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熱情了,但沒完全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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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第三分局拿到驗屍報告後,西奧多簡單翻看了一下。
大部分內容與此前霍華德大學的教授介紹的基本一致。
他翻到了病理與毒理檢測的部分。
三具屍體的常規毒理檢測結果均呈陰性。
病理檢測結果則顯示,三名死者生前均疑似患有梅毒。
死者部分骨骼存在明顯的局部變形。
其中脛骨最為明顯。
三具屍體的脛骨均呈明顯的‘軍刀狀脛’,既脛骨前緣像軍刀刀背一樣隆起、肥厚和彎曲。
這是典型的三期梅毒症狀。
考慮到此類骨骼形變也可能是由骨髓炎或真菌性骨感染等其他疾病引起的,驗屍報告並未給出確切結論。
比利·霍克從後麵探頭過來,掃了一眼,忍不住嘀咕:
“怎麽到處都有梅毒。”
他想起了‘櫻桃’的驗屍報告,她也得了梅毒。
西奧多將三份報告合上,塞進文件包裏:
“梅毒是一種常見的X病,具有傳染性。”
“考慮到四名死者的職業,感染梅毒是很正常的事。”
“疾病控製中心(CDC)去年給出的數據顯示,艾美莉卡有兩萬多一期和二期梅毒感染者,兩萬多潛伏梅毒感染者和一萬八千多晚期梅毒感染者。”
“這些隻是報告病例,實際感染人數要高得多。”
“預計在二十萬人左右,甚至可能更多。”
比利·霍克有些吃驚:
“這麽多?”
西奧多點點頭:
“大部分感染者根本不知道自己感染了梅毒。”
“或者他們知道自己感染了梅毒,但因為感到羞恥,害怕遭到歧視等各種原因,把感染梅毒當成秘密,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梅毒感染主要通過x行為傳播,在妓女這一行業中感染率尤其高。”
“一名梅毒病毒攜帶者與一名妓女發生x行為,將梅毒傳染給妓女,妓女此後招攬的每一位客人,都可能被她傳染。”
這些都是西奧多從雜誌上發表的一篇論文上看到的。
論文主要研究的是病患的心理變化,其中就有對梅毒感染者的追蹤研究,並且占據相當重要的篇幅。
西奧多認真向伯尼跟比利·霍克提建議:
“你們也應該訂閱一些心理學期刊跟雜誌。”
“尤其是一些前沿課題的研究。”
“研究者會定期在期刊上公布研究數據與成果。”
伯尼忙轉移話題,問西奧多:
“我們現在去哪兒?”
西奧多想了想:
“先去第七分局,請他們幫忙確定三名死者的身份,然後去亞曆山大港造船公司,他們已經準備好了事故調查報告。”
伯尼立刻發動汽車,並問西奧多:
“那個數據模型,我們隻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了,能來得及嗎?”
西奧多轉過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這需要視克羅寧探員提供的初始數據模型完整度來判斷。”
他懷疑伯尼是故意的。
伯尼目視前方,專心開車:
“我們要不要先去杜邦保齡球中心訂一條球道?我聽說其他隊伍這幾天也在加練,杜邦保齡球中心的營業時間都推遲到深夜去了。”
他們又拐去杜邦保齡球中心,預定球道。
但他們來的還是晚了。
根據杜邦保齡球中心的登記記錄顯示,球道早已全部訂滿,並且是一直排到下個月。
這讓三人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工作人員問他們:
“你們是FBI的人吧?”
“是不是快到保齡球比賽舉辦日了?”
比利·霍克看向工作人員:
“你怎麽知道的?”
工作人員指指胸口工作服上繡著的‘杜邦保齡球中心’標誌:
“每年你們的保齡球比賽都在我們這兒舉辦。”
“每到比賽舉辦期間,我們這兒的球道就會被訂滿。”
伯尼指了指工作人員身後:
“現在裏麵的球道也被訂了?”
