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青史燃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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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江的怒濤化作墨色火海,李仙宇的金蟬劍刺穿歸墟天穹。
    項羽的霸王骸骨踏浪擎天,重瞳中映出的不再是楚漢烽煙,而是四百州郡正在焚燒的偽史竹簡。
    薑維獨臂高舉的斬馬刀突然軟化,刀身流淌的《出師表》朱批凝成血鏈,將劉禪魂魄從青銅鎖鏈中生生扯出。
    "相父...禪兒知錯了..."少年天子的虛影蜷縮在七星燈焰裏,懷中玉璽缺角突然迸發清光。
    成都武侯祠的二十二株漢柏應聲傾倒,樹根纏繞的並非諸葛亮的棺槨,而是當年龐統在落鳳坡遺失的《九州圖誌》!
    諸葛亮殘魂的羽扇碎片突然聚攏,在火海上空拚成八陣圖最後一變:"伯約,接住這盤棋!"陣圖中心浮出枚帶血的棋子,赫然是五丈原墜落的將星本體。薑維的瞳孔突然映出十世輪回,他望見自己第一世正是臥龍崗的采藥童子,第九世竟是白帝城托孤時的掌燈宦官!
    "原來丞相早將亮化作棋子..."李仙宇的金蟬劍突然悲鳴,劍脊浮現出隆中對時的場景。青年諸葛亮指尖的茶盞裏,沉浮的並非茶葉,而是十世金蟬褪下的翅膀!
    鴻鈞的獰笑自歸墟深處傳來,破碎的傳國玉璽突然重聚。
    當"受命於天"四字補全時,四百座帝王陵寢同時開啟,曹丕的《典論》、孫權的《吳書》、乃至劉淵的偽漢國史,此刻皆化作青銅屍龍破土而出!
    "道友可知何為永恒?"李仙宇的白發突然纏住薑維,金蟬劍尖點向少年將軍眉心。定軍山靈根自地脈瘋長,桃木紋理間浮現的竟是馬謖失街亭時,在軍帳中焚毀的《兵法二十四篇》真跡!
    薑維的鎧甲寸寸剝落,露出底下流淌的史魂真身——他的每根血管都是《三國誌》的竹簡,心髒跳動著陳壽未敢言說的真相。當斬馬刀徹底化作刻刀時,整條烏江突然靜止,浪尖上浮現四百史官揮毫的虛影。
    "且看這一筆!"司馬遷的殘魂突然握住薑維右手。
    刻刀刺入傳國玉璽的刹那,和氏璧中封存的並非天命,而是秦始皇焚書時儒生的泣血殘章!玉璽炸裂的清光裏,李仙宇望見自己十世輪回的終點——五行山下的頑石突然睜開佛目,石皮下包裹的竟是諸葛亮七擒孟獲時埋下的蟲母繭殼!
    項羽的霸王槍突然軟化,化作丈八蛇矛刺向西方。
    張飛的殘魂踏著雷光現身,矛尖挑起的非是敵酋首級,而是洛陽九龍樞最深處的青銅史棺。棺蓋震開的瞬間,四百個時空的晨鍾同時轟鳴:
    "建安二十五年,魏王篡漢,然青史不滅——"
    劉備的雌雄劍自白帝城頭飛來,劍光掃過之處,十三朝偽史灰飛煙滅。諸葛亮殘魂的最後一縷星砂纏住劉禪:"禪兒,替為父看看真正的山河..."少年天子魂魄突然凝實,竟化作盲眼史官手中的骨筆,在烏江水麵寫下《季漢正史》開篇:
    "先主仁德,非偽史所汙;雲長忠義,非謗書所蔽..."
    李仙宇的金蟬劍突然炸成星雨,每一粒星砂都是十世輪回的因果。
    當最後一粒星砂墜入薑維刻刀時,歸墟天穹轟然崩塌,四百株桃樹破土成林。盲眼史官在桃樹下埋酒一壇,壇中沉浮的並非佳釀,而是所有被篡改的史官名諱。
    五更梆子響過成都街頭時,老農在燒焦的《三國誌》殘頁上,用犁頭刻下新的開篇。江風卷著桃瓣掠過烏江,浪濤間隱約傳來沙啞的唱詞:
    "說甚玉璽傳國重,道是銅雀鎖二喬...怎及這桃木一枝春,青史燃燈照古今!"
