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北漢英武帝劉繼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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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何家的種,親爹何審元當年在太原城也算個人物。記得八歲那年的臘月,娘親突然把我按在銅鏡前梳頭,梳得我頭皮火辣辣地疼。"元兒記住了,往後要改姓劉",她說話時手在發抖,鏡子裏的金簪子晃得我眼暈。後來才曉得,我那守寡的娘改嫁給了劉崇的兒子劉承鈞,我們母子就這樣住進了太原宮城。
十二歲那年,我跪在劉承鈞跟前行了父子禮。養父的靴麵上繡著金線團龍,盯著看久了眼前直發花。"起來吧",他嗓子像摻了砂子,"往後跟著你五哥學規矩"。五哥就是劉繼恩,嫡親的皇子,比我大三歲,看人總愛斜著眼睛。那天他把我帶到東偏殿,突然揪著我衣領往牆上撞:"野崽子也配姓劉?"後腦勺磕在磚牆上嗡嗡響,我攥著拳頭沒還手——窗戶外頭晃著養父的衣角呢。
十五歲生辰那天,遼國使臣送來匹棗紅馬。我摸著馬鬃剛咧嘴笑,就聽見劉繼恩在廊下冷笑:"遼狗賞的玩意也當寶貝"。養父的臉當場就黑了,後來聽說劉繼恩被抽了二十鞭子。那天夜裏我蹲在馬廄喂草料,聽見養父跟郭無為說:"繼元這孩子沉得住氣"。郭無為當時是樞密使,總愛穿件灰鼠皮大氅,說話慢吞吞像含著熱豆腐。
開寶元年,養父突然病得起不來床。那天我端著藥碗剛進門,就看見劉繼恩攥著詔書站在榻前,眼睛紅得像要吃人。養父咳嗽著指向我:"太原尹...給元兒..."。藥碗"咣當"摔在地上,褐色的藥汁濺到劉繼恩錦袍下擺,他抬腳就朝我胸口踹過來。要不是郭無為帶著侍衛衝進來,我怕是得折兩根肋骨。
劉繼恩登基那天,我在南城校場練兵。新皇派的監軍太監尖著嗓子喊:"聖上有旨,著劉繼元即刻赴遼國為質!"場上百十號將士齊刷刷扭頭看我,手裏的槍杆子都在抖。我解了佩刀往地上一扔,轉身時聽見郭無為的親信嘀咕:"這時候去遼國,怕是回不來了..."
走到雁門關那天飄著雪粒子,遼國接應的馬車陷在泥裏。我裹著狐裘縮在車角,突然聽見馬蹄聲震得車板直顫。郭無為的心腹撞開車門,雪渣子混著血腥味撲進來:"宮裏出事了!侯霸榮帶著死士把皇上捅成了篩子!"我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劉繼恩才當了六十天皇帝。
連夜趕回太原時,城門樓上掛著十幾顆人頭。郭無為在滴水成冰的城門口迎我,灰鼠皮大氅上結著冰碴子:"請太原尹主持大局"。我盯著他袖口若隱若現的血跡,突然想起十五歲那晚馬廄裏的對話。正殿裏躺著劉繼恩的屍體,胸口三個血窟窿還在滲血。郭無為遞來玉璽時,我手抖得差點摔了——那玩意比我想的沉多了。
