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在下楊戩,他喉結滾了滾,姑娘,是來祈福?還是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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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暖風,自長安城南吹過萬裏桃林,滿天柔瓣輕舞,仿佛連天色都被染得微微粉。
    江山初盛,百花爭妍,最好人間四月天。
    那日,皇朝六皇子楊戩,身披銀甲,騎一匹赤鬃烈馬,疾馳在通往終南山下的官道上。
    他十六歲,清俊孤傲,眉目鋒利得如出鞘利劍,一雙冷眸沾染血氣,卻依舊像冰雪封山。
    他自皇城南門突圍,身後是三皇子派出的死士。皇位之爭,無情可言。
    馬蹄踏破花泥,血光染紅長空!
    楊戩策馬至終南山麓,本想直奔暗衛營地,卻在一片桃林間勒住韁繩。
    林盡處,立著一間舊廟,斜陽之下,牌匾上字跡已斑駁,卻仍隱約可見:“二郎神顯聖真君廟。”
    楊戩並不信神佛——從小活在權謀夾縫裏,信過人,後來連自己也不信了。
    他養了暗衛,藏刀於袖,也早就明白,情,是身上最先會被剜掉的軟骨。
    一瓣桃花落在他肩頭,少年眼睫顫了一下;
    寺中無人,隻有春風吹拂簷角風鈴,聲若輕歌。他走入廟中,剛想藏身,卻忽見正殿香案前,有一抹纖影靜靜站著。
    女子穿一襲粉衣,仿佛春桃初綻,素手合十,靜靜祈願,麵容未見,卻氣質安然清澈,像一滴春水落入心湖,泛起他從不曾有過的波瀾。
    “——別出聲。”楊戩冷冷拔劍,抵在她背後,嗓音低沉,“否則,我殺了你。”
    女子卻沒有回頭,隻輕輕垂眸。
    追兵腳步越來越近,楊戩屏息,他和她藏在神像後側,劍刃收斂,卻抵著她腰間不敢放鬆。他能感受到她溫熱的氣息,近得令人心亂。
    他並不打算真的傷她,隻是此刻,他不能讓任何人壞了他的逃亡!
    但她竟沒有一絲驚慌,隻微微垂眸,溫順得像從不知人間血腥。
    追兵很快到了廟外,繞了幾圈卻未曾入內。
    也許神廟的名頭唬住了他們,也許宿命之中,本就安排了這一場錯身與遇見。
    片刻後,追兵遠去。楊戩沉沉吐了口氣,將劍收回,緩步走出神像陰影。
    他站在她身後,忽然發現自己不想走了。他第一次,想知道一個人的名字。
    “……在下楊戩。”他看著那抹背影,喉結滾了滾,眼神微亂,“姑娘,是來祈福?還是……求願?”
    那女子終於轉過身來。
    春風吹起她鬢邊幾縷發絲,桃花落入她衣袂,她抬眼望向他——清澈而柔,像春天初化的雪,一眼便將他多年冰封的心髒擊碎。
    她輕輕一笑,眉眼像三月花開,唇若點櫻
    “你叫我阿瑤就好了。”
    他一時竟移不開目光。
    那是他從未聽過的語氣,不帶恭敬,不帶算計,像是——真的有人願意,用最普通最溫柔的方式,與他說話。
    ——春風十裏,不及她回眸一瞬,她仿佛是命裏那株遲開的桃花,剛好在他最荒涼的春日裏,落入人間。
    而此時,就在她裙擺輕曳的一側,一隻毛茸茸的小黑狗猛地探出腦袋,對著楊戩激動地“汪汪汪”叫了起來。
    小黑狗的毛亂蓬蓬的,眼睛烏亮烏亮,叫得起勁極了,
    女子低頭輕笑,喚了一句:“嘯天,別嚇著人家。”
    小狗仿佛聽懂了,立刻停下叫喚,抖了抖耳朵,蹭了蹭她的裙角,乖乖坐下,黑豆似的眼睛卻還在緊緊地盯著楊戩。
    她仿佛是命裏那株遲開的桃花,剛好在他最荒涼的春日裏,落入人間。
    那日廟中一別,楊戩本想不再回頭。
    可他終究還是帶阿瑤回了皇宮。
    在那個人人為敵、步步是棋的地方,他親手把那株柔軟的桃花,插入了風雪之間。
    她進宮的第一日,春風恰好拂過凝露殿的垂簷簾帳。
    少女穿一襲素粉薄紗,青絲挽成最簡單的低髻,未施粉黛,卻比皇城中的妃嬪還要明豔溫柔
    她端著茶盞,站在窗前替他候著,身後金瓦飛簷,遠處傳來鴿哨,她眉眼一彎,像是朝他笑。
    “殿下,今兒風暖,喝些茉莉花茶可好?”
