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空】他被植物喜愛(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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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血色囚籠
聖樹核心的光芒如水波般在石室中蕩漾,將空蒼白的臉龐映照得近乎透明。他已經連續三天沒有合眼,隻是機械地將自己的光明魔力注入麵前的水晶棺中——散兵靜靜地躺在裏麵,胸口那個被黑氣汙染的印記正在緩慢褪色。
"夠了,空。"納西妲輕輕按住他的肩膀,"再這樣下去你會先倒下的。"
空搖搖頭,金色的長發失去了往日的光澤,淩亂地披散在肩頭:"再一會兒...就快淨化完了。"他的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清。
艾莉婭王後從陰影中走出,手中捧著一杯散發著金色光點的藥劑:"喝下它,我的孩子。聖樹精華能恢複你的力量。"
空勉強接過杯子,眼睛卻始終沒離開散兵的臉。人偶少年看起來比在囚室時好多了——那些細小的裂痕已經被納西妲用精靈樹脂修複,紫色的眼眸雖然仍閉著,但至少表情不再痛苦。
"為什麽他還不醒?"空將空杯子放在一旁,手指輕觸水晶棺表麵,"黑暗能量不是已經清除得差不???了嗎?"
納西妲和艾莉婭交換了一個憂慮的眼神。最終,納西妲歎了口氣:"黑暗能量隻是表象。真正的問題是...散兵在抗拒蘇醒。"
"什麽?"空猛地抬頭,"為什麽?"
"他害怕麵對你。"艾莉婭溫柔地解釋,"在他的認知裏,自己可能已經"玷汙"了高貴的王子,或是即將成為預言中的背叛者。這種愧疚感讓他選擇自我封閉。"
空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了。他俯身貼近水晶棺,額頭幾乎貼在冰冷的表麵上:"笨蛋...我從來沒有那樣想過啊。"
聖樹核心突然發出一陣柔和的脈動,仿佛在回應他的痛苦。空感到一陣眩暈,三天來的疲憊終於壓垮了他。他的膝蓋一軟,向前栽去——
艾莉婭及時扶住了他:"夠了!你必須休息,立刻!"
這一次,空沒有力氣反抗了。他任由母親和納西妲攙扶著自己走向隔壁的小室,那裏有一張鋪著柔軟毛皮的休息榻。當他的背接觸到溫暖的皮毛時,眼皮立刻變得沉重如鉛。
"睡吧,我的孩子。"艾莉婭輕撫他的額頭,"散兵會沒事的,我保證。"
空想回答,但黑暗已經席卷了他的意識。在陷入沉睡前的最後一刻,他似乎看到聖樹的光芒變成了血紅色,但也許隻是過度疲勞導致的幻覺...
空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他站在一片漆黑的空間裏,麵前有兩扇門——一扇金光燦爛,一扇紫霧繚繞。當他試圖靠近時,兩扇門同時開始遠離他,無論他跑得多快都無法接近。
"選擇吧,光之子。"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空花了幾秒鍾才認出那是多托雷的聲音,"但記住,有時候不做選擇也是一種選擇..."
空猛地睜開眼睛,冷汗浸透了後背。休息室裏一片漆黑,隻有聖樹核心的微光從門縫透入。他摸索著坐起身,喉嚨幹得像是著了火。
"納西妲?母後?"他輕聲呼喚,但沒有得到回應。
一種不祥的預感爬上脊背。空跌跌撞撞地走向門口,推開門的瞬間,他的血液凝固了——
聖樹核心室一片狼藉。水晶棺被打破,散兵不知所蹤;納西妲倒在一旁,額頭上有一道血跡;艾莉婭王後靠在牆邊,手中長劍折斷,顯然經曆了一場惡戰。
"母後!"空衝過去跪在艾莉婭身旁,驚恐地發現她的肩膀上有四個細小的血洞——吸血鬼的牙印!
艾莉婭虛弱地睜開眼睛:"空...快跑...這是個陷阱..."
