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半步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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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八角樓外的空氣還帶著絲絲涼意。解雨臣神色沉靜,有條不紊地吩咐甲一,讓在帳篷周圍吃早飯的夥計們盡快吃完,做好出發的準備。隨後,他緩緩坐下,姿態優雅,不緊不慢地將碗裏的飯吃完,舉手投足間盡顯從容。
此時,陳墨將吳邪拉到一旁,神色嚴肅而認真。他深知當前情況緊急,低聲向吳邪傳授如何利用體內的雌蠱去尋找雄蠱的方法,隻有這樣,才能準確確定張起靈的行進路線。吳邪微微皺眉,凝神細聽,努力將這些關鍵信息牢記於心。
待陳墨講完,吳邪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穩定心神,嚐試與體內的雌蠱進行溝通。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幾分鍾後,他的腦海中終於浮現出一幀幀畫麵,那畫麵雖有些模糊,卻清晰地記錄了張起靈離開這裏後的行走路線。吳邪猛地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急切地喊道:“快拿筆來!”
陳墨微微抬手,輕輕一指,一支筆和一個筆記本便瞬間出現在吳邪的手中。吳邪來不及多想,用嘴拔下筆帽,快速翻開筆記本,一邊努力回憶著腦海中的畫麵,一邊按照記憶中的路線仔細繪製起來,同時還不忘標出關鍵位置的機關路線圖。他的手微微顫抖,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卻絲毫不敢懈怠。
這時,剛剛吃完飯的幾人看到這邊的動靜,紛紛好奇地圍攏過來。吳邪繪製完路線圖後,將它展示給眾人。這幾人皆是江湖中的能人異士,目光掃過路線圖,不過片刻,便將圖中的內容記在了心裏。
見眾人記得差不多了,吳邪小心翼翼地將筆記本收回空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與期待。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原來是甲一見夥計們都已收拾妥當,便回來等待主子們下令出發。
甲一跟在吳邪等人身後,一同走出八角樓。吳邪環顧四周,微微點頭示意。甲一會意,立刻大聲吩咐夥計們出發。而那四個傀儡人,如同忠誠的衛士,始終緊緊跟隨在他們四人身邊,每人負責守護與自己樣貌相似的那個人。其中,與張起靈相似的那個傀儡,早在之前就已悄悄地跟在張起靈身後,默默地保護著他。
一行人整裝待發,向著未知的前方邁出堅定的步伐,空氣中彌漫著一絲緊張而又充滿希望的氣息。
在那密不透風的森林裏,枝葉如張牙舞爪的怪物,層層疊疊地交織在一起,遮天蔽日。他們艱難跋涉了四五個時辰,雙腿似灌了鉛般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就在眾人精疲力竭之時,眼前的景象陡然巨變,一個令人心悸的巨大深淵,如同一頭蟄伏的巨獸,張開了血盆大口,赫然出現在他們麵前。
這深淵深邃得仿佛連接著地心的黑暗,墨色的霧氣在其中翻湧升騰,像是來自地獄的惡獸在吞吐著邪惡的氣息。幽暗中,閃爍著詭異的幽光,如同無數雙隱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橋上的眾人。深淵的邊緣,怪石嶙峋,尖銳的岩石如同巨獸的獠牙,仿佛隨時準備將靠近的人撕成碎片。
深淵之上,斜斜地橫亙著半座石橋,宛如一條搖搖欲墜的生命線,在狂風中瑟瑟發抖。石橋表麵裂痕縱橫交錯,像是歲月留下的猙獰傷疤,青苔和藤蔓肆意地攀爬著,為這破敗的石橋增添了幾分陰森。每一塊石板都似乎在訴說著過往的悲劇,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吟。
深淵之下,傳來陣陣令人頭皮發麻的冤魂哀嚎,那聲音仿佛是從靈魂深處被硬生生地撕扯出來,飽含著無盡的痛苦、怨恨與不甘。這哀嚎聲在深淵中回蕩,如同無數根細針,刺痛著眾人的耳膜。定睛看去,深淵底部鬼影重重,一個個模糊而扭曲的身影在黑暗中時隱時現。它們有的披頭散發,麵容猙獰;有的缺肢少臂,鮮血淋漓;有的則拖著長長的鎖鏈,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這些鬼影似乎在拚命地掙紮著,想要掙脫這無盡的黑暗,向著橋上的眾人撲來,將他們拖入這恐怖的深淵之中。
周圍的空氣瞬間變得冰冷刺骨,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溫度,眾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呼氣都能看到白色的霧氣在眼前彌漫。恐懼如同藤蔓一般,在他們心中瘋狂蔓延,緊緊地纏繞著每一根神經,讓他們不禁打了個寒顫,雙腿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天真,你這雌蠱真的靠譜不?瞧瞧,前麵壓根沒路可走了,咱們到底該怎麽過去?”胖子扯著嗓子大聲嚷嚷著,臉上的贅肉在陰慘慘的風裏不住地顫抖,那聲音在周遭回蕩,透著股焦急與不安。
黑瞎子頂著一頭淩亂不堪的雞窩頭,眉頭緊緊擰成了麻花,死死盯著前方,眼神中滿是疑惑與思索。“這橋到這兒竟然就斷了,前麵那一片混沌……不過……”黑瞎子說到這兒,用大拇指輕輕刮了刮下巴,目光深邃,似是想到了什麽關鍵線索,頓了頓又接著道,“你們仔細瞅瞅,這兒看著是不是有點眼熟?”
