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極限的戰爭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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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層百姓,大多都在想,如何吃飽,如何穿暖,如何熬過一年又一年的寒冬。
    而大人物想的,則又有不同,追求的東西,也有所不同。
    有人想著如何從百姓身上,榨取更多的油水。
    有人則是想著,如何解決眼下困境,和難關。
    比如此刻的郭圖,則帶人來到了總督府。
    他陰沉著臉,站在督府內,迎著風雪,一言不發。
    “踏踏!”王充意氣風發,在一群狗腿子的簇擁下,走進總督大院。
    他身材修長,麵色紅潤,貂裘罩身,錦帽高戴,走起路來呼呼帶風。
    “哈哈,原來是郭總大駕!”王充笑聲清朗有力,引著眾人,大步入內。
    他拍了拍身上風雪,而後向作揖行禮道:“總管大人,怎麽今日有此雅興,不在西部安民,卻抽空跑到吾這納福...”
    “要知道,這個冬天,可不是一般的冷,百姓若不妥善安穩,恐怕不知要凍斃幾何...”
    “夠了!”郭圖眸光有火,強忍著胸中鬱氣。
    他死死的盯著來者,怒聲道:“汝在河套,強行苛政,難道就不怕遭報應嗎?”
    “你王充,就沒有父老鄉親,和妻兒老幼嗎?”
    “恐怕就算是頭縫裏,也蹦不出你這等鐵石心腸吧?”
    “心腸報應?”王充麵露疑惑,眯著眸子,不停的打量著某人的冷臉。
    良久,他嘴角扯出一抹譏笑道:“哈哈...郭大人這說的是哪裏話?”
    “王充怎滴,就聽不明白呢?”
    “什麽話,汝心知肚明!”
    “但俺王充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怎能聽懂人話?”
    “呼!”郭圖深吸口氣,冷聲道:“汝莫要...在這裝傻充愣...”
    “哈哈...誰還沒有犯傻的時候...”
    “你...”郭圖麵色一紅,被氣的逆血上湧...
    “哈哈!”王充狂笑一聲,看著麵色青紅的某人。
    他微不可察的上前一步,繼續刺激道:“老子又蠢又傻又笨又如何?”
    “你郭大人...又能如何?”
    “你...你...”郭圖氣的渾身發抖,血氣翻湧,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他,從來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郭圖勉強壓下沸騰的氣血,麵露怒容,最後憋出一句:“汝枉為人子..”
    “哈哈,大人不為人子乎?”
    “噗嗤...”血氣上湧,接連刺激下,郭圖眼前一黑,旋即整個人搖曳打擺。
    聽著王充那肆無忌憚的嘲笑聲,他再也壓抑不住胸中逆血,喉間一甜,一頭栽倒。
    “大人!”驚呼中,傅恒等一眾心腹迅速上前,將人穩住:“大人...大人...”
    “大人,不要與這種小人爭辯,不值得!”
    “王充匹夫...汝不得好死...”
    眾人心中有怒,朱棣摸著大人冰涼的手心,轉身狠狠的盯著神色猖狂的王剝皮。
    他緊握著腰間劍柄,怒聲道:“王充,汝惡事做盡,必遭報應!”
    “汝...此生...必遭報應...”
    “哈哈!”王充好似又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仰起頭顱,瘋狂嘲諷:“哈哈...報應...”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長,笑得狂,笑得肆無忌憚:“笑煞吾矣...笑煞吾矣...笑煞吾矣....”
    “哈哈...爾等…笑煞吾矣...”
    “哈哈...哈哈哈....”王充麵目猙獰,卻依然在笑。
    他笑得眼淚,都流下來了,亦毫不自知。
    這個世道,若有報應,那也是高個子在前麵頂著扛著,自己現在孤家寡人,怕什麽。
    若有報應,那也是比他更惡的人,先遭報應,先得報果...
    若蒼天真的有眼,便先滅了那作威作福的皇帝老兒,而不是在這裏與自己狂吠。
    若世道真有報應,對那些作惡多端的高門權貴視而不見,獨獨找上自己...
