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鬼市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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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骨認主悄然落下帷幕,周遭再度被濃霧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宛如一層輕紗,將整個世界都變得朦朧而神秘。吳邪隻覺腦海中一陣刺痛,緊接著,無數紛雜的信息如潮水般湧來,有古老的傳承,還有美人骨那撲朔迷離的來曆。他揉了揉太陽穴,心中既驚且喜,這才明白剛剛那一場驚心動魄的經曆並非虛幻的幻覺,那些鮮活的人和物,皆是美人骨將陰氣具象化的傑作。這情形,竟與秦嶺那棵神樹有幾分相似,卻又有著微妙的不同。吳邪微微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一旦放鬆,肚子便咕咕叫了起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陳墨,撓了撓頭,臉上泛起一絲紅暈,輕聲問道:“小墨,我這肚子實在是不爭氣,在這大霧彌漫的地方,能吃東西嗎?”
陳墨微微蹙起眉頭,眼神中透著一絲思索的神色,片刻後,緩緩開口道:“能倒是能,隻是這味道嘛,恐怕就不怎麽樣了。”
吳邪的好奇心瞬間被勾了起來,眼睛睜得大大的,像個孩子般追問道:“為什麽呀?”
陳墨抬起頭,目光幽幽地望向那無盡的濃霧深處,聲音低沉而平靜:“你別忘了,這裏到處都是鬼,而且很多還是孤魂野鬼。你若是拿出食物來,在它們眼中,那可就是貢品。鬼吃東西,靠的是吸食食物中的靈氣,一旦靈氣被吸光,這食物自然就沒了味道。不過,你若是吃那些加了科技與狠活的東西,它們估計不會和你搶,畢竟那裏頭可沒什麽靈氣。”
吳邪眼珠一轉,眼睛亮閃閃的,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湊到陳墨跟前說道:“小墨,那……可以去你家嗎?”他口中的“家”,自是指陳墨的空間。他們幾個此前早已商量妥當,在外麵提及那個特殊的地方,皆以“家”來代替,以免引人注意。
陳墨微微一怔,隨即輕輕搖了搖頭,神色凝重地說道:“不行。這鬼域的主人可不是一般的角色,乃是鬼王級別的存在。若是普通的鬼王,或許倒也沒什麽,可他是半步鬼仙,實力深不可測。我如今還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全身而退,那裏是我們最後的倚仗,絕對不能暴露。”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腳下的步伐卻未曾停歇,一步一步,緩緩地在這迷霧中繼續前行,仿佛在探尋著那未知的命運。
正當陳墨和吳邪在漫無邊際的白霧中跋涉時,胖子踏入了鬼市。
鬼市中,幽藍與慘綠的鬼火在街邊燈籠內幽幽閃爍,光影搖曳不定,仿佛是來自地府的磷光。冷霧彌漫,石板路濕漉漉的,泛著幽暗的水光,每一塊似乎都在低語著往昔的哀怨。黑暗中,隱隱有奇異的生物穿梭,似有若無的低吟在耳畔回蕩,分不清是風聲還是它們發出的聲響。
光線昏暗得如同被遺忘的角落,攤位錯落有致地擺放著,每個攤位上都擺滿了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有散發著幽光的石頭,據說是來自深海的靈晶,觸碰一下便覺寒意刺骨;還有鏽跡斑斑的銅器,上麵刻滿了從未見過的符文,仿佛在訴說著久遠的秘密。古董更是精美絕倫,那些陶瓷製品,釉色溫潤,圖案精美,從唐宋元明清,各個朝代的都有,甚至還有一些風格奇特、曆史上未曾記載的物件,像是從時間的縫隙裏掉落出來的。
