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認為霍去病的分析和猜測有幾分道理，可這等事情，關羽始終有些不太願意相信，聞言說道：“霍將軍，會不會還有其他我們不知道的原因，還是好好調查一下吧。”
    被關羽如此質疑，霍去病臉上神情不變，輕聲說道：“要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也並不困難，被襲擊的部落並不是所有人都死了，應該還有幸存者，咱們一路跟上去，不管是殺人的還是被殺的，抓幾個活口問問就是了。”
    “將軍英明。”
    被霍去病肯定了自己的建議和想法，性格高傲的關羽瞬間就感覺到被重視和舒服的感覺，毫不吝嗇地稱讚了一句。
    一聲令下，大批的斥候脫離大部隊，一路狂奔，沿著草原上留下的痕跡追了上去，身後跟著慢慢悠悠的大部隊，在沒有弄清楚情況之前，霍去病可不會傻乎乎地讓主力靠近。
    這一追就追了近兩天的時間，大量的斥候在茫茫草原上奔馳，有著大量人、馬以及牲畜走過的痕跡存在，倒也不需要擔心迷路什麽的。
    斥候都是軍中精銳，以他們的戰鬥力，俘虜幾個普通牧民或者草原騎兵，也不是什麽太過困難的事情，哪怕草原人性格倔強，死也不願意當俘虜，可失去了反抗力的情況下，就由不得他們自己抉擇了。
    在兩日後的傍晚時分，斥候跟著留下的痕跡找到了一個小型營地，遠遠地觀察了一番，竟然是300多名牧民的隊伍，攜帶的牲畜數量連一千頭都不到，馬匹倒是不少，可隊伍中不是婦女就是小孩，幾乎看不到成年青壯的身影。
    聽到斥候的回報，霍去病立馬反應了過來，這應該就是某個被襲擊的部落幸存者，隻要拿下他們，應該可以從他們的嘴裏知道很多東西。
    以霍去病麾下偏師的戰鬥力，不要說隻有區區數百名婦孺和小孩，就算是最精銳的草原王庭騎兵，也能夠一戰而勝，甚至都不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同樣迫切想要弄清楚情況的關羽，主動請纓，親自帶著2000多虎賁軍騎兵包圍了這個小營地，短暫的戰鬥過後，300多名婦孺和小孩，一半人被殺，剩下的都成為了俘虜。
    死了這麽多人，也是因為這些人誓死不投降，拿著簡陋的武器拚死抵抗，尤其是婦女們，在這一刻展現出來的戰鬥意誌足以讓很多男人汗顏。
    不少十來歲，雖然尚未成年，卻也已經有了一定戰鬥力的少年也是如此，拚命戰鬥，想要掩護族裏的少年們逃離。
    想法很好，也相當不怕死，可在關羽和2000虎賁軍手中，他們的一切反抗都是徒勞的，除了白白送命之外，並沒有能夠改變最後的結果。
    俘虜入手，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霍去病或者關羽等將領們操心了，隨軍的錦衣衛自動地接管了這些俘虜，動用各種手段進行刑訊，想要將他們所知道的東西都給掏出來。
    草原人的語言和文字都與大陸各國有些不一樣，但常年的劫掠，卻也讓很多人會說各國的語言，作為錦衣衛成員，能夠被派到草原上隨軍行動的，自然也是通曉草原文字和語言的，雙方的交流並沒有任何障礙。
    親眼看到身邊的親人、朋友被虎賁軍所殺，這些幸存者們對虎賁軍是恨之入骨，本是不想配合的，可架不住錦衣衛手段酷烈，那種從生理到心理的折磨，就連成年人都堅持不住，更何況隻是心智尚未健全的少年和兒童了。
    錦衣衛的手段，就連閑著無聊前來觀看的關羽和張飛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們當然不會懼怕這等刑訊手段，關二爺當初可是刮骨療毒的主，錦衣衛的這些刑罰在他看來，不過是小兒科而已，若是用在他身上，保證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隻是對一群八九歲，最多也就十一二歲的少年還有婦女用上這麽殘酷的手段，多少有些違背他們的仁義道德了，不過兩人也沒有阻止的意思，隻是轉身離開，來了個眼不見為淨。
    跟著霍去病進入草原這麽長時間，先後摧毀了十餘個小型部落，原本對遊牧民族並不太了解的兩人，現在對於草原人已經略微有些了解了。
    正是因為了解，才讓他們沒有同情心泛濫，認為錦衣衛手段太殘酷，也沒有生出別的什麽心思，甚至還認為所有草原人都該殺。
    隻因為他們在屠滅這些小型部落的時候，從幾個部落中救下了一批奴隸，來自大陸各國的奴隸，從他們的嘴裏，知曉了太多草原人的罪惡行徑，恨不得將草原人殺個幹幹淨淨，哪怕是小孩也不例外。
