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空】他被植物喜愛(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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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消逝之光
    黑鴉城堡的尖頂刺破血月籠罩的天空,如同向天穹豎起的黑色匕首。祭壇上的符文在月光下蠕動,仿佛有了生命。空被鎖鏈束縛在中央石柱上,額頭上的太陽紋章被一層紫黑色的晶體覆蓋,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痛苦的顫抖。
    "快了,我的小王子。"多托雷用指甲劃過空蒼白的臉頰,留下一道細小的血痕,"當月亮升至天頂,你就會獲得真正的自由。"
    空艱難地抬起頭,金色長發已被汗水浸透。他的視線穿過吸血鬼領主,落在祭壇邊緣的熒身上。妹妹銀色的長發在血色月光中泛著詭異的光澤,紫黑色的眼眸裏沒有一絲往日的溫情。
    "熒..."空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不要...這樣做..."
    熒緩步走近,骨製匕首在她指尖旋轉:"哥哥,你還不明白嗎?這不是毀滅,而是升華。"她俯身在空耳邊低語,聲音如同毒蛇吐信,"我們將一起打破那個該死的預言,創造屬於我們的命運。"
    鎖鏈突然劇烈震動起來,空掙紮的力量大得驚人:"散兵在哪?你們對他做了什麽?"
    多托雷愉悅地眯起眼睛:"哦?還在惦記那個人偶?他正在地牢裏享受特別的...款待。"看到空瞬間慘白的臉色,他笑得更加燦爛,"別擔心,等轉化完成,你會有機會親手結束他的痛苦。多麽仁慈啊,不是嗎?"
    城堡深處傳來一聲悶響,接著是連串的爆炸聲。祭壇輕微震顫,碎石從天花板簌簌落下。
    "看來你的玩具比想象中結實。"多托雷不悅地皺眉,對一旁的吸血鬼守衛揮手,"去確保他別來打擾我們的儀式。"
    守衛剛轉身,一道紫光就穿透了他的胸膛。在化為灰燼前,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胸前突出的刀刃。
    "太遲了。"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
    散兵踉蹌著走上祭壇,渾身是深紫色的血跡——不是他自己的,因為人偶不會流血。他的左臂不自然地垂著,右眼被一道傷口劃破,隻能靠左眼視物。但最令人心驚的是他周身纏繞的能量——那不是純粹的光明或黑暗,而是一種狂暴的紫紅色,如同被鮮血染汙的晚霞。
    "散兵!"空的心髒幾乎停跳。人偶的樣子太可怕了,機械與血肉混合的身體多處暴露在外,顯然經曆了一場惡戰才殺到這裏。
    散兵的目光鎖定在空身上,僅剩的紫眸中閃過一絲痛楚:"我來...帶你回家。"
    多托雷大笑起來,聲音如同碎玻璃摩擦:"多麽感人的重逢!可惜你來晚了一步,失敗品。轉化已經開始了,很快你的小王子就會成為我們的一員。"
    熒舉起骨刀對準散兵:"別礙事,人偶。這是王族的家事。"
    散兵沒有理會他們,拖著傷腿一步步向空走去。吸血鬼守衛們撲上來,卻在接觸到那紫紅能量的瞬間灰飛煙滅。
    "站住!"多托雷厲聲喝道,突然掐住空的脖子,"再靠近一步,我就提前結束他的痛苦!"
    空的呼吸被截斷,臉色迅速漲紅。散兵立刻停下,能量場不穩定地波動著。
    "聰明的選擇。"多托雷稍稍鬆手,讓空得以喘息,"現在,乖乖看著吧,人偶。見證你最愛的人如何變成你最恐懼的樣子。"
    血月升至天頂,月光如實質般傾瀉在祭壇上。多托雷高舉雙手,開始吟誦古老咒語。熒將骨刀刺入自己的手掌,讓黑血滴在祭壇中央的凹槽中。
    空突然劇烈抽搐起來,鎖鏈嘩啦作響。他的皮膚下浮現出紫黑色的紋路,如同某種活物在血管中遊走。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金色虹膜正被黑暗一點點侵蝕。
    "不!"散兵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彈開。
    多托雷獰笑著繼續儀式:"深淵在呼喚你,小王子。擁抱它吧,成為比精靈更強大的存在!"
    空的慘叫撕裂了夜空。他的身體正在被兩種力量撕扯——光明魔力本能地抵抗著黑暗侵蝕,但深淵能量太過強大,一步步占據上風。
    散兵瘋狂地攻擊著屏障,每一次撞擊都讓他的身體崩解更多。機械零件從傷口處脫落,紫紅色的能量不斷外泄。但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隻是一次又一次地撞向那看不見的障礙。
    "空!看著我!"他聲嘶力竭地喊道,"想想樹屋!想想我們一起看過的星星!你不能放棄!"