胖子的眼睛瞪得滾圓,在各個攤位間穿梭,就像一隻掉進米缸的老鼠。他的目光落在一個造型古樸的玉器上,那玉器上的龍紋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騰空而起。胖子的手伸了出去,手指都微微顫抖,這可是個難得的寶物啊,他心裏像有隻小貓在撓,癢癢得不行。可就在他要把玉器拿起來的時候,遠處的攤位被圍得水泄不通,喧鬧聲不絕於耳,調笑、叫罵、爭吵、出價的聲音相互交織。胖子心中一動,想著前麵或許有更稀罕的寶貝,當下放下手中的玉器,憑借壯碩身軀擠過人群。
入目之處,諸多籠子裏關押著形形色色的靈奴。其中有身姿婀娜的鮫人,人身魚尾,鱗片在微弱光線下閃爍著迷人的光澤,每一片都似精心雕琢的寶石,長發如海藻般飄動,麵容精致絕美,雙眸猶如深邃的海洋,仿佛藏著無盡的秘密與哀怨。還有蛇人,上半身人形,肌肉緊實,眼神透著冰冷與警惕,下半身蛇尾不時輕輕擺動,鱗片摩擦發出輕微的沙沙聲。狸奴化作的一對男女貓耳孩童甚是可愛,男孩虎頭虎腦,眼睛明亮有神,頭頂的貓耳不時俏皮地抖動;女孩麵容甜美,雙頰帶著淺淺的酒窩,貓耳粉嫩,毛茸茸的十分惹人憐愛。更有那由昆侖山神石所化的石奴,身形魁梧高大,宛如一座小山丘,渾身散發著古樸而厚重的氣息,肌肉賁張,充滿了無盡的力量,矗立在籠子裏猶如戰神降世。
胖子一一掃過這些靈奴,突然,他的目光定在角落裏一個籠子上,裏麵有一個男子蜷縮著,那模樣竟與吳邪毫無二致。胖子的腳步瞬間凝固,臉上滿是驚愕。他使勁揉了揉眼睛,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再定睛一看,那眉眼、那身形,分明就是吳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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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那身上的衣服破成一條一條的,露出脊背、手臂,那紅紅的鞭痕縱橫交錯,猶如一條條猙獰的血蛇蜿蜒在肌膚之上,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目。每一道鞭痕都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所遭受的痛苦與折磨,胖子見狀,隻覺一股怒火“噌”地從心底躥起,雙眼瞬間布滿血絲,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撲過去。胖子的心猛地一揪,什麽玉器,什麽古董,都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他隻想著,吳邪怎麽會被關在這兒?是不是遭遇了什麽不測?
他衝向那個籠子,攤主是個麵容陰森的家夥,眼睛裏閃爍著狡黠的光。“這狐奴可靈性十足,你若真心想要,可得拿出誠意。”攤主冷冷說道。胖子急道:“少廢話,這我要定了,多少錢?”攤主伸出三根手指,“三百冥幣。”胖子一聽,忙不迭地掏出錢,數出三百就要遞過去。
這時,旁邊一個瘦高個突然喊道:“且慢!我出三百五!”胖子瞪大了眼睛,“你這人怎麽這樣?我先看上的!”瘦高個冷笑一聲,眼神中滿是不懷好意,“這小模樣,帶回去定要好好享用。”胖子一聽,頓時火冒三丈,“你說什麽?你敢動他試試!”瘦高個不屑地哼道:“哼,在這鬼市,價高者得。我看他細皮嫩肉,合我口味。”胖子氣得臉都扭曲了,“四百!”瘦高個也不甘示弱,“四百五!”胖子的臉漲得通紅,他看著籠子裏的“吳邪”,心中的焦急與憤怒交織。“五百!”胖子幾乎是吼出來的。瘦高個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胖子把錢一把塞給攤主,攤主接過冥幣,數了數,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行,帶走吧。”胖子趕忙打開籠子,把裏麵的人拉了出來,焦急地說道:“天真,你別怕,胖爺我來救你了。”此時的他,滿心都是對“吳邪”的擔憂與關切,全然不顧這鬼市中的詭異與神秘,隻想帶著這個“吳邪”盡快離開。