    那他王充,一萬個不服,縱使是死,也要攪他個天翻地覆,將整個那中原天朝,踩在腳下...
    為此,哪怕被萬人唾罵,被口誅筆伐,被遺臭萬年,他王充也要叫一聲,老子不服...
    良久,王充緩緩擦幹眼淚,止住口中笑聲...
    他挺直腰板,眸光逐漸轉冷,瞥了眼大廳眾人:“我王充行事,何須他人指手畫腳。”
    “你郭圖...不行...”
    “爾等逆臣...也不行...”
    “河套百姓...更不行...”
    “不要...與他爭辯...他已經入魔了...”
    傅恒緊握著大人那冰涼的手心,心中有怒:“吾等也不與你爭辯,汝想死,我等也不攔著。”
    “但在此之前,最後給你一句忠告...”
    說到這裏,他麵色冷然,像是看待死人一樣盯著對方:“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百姓可以無識,但不能無食...”
    “汝肆意妄為,早晚必被分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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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訖,傅恒等人不再與這酷吏爭辯,直接扶著總督大人,離開府殿。
    他們此行本意是為了勸王充收斂些,但他們低估了王充的戾氣,低估了這酷吏的狠辣心性。
    三兩言語,便將大人氣的吐血暈厥,實在讓人憤恨。
    王充此人行事歹毒狠辣,毫無底線,這種人,很難得到善終。
    對方早晚會栽倒,甚至跌入萬丈深淵,在煉獄中千刀萬剮,這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與一個注定會摔得粉身碎骨的人,在這裏急頭白臉的爭論置氣,實在不值得,不值得...
    等到這場戰爭結束,李屠夫回師,自有人教這惡賊做人...
    “哈哈!”王充看著幾人狼狽離開的背影,不由舒了一口氣:“君子可以欺其方!”
    “古人誠,不欺吾矣...”
    若是正常論政,王充縱使有百般能耐,也不能將郭太總管刺激吐血。
    但那狗賊前番總理新政,督理河套、並州、乃至幽州大小事物,本就疲勞耗神...
    其後更是被派往西北平原整頓,安置幽州遷徙的三百萬百姓,日夜操勞傷身...
    剛從西北返回,又頂著風雪到各地考察,親眼見識了他的‘仁政’,心中鬱氣積蓄。
    如今,他王充豁出臉去,裝傻充愣,冷嘲熱諷,沒氣死,算是自己失誤。
    “偉台,咱們這樣真的好嗎!”
    孫利似乎心有不忍,他低聲道:“郭太監,雖然迂腐,但其能力還是有的...”
    “我等隻不過是暫時代為督事,現在將其得罪死,以後的日子恐怕...”
    後麵的話,孫利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聰明人之間,不言而喻。
    他們隻不過是趁著對方惡了李屠夫,被外派出去辦事的空檔,得了些許權柄。
    甚至就連他們現在的職務,也隻是暫時代理總督府,發號行事。
    現在是戰爭時期,各部大佬雖然看不慣,但礙於形勢,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若等到戰爭結束,各部軍隊返回駐地,那可就難說了。
    這河套最後如何,終歸要由郭太監,這個大總管說了算。
    在這之前,他們雖有理念之爭,但遠遠沒有撕破臉皮,但現在恐怕不能善了。
    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孫利就是當初逢紀麾下三賤客之一。
    逢軍師犧牲後,兜兜轉轉,現在又與王充混到一起,重新在河套作威作福。
    如今郭總管回來了,他們這些代替品,估計也待不長了。
    “哼!”王充可謂是狠辣決絕,他冷哼一聲道:“大丈夫在世,豈能瞻前顧後!”
    “即使沒有今日之事,那狗賊估計,也不會對我等有好印象...”
    “既然得罪了,那就一罪到底,萬萬不可心存幻想...”
