧古斯塔年輕領主臉上的肌肉瞬間抽搐,眼珠飛快地轉動著,心裏掀起驚濤駭浪,手不自覺地摸向後腰那把“抱懷人偶”匕首——刀柄上被他攥得發燙。
布雷?考爾搓了搓手,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語氣變得凝重,像壓了塊巨石“現在不是鬧內訌的時候。烏坎那斯人的主力已經越過馬格納牆,前鋒離穀倉地隻有不到百裏,局勢危急到了極點。從今天起,你們必須嚴格按照我的命令行動,不準因為個人恩怨或家族利益擅自做主。”
他頓了頓,手指重重敲了敲桌麵“隻有咱們團結一致,擰成一股繩,才能徹底打破烏坎那斯人的軍事威脅。我不善言辭,但希望你們都能明白,再這樣內鬥下去,整個伯尼薩都會被烏坎那斯人踏平,咱們所有人,包括你們的家族、你們的領地,都會變成廢墟!”
一直沉默的安克緹?侖尼見狀,連忙起身打破這尷尬的氛圍。他身材矮壯敦實,像一截結實的橡樹樁,卻舉止得體,對著其他十多名貴族裝扮的人禮貌地彎腰行禮,腰彎得像一張弓“各位爵士好,我是安克緹?侖尼,這次代表弗林錫的克勞茲家族參戰。剛才已經有幸認識了伊弋爵士,不知道其他各位都來自哪個家族,受哪位領主之命前來增援?”
“我是梅菲爾德道丁家族的莫裏埃,受奎托姆領主之命前來增援。”一位身著天藍色綢緞長袍的年輕人率先起身,衣料上繡著精致的錫礦圖案,正是道丁家族的紋章。他舉止彬彬有禮,雙手交疊放在身前“希望接下來能與各位精誠合作,共同擊垮烏坎那斯蠻軍,守護咱們伯尼薩的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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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克緹?侖尼眼前一亮,臉上露出真誠的笑容,連忙回應“原來是道丁家族的莫裏埃少爺!我認識你父親卡佩爵士,去年我們克勞茲家族擴建城堡時,還從你們家的錫礦采購過一批錫器,質地精良,到現在還在用呢!”
莫裏埃?道丁連忙回禮,語氣謙遜“承蒙侖尼家族關照,父親常說,咱們伯尼薩的貴族就該互相扶持,共渡難關。”說著,他又轉向布雷?考爾,恭敬地點了點頭,姿態謙卑“布雷大人,今後還請您多多指點。”
緊接著,另一位穿著墨綠色長袍的年輕人也起身,衣袍上繡著苦艾花紋,正是朗通家族的標識。他聲音溫和,像春日的微風“我是苦艾穀朗通家族的阿莫,同樣受奎托姆領主之命前來。我家族擅長偵查與通訊,今後若有需要傳遞消息、探查敵情的地方,各位盡管吩咐,我定不辱使命。”說完,他也向布雷?考爾微微頷首,姿態恭敬又不失分寸。
霍亨?巴赫看著兩人得體的舉止,湊到布雷?考爾身邊,強裝出一副和善的笑容,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小聲嘟囔“老大,這兩位看著倒像是個靠譜的,比伊弋家那群隻會搶地盤的莽夫強多了。他們該不會是你那過世大舅哥的小弟吧?”
安克緹?侖尼端起麵前的陶杯,指尖摩挲著杯壁上的冰裂紋路,看向尼古提歐的眼神裏帶著幾分熟稔的調侃“你們列夫家族的運輸生意在天鵝堡一帶確實做得風生水起,尤其是長途運輸,連昆爾韃那種偏遠貧瘠的地方都能準時送到,這點確實讓人佩服。不過說句實在話,你們家放貸的利息也太高了些,我上次聽昆爾韃的小領主抱怨,借一百枚金幣,一年下來連本帶利要還一百五十枚,快趕上賭債了。”
尼古提歐?列夫上下打量著安克緹?侖尼——對方穿著件洗得發白的亞麻短衫,腰間隻掛著把普通的鐵劍。他扯了扯身上的翻毛褲,褲腳還沾著些泥土,語氣帶著明顯的辯解“我們的利息和丹家族的銀莊比起來,也差不多哪裏去!而且我們還附帶教會的保險費用——萬一運輸途中遇到劫匪或者天災,教會會出麵賠償損失,這可是丹家族沒有的服務。”
霍亨?巴赫聽著兩人的爭執,端起錫酒壺抿了口酒,清了清嗓子打斷他們,酒液順著嘴角流下,在下巴上留下一道淡痕“扯淡,現在爭雞毛個論利息高低。”他轉頭看向身後的維托姆,眼神裏帶著幾分探究,“姆兒,這尼古提歐是你們天鵝堡列夫家族屬地的領主吧?你們都在天鵝堡的勢力範圍內,平日裏應該有不少往來才對。”
站在霍亨?巴赫身後的維托姆?帕夏頓時有些尷尬,他搓了搓手,指尖的薄繭蹭得衣料沙沙響,眼神躲閃道“我這些年一直在昆爾韃打理繼父繽穀的領地,很少回天鵝堡。列夫家族雖然在天鵝堡有名氣,但我和這些本地領主確實不太熟,隻聽過列夫家族做運輸和放貸生意,具體的就不清楚了。”
就在這時,一名穿著褐色短衫、腰佩銅劍的年輕人突然從座位上站起身,動作急切得差點帶翻身後的木椅。他快步走到霍亨?巴赫麵前,恭敬地鞠躬,腰彎得極低,幾乎要碰到桌麵,語氣裏滿是崇敬“我是土堡萊德家族的盧薩卡,受小奧古斯塔領主您的命令前來增援!能見到尊敬的霍亨?巴赫爵士,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榮幸!”他的銅劍鞘在地麵上輕輕磕了一下,發出清脆的“叮”聲。
霍亨?巴赫受用地點點頭,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篤篤的輕響,語氣帶著明顯的讚許“你年紀輕輕就有勇氣前來增援,是個非常有前途的年輕人。好好幹,跟著我打仗,將來定會成為咱們小奧古斯塔的柱石!”
