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漩渦看似緩慢，卻透著吞噬一切的威勢，連光線都被扭曲拉扯，正是他壓箱底的絕學。
    “太玄歸一！”
    九天青衣咬牙揮劍，赤金色的劍光再次撕裂長空。
    隻是連續激戰之下，他體內的靈力早已消耗過半，這一劍的威勢比剛才弱了三成，劍刃上甚至泛起了一絲不穩的漣漪。
    “砰！”
    劍光撞入漩渦，竟如泥牛入海般被瞬間吞噬。九天青衣悶哼一聲，被反震之力推得連連後退，喉頭湧上腥甜。
    天機老人雖壽元枯竭，可數百年的戰鬥經驗實在太過恐怖，每一次出手都精準地落在他的破綻處，讓他處處受製。
    不過數十回合，九天青衣的胳膊上已添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聖人之血如金珠般滴落。
    要知道，連聖人四重的景潼元都沒能在他身上留下傷痕，可這天機老人僅憑精妙的招式，便讓他險象環生。
    兩人在廢墟上空快若閃電，身影化作道道殘影，交手的餘波震得碎石漫天飛舞。
    那些僥幸存活的天機宗弟子遠遠望著，隻覺得眼前光影亂閃，連誰攻誰守都看不清，唯有聖人威壓壓得他們喘不過氣。
    “轟隆！”
    又是一記硬撼，九天青衣被竹杖正麵掃中肩頭，如遭重錘，倒飛出去百丈之遠，重重撞在半截斷峰上。
    他掙紮著站起，嘴角溢出金色的血液，胸口的衣衫已被染紅，氣息也變得紊亂起來。
    天機老人盯著他，渾濁的眼底突然閃過一絲瘋狂的赤紅。他死死盯著九天青衣那具被聖道法則淬煉過的軀體，感受著其中蘊藏的磅礴生機與無限潛力，這等年輕的聖人之軀，簡直是為奪舍量身定做！
    “好一具完美的容器……” 他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聲音嘶啞得如同鬼魅，“若能奪舍你這具肉身，百年內踏入大聖境不在話下！屆時…… 那準帝大道，老夫說不定也能窺得一線機緣！”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便如野火般瘋狂蔓延。他不再掩飾眼中的貪婪，竹杖一挑，萬千歸墟的漩渦再次擴大，這一次，竟隱隱透著一絲神魂層麵的侵蝕之力。
    九天青衣心頭一凜，瞬間明白了對方的險惡用心。他抹去嘴角血跡，握緊赤心劍，眼中非但沒有懼色，反而燃起更烈的戰意：“想奪舍我？老東西，你也配？”
    他深吸一口氣，突然做出一個驚人的舉動 —— 主動引動體內尚未完全煉化的荒星星核源力！
    “嗡 ——”
    淡金色的源力順著經脈奔湧而出，與聖道法則交織在一起，他身上的傷勢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劍意也驟然暴漲，隱隱有突破七重的跡象！
    “什麽！” 天機老人失聲驚呼，他沒想到九天青衣居然還有後手！
    九天青衣卻笑了：“對付你這種老怪物，沒有一些底牌怎麽行？”
    赤心劍在源力加持下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劍身上浮現出先民道紋與星核印記，一股融合了聖道、劍意與源力的恐怖氣息，衝天而起！
    “今日，便用你的命，來祭我這柄劍！”
    “哈哈哈！小子倒是有幾分狂氣！” 天機老人先是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狂笑起來，枯槁的臉上溝壑縱橫，眼底卻翻湧著近乎瘋狂的貪婪，“可僅憑這點手段就想翻天？未免太天真了！”
    他越是打量九天青衣這具在源力滋養下愈發堅韌的聖軀，心中奪舍的念頭就越是熾烈，這等璞玉般的容器，簡直是為他量身打造！
    “太玄歸一！”
    九天青衣懶得與他廢話，赤心劍猛地斬出！這一劍裹挾源力，劍刃上流轉的聖道法則竟隱隱突破了三重桎梏，觸碰到了聖人四重的壁壘。
    赤金色的劍光撕裂雲層，所過之處虛空嗡嗡作響，連天機老人周身的歸墟漩渦都被震得劇烈搖晃。
    “雕蟲小技！” 天機老人冷哼一聲，枯瘦的手指緩緩抬起。指尖凝聚起一點璀璨的金光，那金光隻有米粒大小，卻似蘊含著天地至理，周遭的聖道法則都被這一點金光牽引，連空間都被壓出細微的褶皺。
    “天機一點！”
    隨著他指尖彈出，那道金色小點如一道流星破空，精準無比地撞在九天青衣的劍光之上。
    “滋滋~”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赤金色的劍光撞上金點，竟如滾油遇水般劇烈消融，寸寸斷裂。
    不過片刻功夫，那道足以劈開山嶽的劍光便潰散成漫天光點，而那枚金色小點卻勢頭不減，拖著一道微不可查的軌跡，徑直朝著九天青衣麵門射來！
    “不好！”
    九天青衣心頭一緊，下意識橫劍胸前格擋。可那金色小點落在赤心劍上的刹那，一股凝練到極致的聖則之力便如海嘯般湧來，震得他虎口瞬間崩裂，鮮血飛濺，連緊握的赤心劍都險些脫手飛出！
    “噗！”
    他整個人如遭重錘，像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狠狠撞在天機宗殘存的石壁上。
    “轟隆” 一聲巨響，石壁應聲崩塌，碎石將他半邊身子掩埋。
    九天青衣掙紮著想要起身，卻隻覺得氣血翻湧，喉頭一甜，一口金色的聖血猛地噴濺在身前的碎石上。
    那金色小點撞飛他後並未消散，而是在空中微微一轉，又化作一道流光，懸在天機老人指尖，閃爍著懾人的光澤。
    “數百年的火候，豈是你這毛頭小子能比的？” 天機老人拄著竹杖，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讓地麵震顫三分，“識相的就乖乖束手，老夫或許還能留你一縷殘魂，讓你親眼看看，這具肉身如何助我踏上準帝之路！”
    “咳咳……” 九天青衣扶著半截斷裂的玉柱勉強站起，胸口劇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帶著金紅色的血沫，染得衣襟斑駁如繪。
    “聖人六重的底蘊，果然不是尋常手段能撬動的……” 方才那 “天機一點” 的餘勁還在體內亂竄，連骨骼都在隱隱作痛，靈台深處的神魂更是被震得嗡嗡作響。
    天機老人拄著竹杖緩步逼近，枯槁的臉上溝壑縱橫，眼底卻燒著兩團貪婪的火焰：“以初入聖人境的修為，便能逼老夫祭出‘天機一點’，你這後輩足以自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