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祖宅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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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入吳家祖宅,仿若踏入一幅江南水鄉的畫卷。蜿蜒的雨花石甬路如一條靈動的絲帶,引領著腳步,穿梭於花園之間。路旁,繁花似錦,似在淺笑低語,爭奇鬥豔。
    行至深處,精致的亭台樓閣錯落有致,雕梁畫棟,宛如靜立的佳人,在時光中散發著溫婉的氣息。曲水環流,恰似“清泉自愛江湖去,流出紅牆便不還”所描繪的那般詩意,潺潺流淌於亭台與花木間,水上小橋橫臥,宛如一彎新月。這裏一步一景,古色古香,盡顯江南園林的獨特韻味,瓊樓玉宇般的建築與自然景致相映成趣,美輪美奐。
    沿著甬路轉折前行,主宅漸漸映入眼簾。主宅外觀恰似一位江南雅士,青瓦白牆是其淡雅的素衣,飛簷鬥拱若靈動的冠冕。木質門窗,猶如含情的眼眸,框起宅內的悠悠歲月。雕梁畫棟,似在訴說著“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的故事,每一處紋理皆為曆史的筆觸,古雅精致。
    踏入主宅內部,布局精巧,別具匠心。正廳之中,一座高大的木質屏風首先奪人眼球,此屏風以珍貴的紫檀木製成,質地溫潤,紋理細膩如絲,泛著幽沉的光澤。屏麵上繡著一幅侍女圖,那侍女眉如遠黛,目含秋水,衣袂飄飄,似欲從屏中走出,栩栩如生,針線之細密、色彩之絢麗,無不彰顯著昔日工匠的高超技藝。廳內的家具也皆為紫檀所製,桌椅板凳的樣式簡潔大方,卻在細節處盡顯奢華。桌椅的扶手與靠背雕刻著梅蘭竹菊圖案,梅之高潔、蘭之清幽、竹之堅韌、菊之隱逸,仿佛在木料中獲得了新生,每一處刻痕都飽含著匠心獨運,讓人不禁讚歎。幾案之上,擺放著一隻青花瓷瓶,這瓷瓶乃是古董,從其獨特的造型與細膩的釉色便能看出是出自明代官窯。瓶中插著幾枝臘梅,寒冬臘月,正是臘梅盛開之際,那金黃的花瓣微微張開,散發著清幽的冷香,為這古宅增添了一抹生機與雅致。屋內的采光得益於巧妙設置的玻璃窗,陽光灑入,光影斑駁,既有著現代的明亮,又不失古典的幽情。每一處角落都透著寧靜與閑適,讓人不禁沉醉在這江南舊夢般的宅院裏,真可謂別有洞天。
    在陳墨細細品味住宅內那獨具匠心的裝潢設計時,一位婦人款步從屏風後方悠然轉出。她看上去約莫五十歲上下,身姿婀娜,身高一米六的身形被一襲墨綠色杭州素綢長袖立領改良旗袍包裹得恰到好處。那旗袍淺綠色的包邊,與墨綠色纏金絲如意結盤扣相互映襯,領口處鑲嵌著的金邊兒祖母綠貓眼石領扣,在光線的映照下閃爍著奢華而迷人的光澤。婦人的麵容保養得堪稱一絕,肌膚白皙且透著粉嫩的紅暈,不見絲毫歲月的褶皺。唇色如鮮嫩的花瓣,鼻子秀挺而小巧,尤其是那雙眼睛,與吳邪的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透著靈動與聰慧。若不是眼角那幾縷淡淡的細紋悄然泄露了些許光陰的秘密,實在難以相信她已步入暮年。
    吳邪一眼瞧見來人,立馬眉眼含笑,帶著撒嬌的口吻高喊了一聲:“奶奶!”隨後像個歡快的孩子一般,小跑著迎上前去,緊緊拉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將她攙扶到主位上那尊紫檀木雕花貴妃榻邊,待奶奶緩緩坐下,才乖巧地站在一旁。
    吳邪轉身麵向陳墨、張起靈和王胖子,笑嘻嘻地說道:“奶奶,這幾位可都是我過命的兄弟。這位是陳墨,別看她平時話不多,關鍵時刻那主意可多著呢,聰明得很。這位一臉酷樣的是張起靈,我小哥,那身手,簡直無人能敵,多少次我都是靠小哥才化險為夷。還有這位,胖爺王胖子,別看他胖,那可是有真本事的,能說會道,肚子裏的鬼點子一籮筐。”
