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融合神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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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的腦海之中,宛如播放著一部獨屬於他和老癢的回憶錄,那些往昔的畫麵一幀幀地不斷閃過。有在校園裏,兩人一起上課、打鬧,充滿青春朝氣的時光;也有當下一同經曆種種冒險,彼此扶持、患難與共的場景。甚至,小時候去老癢家做客時的點點滴滴,也清晰地浮現在眼前,那老舊的屋子、熟悉的陳設,還有年輕漂亮的阿姨仿佛就在眼前一般。
而到最後,老癢的臉和老癢母親的麵容交替著在腦海中出現,像是兩把銳利的鉤子,狠狠地攪動著吳邪的心。那複雜又沉重的情緒,猶如洶湧的潮水般朝他席卷而來,吳邪隻覺得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死死壓住,呼吸都變得艱難無比,再也承受不住這般精神上的重壓,身子一軟,直接向後倒了下去。
好在一旁的張起靈時刻留意著吳邪的狀況,穩穩地扶住了他。看著吳邪那緊閉雙眼、臉色蒼白的模樣,張起靈眉頭微皺,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隨後毫不猶豫地將吳邪輕輕抱起,朝著漆黑幽遠的岩洞快步走去,隻留下一串略顯急促的腳步聲在原地回蕩。
大約一炷香的工夫,張起靈懷抱著吳邪,腳步沉穩卻又帶著幾分急切地走到了洞口。他小心翼翼地將吳邪安置在洞內稍微靠裏邊的位置,確保其暫時處於相對安全的地方,這才貓著身子,緩緩探出頭去,銳利的目光如同鷹眼一般,仔細地審視著外麵的情況。
就在這時,隻聽一陣沉悶又極具衝擊力的聲響傳來,循聲望去,隻見那條燭龍宛如一座會移動的小山丘,正用它那無比龐大的身軀,一下又一下地狠狠撞擊著岩壁。每一次撞擊,都好似引發了一場小型地震,岩壁簌簌地往下掉落著碎石,那場麵著實令人膽寒。
彼時,張起靈靜靜地佇立在原地,眼前的這番景象,卻如同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揪住了他的神經,刹那間,一陣劇痛如洶湧的潮水般向他襲來,頭痛欲裂。他隻覺得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身體裏橫衝直撞,即將不受控製地爆發出來。他額上青筋暴起,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拚命地克製著自己,牙齒也緊緊咬著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不知過了多久,那緊閉的記憶閘門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猛然撞開,往昔的種種如決堤的洪流一般,一股腦兒地湧向他的腦海。他的眼神先是一陣迷茫,而後漸漸清明,所有的記憶,完完整整、清清楚楚地浮現在了眼前。
十年前,他也曾來過此處,那時發生的一切,竟與當下這般相似,宛如曆史在悄然重演。隻不過,當年在這裏現身的是化蛇,而如今,盤踞在此的卻是燭龍。
一念及此,張起靈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從心底緩緩蔓延開來,如細密的冰絲,絲絲縷縷地纏上他的四肢百骸,可即便如此,他的目光卻依舊堅定如磐石。神啊,那竟然是高高在上、承載著無盡威嚴的遠古神明,可眼下這危急的局勢容不得他有絲毫退縮。
擔憂在心底翻湧,那些未知的危險、難以預估的後果如同沉甸甸的巨石壓在他心頭,可他眼中的決絕之色愈發濃烈。麒麟血或許對這些古神起不了作用,可那又如何?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哪怕要與這上古神明為敵,哪怕此去可能萬劫不複,他也絕無半點猶豫。
義無反顧的信念在他心間熊熊燃燒,此刻的他,就像是那明知不可為卻偏要為之的孤勇者,攥緊了拳頭,挺直了脊梁,哪怕螳臂當車,也要傾盡所有力量去麵對,去抗爭,隻因這背後牽扯的諸多利害,讓他無法置身事外,隻能一往無前地踏入這未知且凶險的戰局之中。
張起靈雙眸中透著一往無前的決然,雙腳猛地用力一蹬地麵,整個人仿若出膛的子彈一般,裹挾著淩厲的氣勢射了出去,眨眼間,便穩穩地落在了燭龍那無比龐大的身軀之上。
他不敢有絲毫耽擱,腳下生風,快速地朝著前方奔去,身姿矯健而敏捷,幾個起落間,便來到了燭龍的脖頸之處。隻見他毫不猶豫地拔出那把陪伴他曆經無數凶險的黑金古刀,高高揚起手臂,而後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刺了下去。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以往在各種艱難險境中都無往不利、能輕易破開重重阻礙的黑金古刀,此刻卻好似砍在了堅不可摧的銅牆鐵壁之上,竟是一寸都沒能紮進去。
張起靈心中大驚,但多年的生死曆練讓他瞬間回過神來,趕忙向後撤去。那燭龍呢,雖說這一下對它而言就如同被一隻微不足道的小螞蟻輕輕撓了一下,根本不痛不癢,可它卻覺得這是一種挑釁,心中湧起一股無名之火。它那粗壯無比的尾巴就像一條巨大的鞭子,帶著排山倒海般的氣勢,朝著張起靈狠狠扇了過去。
張起靈目光一凜,雙腳猛地一蹬燭龍的身軀,整個人高高躍起,在空中來了個利落的淩空翻身,緊接著一腳狠狠踢在旁邊的岩壁上,借助這股反作用力,險之又險地躲過了燭龍攻來的尾巴。可他並未就此退縮,旋即又再次跳上了燭龍那龐大得如同小山般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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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張起靈,就如同一團燃燒著的不屈火焰,在燭龍龐大的身軀之上不斷地騰轉挪移,手中的黑金古刀一次次地揮砍而下,每一刀都灌注著他的力量與決心,他的眼神銳利而專注,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一心想要找出這燭龍身上的弱點,哪怕希望渺茫,他也絕不放棄,定要與這上古神明周旋到底。
