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辱國條約的壓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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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超的眼眸中驟然燃起熾烈的怒火,他聲色俱厲地質問馬忠。
“那雲祿呢?她身為寨主,難道就真的能眼睜睜看著子民遭受這等屈辱嗎?”
馬忠長歎一聲,那聲歎息中仿佛蘊含了無盡的無奈與深切的痛苦。
“少寨主,你有所不知啊,這恰恰是最令人痛心疾首的部分。雲祿小姐她……她如今已是自身難保了。”
隨著馬忠的緩緩敘述,時光仿佛倒流,回到了簽約儀式結束後的那個陰鬱的下午……
簽約儀式落幕之後,劉備特意召見了馬雲祿。在蜀國皇帝那金碧輝煌的營帳之內,璀璨的裝飾與帳外西涼的殘破景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宛如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馬寨主不愧是女中豪傑,能屈能伸,令人欽佩。”
劉備仔細地打量著馬雲祿,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如此兼具美貌與勇氣的女子,實在是世間罕有。”
馬雲祿則冷冷地回應道。
“陛下過獎了。既然已簽約,還望陛下能夠信守承諾,盡快撤軍。”
然而,劉備卻露出了陰險狡詐、猥瑣淫蕩的笑容,他的目光在馬雲祿那傲人的身材上肆意遊走——大胸、細腰、大長腿,隨後竟淫蕩地笑了笑,說道。
“這是自然。不過……我倒是有一個提議,或許能夠進一步改善蜀涼之間的關係。”
說著,他竟走近幾步,聲音壓低,甚至妄圖伸手直接去觸碰馬雲祿的身體。
“我後宮之中尚缺一位能文能武,又能助我管理事務的貴妃,若馬寨主願意……”
“主公!”
就在這時,劉備的話還未說完,趙雲突然如疾風般闖入帳中,單膝跪地,神情堅定地說道。
“臣有要事稟報!”
劉備不悅地皺起眉頭,質問道。
“趙將軍何事如此匆忙?”
趙雲抬頭,看了一眼馬雲祿,目光中滿是決絕與堅定,說道。
“主公,馬雲祿乃臣親手擊敗的對手,她便是我的戰利品,戰勝者有權處置戰利品。我請求主公將馬雲祿賜予臣為妻!”
帳內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仿佛時間都在此刻凝固。劉備的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顯然沒有料到趙雲會如此直接地與他爭奪“戰利品”。
“趙雲!”
劉備的聲音冷了下來,怒喝道。
“你可知你在與誰說話?”
劉備簡直要被氣死了,趙雲竟然跑出來跟他搶女人,真是異想天開!他看上的女人,必須隻能是他的,誰都別想染指。
但趙雲根本毫不畏懼劉備的怒火,他昂首挺胸,毫不退縮地說道。
“主公,我並不覺得有何不妥!”
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
“戰勝者有權利支配自己的戰利品,馬雲祿武藝高強,性情剛烈,若非心甘情願,必會釀成大禍。臣與她交手之時已深知她的心性,自信能夠馴服此女,為主公分憂解難!”
劉備被趙雲氣得幾乎要昏厥過去,他大吼了一聲。
“趙雲!你太不像話了!你……”
就在這時,諸葛亮搖著羽扇,悄然入帳。他見狀,思考了一會兒之後,連忙走到劉備身邊,急忙打圓場道。
“主公,趙將軍所言不無道理。馬寨主非尋常女子,若強行納入宮中,恐生事端。按照她的脾氣,您未必能夠把握得住,甚至她可能會隨時找機會殺了你啊!”
一聽到這話,劉備當場就慫了。他看了一眼馬雲祿,那眼神中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殺意,就算是現在,都仿佛很想上去殺了他。
他頓時就被嚇傻了,再看了一眼諸葛亮,小聲地問道。
“她真敢如此?”
