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巴乃之行失蹤的向導.又見麒麟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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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悶的鼓聲在山間回蕩,仿佛是一種神秘的召喚。不多時,二十來個青壯聞聲而來,他們身姿矯健,眼神中透著山裏人特有的質樸與堅毅。同時,十條獵狗也被這鼓聲吸引,歡快地奔跑著,它們的眼神敏銳而靈動,似乎已然察覺到即將開始的行動。隊伍由經驗豐富的老獵人帶領,即將向著山林進發。
阿貴心裏有些擔憂,於是特意吩咐雲彩跟著吳邪他們一同前行,主要是怕他們在這茫茫山林中走丟。此時,天空飄起了綿綿細雨,如絲如縷,天色也在這雨幕的籠罩下漸漸暗了下來。眾人見狀,紛紛點燃了手中的火把,那跳躍的火苗在雨中閃爍,驅散了些許黑暗。人群中,還有些人拿著老式的鐵皮手電筒,昏黃的燈光在樹林間搖曳,為這略帶神秘的氛圍又增添了幾分色彩。
吳邪心裏清楚,他們此次要尋找人的目的地叫做牛頭溝。在前世,關於這個地方的信息,他都是從雲彩那裏打聽到的。這片林子曾經被林場砍伐過一遍,所以道路相對來說不算難走。然而,這裏的螞蝗卻多得讓人頭疼。好在同行的幾人都有著特殊的血脈,對這些螞蝗並不懼怕。而山裏人也有他們自己的應對方法,每個人身上都佩戴著驅蟲的香囊。那香囊散發著獨特的草藥香氣,在一定程度上阻擋了螞蝗的靠近。
眾人繼續前行,沒過多久,便進入了保護區。這裏的路況相較於之前變得複雜了一些,道路崎嶇,荊棘叢生。不過,好在有老獵人在前麵帶路,他對這片山林了如指掌,每一處轉彎、每一塊凸起的石頭,他都心中有數。所以,盡管路不好走,但大家也並不覺得太過吃力。
羊角山坐落在這片大保護區之內,周渡山同樣設有護林區,而牛頭山就位於兩山之間。羊角山的後麵,便是那片神秘的原始森林。在森林的邊緣,矗立著一座界碑,碑上刻著“野獸出沒,禁止進入”幾個大字,字跡斑駁,卻依然透著一股威嚴與警示。
這片原始森林與越南邊境線相連,在過去,常有古越人偷偷穿過邊境線,進行玉石走私活動。也不知在這條充滿誘惑與危險的道路上,留下了多少人的足跡,又發生過多少不為人知的故事。
夜幕徹底沉下來時,山林像浸在墨汁裏的剪影。此起彼伏的呼喊聲撞在岩壁上,又碎成更沙啞的回音——"盤馬!盤馬公!"阿貴舉著老式手電筒的手腕青筋暴起,光柱在林間亂晃時,忽然聽見身後"撲通"一聲。那個最先發現血衣的年輕人跪倒在地,手指抖得像秋風裏的枯葉,指著二十步外的老樟樹:"在、在那兒......"
眾人圍攏過去的瞬間,火把畢剝爆響的火星濺在樹皮上。那層灰黑色的老皮竟泛著青銅鏡般的冷光,仿佛被歲月鍍上了層金屬殼。手電筒的光暈洇開時,樹幹上的血痕像被揉碎的朱砂,順著皸裂的紋路蜿蜒向上,在離地三丈高的樹杈間,一件靛藍色土布對襟衫正掛在枝椏上。衣袖被夜風吹得飄擺,領口處凝固的血痂結成暗褐色的花,連綴著的線頭在火光裏明明滅滅,像誰掐滅的煙蒂。
"這樹才兩抱粗,盤馬公都七十八了......"寨老用煙杆敲著樹根,竹節拐杖在泥地裏戳出深坑,"上月他還說膝蓋疼得下不了田,哪能爬這麽高?"人群裏響起悉悉索索的議論聲,有人說看見盤馬進山時背了竹簍,有人賭咒發誓聽見林子裏傳來槍響。吳邪盯著樹杈間晃蕩的衣角,忽然覺得那團靛藍像塊浸了水的幕布,要把所有秘密都吸進褶皺裏。
阿貴突然蹲下身扒開樹根旁的落葉,指尖沾了片暗紅的濕土:"他獵槍呢?盤馬老爹這輩子上山沒離過槍......"話音未落,盤驍突然踉蹌著撞開人群,他額角的青筋跳得像條蚯蚓,喉結在夜色裏上下滾動:"都怪我......今早為了憨崽的事兒跟他吵,他說要到山裏去挖寶省著我們惦記你......"老人離家時摔門的巨響突然在記憶裏炸開——"你們就盯著那點錢!憨崽當年替你們擋災的時候,怎麽沒見你們心疼?"