張起靈眼見著自己一輪又一輪的攻擊竟毫無效果,眉頭微微皺起,心中瞬間閃過諸多念頭,當下便決定換一種方法來應對眼前這棘手的燭龍。
他身形一閃,如敏捷的靈猴般躍上了一旁的青銅棧道,目光銳利如鷹隼,細細地觀察起燭龍來。這才發現,燭龍渾身上下都被一層金紅色的鱗甲嚴嚴實實地覆蓋著,那鱗甲在黯淡的光線中隱隱泛著冷硬的光澤,一看便知其堅硬無比,怪不得自己之前的攻擊全然無法傷到它分毫。
就在張起靈的目光掃過燭龍頭部時,看到了那張白皙卻透著詭異的人臉,還有那雙猶如幽潭般深邃的大眼睛,刹那間,一個大膽的主意在他腦海中冒了出來。
他不再猶豫,雙腿猛地一屈一伸,整個人高高躍起,如同展翅的大鵬,徑直朝著燭龍的一隻眼睛撲了過去。手中的黑金古刀裹挾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直直地朝著那隻眼睛捅了下去。張起靈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快到燭龍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隻聽“噗”的一聲,黑金古刀便毫無阻礙地沒入了燭龍的眼睛之中。
“嗷——”燭龍頓時發出一聲尖銳至極的嚎叫聲,那聲音仿佛能穿透人的耳膜,直直地刺入心底,瞬間響徹了整個空間。它那龐大的身軀像是被激怒的狂獸一般,瘋狂地翻滾騰躍起來,巨大的衝擊力一下又一下地撞擊在周圍的岩壁上。每一次撞擊都好似引發了一場小型地震,力度之大,讓整個山體都劇烈地晃動不已,大大小小的石頭受此影響,紛紛從岩壁上脫落。
而張起靈,此刻正死死地拽住黑金古刀,可燭龍這般瘋狂的掙紮,讓他根本無法穩住身形,整個人被帶著四處碰壁,身上很快便添了不少傷痕,衣衫也被劃破,滲出的鮮血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他心中清楚得很,再這樣下去,隻怕這洞壁會徹底坍塌,到時候自己恐怕也得永遠留在這裏了。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強忍著身上的劇痛,回頭朝著遠處那山洞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柔軟,那裏似乎有著他牽掛的人或事。但僅僅隻是一瞬,那絲柔軟便被決然取代,他雙腳用力地蹬向燭龍那因痛苦而扭曲的大臉,同時使勁向後倒仰身體,拚盡全力拔出了黑金古刀。
這一拔,對於已經受傷的燭龍而言,無疑是痛上加痛,它憤怒地嘶吼著,那吼聲裏仿佛充滿了對張起靈的刻骨仇恨,僅剩的那隻眼睛,幽深得如同幽冥地界的入口,此刻正散發著令人膽寒的凶光,仿佛下一刻就要將張起靈徹底吞噬一般。
燭龍吃痛之下徹底被激怒,隻見它猛地張開嘴巴,原本那好似人一般的嘴竟在瞬間發生了駭人的變化,迅速擴張成了一個仿若能吞噬萬物的巨大深淵,深淵之中,從裏到外密密麻麻地布滿了鋒利無比的牙齒,每一顆都閃爍著森冷的寒光,仿佛是死神的獠牙。
緊接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吸力從那深淵巨口中噴湧而出,張起靈隻覺身體瞬間不受控製,整個人被這股吸力裹挾著,不由自主地朝著燭龍那滿是利齒的口中飛去,死亡的氣息撲麵而來,情況萬分危急。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關鍵時刻,在空間裏打坐恢複的陳墨感應到張起靈和吳邪陷入了危險境地。她眼神一凜,毫不猶豫地撐起了自己的空間領域,刹那間,一道奇異的光芒閃過,空間領域瞬間閃現至張起靈身邊,將他穩穩地包裹在了領域之內,隔絕了那股要命的吸力。
陳墨眉頭緊皺,目光緊緊盯著燭龍,心念一動間,手中竟憑空出現了一隻噴火槍。她毫不猶豫地用力一按扳機,隻聽“轟”的一聲巨響,一條巨大的火龍裹挾著熾熱的高溫,從噴火槍的槍管裏呼嘯而出,如一條憤怒的赤練,徑直朝著燭龍那如同深淵般的大嘴衝了過去。
無奈燭龍的身軀實在太過龐大了,在這狹窄的空間裏根本無處可躲,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條火龍以勢不可擋的氣勢瞬間鑽進了自己的口中。刹那間,燭龍便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那火焰在它的身體之內迅速蔓延開來,如同燎原的野火一般,劇烈地燃燒起來。
很快,燭龍的整個身軀都被大火所籠罩,遠遠望去,它竟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燈籠”,那熊熊燃燒的火焰將周圍都映照得一片通明,就好像是過年的時候,社火上舞動的龍燈一樣,明豔而漂亮。隻是,此刻身處如此凶險境地的他們,哪有心思去欣賞這般“美景”啊,二人的目光都緊緊盯著燭龍,心中滿是緊張與擔憂。
沒過多長時間,在那凶猛火勢的肆虐下,這條燭龍瞬間就被大火徹底淹沒,它的血肉皮囊根本抵擋不住這般高溫,紛紛被燒成了灰燼,飄散在空氣中。唯獨剩下那紅得耀眼的鱗片,一片一片地剝落下來,像是一條巨大的蛇蛻一樣,靜靜地躺在青銅神樹的腳下,透著一種別樣的落寞與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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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墨見狀,微微一招手,將那鱗片收進空間。然後,動作利落地從自己的空間裏取出了一瓶療傷的藥,二話不說就塞到了張起靈手裏。還沒等張起靈開口說些什麽,陳墨便目光篤定地看著他,語氣肯定地說道:“你醒了。”說罷,還上上下下地仔細打量著張起靈,眼神中透著關切與審視。
張起靈先是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過來,陳墨所說的“醒”,大概率是指自己剛剛恢複了往昔記憶這件事,於是他輕輕地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陳墨。