    被救出來的奴隸們，霍去病自然不可能帶著他們一起行軍，那會嚴重拖累部隊的行軍速度，若是遇到什麽麻煩，還有可能給部隊造成嚴重的傷亡。
    好在霍去病對這種事情相當有經驗，留下了一些馬匹、牲畜還有幹糧，將他們暫時安置在某個地方，將從草原人手中繳獲的部分武器也留給了他們。
    雖然是奴隸，可在草原上生活了多年，對於草原並不陌生，完全能夠生存下去，等到戰爭結束之後，再安排人前來轉移他們就是了。
    言歸正傳，逃離出來的牧民並非全部都是婦女和兒童，也有某些部落貴族或者高層在，他們知曉的事情可要比底層的牧民們多太多了。
    在錦衣衛的手段之下，這些身居高位，少有吃苦的貴族和高層們，根本就承受不住，很快就將自己知道的東西，竹筒倒豆子一般和盤托出。
    他們的供述有些散亂，加上身體備受折磨，精神高度緊張之下，也是有些語無倫次的，好在錦衣衛在搜集和整理情報方麵乃是高手，反複拷問之下，漸漸地將他們的供述完整地整理了出來。
    霍去病、關羽、張飛，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錦衣衛提供的文字信息，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原來真的如同霍去病所猜測的一般，一路上看到的被屠滅的部落，本是參與聯盟準備東侵的，而向他們下如此狠手的，竟然是牽頭組織這次東侵的三個中型部落。
    這樣的結果，讓關羽本就紅潤的臉頰變得更紅了，那是極度氣憤摻雜著一絲絲的羞愧。
    不管是答應聯盟，卻又臨陣脫逃的小型部落，還是派兵追殺這些小型部落的中型部落，他們的行為都可以算得上是背信棄義，一點都不講禮義廉恥。
    要知道，關二爺可是讀春秋的，平生最是講義氣，也最看不得背信棄義、出賣盟友之輩，這些草原部落的行徑無疑是觸及到了他的底線，讓他恨不得殺光屠盡。
    至於那一絲絲羞愧，則是出於之前對霍去病分析的質疑，霍去病的猜測中，雖然沒有提到緣由，可是卻把經過說得很清楚，事實證明，事情的經過就是如此，沒有什麽出入。
    關羽的質疑，無疑是顯得有些愚蠢，往大了說是不信任主將，往小了說也是影響團結的，隻是他的性格太過高傲，哪怕明知道自己錯了，卻也不會輕易開口道歉。
    “霍將軍，現在這幫草原蠻子自己內訌了，那咱們應該如何做？”
    沒有直接道歉，但關羽卻是通過另外的方式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看向霍去病的眼神中，更加了幾分崇敬，果然是能封狼居胥的名將，光是這份對草原人的熟悉程度，就夠他學上好幾年的。
    霍去病年輕英俊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冷冰冰地說道：“這幫草原人要做的事情本就是我們要做的，現在有人代勞，咱們也樂得輕鬆，先讓他們自相殘殺一陣。”
    “不過追兵來自三個中型部落，如今侯爺正帶著主力與草原人對峙，這10萬騎兵也是一股不弱的力量，不能讓他們返回部落，加入到正麵戰場。”
    “我們一路跟著他們，任由雙方內訌，尋找機會，伺機消滅一部分追擊的草原騎兵。”
    幾句話就將霍去病的謀算說清楚了，坐山觀虎鬥，甚至還要刻意引導雙方的戰鬥，不時地冒充一下草原人摻和戰鬥，削弱追兵的實力。
    “請霍將軍下令。”
    “遷移的草原部落不算少，足有10多個，分散遷移之下，草原人的追兵要將他們全部消滅，肯定會分兵追擊，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我等三人各帶1萬騎兵，分兵三路，在甲胄之外套上一層草原人的獸皮衣，冒充一下草原騎兵，跟蹤草原人的追兵，先讓他們把事做完，消耗他們的體力、精力，然後我們再出手。”
    多日的接觸下來，霍去病對兩位後輩有了很多的了解，關羽就不說了，性格雖然高傲，但領兵能力卻是不差的，統率一萬騎兵，對他不是什麽難題。
    張飛看似有勇無謀，但其實心思細膩，並不是一味的魯莽，領兵作戰之時，也算是一員良將，不時地還能夠想出一些妙計來。
    最最關鍵的是，霍去病不需要他們有多強的領兵能力，隻需要借助他們的武力，帶著騎兵襲擊大戰後的草原人而已，有備打無備，還占據著優勢，想輸都難，更何況還有斥候、錦衣衛往來傳遞消息，霍去病能夠快速得知他們的情況，不擔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