胖子心急如焚,渾然不覺自己已犯了忌諱,在焦急之中將陳墨的叮囑拋諸腦後。見吳邪腳步踉蹌、行走艱難,他不假思索地將吳邪背起,大步流星地朝著鬼市出口奔去,絲毫未留意到整條街上眾人投來的怪異目光,那眼神,恰似妖精瞧見唐僧時的垂涎與驚愕。
胖子背著“吳邪”迅速隱入濃霧,沒跑多遠,便瞧見一座宅子。那是一座三進的院落,青灰色的磚牆透著歲月的滄桑,牆根處爬滿了斑駁的青苔,仿佛在靜靜訴說著往昔的故事。朱紅色的大門厚重而莊嚴,銅製的門環在霧氣中微微泛著幽光,門上的銅釘排列整齊,顆顆飽滿。
邁進宅子,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前院。庭院中鋪著青石板路,縫隙間生著幾株不知名的小草。左右兩側各有一間廂房,窗欞上雕刻著精美的花卉圖案,糊窗的綿紙雖已泛黃,卻仍透著一種古樸的韻味。正前方是一道月洞門,通往中院。中院較為開闊,中間有一方圓形的石台,石台上擺放著一座造型雅致的假山,涓涓細流從假山上潺潺流下,落入下方的石槽中,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四周回廊環繞,廊柱上的紅漆有些剝落,露出裏麵的木質紋理。
再往後走,便是後院。後院種著幾株參天的古鬆,鬆枝在霧氣中若隱若現,宛如仙境。正房高大宏偉,門口掛著一對紅燈籠,此時雖未點亮,卻也增添了幾分喜氣。屋內,雕花的屏風將空間巧妙分隔,梨花木的桌椅擺放整齊,桌上的茶具一應俱全,皆是細膩的瓷器,繪著淡雅的山水圖案。牆上掛著幾幅古畫,筆觸細膩,意境深遠。床鋪位於裏側,錦被繡著精美的鴛鴦圖案,床幃輕垂,隨風微微晃動。
胖子小心翼翼地把“吳邪”安置在床上,隨後趕忙燒了些熱水。他輕輕擰幹毛巾,仔細地為狐奴擦拭著沾滿灰塵的臉,那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對待世間最珍貴的寶物。接著,他在背包裏翻找,拿出碘伏為傷口消毒,又取出陳墨煉製的傷藥,先喂狐奴內服,再將外敷的藥仔細地塗抹在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鞭痕上,處理好傷口後,為其蓋上被子,溫聲道:“吳邪,你先睡一會。我給你弄些吃的來。你這是經曆了什麽呢?這小身板造的,胖爺得給你補補。”
躺在床上的狐奴,思緒卻飄回到了往昔。他原本心存惡念,想著對胖子下手,吸幹這人的精氣。可胖子那無微不至、充滿關切的模樣,如同一把鑰匙,開啟了他心底深處關於兄長的回憶。兄長那溫暖的笑容、寵溺的眼神,早已隨著歲月消逝在時光長河之中,再也無法重現。想到此處,狐奴的眼角悄然滑落一滴清淚。“沒想到我與他的朋友如此相似,這或許便是我倆的緣分。如此一來,我可否將他留下來,當作我的哥哥呢?”狐奴心中暗自打定主意,在這份複雜的思緒中,漸漸沉入夢鄉。
樹欲靜而風不止,狐奴未曾料到,胖子在暴露身份之後,於這鬼域之中竟成了眾矢之的,好似那唐僧肉一般誘人。此地的域主雖不屑於吸食人精氣修煉,可那些實力高強的妖魔鬼魅卻怎會輕易放過這等“美味”。尤其是鬼市中聲名遠揚的樹妖,其貪婪之心昭然若揭,對胖子早已垂涎欲滴,正暗中謀劃著如何將胖子擒獲,以飽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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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那壯碩的身軀在背包裏翻找著,突然摸到了一個密封得嚴嚴實實的小桶。他好奇心頓起,費了好大勁兒才把這小桶打開,往裏一瞧,原來是已經凝結成塊的雞湯和雞肉。胖子那大腦袋裏瞬間就閃過一個念頭:“這指定是陳默那家夥弄好的。”
他在這古宅裏七拐八拐地找到了廚房,把小桶裏的東西一股腦倒進砂鍋裏,往鍋灶上一架,就開始熱雞湯。不一會兒,鍋裏就飄出了誘人的香氣,胖子聞著這味兒,心裏琢磨著:“這陳墨整的烏雞人參湯,還加了瓊漿玉液,肯定差不了。”這湯的靈氣足得很,悠悠地就飄散出去,好幾裏地外都能聞見。周圍的鬼魅都跟聞著了腥味的貓似的,“嘩啦”一下全聚集在古宅周圍,貪婪地吸食著靈氣,那模樣就像是餓了好幾輩子。