眾人順著他所指的方向,齊刷刷看向斷橋前方那片混沌之處。解雨臣微微眯起雙眼,陷入了思索。少頃,他開口說道:“鏡像世界裏出口處的那個深淵,是不是和這裏極為相似?”雖說是問句,可那語氣卻無比篤定,仿佛已經認定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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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墨等人紛紛回憶起當時在鏡像世界裏的情景,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臉上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就在這時,吳邪突然動了。他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邁步向前,身影瞬間沒入那片混沌之中。其餘幾人見狀,來不及多想,也急忙緊跟其後,一頭紮進了混沌裏。隻覺一陣天旋地轉,身體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等他們回過神來,已經出現在了一個奇異而又神秘的地方。
這裏沒有日月星辰的光輝,卻並不顯得黑暗。天空呈現出一片灰蒙蒙的顏色,就如同陰沉壓抑的陰天,給人一種莫名的壓抑感。灰白色的石板路蜿蜒向前,延伸至遠方。路的兩邊,開滿了如黑色水晶般的彼岸花,花瓣閃爍著冰冷而妖異的光澤。金色的花蕊猶如夜空中的星辰,偶爾會有色彩斑斕的靈蝶輕盈地落在上麵,為這死寂的地方增添了一絲靈動。
緊挨著彼岸花的,是一片陰森的黑色森林。裏麵的植物通體漆黑,枝幹扭曲,張牙舞爪,姿態怪異得令人毛骨悚然。時不時有螢火蟲在其中飛舞,那螢綠色、幽藍色的微微光點,在黑暗中閃爍不定,將這片森林點綴得愈發詭秘而朦朧,仿佛隱藏著無數不為人知的秘密。
眾人懷著忐忑的心情,緩緩踏上了這條石板路,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仿佛生怕驚擾了這裏沉睡的神秘力量。
眾人沿著那灰白色的石板路,小心翼翼地前行著,腳步不自覺地放輕,仿佛生怕驚擾了這片神秘之地的寧靜。隨著一步步靠近盡頭,一片深藍色的無垠水域逐漸映入眼簾,那便是傳說中的無量業海。它無邊無際,宛如一條深邃的藍色絲帶,在這片奇異的天地間肆意鋪展,透著一股令人敬畏的神秘氣息。
在無量業海的中心,一座千餘平米的浮島靜靜地懸浮著,仿佛是這片海域的主宰。浮島上,孤零零地矗立著一家客棧,古樸而又神秘。客棧門前,左右兩側的杆子上各自掛著一串白色的燈籠,在微風中輕輕搖曳。那燈籠裏閃動著橘色的燭光,忽明忽暗,為這陰森的環境增添了一絲詭異的溫暖。仔細看去,每個燈籠上都寫著一個反體字,兩串燈籠合在一起,竟組成了一副奇特的對聯。
上聯寫著:“通冥路,啟鬼門,半步陰陽隔,看魑魅魍魎穿梭,演繹幽冥萬象,憑此徑往來,陰陽轉瞬。” 下聯則是:“遂夢思,開異牖,咫尺天地連,任古今中外穿越,縱觀今古千秋,借斯門出入,今古須臾。” 橫批簡單有力,隻有三個字:“半步多”。
胖子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盯著那燈籠,撓了撓頭,臉上滿是疑惑:“那燈籠上寫的啥意思啊?字兒胖爺我都認識,咋組合到一塊兒就看不懂了呢!” 他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
解雨臣微微皺眉,陷入了短暫的思索,片刻後,他緩緩開口解釋道:“這上聯著重刻畫了半步多客棧作為通冥的鬼門這一獨特設定。‘半步陰陽隔’ 巧妙地緊扣了 ‘半步多’ 這個名字,強調了踏入此地半步,便仿佛踏入了陰陽兩界的交界之處,陰陽相隔。在這裏,能夠看到冥界的魑魅魍魎穿梭往來,盡情演繹著幽冥世界的萬千景象。而人們憑借著這條特殊的路徑往來,陰陽之間的轉換也不過是轉瞬之間的事情。” 他頓了頓,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下聯則圍繞著圓夢與那扇神秘的任意門展開。‘咫尺天地連’ 與 ‘半步多’ 相互呼應,表明在這看似近在咫尺的地方,卻能憑借著這扇任意門連通天地,實現心中的夢想。無論古今中外,都能在這裏隨意穿越,通過這扇門進進出出,仿佛能在須臾之間看遍今古千秋的曆史變遷。不過,我也隻是能理解這表麵的意思,具體的傳說,我也不太清楚。” 說罷,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吳邪靜靜地聽著,目光深邃,似乎在回憶著什麽。過了一會兒,他緩緩開口道:“我爺爺的筆記中記載著,咱們剛剛走過的石板路名為通幽,這裏是無量業海,中間的那個客棧叫半步多。這三個地方合起來,被稱為幻滅。這是一個極為神異的地方,介於虛實之間,它會不定時地出現在任意地方,每次隻停留三天,專門給有緣人圓夢、解惑、超渡,甚至還可以引渡亡靈。隻是,想要渡過這無量海,需要乘坐靈舟,踏著業火紅蓮才行。” 說到這裏,吳邪不自覺地看向了陳墨,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
陳墨輕輕點了點頭,目光堅定地開口說道:“不錯,的確是這樣。大家不必著急,我們既然能夠來到這裏,就說明我們都是有緣人,自然會有靈舟前來接應我們。” 她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神色嚴肅地接著說:“不過,如果有人不能踏上業火紅蓮,登上靈舟,那就回到八角樓那裏等著吧。” 說完,她輕輕一揮手,將傀儡人收入了空間之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容置疑的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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