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囚籠與銀枝
    午夜時分的懸崖籠罩在詭異的紫霧中。空獨自站在崖邊，手腕上的黑魔法傷痕灼痛得幾乎讓他昏厥。他緊盯著霧氣深處，兔耳警惕地豎起，捕捉著任何細微的聲響。
    &34；我來了！&34；空對著虛空喊道，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34；放了熒！&34；
    霧氣突然翻湧，三個身影緩緩浮現——正是白天遇到的那幾個坎瑞亞遺民。為首的疤臉男手中拽著一根鎖鏈，鏈子另一端拴著昏迷的熒。她的兔耳無力地耷拉著，臉色蒼白如紙。
    &34；熒！&34；空下意識想衝上前，卻被突然從地麵竄出的藤蔓纏住了腳踝。這些藤蔓與他平時接觸的不同，通體紫黑，長滿倒刺。
    疤臉男咧嘴一笑，露出參差不齊的黃牙：&34；別急，小殿下。先讓我們確認一下你的誠意。&34；他做了個手勢，另一個坎瑞亞人上前，將一副鐐銬扔到空麵前，&34；自己戴上。&34；
    鐐銬上刻滿了與空手腕上相似的符文，在月光下泛著不祥的紫光。空知道一旦戴上，可能再無逃脫機會。但他看著昏迷的妹妹，別無選擇。
    &34；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守信用？&34；空拖延著時間，同時悄悄觀察四周。魈和達達利亞應該就埋伏在附近，等待合適的時機出手。
    疤臉男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突然拽緊鎖鏈。熒痛苦地呻吟一聲，卻沒有醒來。
    &34；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殿下。&34；疤臉男冷笑道，&34；要麽戴上鐐銬跟我們走，要麽看著你妹妹的靈魂被一點點抽幹。&34；
    空咬緊牙關，彎腰撿起鐐銬。就在他的手指即將碰到金屬的那一刻，地麵突然劇烈震動！無數粗壯的樹根破土而出，如巨蟒般襲向坎瑞亞人。
    &34；現在！&34；魈的聲音從懸崖上方傳來，緊接著一道青金色的身影如閃電般俯衝而下，長槍直指疤臉男咽喉。
    達達利亞也從側麵殺出，雪豹族的利爪閃著寒光：&34；放開那小丫頭！&34；
    戰鬥瞬間爆發。空趁機衝向熒，卻被一道紫色屏障彈開。疤臉男狂笑著舉起一個水晶球：&34；晚了！儀式已經開始了！&34；
    水晶球內，熒的影像正被無數紫色絲線纏繞，而那些絲線的另一端——竟然連接著空！
    &34；什麽...？&34；空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34；你們共享同一個靈魂核心，愚蠢的小兔子。&34；疤臉男獰笑道，&34；三年前我們就發現了這點，所以才會選擇你的身體作為容器。&34；
    空的腦海中閃過鍾離說過的話——&34；一個承載力量，一個承載記憶&34；。難道這就是真相？
    魈和達達利亞拚命攻擊屏障，但毫無效果。空感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從水晶球傳來，仿佛要將他整個靈魂抽離身體。
    &34；不...不能這樣...&34；空掙紮著，突然看到手腕上的傷痕完全變成了銀色，一股溫暖的力量從心底湧出。
    懸崖邊緣的岩石縫隙中，那株消失的銀色小樹苗突然破土重生！它以驚人的速度生長，枝條如利劍般刺向水晶球。
    &34；不可能！&34；疤臉男驚恐地大叫，&34；森林之心應該已經——&34；
    銀枝貫穿了水晶球，球體應聲而碎。熒的身體軟軟倒下，而那些紫色絲線則全部轉向，反而纏住了三個坎瑞亞人。
    &34；不！這是反噬！&34；疤臉男絕望地掙紮，&34；殿下！救救我們！我們是您忠誠的——&34；
    話音未落，三人已被絲線完全包裹，化作三尊紫色雕像，隨後碎裂成灰。
    空跪倒在地，精疲力竭。銀光小樹完成了使命，也迅速枯萎，化作一縷銀煙消散在夜風中。
    &34；空！&34；魈第一個衝到他身邊，羽翼緊張地張開，&34；你怎麽樣？&34；
    達達利亞則檢查了熒的狀況：&34；她還有呼吸，但昏迷不醒。&34；
    空想回答，卻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他最後的意識是魈驚慌失措的臉和達達利亞的大喊，然後世界陷入黑暗。
    ......