山風突然卷過樹梢,染血的衣襟嘩啦一響。盤驍猛地抬頭,看見樹杈間除了血衣,似乎還卡著個黑黢黢的物件。他手腳並用地往上爬時,指甲在青銅色的樹皮上刮出刺耳的聲響,直到夠到那件血衣的下擺,才發現衣襟內側繡著半朵褪色的梔子花——那是憨崽娘年輕時給盤馬繡的定情信物,此刻卻被血浸透成深紫色,像朵開在暗夜的毒花。
眾人在綿綿雨夜中默默跟著獵狗前行。隊伍裏的氣氛沉得像浸透了水的夜色,隻有雜亂的腳步聲混著犬吠在雨幕裏悶響。那幾聲犬吠像在黑暗裏拋著隱秘暗號,叫得周遭寂靜越發深邃。
月牙升上頭頂時,獵狗突然加速撲向羊角山山口。山腰斜坡經泥石流衝刷後樹根稀疏,黑黢黢的坡麵泛著水光。吳邪望著那滑如抹油的坡麵,蛇沼的驚險瞬間撞進腦海,後頸汗毛不由得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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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狗在歪脖樹下對著草叢狂吠,村裏人扒開草露出塊石碑殘片,邊角已磨得圓鈍。就在這時,有人栽進泥坑——坑底竟露著半截黑黢黢的棺木,棺頭被泥漿浸得發脹,靠近坑沿的棺身已腐爛大半,露出的淺黃木紋結疤粗糲,是用桐油反複髹過的老鬆木。這種湘西常見的馬尾鬆紋理粗糲耐潮,結疤處還留著斧鑿毛邊,棺釘是粗製鐵蒺藜釘,顯然是普通人家倉促打造的“山板”。
張起靈回頭與吳邪目光交匯時,雲彩嚇得躲到他身後攥住衣角。他卻自然地將吳邪往身邊帶了半分,這動作輕如夜風,卻分明在邊界處劃了線。胖子看著沒作聲,解雨臣蹲身敲了敲棺沿:“明清小墓無疑。你看這棺木——”他指尖蹭過沒上漆的朽木,連防蟲朱砂都沒抹,“下葬時必是急慌慌的。”吳邪早用匕首刮過棺沿,陳年桐油混著腐朽木屑的腥氣直往鼻子裏鑽:“幾十年的老鬆木,材糙卻經泡,可惜早被潮氣漚爛了半邊。”胖子手電光下,棺蓋接縫處的鬆木油脂線泛著琥珀色微光,可靠近坑底的棺身已塌了個豁口,腐木碎屑混著泥漿往下掉。
“下邊沒東西。”吳邪攔住要下坑的小哥和黑瞎子,指著棺蓋那清晰的血手印,“但盤馬來過。”
突然撥開人群走到坑邊。她身上的白色道袍在雨裏確依然幹爽潔淨,打量著四周荒坡突然開口,聲音比雨聲還冷:“風水絕地。埋在這地界,陰屍成不了,子孫也沾不上福氣。”
“仙姑——”有村民怯生生地問,“老人們都說埋屍不能找能養陰屍的極陰地,可聽您這話,能成陰屍反倒是好事?”
陳墨垂眸看著棺木上的血手印,嘴角牽起抹冷意:“你們眼界太窄了。人、鬼、神、魔、妖,隻要不濫殺無辜,順著本心修行都能成正果。”她頓了頓,袍袖掃過坑邊濕泥,“有些求長生的人偏要找養屍地把自己煉成屍,末了能在陽世走、有花不完的錢——法子是邪,也斷子絕孫,可求長生的人,誰還顧得上子孫?”
