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月參寺

字數:3771   加入書籤

A+A-


    第一縷晨光透過玻璃,照進雪白的小屋裏。
    金色的長發在陽光下焚燒,背後潔白的羽翼上有黑火蔓延。
    穿著白色睡衣的安室透跪坐在陽光下,痛苦的彎下腰,額頭抵住地麵。皮膚再次被焚燒,火焰在血液裏升騰。
    “疼嗎?很疼嗎?”啾太郎手足無措的站在陰影處,看到安室透臉部接觸地麵的位置有了晶瑩的水漬。
    啾太郎哭了出來,張開自己的翅膀擋住了陽光,背對著落地窗,伸手想要扶起安室透,帶他去裏麵:“不照了,不照也沒關係。我們以後晚上出門就好。零,沒關係……”
    安室透抬起頭,整個眼睛連眼白都是一片鮮紅,裏麵是黑色的豎瞳,額頭上汗珠滾落在地,和下麵地板上的水漬融合:“hiro,讓開。”
    “很疼,你昨晚剛被燒……”
    “讓開。”安室透喘息著,抓住啾太郎伸手過來,要拉起他的手腕,手指尖是和背後羽毛一般雪白的長指甲。
    啾太郎的眼淚順著臉頰滴落,他顧不得擦,還想要說什麽。
    “你也被焚燒過吧?”安室透抬手,摸到啾太郎的臉,拇指為他擦去了眼淚,“讓開。”
    “零……”
    “我說,讓開。”
    陽光再次從落地窗處照進客廳,剛剛自動恢複的身體再次在日輪下焚燒了起來。
    啾太郎化作麻雀,哭著貼著安室透的臉,感受著他臉上的汗水落下。
    .
    起床的藤峰早月煎好了雞蛋培根,一盤放在琴酒麵前,一盤放在兩隻烏鴉麵前。
    丸太郎叼起培根,和太郎丸用喙撕開,幾口吞下:“哥哥,魚死了,是華生,幹的嗎?”
    “不,是啾太郎掉水裏弄的。”藤峰早月正用抹布擦過灶台,看到太郎丸吃的滿是油汙的尖喙,隨手掐住它脖子,用手裏抹布給它擦幹淨了,“慢慢吃,不要把自己弄的這麽髒。”
    “啾太郎?它昨晚,又沒回家。果然是,有了媳婦,忘了娘。”丸太郎吃得文雅些,看到藤峰早月看過來的視線,馬上把自己的喙在太郎丸羽毛上擦了擦。
    “……你這些亂七八糟的語言都是哪裏學的?”藤峰早月擦完了灶台,把平底鍋拿去洗碗槽衝洗了下,掛上牆麵鍋架。
    “魚,沒有魚,給華生說,華生,今天沒有,零食吃。”太郎丸跳過話題,沒注意丸太郎已經低頭開始吃起煎蛋了。
    “中午前會有魚送來。”藤峰早月洗幹淨了手,隨手把水珠往兩隻烏鴉上甩了下,“好了,吃完了就出去玩兒。”
    兩隻烏鴉跳起來想要躲開水珠,結果丸太郎一退撞到了旁邊太郎丸,兩隻烏鴉在台麵上摔作一團。
    “哥哥,壞心眼。”被壓在下麵的太郎丸張嘴說完,就發現盤子裏的煎蛋兩個隻剩下半個了,“丸太郎!壞心眼!”
    藤峰早月沒再管兩隻烏鴉,轉頭看向餐桌那邊的琴酒:“一會兒記得洗下盤子。”
    琴酒揮了下叉子,表示自己知道了:“你要出門?”
    “嗯,去透那邊看看。”
    “哦……”琴酒拖長了聲音,“岩勝,也有製作神種的能力。難道都可以像吸血鬼一樣,無限往下傳播嗎?”
    藤峰早月邊走邊拿起一根發帶,隨手紮起馬尾:“不,隻有他是特例。”走到客廳門口,藤峰早月回頭提醒,“送魚的來了你記得開下門。”
    琴酒叉起切開的培根:“岩勝呢?”
    “他要多睡會兒。”
    看著藤峰早月出了門,琴酒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拿叉子把培根送入口中:“特例嗎?”
    藤峰早月出了家門,剛準備往jr站走去,就聽到弘一的聲音響起:“波本在涉穀。”
    “涉穀?”藤峰早月不太明白,“他過來找我們?”
    “不,是在月參寺,那裏有萩原研二的墓。”
    .
    藤峰早月走進墓園的時候,就看到全然無事一般的安室透抱著哈羅,站在萩原家之墓那個墓碑前麵。
    聽到聲音,安室透轉過頭看了過來,麻雀也從他另一邊肩頭探了出來。
    “啾!”啾太郎叫了一聲。
    “看來已經恢複了。”藤峰早月點了點頭,走到安室透身邊,看向了墓碑,“萩原先生,我家還放著他新年寄給我們的賀年狀。”
    “……謝謝。”安室透摸了摸哈羅。
    “嗯?你是想要嗎?那些明信片。”
    “不,我是說,謝謝你們救了我。”安室透笑了下,表情卻有些奇怪,“但我好像忘記了些東西,我是怎麽受傷的?還有昨天具體發生了什麽,後來怎麽了……”
    “啾太郎沒說嗎?”
    “他隻知道他看到的。為什麽我會去那個停車場?還有那個炸彈犯到底是誰,他也沒看到。”安室透摸了摸懷裏的哈羅,朝著萩原的墓碑說道,“今年我提前來了,過幾天你忌日要是沒來得及過來,你可別生氣。”
    “啾太郎也沒看到嗎?”藤峰早月看了眼安室透肩膀上的麻雀。
    啾太郎拍打翅膀,飛到了靠藤峰早月這邊的肩上:“啾啾啾,唧唧!”
    “鬥篷麵具?原來是這樣。”藤峰早月點頭理解。
    安室透眨了眨眼,盯著藤峰早月:“為什麽,我現在還是聽不懂他叫聲是什麽意思?”
    “……為什麽你覺得自己應該懂?你又不是鳥類。”岩勝也聽不懂啊。藤峰早月覺得安室透真是奇怪。
    “等等,不對,我應該算……”安室透說到這裏,愣了下,頭上滴汗,陷入思索,“原來我竟然不算鳥類?”
    藤峰早月簡直莫名其妙:“你在想什麽?”
    這時,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和尚緩緩走了過來,看到安室透眼睛一亮,走到他麵前,豎掌在胸前說道:“降穀先生,今年你也來了啊。”
    “……”藤峰早月瞄了安室透一眼,驚訝他竟然來這裏用的真名。
    “萩原麻煩師傅照顧了。”安室透微微鞠躬。
    “哪裏哪裏,看到你還過來,真是太好了。我去年看到隻有你一個人,今年就在擔心,看到降穀先生平安,真是太好了。這位是?”那名和尚連說兩次太好了,又看向藤峰早月。
    “我小時候,曾受過萩原先生照顧。”藤峰早月輕聲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