    空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石室裏。牆壁上刻滿了與黑魔法傷痕相似的符文，空氣中彌漫著草藥與黴味混合的古怪氣息。
    &34；醒了？&34；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空勉強撐起身子，看到石室角落裏坐著一個白發老者，身穿坎瑞亞祭司的長袍，眼睛卻蒙著黑布。
    &34；這是哪裏？&34；空警惕地問，同時嚐試調動力量，卻發現手腕上的傷痕不再發光，與植物的那種奇妙聯係也消失了。
    &34；坎瑞亞的地下聖所。&34；老者平靜地說，&34；別費力氣了，這裏的符文會抑製你的能力。&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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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這才注意到自己脖子上多了一個金屬項圈，與之前部落給的皮質頸環不同，這個冰冷刺骨，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蠕動。
    &34；你們對我做了什麽？熒呢？魈和達達利亞呢？&34；
    老者輕笑：&34；問題真多。你妹妹很安全，至於那兩個護衛...恐怕已經被炸成碎片了。&34；
    空的心髒幾乎停跳：&34；什麽？！&34；
    &34；別擔心，騙你的。&34；老者聳聳肩，&34；他們活得好好的，隻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抓你的可不止那三個蠢貨。&34；
    空這才???微鬆了口氣，隨即又繃緊神經：&34；你們到底想要什麽？&34；
    老者突然正色：&34；完成三年前未竟之事。&34；他站起身，走到一麵刻滿符文的牆前，&34；你知道為什麽穿越者會選擇你的身體嗎？&34；
    空搖頭。
    &34；因為你是完美的容器。&34；老者的手指撫過那些符文，&34；雙生子中承載力量的一方，純淨無瑕的靈魂，再加上...與那位大人的契合度。&34；
    &34；那位大人？&34；
    老者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拍了拍手。石門開啟，兩個侍衛押著一個被鎖鏈束縛的人走進來——銀發，尖耳，麵容憔悴卻依然美麗。最驚人的是，她長得和空幻覺中的女子一模一樣！
    &34；森林之母，&34；老者恭敬地鞠躬，&34；您忠實的仆人帶來了您的新容器。&34；
    銀發女子抬起頭，當她看到空時，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34；孩子...&34；
    空如遭雷擊。這就是傳說中的森林之神？可她看起來如此虛弱，與想象中威嚴的形象相去甚遠。
    &34；別怕。&34；女子的聲音直接在空腦海中響起，&34；他們無法完全控製我，就像無法完全控製你一樣。&34；
    老者不耐煩地打斷他們的精神交流：&34；夠了。殿下，請做好準備，明日月圓之時，我們將進行最後的融合儀式。&34；
    &34；什麽融合儀式？&34；空質問。
    &34；當然是讓森林之母的力量完全轉移到你體內。&34；老者露出狂熱的眼神，&34；然後，我們將擁有一個聽話的神明，重建坎瑞亞的榮光！&34；
    侍衛們將銀發女子帶走了。老者最後看了空一眼：&34；好好休息，殿下。明天...你將獲得新生。&34；
    石門重重關閉，空再次陷入孤獨。他嚐試站起，卻發現四肢無力；想召喚植物幫忙，卻得不到任何回應。絕望如潮水般湧來，他蜷縮在角落，將臉埋入膝蓋。
    &34；魈...達達利亞...熒...&34；空無聲地呼喚著，淚水浸濕了衣襟。
    就在這時，石室地麵突然冒出一點綠芽。空起初以為是幻覺，但那綠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很快變成一株小小的蒲公英。
    &34；這...怎麽可能？&34；空輕聲呢喃，&34；老者不是說這裏抑製能力嗎？&34；
    蒲公英搖了搖毛茸茸的花球，一粒種子輕輕飄落在空手心。種子裂開，裏麵竟是一小片清心花花瓣——魈最喜歡的那種花。
    &34；你們...&34；空小心翼翼地捧起花瓣，&34；是來幫我的嗎？&34；