    在極度的痛苦中,空竟然真的轉過頭,看向散兵。那一刻,散兵看到了令他心碎的東西——空的眼神不是求救,而是...訣別。
    "對不起..."空用口型說道,嘴角勾起一個破碎的微笑。
    接著,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空主動放鬆了身體,停止了對黑暗的抵抗。深淵能量如洪水般湧入,迅速吞噬著最後的光明。他的發色從金色變為暗銀,皮膚蒼白如死灰,隻有額頭的太陽紋章還在微弱地閃著金光,如同風中的殘燭。
    "不!不要這樣!"散兵的聲音幾乎不成人聲,"求求你,繼續抵抗!不要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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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托雷欣喜若狂:"他接受了!完美!最後的屏障消失了!"
    熒也露出勝利的微笑,伸手想要觸碰哥哥的臉:"歡迎加入深淵,哥哥。我們一起..."
    她的話戛然而止。空的頭突然抬起,完全黑化的眼睛直視著她。那不是她熟悉的、溫柔的琥珀色眼眸,而是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暗漩渦。
    "哥...哥?"熒第一次感到恐懼。
    黑暗之子——已經不能被稱作空了——緩緩站起身。鎖鏈如同紙糊的一般斷裂。他活動了一下手指,指甲已經變成鋒利的黑色尖爪。
    多托雷恭敬地單膝跪地:"我的王子,您感覺如何?"
    黑暗之子沒有回答。他的目光掃過祭壇,在多托雷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後落在散兵身上。那一瞬間,散兵感到一股寒意從核心蔓延至全身——那眼神裏沒有一絲熟悉的溫度,隻有純粹的、捕食者般的饑渴。
    "光..."黑暗之子嘶啞地說,聲音像是多個聲音的混合,"我要...光..."
    散兵突然明白了什麽,踉蹌著後退一步。空不是被征服了...他是自願墮落的!為了某種散兵還不明白的目的!
    多托雷興奮地指向散兵:"是的,殿下!那個人偶體內有光明魔力!奪取它!那本就是屬於您的力量!"
    黑暗之子緩步走向散兵,每一步都在石板上留下腐蝕的痕跡。散兵沒有逃跑,盡管每個求生本能都在尖叫著讓他遠離這個怪物。因為在那黑暗的表象之下,他仍然能感覺到...空的存在。
    "空..."散兵輕聲呼喚,不再抵抗,"如果這是你的選擇...那就拿走你需要的。"
    黑暗之子的手抬起,黑霧如活物般纏繞上散兵的身體。腐蝕的劇痛讓人偶發出淒厲的慘叫,但他沒有掙紮,隻是用最後的力氣伸手觸碰黑暗之子的臉。
    "我...相信你..."散兵在痛苦中斷斷續續地說,"無論...變成什麽樣...你都...是空..."
    就在黑霧即將吞噬散兵核心的瞬間,黑暗之子的動作突然停滯了。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掙紮,黑暗與光明在眼中交替閃現。
    "快...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黑暗之子的喉嚨裏擠出,那是空原本的聲音!
    多托雷臉色大變:"不!這不可能!深淵轉化是不可逆的!"
    黑暗之子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兩種力量在體內激烈交鋒。他抱住頭跪倒在地,發出非人的嚎叫。散兵拖著殘破的身體爬到他身邊,不顧黑霧仍在腐蝕自己的機械肢體。
    "空!我在這裏!"他緊緊抓住黑暗之子的手,"戰鬥!為了所有你愛的人!"
    一道金光突然從黑暗之子胸口迸發,迅速擴散至全身。他的頭發重新泛起金色光澤,皮膚上的紫黑紋路開始褪色。最驚人的是眼睛——左眼恢複了琥珀金色,而右眼仍是深淵般的黑暗。
    "不!停下!"多托雷尖叫著撲上來,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
    黑暗之子——或者說,半恢複的空——緩緩站起身。他的表情平靜得可怕,左眼金眸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
    "我明白了..."空的聲音依然帶著深淵的回響,但語調已經接近正常,"要徹底淨化深淵...必須從內部開始。"
    他轉向散兵,半黑暗化的麵容浮現出一個悲傷的微笑:"照顧好納西妲...和我母親。"
    散兵突然意識到空要做什麽,驚恐地搖頭:"不!不要!一定還有其他辦法!"
    空沒有回答。他轉身麵對多托雷和熒,雙臂張開。一股前所未有的吸力從他體內爆發,祭壇上所有的黑暗能量開始向他匯聚!
    "他在幹什麽?"多托雷驚恐地後退,"停下!你會毀了一切!"
    熒也臉色大變:"哥哥!不要!"