    那年,楊戩十六歲,權勢未穩、地位不固,卻在她這樣一句柔語中,第一次生出“回家”的錯覺。
    他挑眉坐下,沒答話,隻伸手接過茶盞。她坐在一側,安安靜靜地為他研墨、鋪紙——動作熟練,神色專注。
    她從不多問他的去處,也不打聽朝局之變,隻是每日溫柔地存在於他身邊,仿佛他再冷,也會有一雙手,為他係緊披風;他再累,也會有人,為他遞上熱茶。
    阿瑤生得極美。
    不施脂粉也豔若桃李,眉眼淺笑間仿若落花無聲,裙擺一動,竟比宮中最尊貴的妃子還多幾分仙意,像極了九天仙女。
    於是,原本無人問津的凝露殿,漸漸熱鬧了起來。
    各皇子來探過風:“六弟倒是好眼光,藏了個仙子似的人兒。”
    連那個多年來視楊戩如無物的皇帝,也忽然多次禦駕凝露殿,坐而不語,隻看著阿瑤的舉止,目光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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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戩原本不在意這些。宮裏的人,誰不是奔著利益來的?他是帝王的兒子,注定一生被推著入局
    ——阿瑤再溫柔美麗,也不過是另一場棋!
    他甚至做好了她會背叛的準備。
    可他沒想到——那晚,她竟然,會哭著跑出來找他?
    那個夜晚,更深露重,父皇再次駕臨凝露殿,
    楊戩心知肚明,父皇想要阿瑤。
    他正在殿外花階上候著,衣袍微動,指節收緊,卻並未踏入內殿一步。
    他不知為何不想進去——也許是怕自己看到她盈盈下拜的模樣。
    ——心中莫名鈍痛。
    簾子卻猛地被人掀開!
    阿瑤提著裙擺小跑出來,粉衣微亂,唇角一抿,眼尾紅了演的),眼睫顫得厲害,一見到楊戩,便像找到了全部的委屈出口。
    美人兒快步衝到他麵前,聲音帶著哭意:
    “殿下……你父王他……陛下他好像喝醉了,把我當成他新封的昭儀了,你快救我呀……”
    她話音未落,已經一頭撲進他懷裏,指尖死死抓著他腰間的衣帶,臉貼著他胸口,整個人顫得像雨中桃花。
    楊戩瞬間冷下臉。
    從小到大,無論被兄弟陷害、父王冷落,哪怕是宮宴間刀鋒在喉,他都沒真正動過情緒。
    但這一刻,他身上的血,仿佛被什麽徹底點燃了。
    他第一次,想爭奪什麽東西,隻因那是“他的”。
    阿瑤躲在他懷裏,整個人溫軟香甜,卻惶然得像隻受驚的小兔子。
    楊戩低頭看她,目光冷到極致,喉結輕動,嗓音卻低啞得幾乎不帶感情:
    “你怕了?”
    阿瑤仰起頭來,眼尾泛紅,睫毛濡濕,像被夜雨濡染的桃花瓣,紅得楚楚。
    “怕!”
    ——我能不怕嗎?再晚出來一秒,嘯天犬就要把那皇帝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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