陳墨見狀,微微皺起眉頭,思索片刻後,神色變得嚴肅起來,緩緩開口道:“既然這樣,我有一個想法。往後,咱們遇到的困難恐怕會越來越多,像今天這般厲害的怪物也隻會層出不窮,所麵臨的危險程度更是難以估量。”
“之前從七星魯王宮和厙族村中,我機緣巧合得到了一些珍稀的藥草和寶貝,回來之後,我費了好大一番功夫,用它們煉製了一瓶覺醒丹。不過這覺醒丹對你而言,似乎已經沒什麽作用了。”陳默微微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遺憾之色,“但我琢磨著,等之後有機會,我再去尋一些別的稀罕藥材,比如朱果之類的,說不定能再煉製出些對咱們更有用的東西,也好應對接下來的重重危機。
陳墨輕輕翻手,一片紅得耀眼的鱗片便出現在她的掌心之中,將鱗片遞到張起靈麵前,示意他細看,隨後開口道:“你對這東西可有印象?這燭龍竟然是上古神獸,這鱗片裏,蘊含著它的一絲神力。我尋思著,等我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看看怎樣才能把這鱗片裏的神力抽取出來,再加入朱果、麒麟涎,肉靈芝以及我手頭上現有的那些珍稀藥材,說不定就能煉製出讓你能夠返祖的返祖丹了。”
陳墨頓了頓,像是怕張起靈沒聽明白,又接著解釋道:“對哦,你知道什麽是返祖嗎?要是這返祖丹真能煉製成功,你到時候就能變化成麒麟真身了。往後再遇到像今天這樣的情況,也就不會這般狼狽了呀。”
張起靈聽聞此言,不禁抬起頭,雙眼緊緊地盯著陳墨的眼睛,目光中滿是疑惑與探尋。陳墨見狀,心裏明白他想問什麽,隻是微微歎了口氣,眼神悠悠地看向遠方,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也許吧,等到一切都結束的時候,我……我將不會存在了。”說罷,她似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又重新看向張起靈,輕聲說道:“吳邪現在還沒醒呢,你要是有什麽想問的,就盡管問吧。”
話音剛落,陳墨一邊熟練地操控著自己的空間領域,使其朝著吳邪所在的洞穴飛去。
張起靈心中雖仍存疑慮,卻也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詢問,隻好緩緩抬起頭,靜靜地凝視著陳墨。陳墨見狀,無奈地歎了口氣,心裏暗自腹誹道:“我又不是吳邪,更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哪能知曉你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呀?又怎麽可能領會你眼神裏蘊含的意思呢?”思來想去,陳墨覺得還是把之前跟吳邪講過的那些事兒,再加上在魯王宮裏經曆的一些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張起靈。
須臾之間,他們便來到了洞穴裏,陳墨收起空間領域,身形一閃,快步走到吳邪身邊,蹲下身子。張起靈也趕忙上前,輕輕扶起吳邪的腦袋。陳墨隨即從空間裏掏出一顆散發著淡淡清香的清心丹,小心翼翼地喂進吳邪嘴裏。沒過多久,吳邪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雙眼,終於醒了過來。
吳邪此刻就像一隻迷迷糊糊的小鹿,那懵懂的模樣別提多招人疼了,一雙大眼睛裏好似籠著一層薄薄的水霧,濕漉漉的,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就跟兩把精致的小扇子似的,正好奇地望著眼前的二人呢。
可當他的視線不經意間掃到張起靈赤裸的上身時,整個人瞬間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定住了。那一道道傷口啊,橫七豎八地交錯在皮膚上,看著格外猙獰,而那麒麟紋身也隨著張起靈的呼吸若隱若現,仿佛在訴說著往昔的種種驚險。吳邪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眼睛裏瞬間填滿了心疼,忙不迭地在自己的空間裏翻找起來,嘴裏還念叨著:“小哥,你這傷可得趕緊包紮一下呀。”不一會兒,便找出了繃帶,伸手就想往張起靈身上的傷口處纏去。
陳默見狀,趕忙伸手輕輕攔住,語氣輕柔又帶著幾分篤定地說道:“別忙活啦,吳邪,我已經給小哥吃了療傷的丹藥了,你就放心吧,歇上一會兒,他身上這些傷口,自己就能慢慢愈合了。”吳邪聽了這話,手上的動作一頓,眼睛眨了眨,似是反應過來了,隨後手忙腳亂地把那些剛拿出來的紗布、繃帶一股腦兒地又塞回了空間裏。緊接著,他像是想起了什麽,又在空間裏搗鼓了幾下,掏出一件黑色的連帽衫,遞向張起靈,還不忘叮囑一句:“小哥,你快把衣服穿上,別著涼了。”
張起靈接過衣服,一言不發地套在了身上,深邃的眼眸卻始終沒有離開吳邪,那目光像是帶著x光似的,上上下下把吳邪打量了個遍,總感覺吳邪身上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異樣,眉頭微微一蹙,眼神裏閃過一絲疑惑,又扭頭看了一眼陳墨,像是在用眼神詢問著什麽。陳墨心領神會,朝著他微微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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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把這兩人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心裏那股子小不滿“噌”地一下就冒了出來,嘴巴一撅,氣呼呼地嚷嚷道:“哎,我說你們倆,這眉來眼去的,到底是在幹嘛呢?有什麽事兒不能大大方方地當著我的麵說呀,非得搞得這麽神神秘秘的,怪讓人心裏發毛的。”陳墨心裏頭其實挺想問問吳邪情況的,可又怕哪句話說不好刺激到他,隻能小心翼翼地兜著圈子說道:“吳邪,你……你好好想想,咱這一路走來,你就沒發現好像少了個人?”吳邪聽了這話,腦袋像撥浪鼓一樣在陳墨和張起靈之間轉了一圈,眼睛瞪得更大了,那眼裏滿是疑惑,撇著嘴說道:“哪少人了呀?這不一直都是咱們三個人在一塊兒嘛,你們可別嚇唬我啊,我這小心髒可經不起你們這麽折騰呢,哼!”