胖子把熱好的雞湯端進院子,又輕手輕腳地走進臥室,盛了一小碗,打算喂給吳邪。回頭一看,吳邪還在呼呼大睡呢。胖子無奈地搖搖頭,從角落裏翻出個小酒精爐,點上酒精塊,把砂鍋往上一放。心裏想把雞湯先煨著,一會兒吳邪醒了在給他喝。突然,躺在床上的狐奴像是察覺到了什麽,原本安靜的陰氣開始劇烈波動起來。隻見狐奴瞬間睜開那雙狐眼,幽綠的光芒在黑暗裏一閃而過。不過他很快就意識到胖子在旁邊,怕嚇著胖子,趕緊收起自身的氣息,然後轉過身來,那一雙眼睛瞬間變得懵懂清澈,就這麽直勾勾地看著胖子。
胖子咧嘴一笑,走過去輕輕扶起狐奴,又盛了一碗雞湯,放在嘴邊呼呼地吹了吹,這才一勺一勺地喂給他喝。狐奴喝了這雞湯,隻覺得一股暖流在身體裏亂竄,對他們這些修煉的精怪來說,靈氣和月華那可都是寶貝。這雞湯裏的靈氣又溫潤又充沛,在身體裏滾了幾圈,傷口就開始慢慢修複了。狐奴一邊品著雞湯,一邊好奇地打量著胖子,心想這胖子肯定不簡單。
胖子看著他那稀奇的模樣,忍不住打趣道:“小天真,你這是失憶啦?咋連這烏雞參湯的味兒都忘了?這可是小墨加了料的。”狐奴心裏“咯噔”一下,可不敢露出馬腳,隻能把一肚子的疑惑和好奇都憋回去,臉上裝出一副渴望的神情看著胖子。胖子多機靈啊,一看就知道他還想再來一碗,二話不說又盛了一碗,還往裏麵加了幾塊烏雞肉,然後問道:“現在能不能自己吃啦?”狐奴忙不迭地點點頭,拿起湯勺自己吃了起來。胖子這一通忙活,肚子也開始咕咕叫了,給自己也盛了一碗,坐在旁邊美滋滋地喝了起來,邊喝還邊嘟囔著:“這湯,可太地道了。”
躲在鬼市深處的老樹妖,接到小鬼密報,知曉有個胖子攜一神奇寶貝,所燉雞湯靈氣彌漫,四周小鬼偷吸許久仍有餘韻。樹妖垂涎已久,早將胖子及其所有物視作禁臠,聞聽此事,頓時怒目圓睜,其眼神仿若能射出實質的怒火,尖聲怒喝:“一幫不要命的東西,竟敢對老娘看中的寶貝心懷不軌,簡直是自尋死路!”當下,它心意已決,不再有絲毫遲疑。它深知,若再拖延,雞湯中的靈氣恐怕會被那些小鬼吸得一幹二淨,而且也摸不清那胖子是否還有這等靈物。秉持著先下手為強的狠厲念頭,老樹妖率領一幫凶神惡煞的爪牙,仿若洶湧澎湃、勢不可擋的潮水,向著胖子所在的古宅呼嘯撲來。
眨眼間,古宅周圍被一片陰森的陰氣所籠罩,飛沙走石,天昏地暗,仿若世界末日降臨。胖子本就機靈,瞬間察覺到危險逼近,心中警鈴大作。他毫不猶豫地將“吳邪”護在身後,那那壯碩堅實的身軀,此刻竟如同一座巍峨聳立、不可撼動的山嶽,散發出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胖子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玄武血脈在隱隱湧動,雖此地無水,但空氣中的水靈氣卻不少,那股源自古老血脈的神秘力量,依舊如同涓涓細流,在他的四肢百骸間緩緩流轉。玄武血脈所賦予他的強大防禦之力,讓他在這危機四伏的時刻,有了一絲底氣,仿佛給自己穿上了一層無形的鎧甲。
老樹妖可不會給胖子喘息的機會,它率先發動攻擊。幹枯的樹枝瞬間化為鋒利無比的利刃,帶著劃破空氣的呼嘯聲,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向胖子迅猛刺來。速度之快,讓人目不暇接。胖子見狀,毫無懼色,他猛地大喝一聲,那聲音如同洪鍾,震得周圍的空氣都嗡嗡作響。同時,他雙臂迅速交叉,隻見他身上泛起一層淡淡的光暈,恰似一層琉璃護盾,這正是玄武之力凝聚而成的防禦屏障。樹枝狠狠地刺在護盾上,發出一陣尖銳的撞擊聲,火星四濺,胖子竟硬生生地擋下了這淩厲一擊。