    更多的植物從石縫中鑽出——小小的雛菊、細嫩的藤蔓、甚至一棵微型的蘋果樹苗。它們聚集在空身邊，形成一個小小的綠色庇護所。
    &34；你們不怕被符文壓製嗎？&34；空輕聲問。
    一株藤蔓調皮地纏上他的手指，在他手心寫下幾個字：&34；愛比魔法強大。&34；
    空的眼淚再次湧出。這些弱小的植物冒著被徹底毀滅的風險來陪伴他，隻因為...愛？
    &34；謝謝...&34；他用指尖輕撫每一片葉子，每一片花瓣，&34；但我怕連累你們。如果被那些人發現...&34；
    一叢小蘑菇突然從地麵冒出來，組成一行字：&34；我們藏得很好。&34；
    空忍不住微笑。就在這時，石門上的觀察窗突然被打開，一個守衛探頭查看。所有植物瞬間靜止，偽裝成普通的雜草。守衛掃視一圈，沒發現異常，又關上了小窗。
    植物們立刻又活躍起來，一株小向日葵甚至做了個&34；擦汗&34；的動作，逗得空差點笑出聲。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裏，植物們想盡辦法讓空舒服些——藤蔓編織成簡易的吊床，花朵散發出安神的香氣，甚至還有幾顆小草莓結出來給他充饑。
    &34；你們對我太好了。&34；空咬著一顆甜美的草莓，&34；比部落裏的人好多了...&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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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叢紫羅蘭突然激動地搖晃起來，組成新的句子：&34；他們凶！殿下不信任！&34；
    空驚訝於植物的&34；憤慨&34；，連忙解釋：&34；不是的...有些人確實對我不好，但也有很多人正在嚐試相信我...&34；
    蒲公英加入&34；討論&34；：&34；那個金翅膀！他傷了你的心！&34；
    空知道???們指的是魈。想起魈這段時間的態度變化，他搖搖頭：&34；他有理由不信任我。那個穿越者用我的身體傷害了他太多...&34；
    植物們似乎不太信服，但還是乖巧地不再&34；說&34；魈的壞話。一株小薄荷轉而寫道：&34；我們帶你走。&34；
    空苦笑著展示脖子上的項圈：&34；有這個在，我走不了。&34；
    植物們湊在一起&34；商量&34；了一會兒，然後一株小小的食人花從隊伍中怯生生地&34；舉&34；起一片葉子。
    &34；你...能吃掉這個項圈？&34；空有些懷疑地看著還不到他手掌大的食人花。
    食人花害羞地點點頭，然後突然張大嘴巴——那張嘴竟然能擴張到驚人的程度！它小心地咬住項圈，尖牙與金屬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34；小心！&34；空緊張地提醒，&34；別傷到自己！&34；
    食人花努力了約十分鍾，終於精疲力竭地鬆開嘴。項圈上隻留下幾個小凹痕，遠不足以破壞它。
    &34；沒關係的，你已經很棒了。&34；空溫柔地撫摸食人花沮喪低垂的花瓣，&34；我們另想辦法。&34；
    植物們又聚在一起&34；討論&34；，這時空突然感到手腕上的傷痕一陣刺痛。他低頭看去，發現那些紋路正微微發光——雖然很微弱，但確實是銀光。
    &34；我的力量...在恢複？&34；
    一株智慧的老茶樹寫道：&34；項圈抑製，但愛能喚醒。&34；
    空不太明白，但相信植物們知道得比他多。他閉上眼睛，嚐試感受那股溫暖的力量。起初什麽也沒有，但當他想起熒的笑容、魈背他回來時的溫度、達達利亞爽朗的大笑，甚至鍾離沉穩的目光時，一絲暖流真的從心底升起。
    &34；有效！&34；空驚喜地看著手腕上的銀光變強了一些。
    植物們歡欣鼓舞，像一群看到老師表揚的小朋友般雀躍。就在這時，石門突然打開，兩個陌生坎瑞亞人走了進來。
    &34；準備一下，祭司大人要提前——&34；其中一人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瞪大眼睛看著滿屋子的植物，&34；什麽鬼...？&34；
    植物們瞬間靜止，但為時已晚。
    &34；快來人！囚犯在使用能力！&34；另一個守衛大喊著衝了出去。
    空知道大事不好，本能地將小植物們護在身後：&34；快跑！別管我了！&34；
    但植物們非但沒有逃，反而組成一道綠色屏障擋在空麵前。守衛拔出刀惡狠狠地砍來，一株勇敢的向日葵當場被斬成兩段。