陳墨聳了聳肩,對著吳邪略帶調侃地講道:“我原本是打算好好嚇你一嚇的,沒成想你這火眼金睛的,一下子就看穿了,搞得一點趣味都沒有。”
吳邪一下子瞪大了那雙清澈的眼睛,眼眸中似有嗔怒的小火苗在跳躍,又仿佛藏著些許委屈,他微微嘟著嘴,看向張起靈,帶著些小埋怨的語氣說道:“悶油瓶!你居然和她一起合夥騙我,哼,還好我機智過人,不然可就著了你們的道了。”
張起靈聽了這話,麵無表情,心裏頭卻是五味雜陳。他深知吳邪要是想起老癢的那些事兒,必定會陷入難受痛苦之中,所以此刻,即便滿心的無奈,卻也隻能咬了咬牙,默默低下頭,選擇了默認,隻盼著吳邪能就此不再深究下去了。
陳墨瞧見吳邪和張起靈當下的模樣,不禁打趣道:“小邪呀,你可別再為難小瓶子啦,奴家這就燉補湯給你賠禮咯!”說罷,還煞有介事地行了一個古禮,那模樣別提多正經了。緊接著,隻見陳墨像變戲法似的,從空間裏依次取出酒精爐以及裝著烏雞人參湯的小鍋來。
吳邪看著陳墨這般搞怪的樣子,一下子笑得前仰後合,那笑聲在周圍回蕩著。而一旁的張起靈呢,雖然旁人未曾察覺,但他的嘴角也微微上揚了一下,似是也被這有趣的場景給逗樂了。
不多會兒工夫,那鍋裏便緩緩傳出了陣陣誘人的香氣,嫋嫋娜娜地飄散在空氣中。三人也不多言語,各自盛了一碗湯,然後便悶頭喝了起來,一時間,隻餘下喝湯時發出的輕微聲響,仿佛這湯裏有著別樣的滋味,讓他們都沉浸其中了。
三人稍作休息後,便湊在一起商量起接下來該如何是好。陳墨的目光投向張起靈,眼中滿是期許與擔憂,輕聲問道:“小哥,你能帶吳邪安全離開這兒嗎?”
張起靈神色沉穩,隻是簡單地應了一聲:“嗯!”
吳邪一聽這話,頓時滿臉疑惑,他望向陳墨,語氣裏透著不解與關切:“小墨,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張起靈聽聞,也跟著把目光落在了陳墨身上。
陳墨微微皺起眉頭,似是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說道:“我能清晰地感覺到,有東西在呼喚我,那種感覺很奇妙,冥冥之中好像在告訴我,它對我而言極為重要。所以,我必須得去樹頂看看。而且,下麵的路恐怕隻會更加凶險難測,你們跟著我,保不準還會遇到更多未知的危險,倒不如……”陳墨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決然,可眼神裏卻又藏著對兩人的不舍與牽掛。
吳邪著急地打斷陳墨的話:“那怎麽行啊,太危險了,要去一起去唄,多個人也多個照應呀。”
陳墨笑了笑,拍了拍吳邪的肩膀:“別擔心我,你也知道我向來運氣不錯,而且小哥在這,肯定能護你周全把你帶出去。那東西對我來說可能有著特殊意義,我必須得去看看,放心吧,等我拿到那東西,就去找你們會合。”
張起靈微微皺眉,眼神中透著一絲狐疑,沉聲道:“你確定?”
陳墨堅定地點點頭:“確定,我心裏有數,你們別管我了,先出去才是最重要的,出去之後在入口那等我就行,要是過了約定時間我還沒出現,你們也別傻等,先離開這裏。”
陳墨深吸一口氣,剛要施展手段打開空間領域,卻見張起靈和吳邪依舊靜靜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宛如兩尊雕塑。
陳墨不禁心生好奇,目光在他倆身上來回打量著。這時,張起靈微微挪動腳步,朝著陳墨的身邊靠了靠,吳邪見狀,也默默地跟了過來。
陳墨頓時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心中暗自思忖:先前明明都已經好好地道別了呀,他們怎麽還留在這裏不走呢?