"發生什麽事了?散兵呢?"空慌亂地環顧四周,"誰襲擊了你們?"
"多托雷...他帶著...影之女..."艾莉婭的呼吸越來越弱,"人偶...被帶走了...去找...戴因..."
影之女?熒?空的大腦一片混亂。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救治母親和納西妲。他咬破自己的手指,讓一滴金色的血液落在艾莉婭的傷口上——王族的血液有強大的治愈力。
艾莉婭的傷口開始緩慢愈合,但她已經失血過多,很快又陷入昏迷。空轉向納西妲,同樣用血液治療她的額頭傷口。當納西妲的睫毛顫動時,空幾乎是吼著問道:"散兵在哪?!"
納西妲痛苦地眨著眼:"被...帶走了...多托雷和...熒...他們想要...引發預言..."
"什麽預言?兄弟相殘那段?"空的聲音因恐懼而變調,"但熒是我妹妹,不是兄弟!"
納西妲艱難地搖頭:"不是那個...是更早的...光暗雙子...他們想用散兵...作為催化劑..."
遠處傳來爆炸聲和喊叫聲,似乎整個王宮都陷入了混亂。空必須做出選擇——去尋找散兵,還是留下來保護母親和納西妲?
"去...追他們..."納西妲推著他的手臂,"聖樹...會保護我們...但散兵...隻有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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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聲更近的爆炸震得石室頂部落下灰塵。空咬了咬牙,將納西妲和母親安置在相對安全的角落,然後從地上撿起一把斷劍。
"我會帶他回來的???"空的聲音低沉而堅定,"然後我們一起結束這場噩夢。"
他轉身衝向出口,心髒在胸腔裏狂跳。走廊裏彌漫著煙霧和血腥味,遠處傳來精靈與吸血鬼戰鬥的聲音。空選擇了一條鮮為人知的小路——當年他還是五歲孩童時,經常和熒玩捉迷藏的密道。
密道通往聖樹中層的一個觀景台,從那裏可以俯瞰整個王宮。眼前的景象讓空倒吸一口冷氣——阿爾特亞正在燃燒。數十隻機械蝙蝠在空中盤旋,投下冒著黑煙的炸彈;吸血鬼戰士與銀葉衛隊在各處交戰;最令人心驚的是,王宮西側出現了一隊穿著黑袍的身影——深淵法師!
"熒真的回來了..."空喃喃自語,胸口一陣刺痛。他多希望這一切隻是個噩夢,醒來後發現自己還在樹屋,散兵正不耐煩地叫他起床吃早餐...
一聲尖銳的嘶鳴從頭頂傳來。空抬頭,看到一隻體型異常巨大的機械蝙蝠正朝西北方向飛去,它的爪子上似乎抓著什麽。在月光照耀下,空捕捉到一抹熟悉的紫色——是散兵的衣服!
沒有時間猶豫了。空環顧四周,發現最近的一座水晶橋已經斷裂。他深吸一口氣,後退幾步,然後全力衝刺躍向對麵平台——就在他即將墜落時,腳下的空氣突然凝結成一片發光的樹葉,托了他一下。
"謝謝,老夥計。"空輕聲道,知道是聖樹在幫助他。他繼續追趕那隻機械蝙蝠,穿過一片又一片燃燒的廢墟。
西北方是王宮最古老的區域,那裏有一座廢棄的鍾樓,據說在第一紀元時用於觀測星象。機械蝙蝠正朝著鍾樓頂部飛去。空加快腳步,同時嚐試調動體內的光明魔力——經過三天的消耗,他的力量所剩無幾,但現在必須拚盡全力。
鍾樓的大門被炸毀了,空踩著碎石進入內部。螺旋樓梯年久失修,許多台階已經缺失。他不得不攀附牆壁上的浮雕向上爬,手指被尖銳的石棱劃得鮮血淋漓。
當空終於爬到頂層時,眼前的景象讓他的血液幾乎凝固——
散兵被鎖鏈綁在中央的石柱上,雙眼緊閉,胸口那個本應被淨化的印記再次被黑氣纏繞;一個銀發少女站在他身旁,手指輕撫人偶的臉頰,她轉過身來,露出一張與空有七分相似的麵容,但眼睛是深淵般的紫黑色。
"熒...?"空的聲音顫抖著,幾乎認不出自己的妹妹。記憶中那個愛笑的小女孩已經變成了眼前這個冷漠的少女,隻有額頭的月牙紋章證明著她的身份。
"哥哥。"熒的聲音出奇地平靜,"好久不見。我帶了禮物給你。"她指了指散兵,"你喜歡這個人偶,對吧?"