    奶奶微微點頭,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輕聲說道:“你們好,我是吳邪的奶奶,解玲瓏。”
    聽到吳邪的介紹,陳墨與胖子二人趕忙上前,畢恭畢敬地向吳邪的奶奶行禮問好。小哥則不緊不慢地走到吳邪身旁,隻是靜靜地站著,並未有行禮的打算。
    解玲瓏瞧見小哥,神情激動,一下子站起身來,聲音微微顫抖:“前輩,您還記著我嗎?我是玲瓏啊。”小哥輕輕搖了搖頭,眼神平靜無波。解玲瓏的臉色瞬間黯淡下去,眼神裏滿是失落,輕歎一聲:“當年的事,是我們吳家對不起您,我給您賠禮了。”說著,膝蓋便微微彎曲,似要下跪。小哥微微一蹙眉,迅速伸出手扶住謝玲瓏,語氣淡淡地:“都過去了。”
    解玲瓏起身後,緩緩坐回貴妃榻上。
    張起靈靜靜地站在吳邪身側,身姿挺拔如鬆,麵龐冷峻似星。吳邪則不時用餘光偷偷打量著小哥,心中的疑惑如潮水般翻湧:小哥與奶奶之間那看似隱秘又深沉的過往,就像一團迷霧,將他緊緊裹住。他深知小哥的身世猶如一本古老而神秘的典籍,每一頁都寫滿了未知與傳奇,而如今奶奶這一角色的突然插入,更讓這本典籍變得撲朔迷離。
    吳邪忍不住微微靠近小哥,低聲問道:“小哥,你和我奶奶到底怎麽回事啊?”小哥的目光依舊平視前方,眼神深邃而悠遠,仿佛穿透了這廳堂的牆壁,看到了往昔的歲月。他沉默了片刻,心中那些破碎的記憶殘片在努力拚湊,卻難以形成完整的畫麵。“我……記不清了。”小哥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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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邪心中越發好奇,他知道小哥的記憶缺失是個解不開的謎團,但此刻他急切地想要從這蛛絲馬跡中探尋出真相。而小哥,在這熟悉又陌生的情境中,內心深處有一股微弱的力量在湧動,似乎有一些關於過去的重要信息在努力衝破記憶的枷鎖,可他越是想要抓住,卻越覺得遙不可及,隻能在這混沌的思緒中,與吳邪一同站在這充滿疑問的當下。
    陳墨的目光緊緊黏在謝玲瓏身上,心中仿若被重錘敲擊,掀起洶湧波濤。按時間推算,她定然與霍仙姑、吳老狗同屬一個時代,本該九十高齡的人,此刻卻宛如五十許人,甚至更顯年輕。
    “難道她也擁有特殊血脈,就像小哥那般,能夠延緩衰老?還是她也如陳文錦一樣被喂了屍鱉丹,可是如果是這樣為什麽她沒有變成禁婆?”陳墨眉頭緊鎖,眼神裏滿是驚疑。在這充滿詭秘的世界,她早已見識過諸多超乎常理之事,可眼前的解玲瓏仍讓他的認知受到強烈衝擊。她的腦海飛速運轉,試圖從過往的奇異見聞中找到一絲線索,來解釋這令人費解的現象,然而思緒隻是在迷宮裏打轉,內心的震撼如雷般持續轟鳴,難以消散。
    胖子坐在檀木交椅上,眼睛滴溜溜地在眾人之間轉著,心裏那叫一個抓心撓肝。他暗自尋思著:這小哥和吳邪奶奶之間的事兒肯定不簡單,瞧這氣氛,凝重得像能滴出水來。小哥向來神秘兮兮,他的過去就像那深不見底的鬥裏的機關,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個觸發的是什麽。現在倒好,又冒出個吳邪奶奶這號人物,這背後的故事要是挖出來,說不定能把整個盜墓界都震上三震。
    再看看吳邪那好奇得跟貓似的模樣,肯定是滿心想把這事兒弄個水落石出。胖子心裏一方麵也好奇得緊,就像有隻小手在他心尖上撓,直想立刻就把這秘密給扒拉出來;可另一方麵,他又隱隱覺得這事兒可能牽扯甚廣,萬一攪和進去,會不會惹上一身麻煩?但以他這愛湊熱鬧的性格,真要讓他袖手旁觀,那可比殺了他還難受。於是,胖子在這糾結與好奇的情緒裏來回拉扯,隻盼著接下來的發展能別太出乎他的意料,可又清楚,跟著小哥和吳邪,哪回不是在驚濤駭浪裏折騰呢?
