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絕密檔案失憶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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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順著吳家老宅雕花窗欞的縫隙流淌進來,在青磚地上切割出蛛網般的紋路。吳邪躺在床上,絲綢睡袍鬆鬆垮垮地裹著他,腹部微微隆起,在被褥下勾勒出一道柔和卻突兀的弧線。隔壁房間傳來吳一窮整理古籍時紙張翻動的窸窣聲,混著遠處偶爾傳來的犬吠,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
他翻了個身,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枕邊泛黃的筆記本。本子上密密麻麻記錄著前世的記憶,那些在古墓中九死一生的經曆,那些與夥伴們並肩作戰的瞬間,此刻都化作潦草的字跡,在昏暗中仿佛要活過來。他將這些記憶與絕密檔案中的內容反複對照,越想越覺得心驚——一切的軌跡幾乎都與前世重合,唯獨又出現了一扇神秘莫測的青銅門,前世未解的謎團,或許就藏在那道門後。
思緒突然被一聲驚雷打斷,吳邪猛地坐起身,額角沁出細密的汗珠。他忽然想起,三個月後的新月飯店拍賣會,另一枚鬼璽將在那裏現身。更重要的是,霍仙姑也會在那場拍賣會上出現。想到這裏,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苦澀地歎了口氣。以現在的身體狀況,他根本無法親自前往長沙尋找樣式雷圖紙。
房間陷入一片漆黑,唯有手機屏幕亮起的幽藍光芒,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電話剛撥出,那邊幾乎瞬間就接通了,解雨臣清冷的聲音裹著些許戲腔尾調傳來:“又想起前世的事了?這麽晚找我,是青銅門的線索?”
“小花,你果然懂我。”吳邪攥緊手機,語氣凝重,“你幫我去找一所隸屬於長沙文史大學的研究所,到那兒之後,別耽擱,徑直前往檔案室,全力尋找樣式雷圖紙。這圖紙關乎重大,說不定能解開青銅門的秘密,你務必仔仔細細找,一個角落都別放過。這邊情況太複雜,我又快生了暫時脫不開身,隻能仰仗你了,一有消息馬上聯係我!”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傳來衣料摩擦的輕響,似乎解雨臣走到了窗邊,夜風裹挾著隱約的車笛聲透過聽筒傳來:“樣式雷圖紙,我這邊得到消息。下個月的新月飯店拍賣會上,霍家當家霍仙姑會參加,她放出消息要尋找樣式雷圖紙,這是不是和你要找的那個有關?”
吳邪握著手機的手驟然收緊,前世拍賣會的混亂場景在腦海中翻湧——漫天的子彈、霍仙姑陰沉的臉,還有自己為了順利進入張家古樓迫不得已,忍痛將圖紙交給霍仙姑作為進入張家古樓“投名狀”的場景。他靜默了良久,聲音沙啞道:“就是這份。前世我雖經手,卻從未仔細看過圖紙上朱砂標記的星圖。直到...直到後來才驚覺,那些符號和青銅門後的圖騰完全吻合。”
“看來你早就知道。”解雨臣的聲音帶著洞悉一切的冷靜,“霍仙姑勢力龐大,若真要爭奪圖紙,怕是場硬仗。你確定要我提前介入?”
“確定。”吳邪望著帳頂繡著的並蒂蓮,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決然,“這次不能再用圖紙做交易。你拿到圖紙後,立刻仿製一份,不要把朱砂星圖標上,其餘的要和真品一模一樣,做的一定要真。”吳邪壓低聲音,語氣裏滿是警惕,“九門中沒有一個人是好對付的。霍仙姑更是精得很,不要讓她看出端倪。
電話那頭傳來鋼筆在紙麵沙沙疾書的聲響,解雨臣沉吟道:“仿造樣式雷圖紙需古法裝裱、徽墨勾線,工序繁瑣。若要騙過霍仙姑的老眼,單靠我手裏的材料......”
“如果你自己做實在沒有把握,就去長沙找一個叫張海英的人。”吳邪猛地咳嗽兩聲,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記住他擅長仿製古籍,而且他是啞巴。是張家人——左手虎口處遇熱會出現一隻火麒麟”窗外暴雨驟然砸向瓦片,他喘息著補充,“你走之前來我這裏一趟,我給你一個信物。你帶著它,他就會按你吩咐去做。”
“張家的人?”解雨臣的聲音陡然冰冷,“吳邪,你知道張家人的規矩。沒有族長信物,他們不可能聽......”