工作人員回頭看了眼場館內零星的幾位客人,搖了搖頭:
“沒有。”
“這段時間我們這兒隻有白天能見到其他客人。”
“一到下班時間跟周末……”
他攤攤手,比劃了個西奧多看不懂的手勢:
“你們FBI的保齡球比賽很有名氣的,很多我們的老顧客都知道你們要舉行比賽,會刻意避開這段時間,等你們的比賽結束後才會過來玩兒。”
西奧多三人麵麵相覷。
這跟他們之前想象的不太一樣。
從杜邦保齡球中心出來,前往第七分局的路上,伯尼跟比利·霍克討論著到要不要改去其他場館訓練,並很快延伸到對其他隊伍的猜測上去。
有早上布萊克探員的登記以及比賽場館提前占用的先例在,他倆展開了一陣頭腦風暴,開始對比賽的純粹性產生懷疑。
西奧多並未參與討論。
他正忙著在本子上寫寫畫畫,整理案件,準備記錄。
抵達第七分局後,三人前往副警監辦公室,結果見到的卻不是多爾蒂副警監,而是弗蘭克·卡西迪副警監。
辦公室內的布局也發生了明顯的改變。
原來放沙發的位置變成了擺文件櫃的地方。
沙發被挪到了辦公桌那裏,上麵還放著幾個蓋著蓋子的紙箱。
辦公桌則被從門對麵挪到了側麵。
辦公桌後麵的牆上掛著第七分局的轄區地圖。
弗蘭克·卡西迪正手持抹布,將紙箱裏掏出的擺件一一擦拭,然後擺在桌子上。
西奧多看了看弗蘭克·卡西迪,懷疑自己走錯地方了。
弗蘭克·卡西迪主動解釋:
“一些職位變動,我被調到第七分局來擔任副警監職務。”
他指指腳下,跟西奧多開玩笑:
“下次來第七分局就不用協作邀請函了,可以直接過來。”
伯尼跟比利·霍克齊齊看向西奧多。
西奧多問弗蘭克·卡西迪:
“多爾蒂副警監呢?”
弗蘭克·卡西迪沉默了一下,有些不自然:
“他被調去總部了。”
“總部檔案室管理檔案。”
他現在並不是很想見到西奧多,更不想跟他產生交流。
從總部刑事調查科調到鳥不拉屎的第七分局,從警監變成‘副警監’。
一夜之間,十幾年的工作都白幹了。
就因為一個本來跟他毫無關聯的案子!
他已經很努力地調整情緒,適應這種落差了。
可他還需要一點時間。
至少現在不行。
現在他得靠查爾斯·安布羅斯·多爾蒂,才能快速調整好心態。
弗蘭克·卡西迪想起自己的前任,心情果然好了很多。
他拍拍手,轉移話題,詢問西奧多來第七分局的目的。
西奧多掏出驗屍報告,提出希望第七分局能幫忙確認另外三名死者的身份。
約翰·多伊根本不認識這三名死者,他隻是在街上轉悠,選中了她們三個。
弗蘭克·卡西迪剛搬過來,對第七分局的情況還不是很了解。
莫雷局長要求弗蘭克·卡西迪跟多爾蒂盡快到崗,這導致兩人在交接工作時非常匆忙。
按照正常的工作程序,副警監這一級別的工作交接,至少要花上一到兩個星期時間,才能交代清楚。
弗蘭克·卡西迪把副警監的助理喊了過來。
助理的目光在西奧多他們身上停頓片刻,遲疑著來到弗蘭克·卡西迪跟前,低聲提醒:
“sir,還有五分鍾會議就要開始了,你該去會議室了。”
弗蘭克·卡西迪看了看時間,向西奧多解釋:
“我待會兒得去參加一個分局的全體會議,總部專門派了人過來,要在會議上宣布對我的任命。”
他把西奧多拿出的那些資料交給助理,又複述了一遍西奧多的要求:
“你幫他們辦一下。”
他又看了看時間:
“抱歉,先生們,我得馬上過去了,否則就要遲到了。”
弗蘭克·卡西迪很快消失在走廊拐角。
西奧多收回視線,總覺得他的背影有些狼狽。
助理拿著驗屍報告,臉上掛起職業化的標準笑容。
他告訴西奧多,確認妓女身份這種事,找風化組更方便。
隻是現在風化組的警員們正在參加會議,可能需要等等。
西奧多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全體會議是什麽意思。
伯尼低聲提醒西奧多:
“這種會議一般不會太長,否則全警局都得停擺。”
“如果不是遇到特殊情況,一般十幾分鍾就夠了。”
西奧多看向伯尼:
“如果遇見特殊情況呢?”