    解玲瓏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隻見他們眼中皆閃爍著對張起靈與九門秘辛的強烈好奇。她的心頭卻似被陰霾籠罩,那些隱秘之事,猶如尖銳的刺,深深紮在她的心間,讓她無法啟齒。
    遙想當年,張大佛爺為了九門的存續與利益,決然地將張起靈——張家末代族長當作了棋子,無情出賣。張起靈,這位背負著家族沉重使命的守護者,麵對張大佛爺的算計,他的眼神中或許有過瞬間的驚愕與不解,但身為族長,他又能如何?他的命運從一開始就與家族緊密相連,在家族責任與九門的陰謀交織下,他隻能默默承受,那無奈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
    而後,九門許下輪流守護青銅門的莊重承諾。可歎張起靈因失憶症的困擾,漸漸被九門眾人視作可欺。他一次次從青銅門內走出,記憶卻如被橡皮擦去的字跡,每次回歸都帶著懵懂與茫然。九門之人見他如此,竟將承諾拋諸腦後,無人再去接替他的守青銅門重任。他就像一個孤獨的行者,在時間的長河中徘徊,守著那扇青銅門,守著一份被他人遺忘的約定,而他的無奈,隻能隨著歲月在心底沉澱。
    還記得一窮,原本婚約在身,卻因要救被"它"困在療養院的張起靈,不得不背棄與心愛之人的婚約,轉而娶了毛若蘭。那是怎樣的一種痛苦與無奈,那都是命啊!老狗和九哥犧牲一窮,不知是對還是錯。如今,似乎輪到小邪卷入這無盡的糾葛之中。解玲瓏滿心都是自嘲與愧疚,隻覺得自己與九門眾人皆是自私自利的小人。她唯有在心底暗自禱告,盼著張起靈見到小邪的模樣時,能被往昔的情誼觸動,在這暗流湧動的命運漩渦裏,多給予小邪一些庇護,莫要讓他重蹈那些無奈與悲哀的覆轍。她的心頭卻似被陰霾籠罩,那些隱秘之事,猶如尖銳的刺,深深紮在她的心間,讓她無法啟齒。
    解玲瓏幽幽地在心底輕歎一聲,眉頭微微一蹙,幾番鼓足勇氣,卻終是難以啟齒。那些醃臢往事,盡是陰謀算計、無恥伎倆,叫她如何能坦然直麵孫輩與苦主?罷了,且讓它塵封吧。她心念及此,輕輕舒展開眉心,麵上重拾從容,目光平和慈愛地掃過眾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抬手欲喚傭人。
    隻見她微微抬手,那保養得宜的手指輕輕搭在貴妃榻前檀木小茶幾上的銅鈴手柄處。隨後,那纖細的手腕輕輕一轉,力度恰到好處,銅鈴便緩緩地搖晃起來。伴隨著她那輕柔的動作,銅鈴發出一陣清脆而又並不喧鬧的聲響,“叮當叮當”,那聲音宛如靈動的精靈在這靜謐的空間裏跳躍、穿梭,每一下都帶著一種歲月沉澱後的優雅與淡定,仿佛在向這老宅的每一個角落宣告著主人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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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須臾,傭人魚貫而入,將茶點果品置於各交椅小案幾,亦在貴妃榻前擺就一份。吳邪見狀,忙拉著張起靈在旁側交椅落座。解玲瓏微笑著開口:“咱們且一邊品茶,一邊閑話家常。待家中飯食備好,用過之後,我便讓王媽引你們去各自房間。我們家這老宅,景致堪稱一絕,融江南與蘇州園林韻味,假山、流水、瀑布相映成趣,仿若仙境。此地因盆地四麵環山之故,四季如春,冬日亦有梅花綻放,在過幾日櫻花和其它花卉也會相繼綻放,到時候你們就會看到四季共一日的奇景,隻可惜賞雪之趣稍遜。”
    謝玲瓏言辭溫婉,親和健談,與小輩敘話間,時而微微點頭,時而輕捂嘴唇淺笑,氛圍漸暖。唯有張起靈,仍陷沉思,腦海中吳家與九門諸事紛擾,麵上冷峻依舊,隻偶爾端茶淺啜,默默無言。