然而,老樹妖的攻勢如同狂風暴雨,連綿不絕。樹枝又如靈動的靈蛇一般,在空中蜿蜒盤旋,從四麵八方朝著胖子纏繞而來。胖子頓時陷入困境,左支右絀,隻能憑借著自身那源自玄武血脈的扛打能力,咬緊牙關,苦苦硬抗。每一次樹枝的抽打與撞擊,都讓他腳下的土地深陷幾分,揚起一片塵土。但他的雙腳如同生了根一般,始終未曾後退一步,那堅定的眼神仿佛在向老樹妖宣告:“想突破胖爺的防線,沒那麽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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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回合下來,胖子漸漸感到力不從心。他心中清楚,這老樹妖已然成精千百年,法力深厚得如同浩瀚的汪洋大海,豈是他這剛激活玄武血脈不久的人所能輕易抗衡的。老樹妖也敏銳地察覺到了胖子的破綻,瞅準時機,一根粗如手臂的樹枝,帶著破風之聲,猛地貫穿了胖子的肩頭。鮮血如泉湧般四濺而出,染紅了胖子的衣衫。胖子悶哼一聲,那疼痛如同一把熾熱的利刃,直刺他的神經。但他卻借著這股劇痛,激發了體內潛藏的力量。他猛地伸出手,如同一頭憤怒的雄獅,緊緊抓住樹枝,然後用盡全身力氣,大喝一聲將其折斷,反手朝著老樹妖用力擲去。老樹妖身形輕盈,輕輕一閃便輕鬆避開,隨即發出一陣尖銳刺耳的笑聲,那笑聲中充滿了嘲諷與不屑:“就憑你這半吊子的玄武血脈,也敢與我堂堂千年大妖對抗?簡直是不自量力!”胖子聽著這刺耳的嘲笑,咬著牙,眼神愈發堅定。他一邊強忍著肩頭的劇痛,一邊在心中暗自思索著破敵之策。他深知,自己絕不能有絲毫退縮,身後的“吳邪”還需要他的保護,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吳邪”受到哪怕一絲傷害。
狐奴站在原地,內心恰似被狂風席卷的海麵,洶湧澎湃且混亂不堪。他心裏明鏡似的,自己與這千年樹妖相較,實力懸殊猶如雲泥之別。逃跑的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畢竟作為妖,為了保護一個人類而舍棄自身性命,這在妖界的常理中似乎並不值得。可當他的目光落在胖子那寬厚且略顯笨拙的背影上時,思緒瞬間被拉回到往昔。大哥當年為了保護自己,慘死在強大妖怪的手下,那慘烈的場景如同一把銳利的鉤子,深深地嵌入他的靈魂。他的牙齒下意識地狠狠咬住下唇,直至一絲鮮血滲出,緊接著,他的身軀毅然決然地攔在了胖子身前,與樹妖展開了驚心動魄的交鋒。
樹妖見狀,發出一陣陰森森的冷笑,聲音好似寒夜中的冰刀,刮擦著空氣:“狐奴,你這是何苦?你絕非我的對手,何必為了一個人類強出頭?你現在乖乖離開,我尚可既往不咎。”胖子聽到樹妖的話,猶如被一道晴天霹靂擊中,腦袋裏瞬間充滿了疑惑的迷霧。他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心中暗自思忖:這樹妖為何稱吳邪為狐奴?吳邪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厲害?瞧這打鬥的路數,這精湛的武術,甚至還施展出了法術?還沒等他從這一連串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隻見狐奴口中噴出一股狐火,那狐火如一條奔騰的火蛇,張牙舞爪地燒向樹妖的樹枝。樹妖雖為植物精怪,對火有著本能的畏懼,可這狐火對於修煉千年的它而言,不過是蚍蜉撼樹,難以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隨著時間的悄然流逝,局勢愈發對狐奴和胖子不利,樹妖憑借著千年的深厚修為,攻勢愈發淩厲,如洶湧的潮水般一波接著一波。
胖子雖然滿心困惑,但他絕非愚笨之人。此刻,他已然洞察到自己拚死救回的這個人並非吳邪,甚至可能根本不是人類。然而,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樹妖是他們共同的敵人,這個事實如同明亮的燈塔,驅散了他心中的迷茫。他深吸一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毫不猶豫地衝上前去,與狐奴並肩作戰。胖子憑借著玄武血脈賦予的扛打能力,如同一麵堅固的盾牌,硬生生地承受著樹妖的攻擊,而狐奴則利用自身的敏捷與法術,伺機反擊。二人相互配合,有來有往,勉強招架住了樹妖排山倒海般的進攻。但胖子畢竟是血肉之軀的人類,體力如沙漏中的沙子,隨著戰鬥的持續不斷流逝。在一次躲閃中,他稍一分神,樹妖頭頂瞬間射出一根粗壯如柱的樹箭,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透了他的胸膛,釘在不遠處的廊柱上,胖子隻覺一陣劇痛襲來,仿佛全身的力氣被瞬間抽幹,眼前一黑,意識如斷了線的風箏,飄然而逝,身體重重地倒在地上,鮮血如泉湧般從胸口和嘴角汩汩流出。