    &34；不！&34；空心痛地大叫。
    更多的守衛湧入石室，刀劍無情地收割著這些弱小而勇敢的生命。空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小朋友們被砍碎、踩爛，淚水模糊了視線。
    &34；住手！求你們住手！&34；空掙紮著想去保護它們，卻被一個守衛粗暴地按在地上，&34；它們隻是些小植物...不會傷害任何人...&34；
    守衛們充耳不聞，直到最後一片綠葉也被清除。石室恢複了&34；應有的&34；荒涼，隻餘下一地殘枝斷葉。
    白發老祭司聞訊趕來，看到這一幕後勃然大怒：&34；廢物！誰讓你們毀掉這些植物的？！它們可能是重要的研究樣本！&34；
    &34；但是祭司大??，囚犯正在使用它們——&34；
    &34；閉嘴！&34；老祭司一巴掌扇在那守衛臉上，然後轉向空，表情瞬間變得和藹可親，&34；殿下受驚了。這些蠢貨不懂事，我會嚴厲懲罰他們。&34；
    空死死盯著老祭司，眼中的恨意讓對方都不禁後退半步。
    &34；別這樣看著我，殿下。&34；老祭司虛偽地笑著，&34；很快您就會明白，我們才是您真正的家人。那些部落獸人？他們歧視您、傷害您、把您當怪物看。而我們...我們將奉您為神明。&34；
    &34；我寧願被他們當作怪物，&34；空一字一頓地說，&34；也不願被你們奉為神明。&34；
    老祭司的笑容消失了：&34；帶他去主祭壇。既然已經開始，不如現在就完成儀式。&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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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衛們粗暴地架起空。經過那堆植物殘骸時，空看到一片幸存的蒲公英葉子悄悄對他擺了擺，像是在道別。
    &34；我會記住你們的。&34；空在心中默念，&34；我勇敢的朋友們。&34；
    ......
    主祭壇是一個巨大的圓形石室，中央擺放著兩具石棺——一具躺著銀發女子，另一具空著，顯然是給空準備的。四周站著十二名坎瑞亞祭司，手持各種詭異法器。
    &34；請吧，殿下。&34；老祭司示意空躺進石棺，&34；很快，您將獲得無上力量。&34；
    空掙紮著，但項圈讓他虛弱不堪，最終還是被強行放入石棺。他的手腕和腳踝被鐐銬固定，一根紫色水晶管插入手臂，開始抽取他的血液。
    &34；別怕，不會很痛。&34；老祭司安慰道，同時示意其他祭司各就各位，&34；等您的血液與森林之母的完全交換，她的力量就會轉移到您體內。而您純潔的靈魂...將成為喚醒她忠誠意識的最佳媒介。&34；
    空明白了他們的計劃——他們不是要創造新神，而是要複活一個受他們控製的舊神！而他和熒，隻是這場儀式的祭品。
    祭司們開始吟唱古老的咒語。石棺緩緩閉合，空最後看到的是老祭司狂熱的眼神和銀發女子悲傷的微笑。
    黑暗籠罩了一切。空感到血液正在被抽離，寒冷逐漸侵襲四肢。意識開始模糊時，他仿佛聽到一個溫柔的女聲在耳邊低語：
    &34；勇敢的孩子...再堅持一下...他們來了...&34；
    誰來了？空想追問，但已經發不出聲音。在徹底陷入黑暗前，他恍惚看到一縷青金色的光芒穿透石棺縫隙...
    ......
    部落這邊，熒終於蘇醒，帶來的消息讓所有人震驚。
    &34；他們共享同一個靈魂？&34；鍾離眉頭緊鎖，&34；難怪坎瑞亞人對空如此執著。&34；
    魈的羽翼不安地抖動著：&34；我們必須立刻行動。月圓之夜就是今晚，如果他們完成儀式...&34；
    &34；但坎瑞亞地下聖所的位置無人知曉。&34；夜蘭苦惱地說，&34；三年來我的情報網都沒能找到。&34；
    熒虛弱地舉起手：&34；我...我能感應到哥哥的位置。我們的靈魂有聯係...&34；
    達達利亞已經全副武裝：&34；那就別廢話了！小兔子帶路，我們去把我們的兔子搶回來！&34；
    鍾離沉思片刻，做出決定：&34；魈、達達利亞、夜蘭隨熒前去營救。我留守部落防備可能的調虎離山。&34；
    眾人迅速準備出發。臨行前，魈突然回到自己房間，從一個小盒子中取出一片青金色的羽毛——那是他第一次換羽時掉落的，空偷偷保存下來做成耳飾送給他的那根。
    &34；這次...&34；魈將羽毛緊緊握在手心，&34；我一定帶你回家。&34；
    ......