伯尼欲言又止,最終沉默不語,隻是一味搖頭,一臉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
比利·霍克提議:
“不如先去造船廠拿事故調查報告,然後再拐回來看看情況。”
西奧多讚同一部分比利·霍克的提議,對從造船廠返回第七分局這部分持懷疑態度。
有多爾蒂副警監的前車之鑒,以及在本案中第七分局的整體表現,他對第七分局能提升效率這件事毫無信心。
他懷疑等他們從造船廠回來,這邊可能都還沒結束呢。
副警監助理張張嘴,想要說點兒什麽,但最終又閉上了嘴,隻是默默跟著把人送到了停車場。
多爾蒂副警監匆匆被調離,新的副警監突然空降,不少警員早在私下裏對此議論紛紛。
其中FBI的三名探員以及三不管的案子是重中之重。
大多數人都認為這一離奇而倉促的調任跟他們密不可分。
助理秉持著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的態度,站在原地衝雪佛蘭招了招手。
雪佛蘭很快抵達造船廠。
今日的造船廠顯得有些安靜,並沒有前幾次來時的duangduang聲。
這反而讓西奧多他們都有些不習慣。
理查德·迪克·沃恩的助理早早在門口等候,見到幾人後親自打開大門,讓他們把車開進造船廠。
路過門衛室時,伯尼探頭往那邊看了看,裏麵空空如也。
助理向西奧多他們轉達了來自理查德·迪克·沃恩的歉意。
理查德·迪克·沃恩本打算親自等他們過來的,但造船廠臨時有個會議要開,隻能讓助理代替他接待西奧多他們。
伯尼四下看了看,又往門衛室那邊看了一眼,笑著擺擺手,表示沒關係。
西奧多直接問助理:
“事故調查報告呢?”
助理指了指行政樓方向:
“就在沃恩先生的辦公桌上。”
西奧多向他確認:
“工會的事故調查報告也拿到了嗎?”
助理點點頭:
“都拿到了,已經複印好了複本。”
三人跟著助理來到一間會客室,等待片刻後,助理取來兩個文件袋。
西奧多拆開看了看。
工會跟造船廠的事故調查報告跟約翰·多伊供述的基本一致,均認定事故為學徒丹尼·布朗操作不當造成的意外。
將報告塞回文件袋,西奧多三人告辭離開。
造船廠依舊安安靜靜,好像完全停擺了一樣。
臨近中午,他們返回司法部大樓地下一層辦公室。
伯尼嚐試給斯坦·沃森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
伯尼將三名死者的一些特征念給斯坦·沃森,請他幫忙調查她們的身份。
斯坦·沃森滿口答應下來。
這通電話剛結束不久,弗蘭克·卡西迪就打了過來。
電話是西奧多接的。
伯尼跟比利·霍克去樓上打探第一輪賽程的安排去了。
弗蘭克·卡西迪先在電話裏表達了歉意,又詢問是否還需要幫助。
第七分局的會議本身持續時間並不長。
在宣布完對他的任命後,第七分局的加拉格爾局長跟幾位主管對他的加入表達了一下歡迎,與會警員們鼓鼓掌,弗蘭克·卡西迪又表達了一下加入第七分局的喜悅心情,會議就結束了。
一共沒用上二十分鍾。
隻是會後弗蘭克·卡西迪就被加拉格爾局長帶走了。
兩人在局長辦公室密談了足足兩個小時。
從局長辦公室出來後,弗蘭克·卡西迪才從助理口中得知,西奧多他們在他離開不久後救走了。
他立馬撥打了西奧多留下的電話。
西奧多搖搖頭,告訴他斯坦·沃森先生已經答應幫忙調查了。
弗蘭克·卡西迪沉默片刻後,表達了對下一次合作的期許,並表示如果有需要可以隨時給他打電話,這才結束通話。
西奧多疑惑地看了看聽筒。
弗蘭克·卡西迪好像比之前熱情了許多,但又好像沒完全熱情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