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旱災的後果初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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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蠻將腦海裏的滑稽畫麵趕走,笑著改了口。
    “三頭六臂不行,應該是千手觀音。”
    葉初棠伸手戳了下阿蠻的腦袋。
    “那你完了,那麽多手臂,你怕是得用六個時辰穿衣,六個時辰脫衣。”
    阿蠻再次被逗笑,眼淚都笑出來了。
    “那我肯定不是穿衣脫衣累死的,而是餓死的,因為沒時間吃飯。”
    說完,她張開雙臂,擁抱葉初棠。
    “我好喜歡你。”
    葉初棠:“……”
    和情敵表白,不合適吧?
    祁宴舟都和阿蠻說了什麽呀?
    葉初棠實在是太過好奇,便直接問了出來。
    “阿蠻,你這話從何說起?和阿舟待在一起的三天,都發生了什麽?”
    阿蠻鬆開葉初棠,向前麵不遠處的茶樓抬了抬下巴。
    “進去坐坐,我馬上告訴你。”
    茶樓的客人相較於街上,要多一些。
    隨著說書先生的抑揚頓挫,台下爆發出陣陣叫好聲。
    葉初棠為了方便聊天,要了二樓的雅間。
    說是雅間,其實隻是被屏風隔成了小間,沒什麽隱私可言。
    所幸兩人聊的不是什麽隱私,隔壁雅間也沒人。
    阿蠻將滿手的東西放在桌上,給自己倒了杯熱茶。
    在她給葉初棠倒的時候,被拒絕了。
    “我晚上不喝茶,容易睡不著。”
    聽到這話,阿蠻放下茶壺。
    她看向台下的說書先生,認真地聽了一小段。
    “又是男子納妾,辜負發妻的戲碼,沒勁。”
    葉初棠故意揶揄了一句。
    “是誰逼阿舟娶平妻?是誰想做妾?”
    阿蠻想起之前說的荒唐話,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我那時候腦子不清醒,說的話不作數。”
    “你現在又為何突然清醒了?”
    “二哥的功勞。”
    阿蠻現在成了祁家的義女,便按照長幼來稱呼祁家人。
    葉初棠被吊足了胃口,催促道:“你就別賣關子了,說吧。”
    “我和祁大哥待在一起的三天,隻做了一件事。”
    “什麽事?”
    “聽他講你。”
    “他講我什麽了?”
    阿蠻抿了一口熱茶,入口微澀,有浮渣,不是好茶。
    她放下杯子,認真地看著葉初棠。
    “講他認識你之後,你做的所有事。”
    葉初棠沒有開口,等著阿蠻繼續往下說。
    阿蠻的雙眸浮現崇拜,熾熱又真誠。
    “你學富五車,被文人學子崇拜;你寫下預防和治療瘟疫的良方,救了江南乃至整個北辰國;你不愚孝,替枉死的母親報了仇;你智謀無雙膽識過人,幫祁家渡過了滅族大難;你不懼生死,以身犯險,救了一城百姓。”
    “祁大哥說了很多很多,我剛才說的,隻是九牛一毛。
    他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飽含著著對你的深情。
    我剛開始不理解,可聽得多了,才明白你才是他的最優選。
    所以我想通了,也放棄了,更是喜歡上了你。”
    阿蠻一口氣說了很多,一字一句都透著情真意切。
    她站起身,鄭重地向葉初棠道歉。
    “葉初棠,之前我蠢笨無知,多有得罪,請你海涵。”
    葉初棠連忙將阿蠻扶了起來。
    “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你替自己爭取想要的,並沒有錯。”
    若她對某件事或某個人執著,也會無所不用其極。
    其實給祁宴舟解毒這件事,誰都沒有錯,隻是立場不同而已。
    阿蠻拉著葉初棠坐回凳子上,自嘲地笑了笑。
    “我以前也是這麽想的,若需要我付出,就得給我想要的回報。
    第一次救祁大哥,是為了南疆的收複,想讓自己過得安穩些。
    第二次救他,是為了嫁他,結果因存了私心,差點害死他。”
    說完,她真誠地看著葉初棠。
    “我方方麵麵都不如你,祁大哥對你還一心一意,我再糾纏下去就是自取其辱,所以我放下了,選擇當他的義妹。”
    “現在,我也是你的義妹,你能不能原諒我之前做的那些蠢事?”