張起靈似乎對這墓的風水不太感興趣,他的目光始終看著在棺木的血手印上,語氣平得像潭深水:“人就在附近。”阿貴等寨子裏的人,霎時振奮起來,眼裏的光穿透雨幕,攥緊柴刀的手都透出勁來。眾人正要往深處搜尋,吳邪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朝著坑底栽去——泥漿飛濺的刹那,張起靈已扣住他手腕,掌心的溫度透過濕透的衣袖燙進來。
時間在拉扯中凝滯,吳邪猛地晃神:前世也是這樣的泥坑,他滑落時踩上的分明是張起靈弓著的背,那人半邊肩膀浸在泥裏,卻抬頭對他說“上去”。此刻手腕被攥得生疼,記憶裏的觸感卻與現世重疊,還好這一世沒有錯過。
陳墨一揮手,靈力托住吳邪腰間,連帶著將兩人一同拽回坡沿。吳邪剛站穩就打了個寒噤——前世這裏曾竄出猞猁,利爪擦著他臉頰掠過的風聲還在耳邊。正想著,前方草叢突然如沸水般翻湧,濕冷的空氣裏騰起腥氣。
“來得正好。”吳邪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指尖已扣住腰間一枚玉扣。當年他被猞猁按在泥裏的狼狽,此刻全化作嘴角的冷笑。隻見三道黑影從草窠裏暴竄而出,綠瑩瑩的眼在雨夜裏亮得瘮人,利爪帶起的泥點直撲眾人麵門。
胖子咧嘴罵了聲“來勁了!”,右手猛地向前一揮,玄黑色的宣花大斧瞬間在掌心凝結成形——斧刃泛著幽冷的金屬光澤,斧柄纏繞的赤色咒紋在雨水中隱隱發燙,正是陳墨以地心隕鐵混著龍血淬煉的“裂山斧”。他旋身橫掃,斧風帶起的氣浪將泥水劈成兩半,直逼為首猞猁的麵門。
那畜生卻異常狡黠,就地一滾躲開鋒芒,反身撲向吳邪後頸。眼看利爪就要撕裂衣襟,吳邪左手翻腕,一柄白玉扇骨的折扇“唰”地展開——扇麵繪著水九尾狐,指尖拂過扇骨瞬間,兩麵扇麵分別騰起幽藍火焰與森白寒氣。
張起靈早已擋在吳邪身前,黑古刀在雨中劃出半輪銀月。但這次他並未出鞘,而是屈指輕叩刀鞘——刹那間刀身爆起刺目金光,刀鞘上雕刻的麒麟圖騰仿佛活了過來,龍鱗般的紋路滲出絲絲寒氣。這把“麒麟古刀”經陳墨以昆侖寒鐵重鑄,刀身寄宿著上古瑞獸的魂靈,未出鞘便讓猞猁忌憚地低吼。
解雨臣則立於圈外,指尖捏訣輕揚“啪”鮫綃傘麵撐開。傘麵看似普通,傘骨卻流轉著星辰般的微光——這柄“天機傘”內藏七十二道機關,傘骨是用深海玄鐵混合隕星碎屑打造,他旋傘擋開一道爪風,傘沿彈出的細如牛毛的銀絲瞬間纏住猞猁腳踝。
黑瞎子卻突然笑出聲,他側身避開猞猁撲咬,指間甩出兩道寒光——那是用西域冰鐵鍛造的"雲鐵鞭",鞭身柔韌如絲,在雨中劃出刁鑽的弧線,直抽畜生膝彎。"對付畜生得用巧勁。"黑瞎子甩著濕漉漉的劉海笑,雲鐵鞭在掌心盤成圈,突然手腕翻轉如耍花槍,鞭梢纏著枚銅錢直抽猞猁眼窩。這鞭子未經陳墨淬煉,卻被他舞得刁鑽:鞭身突然如軟劍般彎折,繞開獸爪後猛地繃直,"啪"地抽在猞猁耳後動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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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分鍾後,幾人憑借著矯健的身手和默契的配合,成功解決了三隻猞猁。村民們見狀,紛紛上前,有的抬、有的背,準備帶著猞猁繼續前行。阿貴看著這些猞猁,眼中滿是欣喜:“這東西皮毛老值錢了,絕對是好東西啊!而且猞猁肉經過處理,味道也是相當不錯,可不能浪費了。” 說罷,便示意村民們抬著猞猁,繼續往山裏進發,尋找盤馬。
陳墨在一旁,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即一揮手,一股無形的力量悄然散去,猞猁身上濃重的血腥味瞬間消失。她的聲音清冷,仿佛帶著幾分寒意:“你們都是經驗豐富的老獵手,難道不知道,野獸的血腥氣會引來更強大的野獸,這麽濃重的血腥氣,很可能會招來大型猛獸嗎?”
