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維係者的提議
    戰場上彌漫著詭異的寂靜。宇智波斑仍跪在原地，輪回眼中的光芒黯淡如將熄的炭火。忍者聯軍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剛才發生的一切太過超現實，以至於沒人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麽。
    就在這停滯的時刻，天空突然裂開了。
    不是空間裂縫那種紫色的扭曲，而是如同玻璃被擊碎般，純白的裂痕在蔚藍的天幕上蔓延。所有人都抬頭望去，連斑也緩緩抬起沉重的頭顱。
    "那是...什麽？"鳴人瞪大了藍色的眼睛。
    裂痕中央，一個純白的身影緩緩降臨。白發如雪般飄揚，紅瞳如血般刺目，身周環繞著金色的幾何圖案。她——或者說它——散發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威壓，僅僅是存在本身就讓空氣變得沉重。
    "天理的維係者..."佐助的輪回眼瘋狂轉動，試圖解析這個存在，"比十尾還要高等的能量形式..."
    維係者懸浮在半空，冷漠地掃視下方的忍者們。那目光不像是在看活物，而像是在審視一堆無意義的符號。最終，她的視線鎖定在斑身上。
    "宇智波斑。"她的聲音如同千萬個回聲疊加，空靈而冰冷，"你想要空想起你嗎？"
    這句話像利箭般刺入斑的心髒。他猛地站起身，寫輪眼不自覺地轉動起來："你...知道空？"
    "是我將他帶到這個世界。"維係者平靜地陳述，"是我封印了他的記憶，也是我...看著他與你相遇。"
    戰場上一片嘩然。斑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查克拉不受控製地外泄，在地麵刮出深深的溝壑："你憑什麽...你憑什麽擅自決定他的記憶？！"
    維係者絲毫不為斑的憤怒所動："為了讓你理解，我需要講述空·坎瑞亞的完整故事。聽完後，你會有一次選擇的機會。"
    她不等回應，抬手在空中劃出一道金光。光芒展開成巨大的畫麵，如同水鏡般浮現出異世界的景象——
    "在提瓦特大陸，空與他的妹妹熒是跨越世界的旅者。但在一次穿越時，他們被天理攔截。熒被強製沉睡，而空...比妹妹先一步醒來。"
    畫麵顯示金發少年獨自在陌生森林中蘇醒，迷茫地環顧四周。
    "他流浪到坎瑞亞，一個不信仰七神的國度。那裏的人民接納了他，賜予他"王子"的尊稱。在那裏，他度過了快樂的時光..."
    畫麵切換至繁華的坎瑞亞都城，空與一群笑容燦爛的人們舉杯共飲，其中有個與空格外親密的金發男子——年輕的戴因斯雷布。
    "直到五百年前，七神聯手毀滅了坎瑞亞。"維係者的聲音依然平靜，但畫麵卻變得血腥而殘酷，"空親眼目睹朋友們死在神明手中，看到收養他的國家化為廢墟。七神冷漠地收割著生命，沒有解釋，沒有憐憫。"
    畫麵中的空跪在燃燒的宮殿前，懷中抱著一個死去的孩子，仰天痛哭。那種絕望，即使隔著世界壁壘也能刺痛每個人的心。
    斑的呼吸變得急促。他從未想過，那個總是溫柔微笑的少年，竟背負著如此沉重的過去。
    "空不甘心。"維係者繼續道，"他想要一個說法，一個公道。於是他加入了深淵教團，發誓要向天理與七神複仇。戴因斯雷布作為他的旅伴，最初與他同行..."
    畫麵顯示空與戴因並肩作戰，但兩人的表情逐漸從堅定變為爭執。
    "...但最終，他們對複仇的方式產生了分歧。戴因認為深淵力量過於危險，而空...已經被憤怒蒙蔽了雙眼。"
    最後的畫麵是空站在深淵能量中，金發被染上暗色，眼神瘋狂而絕望。戴因試圖阻止他，卻被強大的力量擊退。
    "就在空即將被深淵徹底吞噬時，我介入並封印了他。"維係者揮手散去畫麵，"我將他帶到這個世界，希望不同的環境能治愈他的創傷。記憶封印是必要的，否則深淵的力量會立刻反噬。"
    她看向斑，紅瞳中閃過一絲難以解讀的情緒："但我沒想到...他會與你產生如此深厚的羈絆。"
    斑的喉嚨發緊。所有的線索終於串聯起來——空對陌生世界的迷茫，偶爾閃現的戰鬥本能，以及那種與忍者世界格格不入的純粹善良...都是因為這個殘酷的過去。
    "為什麽現在才出現？"斑的聲音嘶啞，"為什麽在他離開後才..."