盧薩卡?萊德連忙又彎了彎腰,臉上滿是激動的紅暈,像被夕陽染透的雲霞“多謝爵士賞識!我們領地已經按照您的指示,徹底實行了堅壁清野——大部分村民躲進了山區的木寨裏,那裏地勢險要,易守難攻;還有一部分老弱婦孺暫時遷入了天鵝堡,受到了帕夏家族的悉心關照。您放心,我們絕不讓烏坎那斯人從我們領地搶到一粒糧食、一頭牲畜!”
“非常好,非常好!”霍亨?巴赫連連點頭,眼神裏滿是滿意,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劍柄上的花紋,“你辦事,我放心。”隨即,他的目光轉向剩下幾位沒有自我介紹的貴族,語氣瞬間變得嚴肅起來,像結了層薄冰“你們呢?都來自哪裏?受哪位領主之命前來增援?總不能一直讓我們猜吧?”
不料,克偌克硫?伊弋突然從鼻腔裏發出聲冷笑,聲音裏滿是嘲諷,像淬了毒的針“布雷先生早就知道他們是誰,你霍亨?巴赫沒資格問!”他故意加重“資格”兩個字,眼神像餓狼般盯著霍亨,滿是挑釁。
霍亨?巴赫眨了眨眼,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顯然被這句話激怒了。他拉長語調,聲音像鍾錘撞在銅鍾上“我是小奧古斯塔的領主,也是這次帝國聯軍的副指揮使!將來你們這些二級領主都要歸我指揮,為了避免戰時出亂子,拖垮整個聯軍。我難道不應該了解他們到底是什麽貨色,有多少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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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兩邊即將爭執再起,莫裏埃?道丁連忙笑著打圓場。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天藍色的綢緞長袍,快速介紹道“各位息怒,都是為了抗擊烏坎那斯人,沒必要傷了和氣。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幾位分別是拉夫鎮的珂古昂爵士、麥聖斯的栗粟?崔克爵士、盎格坦的博蘭查爵士、阿昆農場的司賓尼爵士,以及他們帶來的扈從領主!”說完,他飛快地眨了眨眼,眼神裏帶著懇求。
霍亨?巴赫卻像是沒看懂他的暗示,反而故意拖長聲音,語氣裏帶著濃濃的調侃,像在戲耍獵物“哇!這些名字好耳熟啊!我好像聽說過,他們都是中部各領地最‘優秀’的二級領主——既是中部最彪悍家族的首領,也是受過老馮格熱切洗禮的薩寧教派堅定維護者,平日裏在領地說一不二。”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自恃有教會商貿特權和巨石城禁軍靠山,而經常與自己領地老大刀兵相見的主兒!上次麥聖斯的領主還跟我抱怨,說栗粟?崔克爵士搶了他的鹽貨,有這事吧?”
對麵幾位貴族的額頭瞬間青筋暴起,臉色漲得像熟透的西紅柿,握著酒杯的手都在微微發抖——霍亨?巴赫的話,似乎精準地戳中了他們的痛處。霍亨?巴赫見狀,轉頭向布雷?考爾攤了攤手,語氣帶著幾分戲謔“老大,我看我最好還是出去透透氣,呼吸點新鮮空氣。再待在這裏,我怕待會兒被他們這些人的大舌頭鋒芒割斷腳脖子!”說著,他還故意誇張地往後縮了縮腳,引得旁邊的安克緹?侖尼忍不住低笑出聲。
本就因烏坎那斯人壓境而滿心煩躁的布雷?考爾徹底暴怒般,緩緩抬起臉,望著還在故意挑事,將驛站的氣氛攪得劍拔弩張的霍亨?巴赫,手中的錫酒杯瞬間被捏成了錫紙團,酒液四濺。可當對上霍亨?巴赫那雙滿不在乎、甚至帶著幾分挑釁的眼睛時,這位聲名遠揚的“鐵錘”卻又突然泄了氣般,隻好用灰藍色的眼睛死死盯著霍亨?巴赫道“我以指揮使的名義剝奪你在聯軍中的所有職務,現在去馬廄打掃衛生,如果你再無事生非,我會將你驅逐出聯軍,你知道是什麽後果。”
霍亨?巴赫臉上的戲謔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好似無比失望般搖搖頭,歎著氣站起身,整理了下身上的皮甲,向布雷?考爾深深鞠了一躬,腰彎得幾乎與地麵平行,語氣恭敬道“遵命!”說罷轉身大步離開了這間公共餐廳,皮靴故意用力踩著木質地板上,發出“噔噔”的沉重聲響,像在宣泄心中的不滿。
餐廳裏瞬間安靜下來,隻有窗外傳來的幾聲鳥鳴,和遠處農夫驅趕牲畜的吆喝聲,偶爾還能聽到馬廄方向傳來的馬匹嘶鳴,與室內凝重的氛圍形成鮮明對比。布雷?考爾揉了揉眉心,看向在場的貴族們,語氣緩和了些許“咱們的敵人是烏坎那斯人,不是彼此。希望大家能以大局為重,不要再因小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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