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3章 免費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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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小時”的時間不短,但對於如今的局麵、以及失敗後的代價來說,這點時間可能連“一眨眼”都算不上。
    所以在接下“1號”的挑戰之後,我就立刻離開了會議室,出門走了幾步才忽然想起,他還沒告訴我這具身體是什麽來曆。
    不過這個想法隻是一閃就消失了,雖然我確實有點好奇這個問題,但我對於答案並不緊迫。
    對於這件事,“1號”並不是唯一的信息出口,要知道哪怕是“時間蝴蝶效應”,也隻能做到“信息回溯”,而無法做到“身體”、甚至哪怕是一顆原子的回溯。
    所以無論經過了多少次的“時間蝴蝶效應”,我此刻所使用的這具身體,都是來自於這次“時間蝴蝶效應”的這個世界,聯合政府也必然是知情的。
    我不需要急著去尋找這個答案,待到將來渡過危機、或是確定危機已經無從避免的時候,我大可以直接向聯合政府的人發問。
    眼下更要緊的,是找到那個“1號”的破綻,否則他的aether裝置和“蒙蒂塞洛”徹底結合,就徹底沒有回轉的餘地了。
    想到這我不禁又咬緊牙關,但這次不是對“1號”,而是對聯合政府、或者說是對陳金平的。
    如今我被閑置的這個局麵,雖然是“1號”一手促成,卻也離不開陳金平的最終拍板。
    當時因為我拿不出更多的證據、來證明我才是真正的“高維生命”,所以陳金平就選擇相信“1號”,並且當場宣布、將“成為‘蒙蒂塞洛’操作係統”的人選,變更為這個剛出現的“1號”。
    但就像我沒有證據證明自己一樣,“1號”提供的證據也並不充分。
    於是這就涉及到一個簡單的邏輯——兩個人爭搶同一個身份,哪怕有確鑿的證據證明其中一個為假,也不代表另一個就是真的。
    陳金平作為聯合政府的首席執政官,肯定也能想到這個邏輯,所以我當時雖然覺得匪夷所思,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把這當成是某種緩兵之計。
    可是之後那40個小時的事實證明,陳金平並沒有緩“1號”的兵,而是真正的、發自內心的相信並委以重任——但這是不對的。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也不會有無端的信任,我能理解陳金平不相信我,但我不理解他為什麽會相信“1號”。
    之前陳金平一直在忙,我心裏憋著氣、又覺得自己能查清楚,所以也沒去打擾他,如今隻剩最後的8個小時,我也顧不上什麽麵子了。
    一路找著工作人員詢問,大約30分鍾後,我就在建造基地的戰略指揮室找到了陳金平。
    這裏雖然叫“戰略指揮室”,卻沒有多少“指揮”的工作,主要是監督“蒙蒂塞洛”的各項進度、以及對“蟲洞”狀況的實時監控數據進行匯總分析。
    如今“蒙蒂塞洛”的建造已經接近尾聲,“蟲洞”的整體狀況也趨於平穩,所以我來到這裏的時候,隻有幾個人在日常值崗,陳金平就是其中之一。
    他站在最後一排的總控台旁邊,眼睛看著對麵大屏幕上的各項數據,可是他的眼神卻有點虛焦,似乎隻是在盯著那個方向愣神。
    我默默地朝他走去,大約還剩兩三步的時候,陳金平才回過神似的眨了眨眼,隨後不帶任何情緒的瞟了我一眼,就又把目光轉向了監控屏幕。
    這種帶有冒犯的刻意忽略,我在過去的40個小時裏已經見過太多,所以我的心裏沒有任何波動,直接繞過陳金平、在他旁邊的空椅子上坐了下來。
    “這是我的位置。”陳金平忽然開口道。
    我看著數據監控屏幕、用餘光瞟了他一眼:“那咋了?你不坐還不讓別人坐?”
    “當然不是。”
    陳金平苦笑了一下,接著明顯的話裏有話:“但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位置,這個位置也不僅僅是一把椅子。”
    “所以呢?”
    我反問一句,若無其事的掃視周圍:“我倒是對你的位置沒什麽興趣,但你這裏還有我的椅子嗎?”
    “我這裏從來都沒有你的椅子。”
    陳金平的回答非常冷漠,可是語氣卻並不生疏:“但沒有椅子,不代表沒有你的位置——你是因為他才過來的吧?他到哪一步了?”
    “可能是……術前準備?”
    我盤算片刻隨口回道:“他說要在半小時後,進行aether裝置的摘除手術——不過那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前的事了。”
    陳金平聞言眯了眯眼睛:“所以手術已經開始了?”
    “不知道,不過最近的一切都格外順利,所以應該是開始了。”
    我說到“格外”兩個字的時候,特意加重了一點語氣,目的自然是提醒陳金平、最近發生的一切都很不對勁。
    陳金平肯定是能聽懂的,可是他卻沒什麽反應,隻是點了點頭就沒再理我了。
    這讓我有種一拳打進棉花裏的憋屈感,尤其再看到陳金平那副不鹹不淡的樣子,更是讓我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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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裝什麽啊?”
    我忍不住露出一副嫌棄的表情,被無視了幾天的壓抑和憋屈瞬間爆發:“陳金平,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別說你沒發現他有問題,我不信!”
    “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家夥,說他是‘1號’他就是啊?那我說自己才是真的你怎麽不信?因為我提供的證據不充分?那他提供的證據就充分了嗎?”
    “別忘了,最起碼從我保留記憶開始,就一直是我在兢兢業業、任勞任怨,那個家夥做什麽了?剛一露麵、就先幹掉了你的科技執政官,你幹嘛還那麽相信……”
    話沒說完,我臉上的憤怒表情突然凝固——其實我原本是帶了發泄的心思,可是發泄到一半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了一個新的可能。
    將那個“新可能”代入當時的情況、又用兩秒鍾理順邏輯後,我再看到神色淡然的陳金平,忽然覺得好像不認識他了。
    “你們認識?”
    我提出了那個猜測,雖然已經盡量控製氣息,但那種可能要麵對一切都被顛覆的感覺、還是讓我的聲音止不住的發抖:“殺威廉·凱恩……其實是你的意思?”
    “不是。”
    陳金平不假思索的直接回絕,淡然的表情和眼神裏一閃而過的無奈,都證明他的否認不是撒謊。
    可能要麵臨顛覆的忐忑瞬間消散,但我還沒鬆上半口氣,陳金平又補了半句:“不過我好像知道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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