    ……
    烏江的浪頭凝成玄鐵色,李仙宇踏著青銅羅盤降臨時,江心浮起十二座白骨牌坊——此處竟是貫通陰陽的鎮魂街入口。牌坊簷角懸掛的銅鈴突然齊鳴,四百個時空的亡靈在鈴聲中顯形,他們戰甲上跳動著幽藍魂火,正是當年赤壁沉船的江東子弟。
    "道友可知此處鎮著何人?"鴻鈞殘念化作的黑袍使徒從虛空走出,手中哭喪棒點向第七座牌坊。坊柱突然裂開,張遼的守護靈手持月牙戟破封而出,戟刃纏繞的卻是下邳城破時白門樓的吊命繩!
    李仙宇的桃木劍穗突然暴漲,根係紮進鎮魂街地脈:"原來溫侯在此!"劍光掃過處,呂布的方天畫戟自虛空刺來,鳳儀亭的琉璃瓦在戟尖凝成守護領域。貂蟬的殘魂從畫戟月牙刃飄出,驚鴻舞步踏過的軌跡竟化作淨化怨氣的梵文。
    "李仙宇!"薑維的嘶吼自第三牌坊傳來。少年將軍獨臂握著半截青龍偃月刀,身後浮現五丈原的七星燈陣虛影——諸葛亮羽扇輕揮,燈陣中沉睡的竟是趙雲的白馬義從魂靈!那些本該消散長阪坡的英魂,此刻在鎮魂街地脈滋養下竟凝成實體。
    黑袍使徒突然拋出三百枚染血五銖錢,錢孔中爬出許褚的虎癡靈體:"爾等可知鎮魂街真正用途?"虎癡戰甲縫隙裏鑽出青銅根須,每一根都鏈接著洛陽九龍樞的帝王屍骸。許褚的巨錘砸向地脈時,整條烏江突然倒懸,江底浮出座青銅鑄造的英靈殿——殿內四百根盤龍柱上,竟用鎖鏈捆著荀彧的仁德魂、周瑜的雅量魂、乃至華佗的濟世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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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個偷天換日!"李仙宇的金蟬劍突然軟化,化作當年贈予關羽的《春秋》竹簡。當竹簡展開時,鎮魂街的天空突然裂開,露出外界正在編纂的《魏書》——那些被篡改的章節正化作青銅汁液,澆鑄在英靈殿的魂柱上!
    諸葛亮殘魂突然點亮七星燈陣,薑維的守護靈領域轟然擴張。少年將軍望見自己胸口鑽出桃木靈根,根係竟與趙雲的龍膽亮銀槍共鳴:"原來丞相早將靈域命脈..."話音未落,呂布的畫戟突然刺穿黑袍使徒,鳳儀亭領域裏飄落的優曇婆羅花瓣,正將張遼守護靈身上的歸墟汙穢層層淨化。
    "鎮魂街該換個主人了。"李仙宇咬破舌尖,精血染紅的銅錢串成鎖鏈。當鎖鏈纏住英靈殿主梁時,四百根盤龍柱同時崩塌——荀彧的魂靈化作青鳥銜走《尚書》真意,周瑜的魂火點燃赤壁樓船,而華佗的濟世魂正將麻沸散撒向哀嚎的亡靈!
    黑袍使徒的麵具突然碎裂,露出底下劉協被蟲母寄生的臉龐:"朕乃天命..."話未說完,貂蟬的琉璃簪已刺入天子印堂。簪尖挑出的非是腦髓,而是傳國玉璽缺失的那角——玉屑紛飛中浮現驚悚真相:和氏璧的缺口處,當年正是用鎮魂街亡靈澆築填補!
    "子龍,此時不歸更待何時!"諸葛亮殘魂的羽扇掃過天際。常山趙子龍的龍膽槍自雲層刺落,槍尖挑著的非是敵酋,而是四百個時空交匯處的桃木靈根。當靈根刺入英靈殿廢墟時,整條鎮魂街突然透明——街角麵攤的老者放下陶碗,他熬煮的骨湯裏沉浮的,竟是司馬遷被閹割的史魂!
    建興十五年春,成都百姓看見盲眼史官在鎮魂街口埋下壇烈酒。酒壇入土時,四百棵桃樹破土而出,每朵花蕊中都坐著個揮毫的史官魂靈。而在烏江最深處,李仙宇的白發纏住重新凝聚的傳國玉璽,對岸傳來項羽守護靈的渾厚嗓音:
    "李某,這壇酒該叫"焚偽"還是"鑄真"?"
    江風卷著帶血的《三國誌》殘頁掠過,浪濤間回響著亡靈們的齊聲唱和——
    "且看這鎮魂街上,英靈不滅照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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