    用過晚飯後,解玲瓏強撐著又與眾人聊了片刻。吳邪本就心思細膩,眼尖地瞧見奶奶臉上已隱隱透出幾分倦意,往日那靈動的神態好似被疲憊掩去了幾分光芒,動作也變得遲緩拖遝,說起話來語音愈發輕柔,仿若一陣微風就能吹散。他心下知曉奶奶這是乏了,便立刻喚來緣淺緣深,輕聲叮囑她們好生攙扶奶奶回房歇息。
    待奶奶被扶進屏風後的臥室,吳邪才鬆了口氣,轉而招來王媽,臉上掛著他那招牌式的禮貌微笑,說道:“王媽,麻煩您帶著小哥、胖子和陳墨去他們各自的房間休息吧。今天也折騰了一天,大家都累了。”王媽應了聲,便引著張起靈、胖子和陳墨往客房方向走去。吳邪則默默站在原地,待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回廊轉角,才轉身慢悠悠地朝著自己的房間踱步而去,一路上腦海裏還不斷回想著今日與奶奶相處的種種情形。
    吳邪緩緩走在回房間的路上,眉頭緊鎖,腦海裏思緒翻湧。梅花和臘梅的花期肯定不一樣,但這個地方確能讓不同花期的花卉同時綻放,奶奶雖然解釋說這裏是盆地四麵環山才有這般奇景,但是記得自己小時候在某一日看見同時百花綻放最奇特的是竟然還下著大雪,而且雪花落地還沒來得及化成水就不見了,他心裏清楚一定有古怪,可此時這念頭隻是一閃而過。他滿心疑惑的都是小哥與自家複雜的關聯。
    他深知奶奶方才定是心裏有事瞞著,可這不是重點。關鍵是小哥,奶奶對小哥那奇怪的態度,愧疚與感激交織,敬重裏又似藏著對老友的歉意。在醫院時,父親看小哥的眼神也有愧疚,更有一絲莫名的不舍。還有解家那些人,他們望向小哥時,畏懼和心虛那麽明顯,隱隱的愧疚也藏不住。這一切都表明,九門和小哥之間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過往。吳邪感覺自己像是走進了一團亂麻之中,無數線索在心頭纏繞。他那好奇的心被撓得不行,探究的欲望如熊熊烈火燃燒。憑借著自己細膩的心思和強大的分析能力,他在心裏不斷梳理著這些線索,試圖從這千頭萬緒中找到一個突破口,仿佛不把這背後的真相揪出來,他就會被這些謎題徹底吞噬,困在這無形的謎團大繭之中無法脫身。
    吳邪全然沉浸於思索謎題之中,不知不覺竟踱步至一處前所未見的奇異院落。此院布局極為獨特,中央一座巨型荷花池映入眼簾,池中粉色荷花或綻或苞,錦鯉悠然穿梭於荷葉間。一座大型黃花梨木拱橋橫跨池上,橋柱雕滿奇詭紋路,與他在海底墓所見的道紋如出一轍,橋身約五百米長,蜿蜒於碧波之上。
    吳邪太過專注,險些失足墜入荷花池,緊急收腳後踏上木橋。刹那間,奇異之事陡生,那些道紋仿若化作條條金蛇肆意遊動,木橋竟似有了生命,瞬間在他眼前幻化為一條黃金巨蟒。那巨蟒昂首怒目,血盆大口直逼他脖頸咬來,吳邪頓覺冷汗如雨下,脊背發涼,急速向後閃退。怎料那蟒蛇毫不罷休,長尾一甩,如索般纏向他腰間,欲將他緊緊捆縛。那黃金巨蟒猶如從古老神話中蜿蜒而出的洪荒巨獸,渾身的鱗片在幽微的光線下閃耀著刺目的金色光芒,每一片鱗片都像是精心雕琢的黃金甲胄,紋路細膩而神秘,仿佛蘊含著天地間的至理。它的身軀粗壯得如同千年古木的樹幹,肌肉在鱗片下賁張起伏,充滿了原始而狂暴的力量。三角形的頭顱高高昂起,一雙燈籠般大小的豎瞳燃燒著血紅色的火焰,冰冷而凶殘的目光死死鎖定吳邪,仿佛在審視著一個微不足道的螻蟻。血盆大口豁然張開,上下顎的利齒交錯生長,每一顆牙齒都好似鋒利的匕首,上麵還掛著絲絲黏液,在陽光下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寒光。分叉的蛇信如黑色的閃電般在空氣中快速吞吐,發出“嘶嘶”的尖銳聲響,似乎在宣告著對闖入者的死亡判決。它那巨大的尾巴在空中有力地甩動,帶起一陣呼嘯的狂風,周圍的空氣都被這股力量攪動得紊亂不堪,仿佛一場小型的風暴正在醞釀。
