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回憶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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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泰蘭紀元 1369年 12月9日 地點:天龍號元素飛艇
    華逸與燕白石的目光在半空交匯,兩人瞳孔中同時映出對方染血的身影。
    白虹劍與風切劍的劍鋒輕輕相觸,發出清越的共鳴聲,劍身上流轉的靈力在暮色中劃出青紅交織的光痕。
    "那就再殺一次。"
    華逸的雙馬尾無風自動,發梢的火焰色在漸暗的天色中格外刺眼。
    斬月劍的黑炎暴漲,將三具撲來的傀儡卷入其中,焦臭的腐肉味頓時彌漫戰場。
    燕白石的白魘靈獸展開羽翼,六枚玄鐵飛刀在周身結成殺陣。
    他左眉的舊傷滲出鮮血,卻笑得格外凜冽:"正好讓這些亡靈安息。"
    鐵山武師率先衝入敵陣,他的鋼刀劈開昔日學徒的胸膛,那具複生的屍體胸腔裏竟爬出數十隻黑蟲。
    "小心傀儡體內的蠱蟲!"
    老教頭的吼聲未落,海底蜥蜴族的戰士已經架起高壓水炮,摻了鹽晶的水柱將大片屍群衝得東倒西歪。
    "陣型展開!"唐羽的青龍刀插入地麵,刀身圓孔瘋狂吸收著水汽。
    隨著他一聲暴喝,方圓百丈的地麵鑽出無數荊棘,將上百具傀儡串成詭異的肉串。
    有個被刺穿咽喉的複生者還在掙紮,腐爛的手指抓著藤蔓,哼唱著走調的家鄉小曲。
    精靈族的日耀箭劃破夜空,像一場逆行的流星雨。
    這些附著光係魔法的箭矢擊中目標後,會在傀儡體內引發微型聖光爆炸。
    有個骷髏法師剛抬起骨杖,就被五支箭同時命中,炸開的金光中飛出七隻被淨化的蠱蟲。
    "保持火力壓製!"華逸的白虹劍插入地麵,冰霜順著劍鋒蔓延,將前方三十丈的地麵凍成鏡麵。
    幾十具正衝鋒的傀儡頓時滑倒,被恐龍騎兵的迅猛龍踩碎頭骨。
    有個騎兵的長矛上串著五具屍體,像烤肉的鐵簽般掄圓了砸向敵群。
    樸海俊的虎符黑光大盛。
    他撕開自己所有傷口,讓黑血如雨點般灑向戰場。
    那些被淨化的屍體再次抽搐著爬起,有個隻剩上半身的傀儡用腸子纏住赤炎戰士的腳踝,牙齒狠狠咬在小腿動脈上。
    "風嵐氣刃斬!"華逸的雙劍交錯斬出青紅龍卷。
    這道融合了水火之力的旋風所過之處,傀儡們先被冰霜凍結,再被黑炎焚毀。
    有個複生者的腦袋被削飛時,僵硬的嘴角竟露出解脫般的笑容。
    金泰宇的身軀暴起發難。
    這個曾經的空中王者如今拖著殘腿,用風暴之牙短刃刺向燕白石後心。
    "小心!"華逸的斬月劍脫手飛出,卻在半途被三具屍體用身體阻攔。
    短刃刺入燕白石腰側的刹那,白魘靈獸的利爪也撕開了金泰宇的胸腔。
    "你..."金泰宇的眼閃爍著,看到裸露的心髒。
    他最後的意識是燕白石的風切劍刺入核心的冰涼觸感,以及遠處樸海俊瘋狂的咆哮聲。
    午夜時分,潮汐密林亮起無數螢火。
    森林精靈的長老們聯手施展自然魔法,那些發光藤蔓像活物般纏住傀儡,開出的花朵釋放出令蠱蟲昏睡的孢子。
    有個精靈少女哭著淨化自己曾經的戀人,她的眼淚滴在傀儡額頭時,那具屍體竟短暫恢複了清明眼神。
    海底蜥蜴族的珊瑚炮開始第二輪齊射。