“所以才讓你過來拿!”吳邪突然提高音量,腹部的抽痛讓他眼前發黑,”他趕忙喝了一瓶瓊漿玉液接著說:“小哥給我的粉麒麟鑽戒那是族長信物之一。”
良久,解雨臣輕歎了一聲,戲腔尾調裏浸著少見的憂慮:“你把自己逼得太緊了。張起靈要是知道你懷著身孕還在算計這些......”他頓了頓,聽筒裏傳來打火機清脆的開合聲。
“別告訴他。”吳邪攥緊床單,指縫間滲出冷汗,“等一切塵埃落定,我會親口跟他說。”窗外驚雷炸響,照亮他眼底翻湧的決然,“小花,青銅門後的秘密,九門的算計,還有這個孩子......這次我一定要改寫結局。”
掛斷電話的刹那,驚雷炸響,慘白的閃電透過窗欞掠過吳邪的指尖。無名指上的粉色麒麟“鑽戒”泛起流動的光暈,那昂首嘶鳴的麒麟並非鑽石雕琢,而是以天外隕石精心打磨而成。這奇異材質在雷光下晶瑩剔透,流轉著珍珠母貝般的虹彩,唯有觸及皮膚時沁人的涼意,無聲訴說著它來自天外的神秘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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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如潮水般漫湧,吳邪的思緒瞬間回到鏡兒宮。那時燭火搖曳,張起靈修長的手指握著這枚麒麟扣,指腹不經意間擦過他的手背,溫度卻灼得人心顫。“一枚我帶著,一枚給你。”那人低沉的嗓音裹挾著不容置疑的溫柔,將麒麟扣輕輕套上他的無名指。此刻,冰涼的隕石緊貼皮膚,仿佛還殘留著靜兒宮裏的燭火餘溫與那人眼底未曾言說的深情。吳邪蜷起手指,將麒麟扣按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窗外的雨聲與他劇烈的心跳交織,在寂靜的夜裏譜寫出一曲隱秘的誓言。
雨不知何時停了,殘留在瓦當上的水滴仍在斷斷續續墜落,在天井青石板上敲出單調的聲響。吳邪在困意的裹挾中剛墜入淺眠,夢裏還縈繞著解雨臣電話裏的叮囑。老宅的夜靜謐得能聽見青磚縫隙裏苔蘚生長的聲音,紗帳垂落如朦朧的月光織就的簾幕,將暖意穩穩鎖在床榻周圍。
睡夢中的吳邪突然蹙起眉,潛意識裏捕捉到某種微妙的壓迫感。並非床沿被重物壓下的震動,而是空氣裏驟然彌漫的冷冽氣息——那是常年浸染在古墓寒潭中的陰濕味,裹挾著血腥氣與腐朽的藤蔓腥氣,無聲無息滲入鼻腔。
睫毛顫動著緩緩睜開眼,正對上一雙浸著冰雪卻盛滿複雜情緒的眸子。張起靈渾身濕透地立在床邊,黑色連帽衝鋒衣的兜帽半垂在腦後,不斷往下淌著水,在青磚地上洇出深色的水痕。發梢滴落的水珠滑過蒼白的下頜,落在鎖骨凹陷處。濕透的衣料緊貼著精瘦的身軀,勾勒出淩厲的肌肉線條,兜帽的陰影加深了他麵容的冷峻。他的眼神裏,冷意與孤寂之下,是唯有看向吳邪時才會有的一絲溫度與依賴。
“小哥?”吳邪猛地坐起身,後腰撞在床頭發出悶響。他這才發現對方握著黑金古刀的指節泛白,刀柄上還纏著半截斷裂的藤蔓,暗紅血跡混著泥水往下滴。“你怎麽弄成這樣...這是去哪了?”