    此時,邪帝的人格在內心深處開始躁動,像是被這生死危機喚醒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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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邪的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腦海中思緒飛轉,一方麵是對這突如其來的危險感到心悸,另一方麵則是對這詭異現象背後真相的強烈好奇。他咬著下唇,直至滲出血絲,雙手不自覺地微微顫抖,卻又倔強地握緊拳頭。
    此時,吳邪的第二人格——邪帝掌控了身體的主導權。邪帝雙眼之中寒芒乍現,如暗夜狼王鎖定獵物,周身氣息瞬間淩厲起來。他猛地縱身一躍,身姿矯健似獵豹撲食,瞬間便騰升至半空之中。其手中的冰火逍遙扇像是感知到主人的戰意,竟微微顫動,主動落入他的掌心。邪帝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猛地一甩手腕,伴隨著清脆的扇骨開合聲,扇麵仿若被注入了生命,急速舒張,猶如浴火重生的鳳凰舒展華麗羽翼,刹那間,熾熱的三昧真火如洶湧澎湃的岩漿從扇麵奔騰而出,又似銀河倒瀉,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直撲向那巨蟒的頭顱。火焰所過之處,空氣被灼燒得劈啪作響,仿佛空間都要被這高溫扭曲撕裂。
    那巨蟒也絕非等閑之輩,見火焰襲來,龐大的身軀在空中如靈動的蛟龍般迅速扭轉。盡管如此,仍有幾縷三昧真火擦過它堅硬的蛇鱗,瞬間焦糊味彌漫,那幾片蛇鱗被燒得漆黑,冒起陣陣青煙。巨蟒遭此劇痛,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怒吼,那聲音仿若遠古巨獸的咆哮,震得四周的樹木枝葉紛紛簌簌墜落。緊接著,它那粗壯如巨柱的蛇尾好似黑色的閃電劃破虛空,裹挾著呼呼的風聲,以萬鈞之力朝著邪帝橫掃而來。這一擊若是擊中,邪帝必定會被攔腰截斷,血肉橫飛。
    邪帝卻麵不改色,冷哼一聲,腳下輕點虛空,如同蜻蜓點水般巧妙地借力,身體則如飛速旋轉的陀螺,側身一閃,輕鬆避開了這淩厲致命的一擊。在衣袂飄飄之間,他宛如超凡脫俗的仙人降臨塵世,身姿瀟灑,氣度不凡。
    巨蟒一擊未中,凶性大發,碩大的頭顱如同一顆巨大的攻城錘,帶著死亡的陰影直逼邪帝的咽喉。血盆大口張開,森然的利齒閃爍著寒光,口中的涎水不斷流淌,仿佛是打開了通往地獄的大門。它的蛇信快速地吞吐著,發出尖銳的嘶嘶聲,似乎在向邪帝宣告著他的末日即將來臨。
    然而此時,邪帝卻敏銳地察覺到了周遭的異樣。這般激烈絕倫、聲勢浩大的戰鬥,卻好似在一片寂靜的真空之中進行,四周安靜得令人毛骨悚然,竟然沒有一個人前來查看究竟。邪帝心中疑竇叢生,眉梢微微一挑,毫不猶豫地開啟了破妄神瞳。刹那間,他的雙眸之中金芒四射,猶如旭日東升,光芒穿透了層層疊疊的幻術迷霧,直直地看向那巨蟒的“真身”。
    轉瞬之間,真相大白於天下,眼前哪裏有什麽窮凶極惡、張牙舞爪的巨蟒,黃花梨木橋依舊穩穩地橫跨在池塘之上,橋下的湖水波光粼粼,荷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而他自己,實際上自始至終都還站在入院之處的岸邊,未曾有過絲毫的移動。原來,這一切都隻是一場設計精妙、環環相扣的幻陣陷阱。邪帝嘴角泛起一絲不屑的冷笑,於是,他保持著破妄神瞳的開啟狀態,不再被這虛假的景象所迷惑,大步流星地再次踏上黃花梨木橋,眼神之中充滿了堅定與決絕,仿佛任何幻術都無法阻擋他前進的腳步。