張起靈抬眸看向陳墨,那眼神仿佛在無聲地傳達著一個意思——趕緊放出空間領域,一起上去。陳墨先是一愣,腦海中突然閃過《河木集》裏的一些記載,那上麵好像寫著,若想離開此地,就必須上青銅神樹。
想到這兒,陳墨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暗暗責怪自己剛才真是白浪費了那些離愁別緒的感情。原來,不管怎樣,終究是要一起登上青銅神樹,樹頂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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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墨此刻隻覺得尷尬至極,那感覺就好似有無數雙眼睛正盯著自己一般,他恨不得馬上找個地縫鑽進去,好讓自己能躲開這窘迫的場麵。慌亂之中,她趕忙以最快的速度開啟了空間領域,刹那間,一道奇異的光芒閃過,空間領域裹挾著吳邪和張起靈,如同一道流光般朝著青銅神樹的頂端疾馳而去。
大約一個小時的光景過去了,那承載著他們的空間泡泡終於緩緩停了下來。這裏的景象瞬間讓三人眼前一亮,隻見此處的青銅神樹樹幹竟從正中間一分為二,而後向兩邊延伸出兩個極為粗壯的樹枝。那樹枝的粗細,差不多有成年男子的腰一般,它們如同兩條堅實有力的臂膀,朝著左右兩邊大大地伸展著,又仿若一雙充滿力量的大手,穩穩地將一座巨型蓮台高高地托舉在空中。
再看那蓮台,蓮花瓣竟是由黃金精心雕刻而成,每一片花瓣都散發著一種古樸而神秘的氣息。在周圍熒光的映照下,那金色的花瓣閃爍著幽微的光芒,如夢似幻,仿佛帶著人們進入了一個奇幻的世界。而蓮心之處,則是一片宛如仙境般的圓形草坪,這草坪足足有一個足球場那麽大,綠油油的草地宛如一塊天然的絨毯,柔軟且充滿生機。在那如茵的草地上,星星點點地散落著許多冰藍色的花朵,這些花朵形狀十分奇特,恰似六角形的雪花一般精致可愛,那冰藍色的幽光便是從它們身上散發出來的,使得整個蓮台都籠罩在一層清冷而神秘的氛圍之中。
最為神奇的是,就在這片草坪的正中央,竟靜靜地飄浮著一棵銀白色的小樹。那小樹看上去如夢似幻,仿佛並不真實存在於這個世間一般,時隱時現,透著一種難以言說的神秘韻味。仔細看去,會發現它的每一根枝條仿佛都蘊含著無盡的奧秘,每一根枝條竟都是一條法則的具象化呈現,三千大道對應著三千個枝條,這棵小樹似乎蘊藏著一種能夠創造萬物的神奇力量,讓人不禁對它心生敬畏,又滿是好奇。
這處神奇之地宛如被一層神秘的輕紗籠罩著,原來是隱匿在一個透明的半圓形水晶罩之中。這水晶罩可不一般,其上精心雕刻著密密麻麻、數也數不清的虺紋,那些虺紋仿佛有著自己的生命一般,交替閃爍著絲絲縷縷的血色微光,在幽暗中時隱時現,為整個地方更添了幾分詭譎而神秘的氣息。
陳墨、吳邪和張起靈三人正沉醉於眼前這如夢如幻、奇異非常的景色之中,一時間都有些看呆了,仿佛忘卻了周圍的一切。就在這時,一個溫柔的聲音毫無預兆地在他們耳畔響起,那聲音空靈至極,竟分辨不出是男是女,透著一種超凡脫俗的韻味,全然不似來自人間,倒像是從九霄雲外悠悠傳來,又仿若直接從靈魂的最深處悄然鑽了出來,直往人的心底裏去,讓人忍不住打個激靈。
隻聽那聲音說道:“異世之魂,你終於來了!咦,這兩個小家夥也跟來啦!”話音剛落,還沒等三人回過神來,更來不及開口回應,一股強大而神秘的吸力驟然出現,如同一頭無形的巨獸,猛地將三人拉扯著往水晶罩裏麵拽去。
眨眼間,眾人眼前一花,待他們再次看清周圍的景象時,卻發現張起靈和吳邪竟不知去向了。陳墨頓時心急如焚,臉上滿是焦急之色,大聲問道:“他們呢?”那溫柔的聲音旋即又響了起來,回應道:“他們有自己的機緣!過來!”與此同時,那原本飄浮在草坪正中央的銀白色小樹,輕輕搖曳著它那如夢似幻的樹枝,仿佛正熱情地在向陳墨招手示意,
陳墨隻覺身子陡然一輕,整個人竟如同一片輕盈的羽毛,飄飄悠悠地朝著那銀色小樹飛去。而她全然未曾察覺到,自己的那具神蛻正靜靜地佇立在草地上,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
那銀色小樹仿佛有著自己的意識一般,緩緩伸展著修長的枝條,它們靈動地舞動著,轉瞬間便將陳墨緊緊裹住,猶如為她編織了一個嚴實的繭。就在這時,奇妙的景象出現了,法則開始運轉,玄奧至極的大道之音悠悠響起,那聲音時而如夜鶯婉轉歌唱,悠揚而空靈,仿佛能鑽到人內心最柔軟的角落;時而又變得恢宏大氣,仿若千軍萬馬奔騰而過,帶著無盡的磅礴氣勢;時而似春日裏的勃勃生機,充滿了希望與活力,讓人仿若置身於萬物複蘇的美好世界;時而卻又猶如末日降臨,有著毀天滅地般的恐怖力量,令人心生敬畏。
那些關乎生死的深邃哲理,涉及時間與空間的奇妙奧秘,有關萬物起源的神秘真相,乃至創造的神奇力量……還有那宇宙誕生背後隱藏的無盡奧秘以及那玄之又玄、難以捉摸的“道”,這一切的一切,都以一種超乎常人理解的獨特方式,開始與陳墨緩緩融合起來。
