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天機老人亡魂皆冒，哪還敢戀戰？轉身就想撕裂虛空遁走。他知道，自己已經耗不起了，再拖下去，隻會被這小子活活耗死！
    “現在想走？晚了！”
    九天青衣的聲音如冰錐般刺來，劍光已如影隨形。
    此刻的天機老人早已油盡燈枯，聖元耗盡，連調動法則之力都顯得吃力，麵對這石破天驚的一劍，竟連抬手格擋的力氣都沒有。
    “噗嗤 ——”
    劍光斬落，天機老人的半邊身子瞬間被劈開，聖道本源在劍光中寸寸湮滅。
    他踉蹌著後退幾步，看著自己正在潰散的軀體，眼中終於露出了徹底的絕望。
    “小友！饒命！！” 他嘶聲狂吼，聲音裏再無半分之前的倨傲，隻剩下卑微的乞求，“我願奉你為主！天機宗的所有秘典、聖兵，全都是你的！求你留我一縷殘魂！！”
    他甚至想跪下求饒，可斷裂的身軀根本支撐不住，隻能眼睜睜看著九天青衣一步步走近。
    九天青衣看著他醜態畢露的模樣，眼神沒有絲毫波動。
    “晚了。”
    冰冷的聲音落下，赤心劍再次揮出。這一次，沒有驚天動地的威勢，卻精準地斬碎了天機老人最後的神魂。
    “不 ——！！”
    絕望的嘶吼戛然而止，天機老人的身軀徹底化作飛灰，隻留下一枚黯淡的儲物戒，在廢墟中滾動了幾圈，最終停在九天青衣腳邊。
    九天青衣彎腰撿起戒指，指尖因脫力而微微顫抖。鬥體的反噬終於襲來，他眼前一黑，強撐著才沒倒下。
    半響過後，九天青衣望著天機宗廢墟邊緣的一處虛空，淡淡開口：“戚老既然來了，何必藏著？”
    話音剛落，那片虛空泛起漣漪，戚肅的身影從中踏出，手裏還把玩著一枚玉扳指，眼神複雜地掃過滿地狼藉。
    九天青衣表麵上鬆了口氣，指尖卻悄悄扣住了赤心劍的劍柄。
    此刻他體內靈力近乎枯竭，鬥體反噬讓四肢百骸都在抽痛，若是流瑩商會此刻發難，他怕是連三成戰力都發揮不出來。
    好在戚肅隻是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嘴角扯出個古怪的笑容，並未有任何異動：“小家夥倒是比老夫想的更狠，連天機老鬼都栽在你手裏了。”
    遠在流瑩商會深處的洞府中，柳儒指尖的龜甲已被捏出裂痕。
    方才他確實動過心思 —— 一個靈力耗盡的聖人，正是擒獲的最佳時機。可念頭剛起，便被他強行壓下。
    “罷了。” 柳儒鬆開手，看著龜甲上顯化的模糊卦象，低聲自語，“這小子能從虛空亂流裏爬回來，又能逆斬聖人六重，絕非易與之輩。真要撕破臉，就算拿下他，洗劍閣那群瘋子也會跟咱們不死不休。”
    何況，萬一沒能拿下呢？以九天青衣今日展現的戰力，就算力竭，臨死反撲也足夠讓流瑩商會脫層皮。權衡利弊之下，交好顯然比為敵更劃算。
    隔壁的偏殿裏，柳淺淺正通過水鏡看著天機宗的慘狀，一雙杏眼瞪得溜圓。
    她實在難以想象，不過短短數月，那個曾在商會別院喝茶的青年，竟能以聖人一重的修為，硬撼並斬殺了成名多年的天機老人！
    這等逆伐戰力，就算是古籍中記載的少年大帝，也不過如此吧？
    想到這裏，柳淺淺握著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緊，眼底不由自主地掠過一絲黯然。
    正如父親所說，這樣的天驕，早已是翱翔九天的神龍，而她不過是流瑩大陸的一汪淺池，兩人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能相識一場，或許已是緣法盡頭。
    天機宗廢墟上，戚肅從儲物袋裏取出一枚玉瓶，拋給九天青衣：“這是‘回元丹’，能補補你的聖元。會長說了，以後流瑩商會與你，算是朋友。”
    九天青衣接住玉瓶，指尖傳來溫潤的觸感。他打開瓶塞，一股精純的藥香撲麵而來，確實是頂級的療傷聖藥。
    他抬眼看向戚肅，嘴角終於露出一絲真實的笑意：“替我謝過柳會長。”
    戚肅擺了擺手，身影再次融入虛空：“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吧，天機宗的餘孽雖不足為懼，可這動靜怕是已經驚動了周邊勢力。”
    九天青衣望著他消失的方向，將回元丹納入腹中。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間湧遍全身，緩解了不少疲憊。
    他低頭看了眼天機宗的廢墟，又望向洗劍閣的方向，“接下來，該回家了。”
    一月之後，天權域地界，洗劍閣那座直插雲霄的山門映入眼簾。
    “隔了這許多年，總算回來了。” 九天青衣望著那由千年玄鐵混合青玉石鑄就的巍峨門戶，門楣上 “洗劍” 二字筆走龍蛇，帶著凜然劍意，他不由得輕聲感慨，眼底泛起幾分複雜的光。
    他抬手拂過衣襟，將一身聖人威壓盡數斂去，看上去與尋常內門弟子無異，一步步踏上那層層疊疊的白玉石階，朝著山門內走去。
    “來者止步！請出示身份令牌！” 剛到山門處，兩名身著靛青勁裝的守山弟子便迎了上來，腰間佩劍嗡嗡輕鳴，眼神銳利如鷹。
    為首那名弟子見他身上毫無修為波動，眉頭微微蹙起，語氣也多了幾分審視。
    九天青衣莞爾一笑，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枚溫潤的玉牌，牌麵雕刻著一柄栩栩如生的小劍，正是洗劍閣親傳弟子的信物。
    那守山弟子看清玉牌上的紋路，臉色驟變，連忙單膝跪地，身後的師弟也跟著拜倒：“弟子有眼無珠，不知是親傳師兄歸來！”
    看這兩位弟子的年紀，顯然是他離開後才入門的新人，自然識不得他。
    九天青衣虛扶一把，示意他們起身，自己則繼續拾級而上，目標正是天峰。
    越靠近山頂，腳步便越是放緩，一來是近鄉情怯，不知師兄師姐他們怎麽樣了，二來也想好好看看這闊別多年的天峰景致，路邊的靈植比當年更加繁茂，崖壁上的古鬆虯結如蒼龍，山澗流水撞在青石上，濺起的水花裏都帶著淡淡的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