    這次噴射的是摻了硫磺的熱泉,高溫水柱將屍群燙得皮開肉綻。
    有個蜥蜴戰士被五具傀儡撲倒,他果斷拉響腰間的炸藥,爆炸的火光中飛起無數焦黑的殘肢。
    "青龍探爪!"唐羽的巨刃延伸出靈力構成的龍爪,將七八具傀儡捏成肉泥。
    他的青銅發冠早已碎裂,墨綠長發被血黏在臉上,卻仍不忘護住身後受傷的青嵐百姓。
    樸海俊站在屍山頂端,虎符的黑光已經籠罩半個戰場。
    他腳下的屍體堆蠕動,竟是那些戰死的恐龍騎兵和他們的坐騎。
    複活的迅猛龍眼眶裏跳動著鬼火,咬向曾經的戰友時毫不留情。
    "靈木愈光!"華逸的白虹劍綻放溫和綠芒。
    這道治愈光雨落在聯軍身上時,所有傷口都開始愈合;而觸及黑血傀儡時,卻引發劇烈腐蝕。
    有個撲向兒童的複生者被光雨淋到,竟自己掐住喉嚨滾進火堆。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燕白石發動了終焉·白夜叉。
    他的白魘靈獸完全羽衣化,風切劍每次揮舞都帶出空間裂縫。
    這些細小的黑色裂痕將上百具傀儡吸入異空間,有個裂縫甚至吞掉了樸海俊的左耳。
    "沒用的!"樸海俊的狂笑混著血沫,他將虎符塞進自己胸腔。
    所有複生者同時發出尖嘯,撲向聯軍時紛紛自爆。
    腐肉與黑血如暴雨般傾瀉,有個赤炎戰士被濺到臉上,皮膚立刻開始潰爛。
    精靈族的長老們祭出最後手段——生命古樹的種子在戰場中央發芽,瞬間長成的巨樹將淨化光波擴散到每個角落。
    被照到的傀儡們陸續倒下,有個年邁的複生者在消散前,用骨指在泥土上劃出了家鄉的坐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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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時,戰場上隻剩下樸海俊一個活著的幽冥暗影成員。
    他的虎符已經碎裂,黑血從七竅不斷湧出,卻仍用雙刀支撐著不肯倒下。
    華逸的雙劍交叉在他咽喉前,劍鋒映出這個瘋子最後的癲狂笑容。
    "百濟...永不為奴..."
    樸海俊的遺言混著內髒碎片,他引爆了體內所有黑血。
    飛濺的毒液被唐羽的青龍刀氣擋住,而那個曾經叱吒風雲的身影,最終化作了焦土上的一縷黑煙。
    硝煙在焦土上盤旋,像無數灰色的幽靈不肯散去。
    大戰結束,赤炎軍獲得了最終的勝利。
    在燕白石的提醒下,華逸吩咐眾人打掃戰場,並且向海底人和精靈族表達感謝,然後坐上飛艇前往青嵐城,那裏等著他的是內心深處的考驗。
    華逸站在天龍號元素飛艇的甲板邊緣,五指深深扣進金屬欄杆,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從三百米高空俯瞰,大地如同被巨獸撕咬過的傷口,焦黑的彈坑與新鮮翻起的紅褐色泥土交織成令人窒息的圖案。
    風裹挾著血腥味和火藥殘留的刺鼻氣味灌進鼻腔,華逸的紅色長衫在氣流中獵獵作響,黑發馬尾末梢的火焰色發絲像真正的火苗般跳動。
    他眯起眼睛,看見地麵上螞蟻般大小的士兵們正在搬運屍體,那些曾經鮮活的軀體如今像破布娃娃般被堆疊在一起。
    更遠處,無數新立的木製墓碑排成森然陣列,每塊粗糙的木板都代表著一個永遠沉默的故事。
    "看夠了嗎?"