阿貴聞言一愣,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撓了撓頭說道:“哎呀,這不是頭一次看見收獲這麽豐厚,高興得一時忘了這茬事兒了。”村民們也紛紛附和,笑著點頭表示讚同。隨後,眾人收拾好心情,繼續向前尋找。
當眾人因暫時的平靜而心情逐漸放鬆,繼續悠然前行時,變故突生。隻聽一陣窸窣聲從路旁的草叢中傳來,緊接著,一隻身形更為龐大、眼神格外凶狠的猞猁如黑色的閃電般竄了出來,直撲向人群。眾人躲閃不及,一時間陣腳大亂,臉上滿是驚恐之色。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身影如鬼魅般閃現,正是盤馬老爹。隻見他赤裸著上半身,手臂、右肩以及前胸處,麒麟踏火的紋身赫然顯露。那紋身線條粗獷,麒麟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會從他身上奔騰而出,踏破這黑暗的山林。
張起靈的目光瞬間被那紋身吸引,雖然他臉上依舊沒有絲毫表情變化,但內心卻不禁泛起一絲波瀾。他的眼神微微一凝,腦海中快速閃過一些模糊的片段,卻又難以捕捉。
吳邪看到盤馬老爹身上的紋身,心中也是大為震驚。“這也太像了……除了長相,簡直哪都像小哥。”他瞬間想起前世自己曾隱隱懷疑張起靈的身世與盤馬老爹有關係,隻是後來不知因何緣故,這條線索就斷了。而此刻,看著盤馬老爹身上與張起靈相似的麒麟紋身,吳邪越發篤定,盤馬老爹一定是解開小哥身世之謎的重要線索。他暗自下定決心,找個合適的機會,一定要問問盤馬老爹這紋身究竟是怎麽來的,他到底是不是張家人。
猞猁王似乎也察覺到了盤馬老爹的威脅,它停止了對人群的攻擊,轉而將目標鎖定在盤馬老爹身上。它前肢伏地,弓起脊背,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吼聲,如同一頭蓄勢待發的黑色猛獸。那綠色的眼眸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死死地盯著盤馬老爹,仿佛下一秒就會發動致命一擊。
盤馬老爹麵色凝重,雙腳穩穩地站在地上,與猞猁王對峙著。他的目光冷靜而堅定,緊緊地盯著猞猁王的一舉一動,手中的骨刀微微顫動,似乎在回應著猞猁王的挑釁。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突然,猞猁王率先發動攻擊,它高高躍起,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朝著盤馬老爹猛撲過去。盤馬老爹卻不慌不忙,身形一側,輕鬆地避開了猞猁王的攻擊。同時,他手中的骨刀如流星般劃過,朝著猞猁王的腹部刺去。猞猁王反應極快,在空中一個扭轉,巧妙地避開了這致命一擊,落地後迅速轉身,再次向盤馬老爹發起攻擊。
一人一獸在山林間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搏鬥,猞猁王的每一次攻擊都迅猛而淩厲,而盤馬老爹則憑借著精湛的身手和冷靜的判斷,一次次化解危機,同時尋找著反擊的機會。一時間,塵土飛揚,喊叫聲、嘶吼聲交織在一起,回蕩在整個山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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