諸葛亮冷笑著,小聲地說道。
“此女子能在短時間之內讓西涼重新輝煌起來,還能訓練出一支如此厲害的狼騎兵,就憑這魄力和膽量,您覺得她會做不出來嗎?”
被諸葛亮這麽一恐嚇,劉備也覺得有道理。要是真把她留在自己身邊了,那豈不是在自己身上綁了個定時炸彈,隨時會要自己的命。
於是,他連忙搖著頭說道。
“不行,我不能讓個刺客到我身邊!”
此時,諸葛亮繼續煽風點火,對劉備說道。
“這就對了嘛,主公!若與趙將軍結為連理,既可彰顯主公的寬厚仁德,又能通過聯姻鞏固蜀涼之間的關係,實為兩全其美之策。”
劉備沉默良久,目光在趙雲和馬雲祿之間來回掃視,最終不情願地點了點頭,說道。
“既然如此……便依趙將軍所請。”
馬雲祿始終冷眼旁觀著這一切,此刻終於開口,聲音如寒冰般冷冽。
“你們可曾問過我的意願?”
劉備冷笑一聲,說道。
“敗軍之將,有何資格談意願?”
趙雲卻鄭重地說道。
“馬寨主,我深知此舉冒犯。但請相信,雲必以禮相待,絕不會委屈於你。等你到了蜀國,我定會讓你享受榮華富貴!”
馬雲祿的目光如刀鋒般掃過在場眾人,最終定格在趙雲臉上,她冷冷地問道。
“我若拒絕呢?”
劉備冷笑一聲,聲音冷酷無情。
“拒絕?那簡單!條約作廢,西涼……寸草不生。西涼人……全部為奴。所有狼群……全部宰殺。”
那一刻,馬雲祿眼中的光芒仿佛被黑暗吞噬,徹底熄滅了。她緩緩閉上眼,再睜開時,已是一片死寂,她淡淡地說道。
“好,我嫁。”
於是,一場倉促而屈辱的“婚禮”在西涼廣場上舉行。蜀軍臨時搭建了一個喜台,鋪上了紅毯,卻怎麽也掩不住背後的刀光劍影。
馬雲祿被強行換上了蜀地的嫁衣,頭戴鳳冠,麵覆紅紗。
當她被押上喜台時,台下的西涼人紛紛跪地痛哭,那哭聲仿佛要穿透雲霄。
“那根本不是婚禮,是一場公開的羞辱。”
馬忠老淚縱橫,聲音哽咽地說道。
“趙雲一身白袍戰甲,手持長槍,如同獵人在展示他的戰利品一般。儀式上,他當眾宣布:‘自今日起,馬雲祿已是我趙雲夫人,西涼之事,不再與她相幹!’”
婚禮儀式簡單而粗暴:一拜天地那蜀天的天地仿佛也在嘲笑這荒誕的婚禮),二拜高堂劉備端坐受禮,臉上洋溢著虛偽的笑容),夫妻對拜時,馬雲祿僵立不動,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像,被兩個蜀兵強按著低下頭。
禮成後,趙雲當眾取下馬雲祿頭上的西涼狼首簪——那是象征著西涼的物品,隨手丟棄在地,換上一支蜀地金簪。
“那一刻,台下的西涼人再也忍不住了。”
馬忠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
“人們開始怒吼,那怒吼聲仿佛要震碎這天地。狼群在遠處長嚎,仿佛也在為這屈辱的婚禮而悲鳴。蒼牙更是掙脫束縛,如一道黑色的閃電般衝向喜台,想要救回它的主人。”
但蜀兵早已做好準備,數十支長槍同時刺向蒼牙。盡管蒼牙勇猛無比,終究寡不敵眾,身上添了數道傷口,最終被鐵網捕獲。
“雲祿小姐見狀,終於崩潰了。”
馬忠哽咽道,“她跪在地上,向趙雲磕頭——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向敵人低頭,她聲淚俱下地求他放過蒼牙。
她說。
‘我跟你走,心甘情願。隻求你放過我的狼,放過我的族人。’”
趙雲大笑,揮手讓士兵放開蒼牙,說道。
“夫人既然開口,為夫自然答應。但從今往後,你與西涼再無瓜葛,你隻是我趙雲的妻子!”