登基前夜,我在祖宗祠堂跪了半宿。供桌上劉知遠、劉崇的畫像在燭火裏晃悠,案頭擺著劉繼恩沒吃完的半碟胡麻餅。卯時三刻,郭無為帶著百官在殿外喊山呼。我摸著龍椅扶手上新補的漆,突然聽見身後"咯吱"一聲——回頭看見養母段太後站在簾子後頭,眼神冷得像刀子。
坐上龍椅頭半年,我天天夜裏做同一個夢——劉繼恩渾身是血坐在我床頭,拿著半塊胡麻餅往我嘴裏塞。郭無為倒是把朝政打理得利索,有天早朝我故意問起河東鹽稅,這老狐狸眼皮都不抬:"陛下龍體初愈,這等瑣事老臣自當分憂"。底下十幾個文官跟著點頭,活像一群啄米的雞崽。
開寶二年的雪下得邪性,遼國使臣耶律撻烈帶著三百鐵騎闖進晉陽宮。那蠻子踩著我的織金毯吃烤全羊,油手往龍袍上蹭:"我們皇帝說了,要五百車鐵、三千張弓"。我攥著酒杯沒吭聲,郭無為突然笑嗬嗬接話:"上國要的數目,怕是得把河東百姓的鋤頭都熔了"。耶律撻烈把羊骨頭砸在案幾上,湯汁濺了我滿臉。
當夜郭無為在暖閣裏點了二十多支蠟燭,影子在牆上晃得像群鬼跳舞。"官家,這仗打不得",他解了灰鼠皮大氅,裏頭竟穿著軟甲,"宋軍已在潞州屯兵八萬,遼人這是趁火打劫"。我盯著他腰間新換的玉帶扣,突然想起這物件原本掛在劉繼恩身上。
五更天傳了侯霸榮進宮。這殺才當年捅劉繼恩時眼都不眨,如今跪在地上直打擺子。"給你二百死士",我把郭無為的茶碗推過去,"明日早朝把姓郭的..."話沒說完就聽見殿外瓦片響,侯霸榮抄起燭台砸過去,逮著個小太監——耳朵裏塞著郭無為給的銀錁子。
轉天朝會透著蹊蹺。郭無為的奏本上突然多了條"請減三成遼國歲貢",侯霸榮帶著人剛摸到殿角,外頭突然闖進八百裏加急——宋軍破了樂平!郭無為當場跪地請纓,帶著兩萬兵馬就出了城。我站在城樓上看著他灰鼠皮大氅消失在風雪裏,後槽牙咬得生疼。侯霸榮當晚就被發現淹死在茅廁,懷裏揣著我給的半塊兵符。
三月裏郭無為竟真把宋軍打退了二十裏。慶功宴上他敬酒時手背青筋暴起:"老臣這把骨頭還能替官家擋幾支箭"。我仰頭幹了酒,袖子裏藏的銀針把虎口紮出了血。那晚回宮就吐了黑血,太醫說是誤食了相克之物。我把藥罐子砸在郭無為送來的老參上,參須子濺得到處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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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要命的是七月裏那場大火。半夜裏藏兵閣燒得映紅了半邊天,我光著腳跑到現場,正撞見郭無為在火場邊訓人。老東西臉上黑一道白一道:"陛下明鑒,這火燒得古怪"。我抄起燒焦的房梁就往他跟前砸:"燒的可都是遼國送來的鎧甲!"後來查出來是守庫太監打翻了油燈,但那個月遼國使臣再沒提鐵器的事。
開寶三年開春,我親手把堂妹嫁給了郭無為的傻兒子。大婚那晚新娘子手腕上全是掐痕,郭無為喝得滿臉通紅:"老臣願為陛下肝腦塗地"。我摟著他脖子灌酒時,摸到他後頸有條三寸長的疤——和當年刺殺劉繼恩的刀口一樣長。