    葉初棠看著一臉希冀的阿蠻,點了下頭。
    “當然能,我還想向你討教有關蠱蟲的問題。”
    “正好,我也想了解傳統醫術,我們相互學習。”
    “好,相互學習。”
    阿蠻得了葉初棠的同意,開心得像個孩子。
    “以後,我叫你初姐姐,你叫我阿蠻,可好?”
    “好,阿蠻。”
    “初姐姐。”
    兩人一邊聽著說書先生的苦情話本,一邊揪出不合理之處,聊得很是開心。
    話本落幕,有女子上台彈琵琶。
    阿蠻對樂器不感興趣,也聽不太懂。
    她起身說道:“初姐姐,天色有些晚了,我們回去吧。”
    葉初棠的視線落在桌上的小玩意上。
    “再陪我逛逛吧。”
    既然阿蠻認了姐姐,那她自然得送點像樣的禮物。
    阿蠻沒想太多,隻當葉初棠還沒逛夠。
    她點了點頭,“行啊。”
    兩人從茶樓離開後,葉初棠帶著阿蠻去逛了成衣鋪子和首飾鋪子。
    給她買了兩身適合出行的漂亮衣裳,以及兩套相配的頭麵。
    阿蠻性格直爽,沒有拒絕。
    “謝謝初姐姐,我也有禮物送給你。”
    說完,她就召喚出了母子蠱。
    “這是我養的最後一對了,等以後再給祁大哥補上。”
    葉初棠知道阿蠻是好心,但她現在懷著孕,不敢冒險。
    “這母子蠱先給阿舟用吧,他的身體虧損得厲害,若有蠱蟲幫助恢複元氣,定能事半功倍。”
    阿蠻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
    “行,等回去我就給祁大哥用上。”
    她之前沒給祁宴舟用,是因為他的身體太虛弱了。
    如今養了幾天,他的身體恢複了一些,可以用子蠱養元氣了。
    她將母子蠱放回長命鎖,和葉初棠一起回客棧。
    回去的路上,葉初棠問了一下母子蠱的功效,以及弊端。
    阿蠻養的這種補元氣的母子蠱,隻要拿捏好放子蠱入體的時機,就沒有任何弊端。
    隻要母蠱不死,子蠱便能一直幫助宿主養身體。
    若母蠱死了,子蠱也會同時死去,不會對身體有任何不良影響。
    “初姐姐,這養元氣的母子蠱雖然有益無害,但很難練成,我送你的禮物可能得好多年之後才能送你。”
    葉初棠笑著道:“無妨。”
    兩人很快就走到了客棧的門口。
    葉初棠剛要進去,就被阿蠻叫住。
    “初姐姐,其實我對祁大哥不是情愛,是心動,是崇拜,是不甘。
    若我真的愛他,不會置他的安危於不顧,逼他做不願的事。”
    葉初棠有些詫異阿蠻會說出這話。
    “這是阿舟和你說的吧?”
    阿蠻搖頭,“祁大哥從來沒說我半句不是,隻說初姐姐的好,是西澤見我悶悶不樂,和我分析的。”
    葉初棠心下了然,知道是祁宴舟和西澤打了配合。
    “阿蠻,你以後一定會遇到傾心待你之人。”
    “我也是這麽想的,等我努力變得更強更好,正緣定會不請自來。”
    “說得不錯,你站得越高,就越能被更多人看到。”
    葉初棠剛說完,一陣穿堂風吹過。
    輕薄的衣衫被吹得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微微凸起的肚子。
    雖然她立刻側了下身,但阿蠻還是看到了。
    “初姐姐,你……你發福啦?”
    將心提到嗓子眼的葉初棠:“……”
    想法清奇,值得表揚!