這個過程,仿佛是要將她的靈魂無情地撕成無數碎片,而後往其中添加些什麽,再重新塑造出一個嶄新的靈魂。可這還沒完,新的靈魂緊接著又會被再次撕碎,然後再度重組,如此反反複複,循環不停。每一次靈魂的破碎與重塑,都給陳墨帶來了一種無法用言語去描述的劇痛,那痛深入骨髓,幾乎要將她的意誌徹底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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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過了多久,這場艱難的融合終於達到了完美的狀態,那原本的銀色小樹,此刻竟好似成為了陳墨靈魂的一部分,它悄然隱匿在靈魂的最深處,如同心髒一般重要,與她的靈魂緊密相連,不分彼此。
待陳墨再次緩緩睜開雙眼時,她發現自己正身處一條地下河的邊上。而在她的身旁,一左一右躺著兩個人,正是張起靈和吳邪。張起靈的手掌緊緊地攥著一個水晶瓶,那瓶子裏裝著的是澄澈透明的液體,在微光的映照下,閃爍著神秘的光澤。吳邪的手裏,則攥著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紅色心形果子,那果子紅得似火,仿佛蘊含著某種奇異的力量。
陳墨緩緩湊近張起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同時壓低聲音,輕聲喚道:“小哥,小哥。”
張起靈慢慢地轉醒過來,人雖是清醒了,可那雙眼睛裏卻似藏著萬千景象,猶如浮光掠影一般,不停地閃爍著。陳墨見狀,趕忙將目光移開,心中暗自思忖起來:“小哥在那秘境之中到底遭遇了什麽呀?居然得到了麒麟鎮魂瞳。要知道,這麒麟鎮魂瞳可是祖麒麟所獨有的天賦神通,並非每一隻麒麟都有資格繼承的,唯有那些有資質成為七彩鎮域麒麟的小麒麟,才能獲得這般傳承啊。難道說,小哥並非墨麒麟嗎?那又是誰,刻意隱瞞了他的真實身份呢?又是誰,竟把他的血脈傳承給封印了起來?張家人本就是祖麒麟與周穆王之女牧雲宮主的後代,按常理來講,怎麽可能會將血脈最為純淨的後代的血脈隱藏起來,甚至連那與生俱來的天賦神通都給封印了呀!這到底是出於保護的目的,還是一種迫害呢?如今根本無從知曉啊,仿佛這一切就是一場從亙古時期便開始謀劃,一直延續至今的巨大陰謀。包括我自己和所有特殊血脈家族,似乎都不過是這局中的棋子罷了。可那設局之人,究竟妄圖得到些什麽呢?”
陳墨的思緒恰似那洶湧澎湃、一瀉千裏的潮水,在心底瘋狂地翻湧著,久久難以平複。就在這時,張起靈麵無表情地緩緩站起了身子,他那雙深邃得如同幽潭般的眼眸之中,仿佛有兩團神秘的靈魂之火正相互撕扯、緊緊纏繞。那火焰明明滅滅之間,不時閃動著幽冷的光,恰似夜空中閃爍不定的星辰,而在某一個刹那,又猶如煙花綻放般絢爛奪目。不過很快,那朵暗黑色的魂火便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壓製,深深地隱匿在了靈魂之淵的深處,張起靈的眼神也隨之漸漸恢複了往日的清明,原本就清冷的眼眸此刻愈發顯得深邃幽遠,仿佛藏著無盡的故事。
清醒過來的張起靈,全然沒有理會正陷入頭腦風暴中的陳墨,而是腳步匆匆地來到吳邪身旁。他動作輕柔地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扶起吳邪,讓吳邪那略顯虛弱的身子靠在自己堅實的胸膛上。隨後,他伸出一隻手,輕輕拍打著吳邪的臉頰,嘴裏不斷呼喚著:“吳邪,吳邪……”那聲音雖然依舊清冷如初,可細細聽來,其中卻滿含著關切與焦急之情,仿佛吳邪此刻就是他全部的牽掛。
吳邪那濃密而纖長的睫毛,宛如春日裏隨風輕舞的蝶翼,微微地顫動著。在那輕輕的顫動中,他緩緩地睜開了雙眸,一雙眼睛水光瀲灩,恰似藏著一汪澄澈而深情的清泉。而此刻,那清泉般的眼眸裏,清晰地映照出張起靈那俊美的臉龐。
刹那間,吳邪的目光中好似有璀璨的星辰亮起,瞬間漾出了滿滿的喜悅,那模樣,仿佛眼前之人正是他朝朝暮暮、心心念念的摯愛,讓他一刻也舍不得將視線移開。兩人就這般靜靜地對視著,時光仿佛都在此刻停滯,良久之後,吳邪才似回過神來,緩緩地伸出手,那手帶著一絲小心翼翼,輕輕地撫觸著張起靈的臉頰,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世間最珍貴的寶物一般,仿佛是在通過指尖的觸碰,去確認張起靈是真真實實地存在於自己眼前,而非隻是一場虛幻的美夢。
陳墨此刻覺得吳邪看張起靈的眼神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異樣。吳邪望向張起靈的時候,那眼神裏流露出的失而複得之感太過深刻了,深刻到讓人一眼就能察覺,也太過明顯,明顯得根本藏都藏不住。在那滿得快要溢出來的喜悅之中,似乎還隱晦地夾雜著無盡的思念,仿佛他們之間有著跨越漫長歲月的羈絆,就好像在前世,二人便已是相知相惜的知己,有著旁人難以企及的深厚情誼。
陳墨就這麽默默地觀察了許久,心裏頭暗自思忖著,眉頭也不自覺地微微皺起,暗暗想道:“吳邪一定有問題!隻是這背後到底藏著怎樣的故事呢!”