狐奴目睹胖子倒下,雙眼瞬間瞪得滾圓,好似兩顆燃燒的火球,其中滿是憤怒與決絕。他的喉嚨中發出一聲如野獸般的怒吼,這吼聲仿佛要震碎周圍的空氣。身後突然出現三條巨大的火紅色尾巴,那尾巴如孔雀開屏般絢麗地展開,原本清澈的眼眸瞬間化為幽綠色,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光芒。他毫不猶豫地從口中吐出一顆圓潤的火紅色內丹,那內丹如同一顆燃燒的太陽,緩緩飄向樹妖。樹妖察覺到內丹中蘊含的恐怖力量,臉色驟變,慌忙向後退去,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與難以置信:“狐奴,你竟然為了一個人類要自爆妖丹,連自己的命和修為都不要了嗎?”狐奴對樹妖的呼喊充耳不聞,他輕喝一聲:“爆!”刹那間,內丹在樹妖頭頂如同一顆失控的炸彈般爆裂開來,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光芒如洶湧的海嘯般向四周擴散。樹妖的身體在這股強大的力量衝擊下,瞬間被炸得四分五裂,一顆小小的綠色妖丹如受驚的野兔般從樹妖的殘骸中倉皇逃逸。狐奴強撐著最後一口氣,拖著搖搖欲墜的身軀來到胖子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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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體已經極度虛弱,仿佛一片在秋風中瑟瑟發抖的枯葉,隨時可能飄落。狐奴知道,自己即將麵臨的命運極為殘酷,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打回原形,失去所有修為,而最壞的下場則是魂飛魄散,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但他的心中隻有一個堅定的信念,那就是救下胖子。他顫抖著雙手扯下帶在脖子上的如意乾坤袋,在其中焦急地翻找,終於,摸到了那顆神龜內丹,那是哥哥留給他的唯一珍貴遺物,承載著他對哥哥無盡的思念與回憶。狐奴小心翼翼地將內丹取出,他的手因為虛弱而不停地顫抖,仿佛那內丹有千斤重。他艱難地掰開胖子的嘴,將內丹緩緩放入其中,隨後,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凝視著胖子的眼睛,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有對生命的不舍,有對胖子的感激,還有對未能真正成為吳邪的遺憾。
胖子在吸收了神龜內丹後,身體內部仿佛被注入了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如同沉睡的巨獸被喚醒。他的血脈如奔騰的江河,發出歡快的轟鳴,血液濃度與血脈純度如同火箭升空般迅速提升,傷口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不一會兒,他緩緩睜開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滿身鮮血、狼狽不堪的狐奴。胖子的心中五味雜陳,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聲音低沉而沙啞:“為什麽?你不是吳邪,為何要如此拚命救我,胖爺不用你救,你給胖爺好起來!”狐奴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淒美而又欣慰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夜空中綻放的煙花,雖然短暫卻絢爛無比:“我雖不是他,但我多希望自己能是。有你這樣一位重情重義的大哥,必定是極為幸福的事。”言罷,狐奴的雙眼緩緩閉合,身體如同一尊失去支撐的雕像,向後倒去。