    邪帝未曾察覺,當他雙足踏上彼岸之際,荷花池內悄然探出一個巨大的金黃腦袋,那目光竟透著人性化的狡黠,緊緊鎖住他的背影,旋即又迅速潛回池底。待他有所警覺回首張望時,荷花池已然恢複了風平浪靜,仿若什麽都未曾發生。
    他轉而審視眼前的黃花梨木回廊,隻見廊柱與欄杆之上皆鐫刻著奇異的道紋,此道紋與之前幻陣中的截然不同,散發著神秘而陌生的氣息。這些道紋似有生命一般流光溢彩,邪帝心中警鈴大作,卻仍不動聲色。他輕搖折扇,以扇柄緩緩敲擊廊柱、欄杆,繼而俯身敲打回廊地板,直至確認並無異樣,才舉步踏上回廊。
    殊不知,在回廊盡頭那古色古香的小樓之中,有一人將他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此人一襲黑衣,麵容隱匿於陰影之下,唯有一雙眼眸閃爍著幽冷的光。見邪帝踏上回廊,他身形一閃,悄然離開窗邊,隱沒於木樓深處。
    邪帝沿著回廊徐徐走向木樓,發覺此樓亦是由黃花梨木構築而成,周身布滿古怪道紋,整體呈仿古建築樣式,飛簷鬥拱,八角樓角上各懸一枚銀色小鈴鐺。微風拂過,鈴鐺搖曳,發出清脆聲響。
    木樓門前,一把仿古銅鎖橫亙,將樓門緊緊封鎖。邪帝心下思忖,此處難道無人居住?他佇立門前,思緒飄回前世,卻驚覺記憶中並無此地相關印象,亦不知此庭院歸屬何人。“罷了,既來之,則安之,定要探個究竟。”他喃喃自語。
    言罷,他閉目凝神,意識探入空間,在眾多寶物間細細翻找,仿若海底撈針般搜尋著類似鐵絲之物。良久,一抹驚喜之色浮現,竟是一根纖細的發簪。心念微動,發簪已現於掌心。他單手持簪,緩緩探入鎖孔,動作輕柔而謹慎,同時側耳緊貼門板,凝神諦聽。須臾,隻聞“哢吧”一聲脆響,鎖頭應聲而開。邪帝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意念一動,發簪已消失不見,他雙手施力,緩緩推開那扇沉重的木門,舉步踏入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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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小樓共有三層,底層是一處大廳,空曠且僅設花草點綴。大廳左側,一座旋轉樓梯盤旋向上。他沿梯而上,來到二樓。二樓廳堂如客廳般布置,黃花梨木家具一應俱全,沙發鋪海綿軟墊,雕花茶幾精致,還有一座雕花屏風尤為奪目。
    屏風的薄紗之上,繡著一對底對底、模樣相同的宏偉鏡兒宮圖。宮牆高聳,飛簷翹角栩栩如生,琉璃瓦金光隱現,朱紅大門銅釘密布。此繡作采用了多種精妙針法,宮牆主體以齊針鋪就,針腳細密均勻,使得牆麵平整堅實,呈現出威嚴厚重之感;飛簷部分則運用了套針技法,層層疊疊,由淺入深,讓翹角的光影變化自然流暢,仿佛陽光傾灑其上。宮牆內,鏡兒宮的甬道錯綜複雜,似迷宮般展開。那甬道以墨線細細描繪,寬窄不一,有的地方僅容一人側身而過,有的地方寬闊得可供數人並行。甬道的牆壁上,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個小巧的標記,或是一個隱晦的符號,或是一個簡單的圖案,據說這些便是提示機關所在之處。而在甬道的分支處,還清晰地標注著幾間墓室的方位,有的墓室旁邊畫著神秘的圖騰,仿佛在訴說著其中暗藏的玄機與寶藏,有的則標記著特殊的紋路,可能意味著通往更深層的密道。整幅刺繡針線細膩,配色典雅,將靜兒宮的神秘與宏偉完美呈現。