吳邪的感知向來敏銳,他一下子就察覺到陳墨的目光正緊緊地落在自己身上。於是,他緩緩轉頭,看向正慢慢朝這邊走來的陳墨,就在那一瞬間,眼底深處有一抹晦暗不明的神色如流星般一閃而過,旋即又好似害怕被人察覺一般,迅速隱匿到了靈魂的角落裏。
吳邪臉上換上了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那枚紅色的心形果子,衝陳墨揚了揚,聲音輕快地說道:“小墨,你看魅果!”那雙明亮的大眼睛裏此刻滿是純粹的天真,仿佛剛剛那令人捉摸不透的晦暗之色從未出現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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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張起靈見吳邪這般舉動,也默不作聲地把手裏裝著麒麟涎的水晶瓶子遞向了陳墨。
陳墨先是一怔,隨後激動得雙手都微微顫抖起來,他接過這兩樣東西,目光在它們上麵來回掃視,嘴裏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語道:“終於可以煉製返祖丹了!”陳墨已然迫不及待,隻見他身形一閃,仿若一道幻影,眨眼間整個人便沒了蹤跡,徑直遁入了空間之中。張起靈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那雙深邃的眼眸裏,目光驟然一凝,像是平靜的湖麵被投入了一顆石子,泛起層層複雜的漣漪,諸多情緒在眼底快速閃過。
他先是靜靜地凝視著陳墨消失的那處空間,目光像是被無形的絲線牽扯住了一般,停留了好一會兒,而後才緩緩地將視線移向吳邪。那眼神中透著幾分詢問之意,仿佛是想要從吳邪那裏探尋到什麽答案,可又好似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當中,諸多念頭在腦海中糾纏不清。隻是,他終究沒有開口多說一個字,就那樣靜靜地佇立在原地,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像,周身散發著冷峻且神秘的氣息。
吳邪察覺到了張起靈的目光,他望向張起靈,微微啟唇,用唇語無聲地說道:“放心,小墨身上的神格不會出來!”吳邪那輕啟的紅唇在無聲訴說間,竟無端地透著一種別樣的魅惑神態,與平日裏的他判若兩人。張起靈看著這樣的吳邪,內心猶如遭遇了一場驚濤駭浪,震撼不已,心底不斷回響著一個聲音:“這,不像吳邪……”
張起靈心裏很清楚,吳邪身上藏著秘密。自從從那神秘莫測的秘境裏出來之後,吳邪整個人就仿佛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這種變化雖然細微,卻沒能逃過張起靈敏銳的感知。
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慮。而那個叫陳墨的,更是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勁兒。就在剛剛那一瞬間,陳墨的身上竟突然迸發出了一股極為強烈的壓迫感,那股壓迫感讓張起靈的心頭猛地一緊,這種感覺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隻要一感受到,往昔的某些記憶便會不由自主地湧上心頭。張起靈不禁暗自思忖,難道這個陳墨會是那個人不成……可若真是如此,那背後牽扯的事情恐怕就更加複雜了呀。
吳邪瞧見張起靈一直靜靜地站在那兒發呆,便輕輕走上前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喚道:“小哥!”
張起靈像是從某種思緒中被拉了回來,緩緩回過神,接著轉身沿著地下河的方向朝前走去。吳邪趕忙快步跟在後麵,沒一會兒,一幅壯觀至極的景象便出現在他們眼前——那是一道氣勢恢宏的瀑布。這瀑布仿若一條從天際垂落而下的巨型綢帶,高度大約有一千米,寬度則達八百米左右,真可謂是應了李白詩中所描繪的那般“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隻不過啊,眼前這瀑布落下的卻並非如銀河般璀璨的水,倒像是黃泉之水,透著一股神秘且幽深的氣息。
尤為奇特的是,那瀑布傾瀉而下的水流呈現出金絲雀羽毛般絢爛的色澤,在這地下世界裏顯得格外醒目。瀑布下方是一處深不見底的幽潭,潭水滿溢後潺潺流出,匯聚成了他們一路走來的那條地下河。神奇的是,那河水以及潭水本身其實是無色透明的,清澈見底,隻是在與那有著奇異顏色的瀑布水流相互映襯之下,竟營造出一種極為奇妙的視覺效果,讓人恍惚間覺得那瀑布落下的水仿佛瞬間就消失不見了,如同被這幽潭悄然吞噬了一般。
張起靈回頭看了一眼吳邪,兩人目光交匯的瞬間,吳邪便心領神會,趕忙從自己的空間裝備裏取出早已備好的潛水用具。隨後,二人動作麻利地各自穿戴好,小心翼翼地潛入潭水之中,朝著潭底緩緩潛去,四周被黑暗籠罩靜謐得讓人有些心慌,二人一邊謹慎地控製著下潛的速度,一邊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這水潭的形狀十分獨特,大體看上去竟宛如一個巨大的長頸大肚的青花瓷瓶,透著一種古樸而神秘的韻味。待他們潛到潭底,才發現這裏的空間頗為開闊,底部麵積大概有一百平米左右,平平整整的。而最讓人驚歎的,當屬那潭壁之上所鑲嵌著的一百零八顆夜明珠了。