當日黃昏,殘陽如血,馬雲祿被無情地押上馬車,在蜀軍“護送”的幌子下,緩緩駛離西涼故土。
她沒有豐厚的嫁妝,沒有熱鬧的送親隊伍,隻有一輛形同囚籠的馬車,以及三百名如影隨形的騎兵。
西涼百姓聞訊後,自發地匯聚在道路兩旁,默默無言,隻為送別他們曾經敬仰的女首領最後一程。
“空氣中彌漫著哀傷,隻有壓抑的啜泣聲此起彼伏。”
馬忠回憶時,眼眶泛紅。
“馬車經過之處,人們紛紛跪地,以額觸地,久久不願起身,直至那隊車馬消失在茫茫的天際線。”
馬雲祿坐在馬車內,自始至終未曾回頭,也未曾撩開車簾,再看一眼那片她深愛著的土地。
有人說,她的心已如死灰;也有人說,她是不願讓族人目睹她落淚的模樣。
當馬車行至西涼邊境,蒼牙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一路哀鳴著追了上來。
最終,是馬雲祿從車窗中伸出手,溫柔地撫摸著它的頭,輕聲細語,似乎在訴說著無盡的牽掛與不舍。
那匹狼聽後,才依依不舍地停下腳步,望著車隊漸行漸遠,發出一聲淒厲的長嚎,隨後黯然轉身,獨自返回。
“那是西涼人最後一次目睹雲祿小姐的風采。”
馬忠抹去眼角的淚水,聲音哽咽。
“後來,我們偶爾從蜀國商人那裏得知一些消息,說她被囚禁在趙府深處,不得外出,也不得見客。趙雲對她嚴加看管,據說她多次試圖逃離,最遠的一次已至劍閣,卻仍被追回。”
馬超靜靜地聆聽著,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但周身散發的寒氣,卻讓整個屋子的溫度驟降。
“十年……”
他終於開口,聲音冷冽如冰。
“這十年,西涼就如此默默承受著一切嗎?”
馬忠痛苦地點頭。
“條約如枷鎖,將西涼緊緊束縛。稍有反抗,蜀國便以大軍壓境相威脅。我們……隻能忍辱負重,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了二十多年前唯一逃出蜀軍炮火轟炸的少寨主,也就是雲祿小姐的大哥您,老寨主的大兒子馬超馬孟起身上!少寨主!您終於回來了!”
馬忠的呼吸愈發沉重,那雙飽經風霜、布滿歲月溝壑的眼眸中,怒火如壓抑許久的火山,終於噴薄而出。
他神情凝重,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與淚的重量,向馬超緩緩訴說著。
“少寨主,雲祿小姐被那夥惡人拐走了。自打那紙屈辱的條約簽署之後,西涼這片曾經充滿生機的土地,便淪為了一座暗無天日的活地獄。”
馬忠的聲音,宛如從荒蕪的沙漠中傳來的悲號,每一個字都像是從他千瘡百孔的傷口中硬生生擠出。
“蜀國人先是以‘監察使團’為幌子,浩浩蕩蕩地闖入西涼。緊接著,商人、工匠,甚至那些地痞無賴,都如貪婪的蝗蟲一般,鋪天蓋地地湧來,將西涼啃噬得千瘡百孔,滿目瘡痍。”
老人開始詳細地敘述這十年間,西涼人所遭受的非人待遇。
他的講述如此詳盡,每一個細節都仿佛一把鋒利的匕首,刺痛著他的心,也刺痛著每一個聽眾的心。
仿佛這十年的每一天,都如噩夢般在他的記憶中反複灼燒,留下深深的烙印。