    他前世曾涉足鏡兒宮,此刻見此繡屏,頗感意外,下意識伸手向後,才驚覺並非身處墓室探險,身後亦無背包。思索片刻,他於空間尋覓一番,取出相機將這獨特的屏風景象拍攝留存。
    邪帝繞過屏風,抬眼便是一段緩緩上行的樓梯。他步伐沉穩,拾級而上,不多時便抵達了第三層。此處是一條長長的回廊,幽長而靜謐,盡頭處有一間房。邪帝輕輕推開房門,入目之處是約百平的寬敞空間。牆壁四周,博古架整齊排列,其上擺滿各類古董,他目光匆匆掠過,雖未細究,但憑經驗也能斷定皆為真品。
    房間中央,環形沙發環繞著圓形桌子,桌上零食與茶點隨意放置。邪帝走近,瞥見煙灰缸裏煙頭餘煙嫋嫋,食品袋一角已被開啟,露出裏麵的鴨土豆。他信手拈起一根薯條放入口中咀嚼,一邊思索著這房間裏的種種跡象。伸手觸摸電腦屏幕,尚有溫熱,這表明片刻之前還有人在此逗留。然這小樓位於院子盡頭,四周並無出路,此人怎會憑空消失?邪帝心中篤定,此處必定暗藏機關。他眼神掃過四麵牆壁的博古架,思緒忽然飄向三叔在杭城的住所,似曾有過相似的機關設計。
    於是,邪帝開啟破妄之瞳,逐一審視博古架。果不其然,在兩處博古架後發現了機關的端倪。他將手緩緩探入,輕按西麵博古架的隱蔽之處,博古架悄然移動,一扇門顯露出來。推開門,裏麵是一間書房。書房三麵皆為書架,古籍琳琅滿目,層層疊疊。寬大的辦公桌後是一把老板椅,桌上放置一台電腦,抽屜卻都上著鎖。邪帝仔細搜尋一番,並未發現機關地道之類的痕跡,便轉身退出書房,將博古架恢複原位。
    他繼而走向東麵帶有機關的博古架,在相同位置找到機關並按下。進入房間,原來是一間臥室。一張大床居於其中,紗幔如白色的輕霧般環繞,輕薄透明,一眼便能看清床上無人。邪帝在臥室中四處探尋,很快察覺床頭櫃有些異樣。這床頭櫃比尋常的要大上許多,似乎足以容納兩人藏匿其中。起初他以為機關會在衣櫃,一番翻找卻一無所獲。此刻他的目光聚焦在床頭衣櫃上,發現衣櫃三拍門獨占了整麵牆壁,若有人藏身其中,想必不會感到局促。邪帝來到衣櫃前,打開櫃門,發現隻有一些衣物掛在裏麵敲了敲背板沒有什麽發現。他的目光掃像床頭櫃 打量了一翻伸手拉開櫃門兒,卻見內部空間並不寬敞,背後僅有一塊櫃板,空無一物。他抬手敲了敲櫃板,傳出的空聲讓他心中一動,知曉此處必有通道。在櫃內摸索片刻,他找到了一個微小的凸起,輕輕按下,櫃板瞬間消失,一個僅容兩人通過的盜洞出現在眼前。
    邪帝毫不遲疑,彎腰鑽進盜洞。洞內狹窄逼仄,他隻能匍匐前行,約摸兩個時辰後,終於抵達洞口。他抬手在洞口上方摸索,觸到一塊木板。刹那間,他想起進入的地方以及靜兒宮的機關布局,依樣在木板上摸索一番,尋得機關後按下,木板緩緩消失。他從洞中爬出,麵前是一扇櫃門,推開櫃門,出來後竟發現這個房間與之前的房間毫無二致。他找到房門出去查看,客廳的布置也一模一樣。他將博古架恢複原位,又找到與之前小樓裏相同的書房。從三樓到二樓,建築風格、裝飾乃至顏色都如出一轍,連花槽擺放的位置都分毫不差。他走出小樓,踏上回廊,同樣的回廊,同樣的景致。走過回廊,踏上梨花木橋,開啟破妄之瞳走過木橋,出了院門,院外的景象卻與來時全然不同。
    穿過院外的花園,前方的院落讓他倍感熟悉,那是他二叔吳二白在老宅的住所。再往前的院子,便是他父親吳一窮的雅竹小苑。而與父親院子相隔兩個花園之處,便是他自己的玉容院,這個名字是小花取的他說:“這裏滿是梨花,吳邪哥哥我們叫它玉容院可好,就是白居易詩裏的"玉容寂寞淚闌幹,梨花一枝春帶雨。"當時自己說好等長大了就娶她做媳婦,就住在玉容院,讓她天天在梨花下給自己唱戲聽,真好笑那時候自己還以為小花是個漂亮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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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帝此刻卻無心探究他們二人的院子,滿心疑惑地徑直回到自己房間。他躺在床上,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剛剛經曆的種種。
