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輪回血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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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巨門在月華中泛著幽光,嶽靈珊手中的寒玉玨突然迸發七色霞光。當劍柄嵌入門環缺口的刹那,她聽見二十年前華山鬆濤的嗚咽——此刻竟與潼關戰場的風聲重疊。
    "少掌門不可!"儀清的呼喊從雲端墜落。嶽靈珊驚覺自己的左手正在虛化,腕部浮現出與冰棺相同的星紋。巨門開啟的瞬間,她看見門內站著個戴青銅麵具的白衣人,其腰間玉佩刻著"重陽"二字。
    天旋地轉間,嶽靈珊墜入時間亂流。無數記憶碎片如利刃劃過:五歲時父親教她背誦《紫霞秘要》的清晨、思過崖上令狐衝演示獨孤九劍的殘影、黑木崖地宮裏寧中則被蠱蟲吞噬的慘叫...最終定格在華山朝陽台——那正是嶽不群墜崖前七日!
    "姑娘好俊的身法。"沙啞男聲自背後響起。嶽靈珊猛然轉身,看見個正在擦拭長劍的虯髯漢子。他腳邊躺著七具黑衣屍體,傷口皆呈冰晶狀——正是古墓派"玉蜂針"的傷痕。
    嶽靈珊指尖發顫。這漢子擦拭長劍的手法,分明是華山派失傳的"洗劍訣"。更令她震驚的是對方脖頸處的蛛網狀紅痕,竟與自己當年所中血咒同源。
    "閣下可是..."話未說完,遠處傳來金鐵交鳴之聲。虯髯漢子突然暴起,劍鋒直刺嶽靈珊咽喉。生死關頭,《浩然劍綱》的要訣自動流轉,她竟以袖中玉簫使出獨孤九劍的"破劍式"。
    "當啷!"
    長劍應聲而斷。虯髯漢子愣在原地,突然跪地痛哭:"二十年了...終於等到破解此招之人..."他撕開胸前衣襟,露出心髒位置嵌入的冰晶碎片——正是嶽不群當年凝成的冰魄種子!
    地底突然傳來鎖鏈斷裂之聲。嶽靈珊望見朝陽台下竟有座青銅地宮,宮門浮雕著與潼關巨鼎相同的契丹符文。虯髯漢子從懷中取出半卷《辟邪劍譜》,泛黃的紙頁間夾著朵幹枯的曼陀羅花。
    "這是尊夫人在藥王穀留下的..."漢子話音未落,三枚黑血神針破空而至。嶽靈珊揮簫擊落暗器,卻見針尾刻著日月神教的火焰紋——與二十年後獨孤劍客的玄鐵劍紋如出一轍。
    華山群峰突然震動。嶽靈珊察覺懷中寒玉玨正在發燙,空中浮現出八思巴法相的虛影。那虯髯漢子突然扯下麵皮,露出任盈盈蒼老的麵容:"快走!他們要喚醒埋在朝陽台下的..."
    一道紫雷劈落,任盈盈的後半句話化作青煙。嶽靈珊瞳孔驟縮:任盈盈左手小指戴著枚翡翠指環,正是當年寧中則的嫁妝!
    時空亂流再次席卷而來。嶽靈珊在眩暈中抓住青銅地宮的門環,掌心被灼出北鬥七星狀的血痕。門內傳出嶽不群的聲音,卻是她在衣冠塚前從未聽過的溫柔語調:"朝英,你當真要行這逆天之法?"
    地宮深處,年輕時的嶽不群正與古墓派掌門對弈。棋盤上黑白雙子擺出紫微鬥數圖,案頭攤開的竟是《葵花寶典》與《玉女心經》合訂本!嶽靈珊注意到父親右手完好無損,中指戴著枚刻有"遠圖"二字的玄鐵指環。
    "當年林祖師與重陽真人的賭約,該有個了結了。"古墓掌門掀開麵紗,容貌與冰棺中的寧中則一模一樣。她指尖輕點棋盤,黑子突然化作冰屑紛飛,"用你的紫霞功催動龍脈,或許能斬斷這輪回因果。"
    嶽不群突然轉頭看向虛空中的嶽靈珊:"珊兒,看明白了嗎?"話音未落,整座地宮開始坍縮。嶽靈珊驚覺自己正在融入父親的身體,眼前浮現出匪夷所思的畫麵:
    二十年前嶽不群墜崖時,懷中藏著半塊寒玉玨。古墓派眾人施展"寒玉續魂"秘術時,玉玨吸收了龍脈煞氣,竟將嶽不群的一縷殘魂送往未來——正是她在潼關開啟冰棺的刹那!
    時空漩渦再次出現。嶽靈珊墜落在黑木崖丹房,看見任我行正在逼問寧中則。藥鼎中沸騰的毒液裏,浮沉著令狐衝的麵皮。她突然明白為何二十年後那位獨孤劍客如此眼熟——那分明是戴著令狐衝麵皮的任我行後人!
    "找到...三生石..."垂死的寧中則突然望向嶽靈珊所在虛空。她折斷發簪刺入心口,血珠在丹爐上凝成《易筋經》的梵文。任我行暴怒揮掌,掌風卻穿透嶽靈珊的身體擊碎牆壁,露出暗格裏泛著藍光的《吸星大法》全本。
    嶽靈珊懷中的寒玉玨突然飛向丹爐。當玉玨與寧中則的鮮血相融時,整座黑木崖開始虛化。她聽見八思巴的獰笑自九霄傳來:"好個嶽不群!竟在輪回鎖上設下七重禁製..."
    再次蘇醒時,嶽靈珊躺在華山之巔。天空中懸浮著三百六十枚玉片,正是焦尾琴分解的《紫霞秘要》。當她伸手觸碰最近那枚玉片時,整座華山地脈圖在腦海鋪展——每條龍脈節點都閃爍著冰魄種子的光芒。
    "原來父親將功力分散在天下龍脈。"嶽靈珊淚流滿麵。她終於讀懂《浩然劍綱》扉頁的那行小字:"散魂鎮山河,留待後人書。"
    平沙渡方向突然升起狼煙。嶽靈珊望見黃河水再度倒流,河床下的青銅巨門已完全開啟。門內走出的白衣人摘下鬥笠,露出與風清揚一模一樣的容顏,手中卻握著日月神教的聖火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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