空握緊斷劍:"放開他,熒。這是我們之間的事,與他無關。"
"哦,但很有關係。"一個愉悅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多托雷優雅地走到光線下,深藍色長發在月光中泛著詭異的光澤,"你知道嗎,小王子?這個人偶比你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評估局勢:多托雷和熒,加上至少四個隱藏在陰影中的吸血鬼戰士,而自己隻有一把斷劍和殘餘的光明魔力。正麵衝突毫無勝算。
"你想要什麽?"空直視多托雷猩紅的眼睛,"如果是我體內的光明魔力,可以拿走,但先放了散兵。"
多托雷大笑起來,聲音如同碎玻璃摩擦:"多麽感人啊!但我要的不隻是魔力,親愛的王子。我要的是預言的實現——光之子墮入黑暗,影之女擁抱光明,而人偶..."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散兵一眼,"站在命運的岔路口,做出那個關鍵選擇。"
熒走到空麵前,近得能聞到對方身上的血腥味:"哥哥,加入我們吧。光與暗本就是一體的兩麵,為什麽要抗拒另一半的自己?"
空看著妹妹陌生的眼睛,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熒,發生了什麽?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我看到了真??。"熒輕聲說,"精靈族的傲慢,王室的虛偽,還有那個該死的預言如何操縱我們的人生。"她突然抓住空的手腕,"但我們可以打破它,一起!"
她的觸碰如同寒冰,一股黑暗能量順著手腕竄入空的身體。空本能地想要掙脫,但驚訝地發現那股能量並不像想象中那樣痛苦——相反,它帶來一種詭異的平靜,仿佛所有煩惱和壓力都被抽走了。
"感覺到了嗎?"熒的聲音變得柔和,"黑暗不是痛苦,而是解脫。母親和父親把我們當作棋子,但我們可以成為下棋的人。"
空的視線開始模糊,他隱約看到散兵在石柱上掙紮,似乎想說什麽,但被魔法禁言了。他應該抵抗,應該戰鬥,但疲憊如潮水般湧來...
"睡吧,哥哥。"熒的聲音越來越遠,"等你醒來,我們就再也不會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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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的身體向前傾倒,被多托雷穩穩接住。吸血鬼領主滿意地打量著懷中昏迷的精靈王子,尖牙在月光下閃著寒光:"完美。光之子捕獲完成,現在該進行下一步了。"
他轉向散兵,打了個響指解除禁言魔法:"怎麽樣,人偶?看著你的小王子落入我們手中,有什麽感想?"
散兵的紫眸中燃燒著純粹的恨意:"我會殺了你,一點一點地,讓你慘叫幾天幾夜才咽氣。"
多托雷不以為然地笑了:"多麽熱烈的感情!但恐怕你沒這個機會了。"他示意吸血鬼戰士解開鎖鏈,"帶上他,我們去祭壇。是時候喚醒人偶體內真正的力量了。"
熒最後看了一眼燃燒的精靈王宮,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微笑:"再見了,阿爾特亞。下次見麵時,你們將跪伏在黑暗之子的腳下。"
機械蝙蝠群聚攏過來,抓起昏迷的空、被束縛的散兵,載著多托雷和熒飛向北方——吸血鬼領地黑鴉城堡的方向。在他們身後,精靈王宮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空,聖樹的花朵在熱風中紛紛凋零。
當戴因斯雷布率領援軍趕到鍾樓時,戰鬥已經結束。他跪在空蕩蕩的石室中央,手指撫過地麵上殘留的金色血跡——那是他兒子的血。
"陛下..."銀葉衛隊長欲言又止。
"找。"精靈王的聲音如同極地寒冰,"翻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也要把我的孩子找回來。"
"那...影之女呢?"