    他心中暗自思忖,三叔在老宅的遠子究竟在何處?二叔與父親的院子相鄰,三叔的院子理應也在附近。那自己剛剛脫身的院子,會不會就是三叔的?可與它相連且一模一樣的院子,又該如何解釋?是三叔精心布置的幻境,還是這老宅中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神秘空間?那房間裏煙頭未滅、電腦尚熱,曾在其中的那個人又是誰?會是三叔嗎?難道三叔故意設下這一係列謎題與機關,引他前來探尋?又或者,這背後隱藏著更為複雜的家族秘密,與那神秘的小樓、相似的院落息息相關?邪帝隻覺眼前迷霧重重,真相似乎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令他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若不是他的魂魄好像被命運那尖利的牙齒殘忍地啃咬、撕扯,變得不再完整,有了缺損。記憶就跟亂成一團的麻線似的,混亂不堪,還模模糊糊的,以前經曆的那些事兒在腦海當中就如同破敗的殘垣斷壁一樣,被深深的濃霧給掩蓋住了。肯定一眼就能認出這個院子。這個院子是解連環的,它的布局和三叔住的地方一模一樣,透著一種神秘的氣息,就跟鏡兒宮一樣,到處巧妙地設置了機關,每走一步都讓人膽戰心驚。
    在這背後隱藏著的計劃,那規模大得如同遼闊無邊的大海,複雜程度就像古樹盤根錯節一樣,用看不見的絲線,把每個人的命運緊緊地纏繞、捆綁在了一起。他也深陷在這個計劃掀起的巨大漩渦當中,心性被無情地改變、扭曲了,就好像潔白的美玉蒙上了灰塵,最後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雙眼燃燒著瘋狂的火焰,靈魂掉進了陰暗的深淵,以前的那份天真無邪都被這沒完沒了的災禍風暴給席卷得一幹二淨了,隻留下破碎的自己在黑暗裏孤獨地走來走去,永遠也找不到能獲得救贖的希望之光了。
    殘損的魂魄已無力支撐邪帝長時間主宰身軀。漸漸地,他的意識在幽暗中悄然蟄伏,隱沒於吳邪靈魂的幽僻角落。也許,他將永遠被蒙在鼓裏,當他回到自己房中歸於沉靜之際,那個被他逼得狼狽奔逃之人,正置身於他二叔的屋內。
    “二哥,得趕緊想個法子,小邪似乎察覺出我的存在了。而且我覺得小邪不太對勁兒,不知何時他身手變得這般厲害,連阿蛟都攔不住他,心思也縝密了許多。若不是長相毫無二致,我真要懷疑他究竟是不是小邪了。眼下三醒正在謀劃一件隱秘之事,我不便現身此處,絕不能暴露。按照安排,過幾日他會回來辦一件大事兒,我則前往鏡兒宮給他打掩護。如此一來,表麵上吳三省在鏡兒宮,便能迷惑那些勢力,咱們的計劃也能夠繼續推進。”解連環眉頭緊鎖,言語間滿是憂慮與急切,眼神中透著對複雜局勢的審慎考量。
    他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與沉思,手指不自覺地輕輕敲擊著桌麵,片刻後,緩緩開口說道:“這事兒啊,我心裏有杆秤。小邪的底兒我還能摸不透?不過如今他這狀況,就像平靜湖麵起了怪浪,定是有什麽隱情。我得找大哥好好合計合計,把這亂麻捋順,莫要在些無端猜疑上浪費精力,誤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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