轉機出在秋獵那天。我的馬突然發了瘋往懸崖衝,緊要關頭郭無為一箭射穿了馬眼。我滾在草叢裏抬頭看,老東西握弓的手穩得像塊石頭。夜裏侍衛呈上帶血的馬鞍,內襯裏縫著遼國特產的毒蒺藜。郭無為跪在帳外說了句:"陛下該選妃了"。
臘月裏選了八個秀女進宮,有個姓張的丫頭眼睛活像劉繼恩。我在她宮裏連宿了七晚,第八天晨起時發現枕頭底下壓著張血書——她爹是當年被郭無為流放的刺史。早朝時我當眾咳出口黑血,郭無為遞帕子的手比往常慢了三拍。
開寶四年上元節,我帶著文武百官上雙塔寺祈福。郭無為在佛前點了三支胳膊粗的香,青煙繚繞裏突然說了句:"釋迦牟尼也是弑兄繼位"。我手裏的佛珠串"啪"地斷了,檀木珠子滾了一地。當晚暗衛來報,郭無為的馬車繞道去了遼使驛館。
二月二龍抬頭,我召郭無為到後苑看新挖的魚池。老狐狸剛湊近池邊,我突然拽著他大氅往後仰。倆人撲通掉進冰水裏時,我死死扣著他手腕:"當年馬廄裏你說朕能成大事,可還算數?"郭無為的灰鼠皮吸飽了水,沉得像塊棺材板。他被撈上來時嘴唇發紫,卻笑得瘮人:"官家終於學會殺人了"。
三月初九,郭無為在早朝時突然抽搐倒地。我撲過去抱著他喊"亞父",摸到他懷裏有封寫給趙匡胤的密信。老東西最後瞪著我,手指頭在磚地上摳出血道子。我親自給他換了三遍壽衣,最後把劉繼恩那半塊胡麻餅塞進他嘴裏。
收拾郭府那天,從地窖裏翻出二十箱龍袍料子。我站在堆成山的金絲蟒紋緞前直樂,笑著笑著突然掄起燭台亂砸。火苗竄起來的時候,聞訊趕來的遼使在門口直跺腳:"這可是上好的江南雲錦!"我扭頭衝他笑:"想要?跳進去撿啊"。
滅了郭黨才覺出皇帝難當。批奏折批到三更天,發現十個折子八個要錢。有回看著戶部賬本睡著了,口水把"存糧七萬石"暈成了"存糧一萬石",嚇得十幾個縣令連夜往太原運糧。最頭疼的是遼國,自從郭無為死了,耶律撻烈見我就陰陽怪氣:"聽說南朝趙匡胤要認您當幹兒子?"
開寶七年,宋軍真打過來了。我站在城頭上看曹彬的帥旗,轉頭問樞密使馬峰:"咱們還剩多少兵?"這老頭掰著手指頭數了半天:"算上昨天從忻州來的五百傷兵...大概三萬一?"夜裏我摸進馬廄,把十五歲那匹棗紅馬放了。它跑出二裏地又折回來,在宮門外嘶鳴到天亮。
守城守到第八個月,城裏開始易子而食。我把宮裏銅佛都熔了鑄錢,結果遼國那邊坐地起價,一石糧要換十個銅羅漢。有天巡城看見個老頭煮著破鞋底,見我來了直磕頭:"皇上嚐嚐?俺家祖傳的燉肉法子"。我把玉佩扔進他鍋裏,回宮就把段太後的金冠搶了——老太太抄起玉枕砸我,當年她看劉繼恩的眼神都沒這麽毒。
最寒心的是九月十三。跟隨我十年的侍衛統領趙宏,竟然偷開城門想投宋。我在甕城裏截住他時,這漢子哭得鼻涕糊了一臉:"他們抓了俺娘..."我親手把他綁在旗杆上射成了刺蝟,轉身就吐在了龍袍上。當晚夢見了劉承鈞,養父還穿著那雙金線團龍靴,說了句:"元兒比我有出息"。
臘月裏遼國援軍終於到了,領頭的耶律沙卻要我跪接聖旨。我在雪地裏跪了半個時辰,聽那蠻子念完七頁廢話,站起來時膝蓋上結了兩塊冰甲。當夜宋軍突然退兵三十裏,我在城頭看著他們的火把長龍,居然有點舍不得——這半年見的活人,比過去十年都多。