    但為時已晚。空如同一個無底的黑洞,瘋狂吸收著周圍的深淵能量。黑鴉城堡開始崩塌,磚石從牆壁上剝落,化為粉末被吸入空體內。吸血鬼們尖叫著試圖逃離,卻被無形的力量拉扯回來,化為黑煙被吞噬。
    "他在吸收所有黑暗力量!"散兵絕望地意識到,"包括自己體內的!"
    多托雷終於崩潰了,他跪在地上哀求:"停下!求求你!這樣下去你也會——"
    "消失?"空平靜地接話,"我知道。"
    他的身體開始發光,不是黑暗的紫黑,也不是純粹的金色,而是一種柔和的白色光芒。隨著吸收的能量越多,那光芒就越強烈,直到照亮整個夜空。
    散兵拚命想靠近,卻被能量場阻擋在外。他捶打著無形的屏障,機械手指斷裂也毫不在意:"空!不要這樣!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
    空回頭看他,左眼金眸中滿是溫柔:"這就是我的辦法。深淵無法被摧毀...但可以被容納。隻要它在我體內,就無法傷害其他人。"
    "那你呢?"散兵的聲音破碎不堪,"你會怎樣?"
    空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光芒越來越強:"告訴納西妲...我很感激那天的樹洞。告訴母親...我很想她。告訴父親..."他頓了頓,"我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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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熒突然衝上前,淚流滿麵:"哥哥!停下!我錯了!求求你!"
    空看向妹妹,右眼黑眸中閃過一絲柔情:"熒...找到回家的路..."
    光芒爆發到極致,刺得所有人睜不開眼。當光線終於減弱時,祭壇中央已經空無一人。沒有空,沒有黑暗之子,隻有幾縷金色光塵緩緩飄散在夜風中。
    "不...不...不!"散兵跪倒在地,機械核心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空!"
    多托雷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他...他把所有深淵能量都帶走了...包括我體內的..."
    話音未落,吸血鬼領主的身體開始崩解,化為灰燼隨風飄散。其他吸血鬼也同樣灰飛煙滅,仿佛他們從未存在過。
    熒跪在空消失的地方,雙手捧著幾粒金色光塵,淚水無聲滑落:"哥哥..."
    散兵的世界在那一刻靜止了。他感覺不到疼痛,感覺不到悲傷,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隻有一件事無比清晰——空犧牲了自己,拯救了所有人。包括那些背叛他的人,包括那些傷害過他的人,包括...一個沒用的人偶。
    "為什麽..."散兵對著虛空低語,"為什麽總是你保護別人...誰來保護你啊..."
    納西妲和戴因王率領的精靈援軍趕到時,隻看到一片廢墟和跪在地上的兩人。納西妲立刻明白了發生了什麽,她跪倒在散兵身邊,淚水模糊了視線。
    "他...?"
    散兵無法回答。他機械地張開手,掌心是一縷金色的發絲——空最後留下的實物。人偶的核心發出破碎的聲音,不是物理上的損傷,而是某種更深層次的、無法修複的裂痕。
    戴因王站在廢墟中央,手中的聖劍無力垂下。這位以鐵血著稱的精靈王第一次顯得如此蒼老,如此脆弱。他抬頭看向正在褪去血色的月亮,仿佛在質問諸神為何如此殘忍。
    熒緩緩站起身,紫黑色的眼眸中閃爍著新的光芒。她走到散兵麵前,伸手想觸碰那縷金發,卻在最後一刻停住了。
    "他會回來。"她突然說,聲音堅定得不可思議,"深淵無法吞噬像他這樣的光。我會找到辦法...無論花多少年。"
    散兵抬起頭,紫眸中燃起一絲微弱的希望之火。他小心地將金發收入懷中,站起身時機械肢體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
    "我會等。"人偶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一年,十年,一百年...直到世界盡頭。"
    納西妲看著兩人,突然明白了什麽。她擦幹眼淚,從懷中取出一顆種子——聖樹的種子,空小時候最喜歡的那棵。
    "那麽我們約定。"她將種子埋入廢墟的土壤中,"在這棵樹開花的那天,空會回到我們身邊。"
    戴因王沉默地看著這一切,最終走上前,將聖劍插入土壤作為標記。沒有言語,但這個動作已經說明了一切——精靈王加入了這場可能永無盡頭的等待。
    夜風拂過新埋的種子,帶起幾粒金色光塵。它們在空中舞動,如同一個看不見的存在輕撫過每個人的臉頰,最後消散在黎明的第一縷陽光中。
    在那光芒裏,散兵發誓他看到了熟悉的琥珀色眼睛,和那個總是讓他心跳加速的微笑。
    "笨蛋..."他輕聲說,淚水終於落下,"這次換我們...來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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