    石棺中的空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恍惚中，他聽到爆炸聲、喊叫聲和打鬥聲，但這些似乎都與他無關了。他的意識漂浮在一片銀色海洋中，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向他走來——是那個銀發女子。
    &34；孩子，&34；她溫柔地說，&34；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坎瑞亞人不知道，真正的力量不在血液中，而在靈魂裏。&34；
    空想說話，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女子繼續道：&34；三年前，當他們試圖用穿越者取代你時，我將最後的力量一分為二——生命之力給了你，記憶之力給了你妹妹。這是唯一能阻止他們計劃的方法。&34；
    她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34；現在，我必須做出選擇。是讓力量隨我消逝，還是...全部交給你。&34；
    空感到一陣恐慌。他不想要什麽力量，隻想回到家人身邊。
    女子似乎讀懂了他的心思，微笑著搖頭：&34；善良的孩子...正因如此，你才值得托付。&34；她伸手輕觸空的額頭，&34；記住，森林之心不是用來統治的...而是用來愛的。&34；
    一道耀眼的銀光爆發，空感到溫暖的力量充滿全身。與此同時，石棺外傳來一聲巨響，棺蓋被整個掀開！
    &34；空！&34；
    魈的臉出現在視線中，寫滿了驚恐和擔憂。空想回應，卻發現自己虛弱得連手指都動不了。
    &34；他還活著！&34；達達利亞的聲音從遠處傳來，&34；快把他弄出來！&34；
    魈小心翼翼地解除空身上的束縛，將他抱出石棺。空這才看到整個祭壇已是一片狼藉——坎瑞亞祭司們倒了一地，老祭司被夜蘭的繩索牢牢捆住，而另一具石棺中的銀發女子...已經化作了無數光點，正在空中緩緩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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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她...救了我...&34；空艱難地說。
    熒衝過來抱住哥哥：&34；你的身體好冰！&34；
    &34；血液被抽走了大半。&34；夜蘭檢查後嚴肅地說，&34；必須立刻回去治療。&34；
    魈二話不說將空打橫抱起，羽翼完全展開：&34；我飛回去最快。&34；
    達達利亞背起熒：&34；我和夜蘭解決剩下的雜碎。你們先走！&34；
    就在魈準備起飛時，老祭司突然瘋狂大笑：&34；愚蠢的獸人！你們以為贏了？儀式已經完成了！他的體內現在流淌著森林之母的血！很快，坎瑞亞的意誌就會蘇醒，而他...將變成我們的新神！&34；
    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34；閉嘴。&34；然後一記翼擊將老祭司打暈。
    離開地下聖所的路上，空的狀態時好時壞。有時他清醒地認出魈，有時卻陷入譫妄，說著誰也聽不懂的囈語。最可怕的是，他的兔耳和尾巴的毛色正逐漸變成銀色，皮膚上也浮現出淡淡的銀色紋路。
    &34；堅持住...&34；魈抱緊他，在夜風中全速飛行，&34；就快到了...&34；
    空恍惚中看到魈的羽毛耳飾在月光下閃爍，本能地伸手觸碰。刹那間，一段被塵封的記憶在兩人腦海中同時展開——
    三年前的那個雨夜，年輕的魈追著&34；變了個人&34；的空來到懸崖邊。
    &34；空！你到底怎麽了？&34；魈抓住他的手腕，&34；這幾天你像變了個人！&34；
    穿越者用空的臉露出冷笑：&34；因為我終於看清了你——一個沒用的廢物。&34；
    魈如遭雷擊，卻仍不放手：&34；不...這不是你...空不會...&34；
    穿越者暗中施展法術，魈的記憶開始被扭曲。但在完全失去意識前，魈拚盡最後力氣扯下自己的羽毛耳飾，將一段記憶封印其中：
    &34；無論你變成什麽樣...我都會找回真正的你...&34；
    記憶碎片結束，魈和空同時回到現實。魈的眼中閃爍著震驚和了然，而空的淚水已經浸濕了對方的衣襟。
    原來...魈從未真正放棄過他。
    &34；我回來了...&34；空虛弱地微笑，&34；這次...真的回來了...&34；
    魈抱緊他，聲音哽咽：&34；歡迎回家。&34；
    部落的輪廓已經出現在地平線上。而在他們身後，第一縷晨光正刺破黑夜，為新的一天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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