馬峰勸我趁機求和,我把他最疼的小孫子抱到井邊:"要不您老先下去探探路?"老頭當場尿了褲子,第二天就帶著降書往汴梁跑。結果宋軍扣了人不殺,反倒送回三車糧食。我在城門下拆開趙匡胤的親筆信,裏頭掉出片枯黃的胡麻葉——劉繼恩死那天,他案頭的胡麻餅還沒吃完。
開寶八年開春,太原城頭的冰溜子還沒化透,馬峰那老東西掛著宋軍的腰牌回來了。我在宣政殿見他時,這老狗懷裏揣著趙匡胤賞的蜜餞,袖口還沾著汴梁的脂粉味兒。“陛下您猜怎麽著?”他咧著沒牙的嘴直樂,“人家大宋皇帝說了,降了照樣封您當彭城郡公!”我抄起硯台砸過去,墨汁子在他腦門上澆出個黑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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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巡城走到南門,守卒正圍著火堆烤田鼠。有個愣頭青掰了條腿遞過來:“皇上嚐嚐?比羊肉嫩。”我嚼著發酸的肉絲,突然想起十五歲那匹棗紅馬——它去年餓死在宮牆根,骨頭都被百姓撿去熬湯了。
遼國那幫孫子徹底靠不住了。耶律沙帶著五萬援軍停在雁門關外,派來個禿頭使者要我做三件事:剃發、改姓、把親妹子送過去當妾。我在朝堂上把契丹文國書撕了當草紙,轉頭就讓工匠把城門鐵栓加粗三寸。段太後杵著拐杖闖進禦書房罵街:“老劉家的臉都讓你敗光了!”我把她最寶貝的翡翠念珠一顆顆往火盆裏扔:“您當年改嫁的時候,怎麽不說劉家臉麵?”
五月裏宋軍挖的地道通到了城牆根。曹彬這老狐狸從地下送上來個食盒,裏頭裝著熱騰騰的羊肉泡饃,還有張字條:“聞陛下喜食胡麻,特奉新餅”。我拎著食盒上城牆,當著兩軍的麵把餅掰碎了喂烏鴉。夜裏馬廄裏最後三匹馬被人毒死了,凶手留了句話在草料槽——用的是郭無為的筆跡。
最要命的是六月初三。我跟親衛隊長在城垛子底下啃樹皮,忽聽得頭頂“哢嚓”一聲。抬頭看見守了二十年的“鎮河東”鐵旗杆攔腰斷了,砸死了三個燒灶的民夫。有個白胡子老頭突然從人堆裏竄出來,舉著半截旗杆往我身上撲:“喪門星!你克死了三任皇帝!”親衛的弩箭把他釘在牆磚上時,老頭的手還死死攥著我袍角。
七月流火,遼國到底和趙光義勾搭上了。探子回報那天,我正在喝段太後的延年湯——老太太三天前咽的氣,臨死前讓我把她的楠木棺材劈了當柴燒。信紙在燭火上卷成灰時,我摸到後槽牙鬆了兩顆,這才想起自己剛過三十四歲生辰。
八月中秋,宋軍往城裏射進來三千個月餅。掰開全是帶血的勸降書,有個守城十年的老卒跪著求我:“陛下,俺閨女在宋營當洗衣婦...”我一刀砍了他發髻,第二天西城牆上吊死十七個逃兵,風一吹像掛了一排臘肉。
九月十八晌午,城東糧倉見了底。我帶著禁軍去查庫,推開倉門竄出上百隻耗子。庫官抖得跟篩糠似的:“昨、昨夜還滿著...”我揪著他頭發往糧囤裏按,稻殼子底下嘩啦啦滾出滿地鵝卵石。回宮路上經過劉繼恩遇刺的偏殿,突然聽見裏頭有響動。摸進去一看,當年郭無為站過的位置站著個宋軍細作,正拿鏟子挖地磚找密道呢。