    她輕咳一聲,壓低聲音說道:“這兩天放鬆下來,吃了睡睡了吃,長了點小肚腩,你可別說出去。”
    阿蠻之所以沒往懷孕上麵想,是因為在她看來,祁宴舟和葉初棠才成婚三個月。
    就算葉初棠有了身孕,孕肚也不過兩三月,不可能顯懷。
    她連忙保證,“初姐姐放心,我誰也不說。”
    說完,她連忙誇讚道:“初姐姐天香國色,怎麽樣都好看。”
    葉初棠笑著刮了下阿蠻的鼻子。
    “小嘴真甜,回房休息吧。”
    “行,我明日再將子蠱放在祁大哥的身上。”
    葉初棠進客棧後,直接回房。
    結果在床榻上看到了不該出現在這裏的男人。
    祁宴舟被開門聲吵醒,立刻警惕地朝門口看去。
    馬上月中,屋外的月光明亮。
    院子裏還掛著照明的燈籠。
    他一眼就認出了葉初棠,連忙收起防備,坐起身。
    “回來了,累不累?和阿蠻聊得怎麽樣?”
    葉初棠將買的糕點放在桌上。
    她不答反問:“你怎麽在我房間休息?”
    後院的房間很小,床自然也不大。
    若兩個人睡,肯定又擠又熱。
    祁宴舟很是自然地說道:“想你,想見你,想抱著你睡。”
    葉初棠看著一本正經說情話的男人,轉身關上門。
    她給自己倒了杯涼水,喝完後問起了正事。
    “你打算什麽時候讓西澤和阿蠻走?”
    “阿蠻剛和祁家認親,立馬讓她走不太合適,三日後吧。”
    祁宴舟回答完,問道:“你們今晚聊得不太好?”
    “聊得很好,但她看到了我的肚子,雖然暫時沒往有孕上麵想,但她多看兩次,肯定會反應過來。”
    葉初棠一直堅持瞞住有孕這件事,其實有兩個原因。
    第一。
    她不想被皇帝知道有孕,讓孩子陷入危險之中。
    殺她很難,但讓她落胎卻相對容易。
    第二。
    她不想讓人知道在嫁祁宴舟之前,就和他有了肌膚之親。
    能維持好名聲,就沒必要讓人說三道四。
    以免影響到孩子,被人說是“無媒苟合”的產物。
    至於怎麽讓懷孕之事不引起懷疑,葉初棠已經想好了辦法。
    祁宴舟知道葉初棠不想有孕的事過早暴露。
    他想了想,說道:“我會找個理由,讓西澤和阿蠻後日一早離開。”
    如今已經深夜,布局已經來不及。
    若隨便找個理由讓兩人離開,反倒會引起懷疑。
    葉初棠想著瞞一天很容易,便同意了。
    “行,就這麽決定。”
    說完,她朝床榻抬了抬下巴。
    “這麽窄的床,兩個人要怎麽睡?”
    祁宴舟往裏挪了挪,身體貼在微涼的牆上。
    “抱著睡。”
    葉初棠一言難盡地看著他。
    “你怎麽突然變得這麽……”
    “油膩”兩個字在她的嘴裏轉了一圈後,換成了“油腔滑調”。
    “阿棠,我們三日未見了。”
    祁宴舟對葉初棠不僅僅是想念,還有害怕失去的惶恐。
    和她在一起,他才會心安。
    葉初棠對上男人真誠又深情的眼眸,粉唇上揚。
    “等我沐浴完,一起上樓去睡。”
    既然隻能一起睡,那就挑個舒服點的環境。
    祁宴舟心底的忐忑消失,臉上浮現笑容。
    “好。”
    後院的房間很小,沒有屏風隔開的單獨淨室。
    葉初棠將靠牆的浴桶放在房間中間,從後廚提了冷水和熱水進來。
    調試好水溫後,她關上房間的門。
    然後當著祁宴舟的麵,大大方方地脫掉衣裳,進了浴桶。
    如今,她的小腹明顯地凸起,比穿越之初的排骨身材要豐腴很多。
    見祁宴舟害羞地別過臉,她笑著調侃。
    “躲什麽,又不是沒見過。”
    祁宴舟被嗆得輕咳一聲,臉上爬滿了紅暈,耳尖發燙。
    “見過,也想見,卻不敢見。”
    他承諾到天山郡之後,給葉初棠一個完美的新婚夜,便不會在中途破戒食言。
    看了得忍,於身體無益,那便不看。
    葉初棠知道祁宴舟的原則性很強。
    就算有了感覺也會強忍著,便沒有再逗他。
    以免他憋壞了,以後不好用。
    見祁宴舟背對著她,放心大膽地從空間拿出沐浴露和浴球,洗刷刷。
    葉初棠今日沒怎麽流汗,便沒有洗頭。
    一刻鍾後。
    她從浴桶裏出來,穿上雪白的絲綢裏衣,還披上了外衣。
    “走吧,去三樓睡。”
    說完,她將行李收拾好,和祁宴舟一起上了三樓。
    至於浴桶和髒衣裳,祁靜瑤明日會收拾。
    天字號房間的冰塊放得多,一進門就感覺到一股涼意,分外舒適。
    葉初棠隨手將包袱放在桌上,和祁宴舟一起躺在床上。
    他拿男人的胳膊當枕頭,側身抱著他的腰身,作出評價。
    “瘦了不少,舒適度欠佳。”
    差評!