話音未落,吳邪已經掀開錦被。孕晚期笨重的身子讓他動作略顯遲緩,卻不減急切。他快步走到浴室,扯下兩條厚實的毛巾,又翻出吹風機和醫藥箱。“先擦幹,別凍著。”他將溫熱的毛巾覆上張起靈的肩頭,指尖拂過對方冰涼的脖頸時,觸到一片未愈的擦傷,心尖猛地一顫。
張起靈順從地任由吳邪擦拭,水珠順著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滾落,滴在毛巾上暈開深色痕跡。吳邪格外仔細地擦幹他發間的水漬,指腹不經意間掠過對方微涼的耳尖,換來一聲輕不可聞的歎息。當吹風機的熱風裹著嗡嗡聲響起,濕潤的黑發在氣流中輕揚,吳邪才看清張起靈後頸處蜿蜒的傷口,幹涸的血跡與碎發黏連在一起。
“忍一忍。”吳邪的聲音發澀,用棉簽蘸著溫水一點點軟化血痂。碘伏棉簽觸碰到傷口的瞬間,張起靈下意識瑟縮了一下,卻在看到吳邪泛紅的眼眶時,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失憶後的他不善言辭,隻是用拇指輕輕摩挲著那片皮膚,像是笨拙的安撫。
傷口包紮完畢,吳邪這才抖開幹淨的藏青色衛衣。“抬手。”他踮起腳為張起靈套上衣服,溫熱的呼吸掃過對方鎖骨處新換的紗布。當終於為他穿好幹爽的衣物,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能聽見彼此交錯的呼吸,張起靈垂眸凝視著他高高隆起的小腹,突然將臉埋進他頸窩,帶著雪鬆氣息的體溫穿透薄薄的睡衣,灼得人心頭發燙。
張起靈垂眸凝視著他微微隆起的小腹,忽然將臉埋進他頸窩,雙臂緊緊環住他的腰。
“吳邪...吳邪...”悶悶的呼喚聲混著滾燙的呼吸噴灑在皮膚上,張起靈的聲音像是從胸腔最深處擠出來的,帶著失而複得的後怕與眷戀。他的指尖深深陷進吳邪後背的衣料,仿佛要將這人揉進自己的骨血裏,“吳邪...”
吳邪被勒得微微發疼,卻反手將人摟得更緊。掌心一下又一下撫過張起靈潮濕的後頸,那裏新結的痂蹭著他的虎口,泛著刺癢的疼。每一聲帶著顫意的“吳邪”落下,他都立刻回應,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我在,我一直在。”
他歪頭蹭了蹭對方發頂,聞到混著血腥味的雪鬆氣息。孕期本就易感,此刻聽著懷裏人壓抑的喘息,眼眶瞬間酸脹。“沒事了,都過去了。”吳邪貼著張起靈耳畔呢喃,指腹輕輕摩挲他後頸凸起的脊椎骨,像哄孩子般一下下安撫,“你看,我不是好好的?我們都好好的。”
張起靈卻將他箍得更緊,下頜無意識地蹭著他肩頭,像是要用擁抱確認這人真實的溫度。黑暗中,吳邪望著窗外殘月,忽然想起前世無數次在古墓裏等待,此刻被對方依賴的力道勒得生疼,卻覺得心口漲滿了溫熱的、近乎酸澀的安心。
“你的傷口......”吳邪話未說完,便被張起靈更用力的擁抱打斷。失憶的他似乎害怕一鬆手,眼前人就會消失不見。吳邪歎了口氣,不再掙紮,隻是將臉埋進對方發間,輕輕嗅著那熟悉又帶著血腥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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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張起靈終於緩緩抬起頭,淡金色的眸子在月光下泛著水光,直直地盯著吳邪的眼睛,像是要把他的模樣刻進骨子裏。他抬手撫上吳邪高高隆起的小腹,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滲進來,動作輕柔得仿佛在觸碰一件稀世珍寶。喉結動了動,又喚了一聲:“吳邪。”
“我在。”吳邪覆上他的手,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度,“很快就能見到我們的孩子了。”他看著張起靈眼中閃過一絲困惑,隨即又被堅定取代,知道對方雖然失憶,但對他和孩子的守護本能從未消失。
張起靈突然將耳朵貼在吳邪的腹部,屏息凝神地聆聽著。吳邪伸手梳理著張起靈半幹的頭發,指尖剛觸到發梢,腹中的胎兒突然輕輕動了一下,像是在回應父親的貼近。他呼吸一滯,聲音發顫:“小哥...你感覺到了嗎?他在動,在和你打招呼。”
張起靈猛地抬起頭,眼中盛滿震驚與無措,又迅速將臉貼回吳邪的小腹。掌心下意識收緊,卻又在觸及隆起的弧度時,轉為小心翼翼的輕顫。當胎動再次傳來時,他悶聲喚出的“吳邪”眼裏已經染上了從未有過的慌亂與驚喜。
吳邪俯身親吻張起靈的額頭、眉眼,最後落在唇上,聲音哽咽:“這次換我守著你,我們一起等孩子出生。”窗外的月光靜靜灑在相擁的兩人身上,將這一刻的溫柔與眷戀,永遠定格在了這個雨後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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