    帶著煙草味的嗓音在身後響起,燕白石的白袍下擺掃過甲板,發出沙沙的聲響。
    他古銅色的手臂搭上華逸肩膀,左眉斷痕在陽光下顯得格外醒目。
    華逸沒有回頭,但肩膀的肌肉微微放鬆了些許。
    "樸海俊說得沒錯。"
    燕白石的聲音像鈍刀刮過生鐵,"赤潮聯盟最後那幾年,腐敗已經滲進骨髓。長老會克扣軍餉,軍需官倒賣物資,就連最基礎的靈核分配都要看派係臉色。"
    他指向地麵某處,那裏有具被燒焦的巨型元素炮殘骸,"這種時候還在內鬥,活該被三大聯盟鑽空子。"
    華逸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看見幾個赤炎士兵正在掩埋敵方屍體,那些黑石聯盟的戰士至死都保持著猙獰的戰鬥姿態。
    有個年輕士兵突然跪倒在地,嘔吐物濺在嶄新的製服上。
    "戰爭就是這樣。"
    燕白石從懷裏掏出錫製酒壺,金屬擰開的聲響清脆刺耳,"要麽你適應它,要麽被它碾碎。
    進來吧,我們得談談青嵐城的事。"他仰頭灌了口烈酒,酒精的氣息立刻在空氣中擴散開來。
    飛艇餐廳的玻璃窗被震碎了大半,技術人員正用膠帶臨時修補。
    華逸選了張靠窗的小桌,陽光透過殘缺的玻璃投射在桌麵上,形成鋸齒狀的光斑。
    他拿起水杯時注意到自己的手背上有道細小的傷口,已經結痂,卻記不清是何時留下的。
    燕白石用兩根手指推過來另一杯清水,水麵因為飛艇的輕微顛簸而晃動。
    "青嵐城的人不會輕易接納赤炎。"
    他直截了當地說,指甲敲擊玻璃杯發出叮叮的脆響。
    華逸的指尖在杯沿劃著圈。
    他想起童年時在白石村見過的流浪藝人,那些被生活折磨得麻木的臉上,就帶著類似的神情——混合著憤怒與絕望的平靜。
    餐廳角落的蒸汽管道發出嘶鳴,白色的水霧噴湧而出。
    華逸透過霧氣看著燕白石銳利的眼睛,想起麟煞劍刺入樸海泰胸膛時,對方嘴角扭曲的笑容。
    那個瞬間黑石聯盟副會長的瞳孔擴大,噴出的鮮血帶著詭異的黑色。
    "怕了?"燕白石伸手在華逸額頭彈了一記,指節與骨骼相撞發出悶響。
    這熟悉的動作讓華逸恍惚回到十二歲那年,他偷喝花姐釀的梅子酒被當場抓住的場景。
    燕白石咧開嘴笑了,露出犬齒的尖角:"是金子總會發光,讓那群兔崽子看看新赤炎是怎麽做事的。"
    他抄起水杯一飲而盡,喉結劇烈滾動,"還是說我們的小盟主沒信心了?"
    水珠順著燕白石的下巴滴在桌麵上。
    華逸望著那攤漸漸擴散的水漬,輕笑出聲。
    這個笑容讓他看起來又變回了白石村那個追著野兔滿山跑的男孩。
    "石頭哥,"他摩挲著杯壁上凝結的水珠,"要不你來當這個盟主吧。"
    "放屁!"
    燕白石的笑聲震得頭頂的吊燈微微搖晃,幾個正在用餐的士兵驚恐地抬頭張望。
    "白羽軍那幫刺頭隻聽我的,你們赤炎的小崽子們眼裏可隻有你。"
    他摸出酒壺又灌了一口,這次故意讓些許琥珀色的液體順著嘴角流下,"不過你放心——"酒壺重重砸在桌上,"白羽軍的刀劍永遠為赤炎出鞘。"
    蒸汽管道再次嘶鳴,這次帶著有節奏的噗噗聲,像是某種回應。
    華逸注意到燕白石右手手背上新增的傷疤,那是種特殊的灼傷痕跡——隻有過度使用風係靈技才會留下的"氣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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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得村口那棵老槐樹嗎?"
    燕白石轉換話題,手指在桌麵上畫著圈,"你八歲那年非要爬上去掏鳥窩,結果卡在樹杈上下不來。"
    他的聲音裏帶著蜂蜜般的粘稠感,"我的花妹拿著擀麵杖在底下罵了半個時辰。"
    華逸的指尖無意識地在胸前劃過,那裏本應有道十字傷疤的位置現在被衣料遮蓋著。
    "後來你假裝路過,用新學的風係靈技把我吹下來了。"
    他接上話茬,嘴角微微上揚,"我摔在稻草堆裏,你被花姐追著打了三條街。"
    兩人同時大笑起來,但在笑聲的間隙,他們都小心避開了某個慘痛的記憶——那個充斥著慘叫與火焰的夜晚,老槐樹在火光中轟然倒下的場景。
    燕白石正色,從懷裏掏出一塊懷表。
    黃銅表蓋彈開時發出清脆的"哢嗒"聲,表盤上的裂紋像蛛網般蔓延。
    "還有三小時抵達青嵐城。"
    他用指腹擦過破碎的玻璃表蒙,"一定要做好準備。"
    華逸點點頭,目光落在燕白石腰間佩劍上。
    風切的劍鞘磨損嚴重,但劍柄纏繞的皮革依然被保養得油光發亮。
    他伸手握住燕白石的手腕,感受到對方皮膚下靈脈的跳動。"石頭哥,"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金屬般的硬度,"謝謝。"
    燕白石反手扣住華逸的手掌。
    兩人掌心的繭子相互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
    他們誰都沒有再說話,但某種比語言更堅固的東西在緊握的雙手中傳遞。
    窗外,飛艇的陰影掠過一片新生的小樹林,嫩綠的樹苗在焦土中倔強地挺直了腰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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