戴因閉上眼睛,痛苦地深吸一口氣:"如果她阻擋你們...視同敵人處理。"
衛隊長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國王,但什麽也沒說,隻是低頭領命而去。戴因獨自站在月光下,手中緊握著空留下的一縷金發。十四年前他失去了兒子,如今曆史重演,而這一次,可能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
黑鴉城堡的地牢潮濕陰冷,牆壁上凝結著血紅色的露珠。空被鎖在中央的石台上,四肢被特製的黑鐵鐐銬固定,額頭的太陽紋章被一個奇怪的金屬裝置遮蓋。他處於深度昏迷狀態,隻有胸口的微弱起伏證明他還活著。
多托雷站在一旁,正在調配某種散發著惡臭的藥劑:"再等一會兒,小王子。等月亮升到最高點,我們就能開始轉化儀式了。"
熒從陰影中走出,手中把玩著一把漆黑的匕首:"你保證過不會傷害他。"
"當然不會。"多托雷露出一個令人不適的笑容,"我隻是要...釋放他體內被精靈道德觀壓抑的那部分天性。想象一下,當光之子擁抱黑暗,他的力量會有多麽驚人!"
"那散兵呢?"熒看向隔壁牢房,人偶少年被鎖在牆上,紫色的眼睛死死盯著石台上的空,"為什麽一定要用他作為催化劑?"
多托雷的笑容擴大了:"因為人偶體內既有光明魔力又有黑暗種子,是完美的平衡點。當儀式進行時,他的痛苦將成為連接空與黑暗的橋梁...哦,別那樣看著我,親愛的熒,一點點痛苦不會毀了他。事實上..."他湊近熒的耳邊低語,"我認為他內心深處其實渴望痛苦,一個被創造又拋棄的失敗品,除了痛苦還配擁有什麽呢?"
熒皺眉,但沒有反駁。她走到散兵的牢房前,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他:"你真的愛他,是嗎?那個總是陽光燦爛的精靈王子。"
散兵沒有回答,但眼中的火焰說明了一切。
"有趣。"熒輕笑一聲,"一個被設計來在命運之日做出選擇的人偶,卻偏偏愛上了選擇的對象。這算不算某種悖論?"
多托雷插嘴道:"愛情是最無用的情感,隻會幹擾理性判斷。好在我們的儀式會解決這個問題——當空完成轉化,他第一個要殺的就是這個人偶。還有什麽比親手毀滅所愛更能證明對黑暗的忠誠呢?"
散兵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鎖鏈嘩啦作響。熒注意到他的眼神變了——不僅僅是憤怒,還有某種決絕的光芒。
"我勸你別打什麽主意,人偶。"多托雷漫不經心地說,"那些鎖鏈摻了禁魔銀,你一絲魔力都用不出來。"
就在這時,城堡深處傳來鍾聲。多托雷興奮地搓了搓手:"時間到了!熒,親愛的,去準備祭壇。我來搬運我們珍貴的光之子。"
熒最後看了一眼散兵,轉身離去。多托雷哼著小曲解開空的鐐銬,輕鬆地將精靈王子打橫抱起。空的金發垂落,在昏暗的火把光線下依然閃耀著微弱的光芒。
"別擔心,小王子。"多托雷對著昏迷的空低語,"很快你就會感謝我了。黑暗才是精靈真正的歸宿,那些光明啊希望啊,不過是弱者的麻醉劑罷了。"
他抱著空走向地牢出口,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散兵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紅光——不是黑暗能量的紫黑,而是更加純粹、更加危險的深紅。鎖鏈開始微微震動,仿佛感應到了某種即將爆發的力量。
"等著我,空..."散兵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這次換我來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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