十月初九,遼國正式跟大宋簽了盟約。消息傳來那晚,我把宮裏最後八個太監都閹了第二遍——他們褲襠裏藏著給耶律沙的密信。馬峰這老不死的又冒出來,鼻涕眼淚糊了一臉:“老臣願為陛下殉國!”我把他塞進先帝的梓宮,棺材縫裏能聽見指甲撓木板的聲音。
真正壓垮我的是臘月二十三。親妹妹裹著遼人的貂裘闖進寢宮,肚皮鼓得像個西瓜:“哥,耶律沙說要接我們娘倆去上京...”我抄起玉帶鉤就往她肚子上掄,被宮女死死抱住腿。那丫頭臨出門回頭說了句:“你比劉繼恩還瘋。”
太平興國四年正月十五,趙光義的火炮把北門樓子轟塌了半邊。我穿著郭無為當年送的軟甲登城,箭垛後頭竄出個宋軍小卒,一槍捅穿我左肩。親衛要補刀時,我瞧見那孩子下巴上的胎記——跟劉承鈞養的那條獵犬一模一樣。
二月二半夜,樞密院判官李勳跪在雪地裏哭:“守軍...降了四成...”我把他拽進暖閣,扒了官服換上我的龍袍:“給你個當皇帝的機會。”這老實人穿著我的行頭剛出宮門,就被亂箭射成了刺蝟。我蹲在角樓上看完這場戲,手裏的糖炒栗子還是郭無為死那年埋在地窖的。
三月初一,曹彬往宮裏送了整套金絲楠木棺材。我在早朝上打開棺蓋,裏頭整整齊齊碼著八十一顆人頭——全是這些年派去汴梁的細作。有個眼熟的腦袋突然睜了眼,嘴皮子一張一合說胡麻餅要涼了。
投降那天是四月初八,佛誕日。我特意挑了劉繼恩遇刺的時辰開城門,龍袍底下襯著當年那件粗布孝衣。趙光義的帥旗離著二裏地,我衝馬峰抬抬下巴:“老東西,該你賣主求榮了。”這老狗舉著降表往前蹭,半道被宋軍馬蹄子踩折了腰,降書讓血浸得看不清字。
過護城河時,橋板縫裏突然伸出隻手拽我靴子。低頭看見個沒了雙腿的老兵,喉嚨裏咕嚕著要討賞錢。我解了玉帶扔給他,宋軍小校一鞭子抽過來:“階下囚裝什麽闊氣!”
汴梁的太陽比太原毒。趙匡胤的靈位前,我攥著三柱香突然笑出聲——這老小子到底沒熬過我。趙光義讓我跪著背《孝經》,背到“身體發膚”那句,我扭頭問旁邊史官:“聽說郭無為的墳讓人刨了?”
當夜宿在舊日敵國的皇宮,枕頭上繡著雙鯉戲珠。三更天有宮女摸進來暖腳,我掐著她脖子問:“姓劉還是姓趙?”丫頭嚇得尿了裙子:“奴婢...奴婢原是南唐李家的...”
這些年老夢見太原城的甕市街。劉繼恩和郭無為在攤子上搶胡麻餅,我蹲在旁邊撿芝麻粒吃。醒來摸著彭城郡公的印綬,銅鑄的獅子頭早讓我盤出了包漿。上個月趙恒突然召見,賞了套契丹樣式的鞍韉:“聽聞郡公善騎射?”我當著滿朝文武把馬鞍套在侍從背上,抽得那小子繞著宣德殿跑了三圈。
前日路過汴河碼頭,聽見個河東口音的腳夫唱曲:“銅佛換不來救命糧,龍袍裹不起凍死骨...”我讓隨從把他綁了,臨了卻塞過去一錠銀子:“唱得好,賞你買棺材。”
昨兒夜裏太醫來請脈,說我肝裏結了個瘤子。我問他:“這玩意煮熟了能吃嗎?”老太醫嚇得脈枕都掉了。今早特意吩咐廚子,晌午飯要加道醋醃沙棘——當年開城投降時,懷裏就揣著這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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