    "因為時空的壁壘需要時間穩定。"維係者回答，"而且...我必須確認，你對空的感情是否足以承受他的全部。"
    她緩緩降落到斑麵前，白發無風自動："現在，選擇吧。我可以讓空恢複在這個世界的記憶，但代價是...他也會記起坎瑞亞的一切。你願意看他再次陷入那種痛苦嗎？"
    斑如遭雷擊。這個選擇太過殘酷——讓空想起他，也意味著讓空重新背負那段血色的記憶。
    忍者聯軍中傳來竊竊私語。
    "這太自私了..."小櫻低聲說，"如果真心愛一個人，怎麽能忍心看他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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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鳴人撓著頭："但是...如果他們真的在乎對方，忘記不是更難過嗎？"
    佐助冷哼一聲："感情隻會帶來弱點。"
    柱間走到斑身旁，輕輕按住老友的肩膀："斑，這不是能輕易做出的決定。"
    斑甩開柱間的手，雙眼死死盯著維係者："如果...如果他恢複記憶，深淵的力量會怎樣？"
    "那取決於他自己。"維係者平靜地回答，"記憶是錨點，可以讓他重新掌控力量，也可能讓深淵反噬。我無法預測。"
    斑的拳頭握緊又鬆開。他想起空最後看他的眼神——陌生、警惕，卻又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困惑。那個困惑，是不是就是被封印的記憶在掙紮？
    "我..."斑的聲音哽住了。一生殺伐果斷的他，此刻竟如此猶豫不決。
    維係者靜靜地等待。整個戰場似乎都屏住了呼吸，等待這個可能改變兩個世界的回答。
    最終，斑抬起頭，輪回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我要他想起我。不是因為我不能接受被遺忘...而是我不能接受他獨自承受那些記憶。"他的聲音越來越堅定，"如果他必須記起坎瑞亞的悲劇，那麽至少...讓他記得還有我在他身邊。"
    維係者微微頷首："即使這可能讓他再次被深淵吞噬？"
    "我會拉住他。"斑毫不猶豫，"用我的生命。"
    一陣微風拂過戰場，卷起細小的塵埃。維係者沉默了片刻，突然伸出手，掌心朝上。一個微小的金色光球浮現出來，裏麵似乎有無數畫麵閃爍。
    "這是空在這個世界的記憶。要歸還它，需要付出代價——你最珍貴的東西。"
    斑毫不猶豫："拿走任何你想要的。"
    "你甚至不問是什麽？"維係者略顯驚訝。
    "我說了，任何東西。"斑的眼中沒有絲毫動搖。
    維係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如你所願。"
    她將光球拋向空中，光球立刻化作無數金色光點，如同逆行的雨滴般飛向天際，消失在雲層之中。
    "記憶已經歸還。至於代價..."維係者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當你最需要的時候，自然會知曉。"
    就在她即將完全消失前，斑突然問道："等等！為什麽...為什麽要幫我們？"
    維係者的紅瞳中閃過一絲近似人性的複雜情緒："因為我也曾...犯下過錯。"
    隨著這句話，她的身影徹底消散在空氣中，仿佛從未出現過。戰場上再次陷入寂靜，隻剩下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
    "斑..."柱間擔憂地看著老友，"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斑望著天空，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這是我一生中...最清醒的決定。"
    與此同時，提瓦特大陸的深淵深處——
    空猛地捂住頭，跪倒在地。無數記憶碎片如洪水般湧入腦海，幾乎要將他的意識撕碎。
    "哥哥！"熒驚慌地扶住他，"怎麽了？"
    "斑...宇智波...斑..."空痛苦地呢喃著這個名字，金色的眼睛不斷在清澈與暗沉間切換，"我想起來了...全部..."
    戴因立刻警覺地拔出劍："深淵的反噬？"
    空沒有回答。他的腦海中，兩個世界的記憶正在激烈碰撞——坎瑞亞的烈火與木葉的朝陽，戴因的背叛與斑的守護，深淵的低語與那個黑發男人在月光下的承諾...
    "我必須回去。"空突然抬頭，眼中的金色已經穩定，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深邃，"回到...他身邊。"
    熒和戴因交換了一個困惑的眼神。
    "回去？回哪裏？"派蒙焦急地繞著空飛了一圈，"空，你看起來好奇怪！"
    空站起身，手中凝聚出一把黑金色的長劍。他對著虛空輕輕一劃，一道空間裂縫應聲而開。透過裂縫，隱約可以看到忍者世界的景象。
    "等我回來解釋。"空對妹妹說，眼神堅定，"這次...我不會再逃避任何記憶。"
    不等其他人反應，他已經踏入裂縫。熒想要跟上，卻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推了回來。
    "隻有他能通過。"戴因若有所思，"那個世界...有他必須麵對的東西。"
    裂縫閉合後，派蒙焦急地轉著圈："怎麽辦怎麽辦！空一個人去不會有危險吧？"
    熒握緊手中的劍，眼神堅定："如果哥哥需要幫助，我會找到方法跟去的。現在...我們隻能相信他。"
    戴因望著裂縫消失的地方，麵具下的表情難以捉摸："希望那個世界的"某人"，值得他冒這個險。"
    在空間通道中穿行的空，腦海中不斷回放著與斑相處的點點滴滴——那個倔強的黑發少年如何從警惕到信任，如何在戰場上保護他，如何在深夜向他傾訴夢想...以及最後，當他失去記憶離開時，斑那撕心裂肺的呼喊。
    "斑..."空輕聲呼喚，眼中閃過一絲柔軟，"等我。"
    他不知道維係者與斑的對話，不知道斑為他做出的選擇。但他知道，這一次，他不會再讓任何人——包括他自己——抹去那些珍貴的記憶。
    無論前方是光明還是黑暗，他們都將一起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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