胖子的眼眶瞬間紅了,他倔強地仰起頭,試圖不讓淚水滑落,嘴硬地說道:“肯定是風沙迷了眼。”他迅速彎下腰,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稀世珍寶,將狐奴抱在懷中。每一步都走得極為緩慢且沉穩,仿佛腳下的土地是易碎的薄冰。他將狐奴小心翼翼地抱回臥室,輕輕放在床上,隨後轉身忙碌起來。他先去生火燒水,那火焰在爐灶中跳躍,映照著他堅毅的臉龐。待水燒開後,他拿起毛巾,仔細地浸濕、擰幹,然後輕輕地擦拭著狐奴的臉龐,那動作如同在擦拭一件精美的瓷器,生怕稍有不慎便會造成損傷。接著,他又為狐奴擦拭身體,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隨後從背包裏取出自己備用的幹淨衣服,為狐奴換上。他的手在為狐奴穿衣時,微微顫抖,那是對狐奴傷勢的擔憂與關切。一切收拾妥當後,他為狐奴拉過被子,仔細地掖好被角後,就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坐在床前的板凳上,眼神呆滯地望著狐奴,心裏不停地念叨著:“他隻是累了,隻是睡著了,很快就會醒來的。等他睜眼,我就帶著他去找吳邪、陳墨、花爺、悶油瓶和黑瞎子,讓他們也見見我這新結識的好弟弟。”他努力地扯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可那笑容卻比哭還難看,淚水不受控製地從眼眶中滑落,砸在床沿,洇出一小片濕痕。
突然,床上的狐奴有了異樣,身軀漸漸幻化成一條火紅的狐狸,蜷縮在被子裏。那狐狸的身形竟越縮越小,仿佛隨時都會消失不見。胖子的心瞬間被提到了嗓子眼,恐懼如潮水般將他淹沒,他害怕極了,生怕狐奴就此魂飛魄散。突然想起了陳墨給的符籙,便從背包裏拿出來從中找出傳訊符,將它撕碎隻見一道金光射進濃霧消失了。
大約一刻鍾左右有腳步聲傳來。胖子仿若被激怒的困獸,騰地站起身,滿腔悲憤地循聲望去,那眼神中滿是仇恨與警惕。待看清來人是陳墨和吳邪時,胖子緊繃的神經像是被陡然砍斷的弓弦,整個人再也支撐不住。他的嘴唇劇烈顫抖著,喉嚨裏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半晌才發出一聲帶著哭腔的呼喊:“你們可算來了!”緊接著,淚水決堤而出,順著他那滿是胡茬的臉頰肆意流淌。他雙肩抖動,雙手無助地垂在兩側,整個人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隻能靠著那股悲痛宣泄著內心的絕望與無助。
吳邪快步上前,想要開口安慰,卻被胖子一把緊緊抱住。胖子把臉埋在吳邪肩頭,泣不成聲地訴說著:“我以為……我以為他就這麽沒了,我什麽都做不了……”
陳墨見吳邪正在安慰悲痛欲絕的胖子,身影如電,瞬間閃至床前。她麵色凝重,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點在狐奴的額頭。刹那間,一道溫潤的靈力自指尖湧出,如同涓涓細流,源源不斷地注入狐奴體內。那原本不斷縮小、幾近消散的身形,在靈力的滋養下,逐漸穩住。此刻的狐奴,僅有巴掌大小,火紅的皮毛黯淡無光,氣息微弱得仿若風中殘燭。陳墨不敢有絲毫懈怠,她目光堅定,手腕輕揚,施展出一道空間法術。隻見一道幽光閃過,狐奴小小的身軀便被輕輕卷入那片神秘的空間之中,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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