    王充早已看開了,今日就算他不做絕,那郭太監也不會對他有好感,更不會放過他。
    既然已經得罪了,就不怕得罪死,更不怕對方撕破臉皮的報複。
    區別隻是自己先下手為強而已,若有機會,他不介意置對方於死地。
    一朝結怨,便是仇,便是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更何況,他們如今與對方爭的,已經不是單純的理念了。
    而是官職,是威嚴,是權柄,是你死我活...
    既入宦海,便不能心慈手軟,否則終為枯骨。
    王充環顧大殿四周,一眾心腹嫡係狗腿子,臉色愈發森然。
    他好似對自己,又似對一眾屬下,冷聲告誡道:“既事已行,便要做絕,便要做盡,做的徹底...”
    “我等沒有退路,後退一步,便是刀山血海...”
    “後退一步,便是萬丈深淵...”
    “後退一步...便是埋骨地獄...”
    “此番...後退是死…不前進...更要死....”
    王充已然將事做絕,將後路斬斷,不留絲毫餘地。
    如今,南北兩線,戰事僵持,從春天打到夏天,從夏天打到秋天,從秋天打到冬天,打到現在,還沒有罷兵停戰的跡象。
    其中事態萬千,變換無常,總督府也一代新人換舊人。
    他王充,之所以能從當年的籍籍無名之輩,連升三十級...
    再到如今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掌握八百萬民眾生死。
    靠的就是做事夠狠、夠盡,夠絕、這才是他能夠連連高升的緣故。
    夏軍之所以如此堅韌,如此頑強,甚至以並州河套之位偏民弱之地...
    抵擋漢庭和鮮卑,這兩個南北霸主的夾攻,兩線作戰尚有餘力堅持。
    除了前線將士用命,更重要的是,有河套這個大後方,在源源不斷的給前線輸血。
    這裏麵,他王充起到的貢獻,絕對當居首功。
    如果說:胡人聯軍一日一餐,漢軍一日兩餐,夏軍則一日三餐飽腹!
    前線將士,一日能吃多少斤糧,分配到多少資源,便已經決定了這場戰爭的勝負!
    那王充也可以自負的說一句:鮮卑後方的牧民吃奶油肉湯,大漢百姓啃野菜窩頭,河套民眾綠湯管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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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王充的戰爭理念,就是後方百姓吃的是什麽,吃了多少,餓死多少,便已經決定了這場戰爭的勝負!
    因為他王充治下的百姓,吃的少,幹的多,耐力更足,忍受能力更強...
    河套地區,能夠壓榨和汲取的資源也更多,這是北方鮮卑,和中原漢庭所不能媲美的...
    所以王充堅信,三方僵持下,最後勝利的,一定是夏軍,一定是李屠夫...
    這一點,他王充堅信,甚至堅信不疑。
    此戰,夏軍勝之,他王充的腦袋,便還能繼續搓飯。
    河套那些對他恨之入骨的賤民,也隻能卑躬屈膝,高喊老爺,到死也要喊老爺。
    甚至戰爭沒有結束之前,哪怕所有人都對他恨之入骨,但隻要李屠夫不拿他,那些屁民和州府的基層官吏,就不敢當麵對他露出一絲不滿...
    相反,若他心慈手軟,榨不出油水,不能為前線輸血,輸送更多的軍需物資...
    到時候,不但李屠夫榮寵漸消,前線將再有所不滿,他這顆十來斤的腦袋,也隻能留給別人啃食...
    是以,一步踏前,他便沒有了退路,後退是死,不前進,更要死...
    他王充出身不好,成分複雜,或許沒有賈詡那樣的謀略...
    沒有逢紀那樣,揣度人心的本事,更沒有郭總管那種為民謀福的才能。
    但他對於製度的把握,對人性的理解,對治下潛力的壓榨挖掘,絕對是大能級別的...
    這種人,是君主手中的絕世利器,更是暴君手中罪鋒利的劍刃...
    因為相比於在前線,拚殺流血普通士兵,和統軍作戰的將帥。
    後方看不見烽火的較量,更能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和一個勢力的生死與存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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