    祁宴舟被葉初棠的話逗笑,在她的頭頂落下一吻。
    軟香在懷,終於讓他有了失而複得的真實感。
    “阿棠,你放心,我很快就會將身體養回來,讓你抱著舒服。”
    “行,我等著。”
    祁宴舟將葉初棠摟緊了一些,大手撫上她微凸的小腹。
    “阿棠,我們一定要好好的,陪孩子長大。”
    說到孩子,葉初棠想起了之前考慮的事。
    她戳了戳祁宴舟的心口。
    “我不想讓人知道孩子在我們成婚之前就有了,以免他們被指指點點。”
    古代對女子多嚴苛,不管什麽原因,婚前失貞都是大忌。
    若是能瞞住,最好不過。
    祁宴舟很清楚悠悠眾口能救人,也能殺人。
    他讚同地點頭,“你幾次三番瞞下有孕的事,我就猜到了你的打算。”
    “阿棠,你這麽想是對的,但雙胎的肚子長得快,能瞞住嗎?”
    若是單胎,隱瞞孩子的實際月份還算容易。
    而雙胎……
    葉初棠仰頭親了親祁宴舟長出細微胡渣的下巴。
    “放心,我和你提這事,就說明我已經想好了所有對策。”
    她是子宮後位,孕期不怎顯肚子。
    不然懷孕超四個月,還是雙胞胎,早就瞞不住了。
    而且天氣馬上轉涼,衣服逐漸穿得厚實,遮住孕肚不算難事。
    等孩子六七個月,實在瞞不住的時候,她會承認懷孕了四五個月。
    因是雙胎,肚子大一些也正常。
    隻要不讓醫者把脈,月份作假的事就不會被拆穿。
    加上雙胎體型小,又鮮少能足月生產,足月產變“早產”,也不會引起懷疑。
    祁宴舟聽完葉初棠的計劃,覺得可行。
    他有些歉意地說道:“阿棠,關於孩子,一直都是你在操心,抱歉。”
    “你又不懂這個,沒什麽可內疚的,睡吧。”
    兩人相擁而眠,一覺睡到大天亮。
    葉初棠是被吵醒的,煩躁地蹙起秀眉。
    祁宴舟早就醒了。
    他側著身,手肘支著床板,手托著下巴,溫柔地看著她。
    見她一臉煩躁,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
    “阿棠,該起來吃早飯了。”
    葉初棠睜開朦朧的雙眸,懶洋洋地坐起身。
    “什麽時辰了?樓下怎麽這麽吵?”
    “辰時剛過,知州大人來了,應該是為了許姨娘昨晚被搶之事。”
    聽到這話,葉初棠的瞌睡立馬就沒了。
    她掀開被子下地,“我去看看,昨晚的事不太對勁。”
    “我和你一起下去。”
    葉初棠穿上外衣,將長發隨意用發簪挽起。
    房間裏放了洗漱用的水。
    兩人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快步下樓。
    孔知州已經在樓下等了祁宴舟半個時辰。
    昨晚的事,其實不用他親口告知。
    他之所以一直等到現在,是因為聽說祁宴舟病得厲害,想要慰問一下。
    見祁宴舟下樓,他立馬迎了上去。
    孔知州打量著又瘦又虛弱的祁宴舟,心中微驚。
    他知道祁宴舟的狀態不太好,卻沒想到病得如此重。
    “祁公子,聽說你身體有恙,可好些了?”