那些夜明珠顆顆圓潤飽滿,散發著柔和又明亮的光芒,將這原本幽應深陰暗的潭底世界映照得如同白晝一般,亮堂堂的。與剛剛他們在那昏暗、靜謐,隻能靠著強光手電來勉強視物的潭水之中遊過的地方相比,簡直就像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呀。在這裏,仿佛所有的神秘都被那璀璨的珠光給一一揭開了麵紗,可同時又好像有更多未知的秘密正隱藏在這明亮之下。
張起靈修長的手指逐一觸摸著夜明珠,神色專注而沉靜,試圖找出那顆與眾不同的珠子。他的指尖輕輕滑過每一顆光滑的球麵,細膩地感知著其中極細微的差異。待仔細摩挲完一遍後,終於發覺第五十四顆夜明珠有些異樣。將其翻轉過來,隻見底部竟有螺紋,恰似燈泡下方的金屬螺紋外殼。他凝視許久,隨後緩緩地輕輕旋轉這顆夜明珠。刹那間,一陣機關的哢哢響聲傳來,洞壁之上赫然出現一個洞口。張起靈微微側身,向身後做了一個跟上的手勢,便當先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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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前方現出向上的台階,不多不少,僅有五級。當二人雙雙踏上最後一級台階時,身後的洞口驟然消失不見,與此同時,通道壁上的青銅燈瞬間亮起,柔和的光芒灑落在四周。二人這才得以看清,眼前是一條長長的甬道,寬度恰好可供兩人並肩而行。甬道的岩壁之上,雕刻著巨型浮雕,共六幅。
第一幅浮雕之中,一位頭戴芙蓉冠、身著八卦道袍的中年男子,身姿端正,雙手捧著玉圭,正畢恭畢敬地向坐在龍椅之上、頭戴冕旒、身著龍袍的皇帝行跪拜大禮。其神態莊重肅穆,衣袂的褶皺線條流暢自然,仿佛在微微飄動。
第二幅浮雕裏,中年男子站在一艘大船之上,他的身後,一左一右佇立著兩名護衛,身姿挺拔,目光警惕。大船之後,十艘略小一些的船隻緊緊跟隨,船上的少男少女們滿臉好奇,紛紛探著頭張望,他們的表情鮮活靈動,或驚或喜,躍然壁上。
第三幅浮雕則呈現出截然不同的景象,海上風雲突變,陰雲如墨般迅速蔓延開來,將整個天空遮蔽得嚴嚴實實。電閃雷鳴之間,狂風呼嘯而起,卷起千丈巨浪,那洶湧的波濤如猙獰巨獸,無情地將一艘艘船掀翻。船隻在巨浪中苦苦掙紮,有的已開始斷裂破碎,船上之人的驚恐絕望仿佛能透過浮雕撲麵而來。
第四幅畫麵中,那位身著道袍、形似道士的人和一群侍衛,以及那些少男少女們被巨浪衝上岸邊,生死攸關之際,一群猿人飛奔而來,將他們救起。猿人們的動作敏捷有力,眼神中透著質樸與善良,被救之人的臉上則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與感激。
第五幅畫麵中,那些人於島上修整了一載光陰。出於感恩之情,他們悉心教導猿人耕種之法、建造房屋以及製造武器的技藝。其間,部分人選擇留在島上成家立業。而那道人始終銘刻自身使命於心,待組織起願與他繼續探尋的人員後,便毅然決然地踏上了征程。
第六幅畫麵展現出,他們一路曆經無數艱難險阻,最終抵達一處名為昆侖墟之地,得以麵見西王母。二人相談甚歡,西王母挽留道人在昆侖墟小住些許時日,攜手共同煉製了一種神奇丹藥。西王母服下丹藥後,竟可褪去蛇尾,自如地在人身與豹尾虎頭人身的神獸形態之間變換,每逢體溫升高,神獸模樣便會在其身上若隱若現。西王母滿心歡喜,意欲留道人長伴身旁,然道人堅守使命,向西王母辭行。臨行之際,西王母慷慨贈予他長生丹、二人合力煉製的返祖丹以及一棵蟠桃樹,並與他約定,待其完成使命歸來,便相伴廝守,直至永恒。
那道人啟程回轉,他一路風塵仆仆,終於得以麵見皇帝。隻見他神色凝重而又恭敬地將長生丹和蟠桃樹獻上,言明皇帝所求之事答案在錦盒中。然後他便悄然轉身,如一陣清風般漸行漸遠,隻留下一臉驚愕與若有所思的皇帝,以及那在空氣中仿佛還殘留著一絲神秘氣息的現場,仿佛他的離去如同他的到來一樣,都被迷霧所籠罩,隻給世間留下無盡的遐想與疑惑。
張起靈與吳邪將浮雕上的內容盡收眼底,待瀏覽完畢,兩人目光交匯,皆從彼此眼中洞悉了一切。顯然,這講述的乃是徐福出海尋仙求藥的傳奇經曆。隻是,他們未曾料到,徐福竟會與西王母有所交集,這一發現實在是出乎二人意料。與此同時,他們心中也不禁泛起一絲疑惑,腦海中所認知的西王母形象,與浮雕所呈現出的西王母模樣存在差異,究竟哪一個才是西王母的真實麵貌呢?
吳邪迅速從口袋中掏出手機,將六幅浮雕逐一拍攝下來,妥善保存好這些珍貴的影像資料後,便緊跟在張起靈身後繼續前行。約摸過了兩個時辰,前方一道向上延伸的石梯映入眼簾。二人踏上石梯,一步一步穩穩攀登,足足攀爬了九十九級台階,終於,那出口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之中。出口位於一線天的崖壁之上,距地麵約有兩米左右。吳邪動作麻利地取出登山繩,配合著射釘槍,將繩子牢牢地釘在地麵上。隨後,兩人齊心協力拽了幾下繩子,在確認其穩固無虞後,依次順著繩子緩緩降下,順利抵達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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