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維度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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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明川站在時空靜止的裂隙邊緣,冷藏艙的低溫讓他的青銅圖騰凝結成冰晶。妹妹的量子態幻覺在麵前破碎成藍色光點,那些關於雙胞胎的記憶如同被撕碎的全息照片。當他低頭看去時,終於發現自己的手掌正穿透青銅羅盤——本該實體的金屬竟像水銀般流動。
    "歡迎來到觀測者領域。"高維文明的低語在意識深處震蕩,陸明川看到無數金色絲線從虛空垂落,每根絲線末端都連接著曆代陸家人的大腦。先祖們扭曲的麵孔在絲線上浮現又消散,他們的痛苦與執念化作纏繞絲線的暗紅色血珠。
    青銅巨人轟然崩解成青銅粉塵,妹妹的機械義體在強光中熔成一灘銀色液體。陸明川突然意識到整座別墅都是精心設計的牢籠——紫藤花的異常開放是時空錨點穩定的標誌,地下室的水藻是吸收家族靈魂的生物電池,就連自己的青銅圖騰都是高維文明植入的定位芯片。
    "四百年了。"虛空中浮現出由星光構成的身影,那是個沒有五官的存在,聲音卻像是千萬人合唱,"你們陸家人用血脈喂養時空錨點,用靈魂滋養觀測網絡。現在該輪到我們收割果實了。"
    整座別墅開始分崩離析,磚石在維度撕裂中化作齏粉。陸明川看到自己的過去與未來在眼前重疊:舉著青銅鑰匙開啟祭壇的少年、渾身纏滿繃帶躺在冷藏艙的病人、被青銅鎖鏈貫穿脊椎的老人...每個身影都在重複著永恒的獻祭儀式。
    "記憶是牢籠,情感是枷鎖。"高維存在伸出由星光組成的手掌,陸明川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意識正被抽離,"唯有放棄自我,才能成為純粹的觀測數據。"無數記憶碎片呼嘯著灌入腦海,他看見了父親撕毀診斷書的真實原因——那個暴雨夜根本不存在雙胞胎妹妹,保溫箱裏隻有他一個人,而所有關於妹妹的記憶都是高維文明植入的虛假錨點。
    青銅羅盤在此時發出刺目強光,陸明川在劇痛中將手掌插入核心凹槽。星辰圖騰從羅盤表麵迸發,化作橫跨維度的光橋。他看到曆代陸家人從絲線上解脫,他們的靈魂化作螢火蟲群衝向光橋,而妹妹的量子態幻覺在光中消散成藍色塵埃。
    "你贏了。"高維存在的聲音第一次出現波動,"但代價是整個陸家血脈的湮滅。"無數星光凝聚成利刃刺向陸明川的心髒,他卻在最後一刻笑了。青銅圖騰突然反向侵蝕他的身體,暗紅色液體與星光碰撞迸發出超新星般的光芒。
    當光芒褪去時,陸明川發現自己站在現代都市的十字路口。手機顯示時間是2025年3月3日2151,和最初接到律師函的那一刻完全相同。路邊的房產中介公司招牌正在更換,新的廣告牌上赫然寫著"急售紫藤苑別墅,凶宅價格五折優惠"。
    他低頭看著恢複正常的左手,皮膚下不再有青銅色的圖騰。轉身準備離開時,突然在綠化帶裏發現半枚帶血的青銅吊墜——正麵刻著"陸氏長女",背麵則是從未見過的陌生銘文。遠處雷聲隱隱作響,雨幕中似乎有穿白大褂的身影正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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