    祁宴舟點了點頭,“有勞孔大人掛心,我已經沒什麽大礙了,再休養幾天就會離開。”
    “祁公子,身體要緊,等養好了再離開也不遲。”
    祁宴舟沒接這話,問起了孔知州的來意。
    “讓孔大人等這麽久,實在抱歉,您大清早的過來,是為了昨晚的事?”
    “對,銀子已經追回,案子也審清楚了。”
    “孔大人,我們坐下說。”
    孔知州連忙側挪一步,“祁公子身體抱恙,快坐。”
    葉初棠問道:“孔大人還沒吃早飯吧?若是不介意,我們邊吃邊聊。”
    “那孔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審犯人審了大半個晚上,休息沒多久就來了客棧,幹坐了半個時辰。
    此刻是又累又餓。
    許姨娘和祁老夫人已經做好了早飯。
    雖然不夠豐盛,但絕對夠吃。
    雞肉粥、小菜和素包子,很快被端上桌。
    祁老爺子招呼道:“孔大人,都是些粗茶淡飯,您多擔待。”
    孔知州聞著噴香的雞肉粥,肚子裏的饞蟲都被勾出來了。
    “很豐盛,多謝款待。”
    粥在鍋裏放了許久,已經變溫了,正適合入口。
    他風卷殘雲地吃了一碗後,前胸貼後背的饑餓感終於消失。
    恢複元氣後,他就簡單地將審案結果說了一下。
    和護國軍帶回來的消息差不多。
    前段時間,那些落草為寇的獵戶,被山寨頭子派進了冀州城。
    要求他們在五日之內,每人弄十兩銀子當投名狀。
    獵戶原本是做正經營生的,被逼無奈才會落草為寇。
    他們不會坑蒙拐騙,也不敢偷搶。
    在城內晃蕩了三日後。
    眼見著山寨頭子給的時間不多了,他們便合謀去搶銀子。
    最開始,獵戶的目標是魚龍混雜的城北。
    這裏大多是賤民,無人理會。
    踩著別人屍骨過活的,大有人在。
    隻要不鬧出大動靜,官府的人是不會管的。
    可賤民的身上沒幾個銅板,他們搶了不知多少人,都沒湊夠一兩銀子。
    於是,他們就將主意打到了去酒館喝酒的醉鬼身上。
    能去酒館喝酒的人,兜裏都有些銀錢。
    待他們喝醉,獵戶便挑容易下手的人動手。
    這個辦法可謂無往不利,他們很快就攢了五十多兩銀子。
    有人酒醒後發現失竊,立刻報官。
    卻因醉酒後什麽都記不得,導致官府沒法查,隻能自認倒黴。
    但官府接到的報案多了,便察覺到了問題。
    孔知州剛要安排官差去盯著各個酒館,就出了許姨娘被搶的事。
    在護國軍的幫助下,提前將那些獵戶逮住了。
    而許姨娘被搶完全是意外。
    她和祁鶴安商量去百味齋訂晚飯的事,被獵戶給聽到了。
    獵戶見母子倆穿著普通,以為是富貴人家的下人,便設計搶走了銀子。
    祁宴舟其實對許姨娘被搶的經過並不關心。
    聽完孔知州的講述,他確認了一件事,也鬆了一口氣。
    獵戶落草為寇,並不是為了起義!
    他問道:“孔大人,獵戶為何會落草為寇?”
    孔知州吃了兩個白菜包子後,重重地歎了口氣。
    “太旱了,好多村子的吃水都成了問題,山上的草木逐漸幹枯,獵物變少,獵戶活不下去,便落草為寇。”
    說著,他看向客棧外被曬得發白的街道,眉眼間布滿憂愁。
    “若繼續幹旱下去,莊稼顆粒無收,又無水可用,隻能逼得百姓背井離鄉,湧入各州郡,到時候定會造成動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