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運富回看一眼王磊，說，剛才一進儲藏間的通道，你就先在這間儲藏間門口停下了，明顯有所猶豫，然後才走到李國慶所在的儲藏間那裏。這間屋子肯定有問題，你再看看門鎖，被他們動過了。
    王磊看著李銀行，說，你實話實說，不隱瞞，不撒謊，對你絕對沒有害處，我們都在保護你和聞德普，這話之前我們都對你說過了。
    李銀行略躊躇，說，這間屋子是李國慶的儲藏間。
    羅運富問，李慶國在旭日公館有房產？
    李銀行答，我不知道，反正是李國慶把我們帶過來的。
    羅運富問，他把你們帶到這裏來幹什麽？
    李銀行答，李國慶對我們說，隻要答應他的兩個條件，他就給我們一大筆錢。
    什麽條件？
    一是我們不能把他弄死，二是不能把他參與公安局合夥陷害洪招才的事兒說出去。我和堂哥都答應他了。他把我們帶到旭日公館的這間儲藏間，他指著儲藏間地板，讓我們砸爛中間位置的水泥地麵。我聽他的話，砸開水泥地麵後，露出一個磚砌的方形密封空間，空間的四周用塑料布鋪設用來防潮。空間裏全部是成摞碼放起來的鈔票，少說也有上千萬塊錢。具體多少錢我也不知道，你們打開門看看就知道了。門上的鑰匙跟隔壁那間一樣，也都丟了，那師傅你上來，還是用那撬棍撬開吧。
    李銀行看著司機。
    李國慶的這間儲藏間門鎖上的金屬插杆粗大，合頁也不是普通的用料，司機用那根撬棍兒撬了幾次都沒有撬動，隻好說，這個鎖結實，不是一般的鎖，估計得找氣割。
    趕緊去找，羅運富催促。
    這時手機響起來。
    你在哪裏？成剛。
    羅運富接通手機問。
    原來雷成剛從王鳳萍所在的鄉醫院打電話向他匯報兩件事兒。其一，聞德普沒有回聞捷村，但是曾有三個人在聞德普失蹤期間前往聞捷村去找聞德普。其二，趙油坊村趙厚遠的情婦王鳳萍在趙厚遠家被人捆綁致昏迷，現經過鄉醫院的救治，已經恢複到能溝通交流的程度。
    電話裏雷成剛想說得細致一些，但羅運富製止了他，問能不能把王鳳萍轉運至縣醫院裏來？
    雷成剛答應會盡快安排轉院。
    通道門口這時進來一個人，看見穿著幾個人麵色陰沉，沉默不言地站在儲藏間門口，他不敢多言，略一停就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司機開車將一個氣割工連同氣割工具接過來。
    氣割工具是便攜式的，氣割工輕輕巧巧拎到門口，二話不說，動手點火割金屬合頁。眨眼間，隻聽“吧嗒”一聲，失去支撐的部分合頁掉落在地。氣割工用腳推開鐵門，儲藏間的狀況盡收眼裏。
    王磊快步走進去，果然在李銀行說的地麵中央，發現一個用新鮮泥土覆蓋的方形大坑。
    這麽多？
    王磊用腳在上麵踩了一下，大坑上麵的浮土陷下去一些。
    下麵都是錢，李銀行說。
    他在大坑邊蹲下去，扭頭看著靠牆放置的一些鐵鍁、鎬頭諸工具。
    把它們都挖出來看看，羅運富也在坑邊蹲下去。他盯著坑上麵蓋著的一層浮土，並用手在上麵按了按。
    李銀行起身拿了鐵鍁，將大坑上麵的浮土鏟到一旁，隻幾鍁，就把用一個厚塑料袋子盛著的錢鈔挖出來。
    塑料袋子既大又重，四周的泥土將它包裹的嚴嚴實實，李銀行兩手拽著塑料袋子的束口，用勁兒試了幾下都沒有把它拽出來。
    你不要使蠻力，再清理一下四周的土，羅運富提醒李銀行。
    清理塑料袋子周圍的泥土時，鐵鍁刮擦到堅硬的物體，王磊湊過去，用手把剛才鐵鍁挖掘的地方的泥土清理了幾把，發現緊靠這個埋錢的大坑東邊，用磚牆隔了起來。難道是下麵原先設計成承重牆，後來發現不需要，又廢棄了？
    儲藏間就是單獨的一間房，麵積又不大，建築麵積至多有三十個平方，如果樓上的結構在儲藏間之上沒有需要承重支撐的，確實沒有必要增加支撐牆。但是旭日公館當時建造的時候，可是號稱嶼石縣最高檔的小區了，還說請了省裏最高級的設計大師，專門為這個小區精益求精地做了設計，斷不會出現這種結構上的失誤。
    用鎬把它扒開，看看裏麵是什麽東西？
    羅運富瞅著牆上掛著的鐵鎬。
    王磊過去拿下來。
    你不能用這個，鎬一震，你頭上的傷口還不得震開口子？
    司機接過鐵鎬，讓李銀行讓開一點，三兩下就將新發現的那堵地下牆給砸開一個黑乎乎的洞口。
    不要伸手進去，王磊阻止準備用手在黑洞裏掏摸的司機，李銀行，你把這邊的土多挖走一些。
    李銀行依言清理好後，司機兩鎬頭就把磚牆砸出個大窟窿，內容物把大家驚呆了，水泥地麵下，磚牆那側露出來的，全是一些跟這側盛錢的塑料袋子一模一樣的塑料袋子。塑料袋子鼓鼓囊囊，內容物將它們撐得棱角分明。從塑料袋子的束口看，這些塑料袋子襯裏用的是防水吸潮的牛皮紙，外麵才是一層結實的塑料布。
    王磊解開一個塑料袋子的束口。
    我的乖乖，羅運富驚叫一聲。
    被打開的塑料袋子裏麵全部是簇新的百元現鈔。羅運富走到磚牆之上的地麵，用腳跺了幾下，又從南到北走了一遍，說，從上麵砸，全部砸開。他朝李銀行已經挖開的大坑的北邊和南邊，走動著跺了跺腳，說，儲藏間的地麵全部砸開！
    整個儲藏間的水泥地麵砸開後，現出八個大小差不多的磚砌的方格子，每一個方格子裏麵都裝滿了盛錢的塑料袋子，成摞的百元鈔票碼放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大塑料袋子裏的鈔票都用小塑料布結結實實密封起來。每個四方大坑裏的塑料布都像聞德普和李銀行第一次挖出來的那個大坑一樣，六麵都用泥土包裹。羅運富猜測，塑料袋子外麵又用泥土包裹，應該是防止外人走在上麵踩出空洞的聲音引起懷疑。
    羅運富大致估算價了一下，每個方格內塑料袋子裏麵的錢，盡管不一定有李銀行所說近一千萬塊錢，八九百萬還是有的，八個磚格子裏麵的錢加起來，少說也得有七八千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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