監察使團由趙雲副將張翼統領,這支三百人的隊伍,宛如一群惡狼,堂而皇之地駐紮在西涼城中心那座曾經象征著榮耀的原寨主府邸。
他們打著“監督條約執行”的旗號,實則無惡不作,肆意踐踏著西涼人的尊嚴與權利。
“張翼下的第一道命令,就如同一條冰冷的枷鎖,套在了西涼人的脖子上。他要求西涼人每日必須向使團供應三十隻羊、十頭牛、五十隻雞,以及十桶上等馬奶酒。”
馬忠咬牙切齒,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若是供應稍有不足或稍晚片刻,負責供應的人便會當眾遭受殘酷的鞭刑,那皮鞭抽打在身上的聲音,仿佛是對西涼人尊嚴的無情踐踏。”
而最令人發指的,當屬使團的“夜巡”製度。每晚,蜀兵如同鬼魅一般,以“巡查安全”為借口,強行闖入西涼人的家中,肆意搜查所謂的“違禁品”。
實際上,這不過是一場明目張膽的搶劫和騷擾。
“他們常常在深夜破門而入,如強盜一般翻箱倒櫃,將任何他們看上的東西洗劫一空。”
馬忠的聲音因憤怒而變得沙啞,仿佛每一句話都帶著血與淚。
“婦女們嚇得不敢單獨在家,許多人家不得不將女兒藏在地窖或夾牆中,以求一絲安寧。”
有一次,老銀匠托雷精心打造了一套銀器,那是他準備作為女兒出嫁的珍貴嫁妝,每一件銀器都傾注了他對女兒深深的愛。
然而,蜀兵在夜巡時發現了這套銀器,竟強行以“可能用於製造武器”為荒謬的借口將其沒收。
托雷跪地哀求,聲淚俱下,卻反被以“妨礙公務”的罪名打了二十軍棍。
當夜,這位可憐的老人在傷痛中不治身亡,帶著無盡的遺憾離開了這個世界。
“更可怕的是那所謂的‘特權法’。”
馬忠繼續說道,眼中滿是憤怒與無奈。
“條約規定,蜀人在西涼犯罪不受西涼法律的製裁,這使得他們越發肆無忌憚,為所欲為。”
蜀兵經常醉酒後當街鬧事,他們打砸店鋪,調戲婦女,仿佛西涼就是他們的法外之地。
若有人敢於反抗,便會被扣上“攻擊蜀國友邦人士”的莫須有罪名,輕則遭受殘酷的鞭刑,重則被處死,生命在這裏變得如此脆弱。
年輕的牧民巴特爾,因無法忍受蜀兵調戲他的未婚妻,挺身而出進行阻止。
然而,換來的卻是蜀兵的瘋狂報複,他的雙腿被當場打斷,鮮血染紅了大地。
而他的未婚妻,則被強行帶走“問話”,三天後才被放回,此時她已經精神失常,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
“西涼官府形同虛設,如同一個任人擺布的傀儡。”
馬忠痛心疾首地說道。
“任何案件隻要涉及蜀國人,一律判西涼人有罪,仿佛西涼人就是天生的罪犯。張翼還頒布了‘連坐法’,一人‘違例’,全家受罰;一家‘違例’,全街連坐。這法令就像一張無形的巨網,將西涼人緊緊束縛,讓他們無處可逃。”
蜀國商人在軍隊的庇護下,如潮水般湧入西涼,他們以極不公平的手段進行經濟掠奪,將西涼的經濟推向了深淵。
“他們用幾乎白送的價格強買強賣,如同強盜一般掠奪著我們的財富。”
馬忠憤怒地說道。
“一張上等狼皮在成都可賣十兩銀子,而蜀商隻給我們十個銅錢。若是我們不肯賣,他們便以‘違反貿易協定’為名,將我們的貨物沒收,讓我們血本無歸。”
西涼的特產——狼皮、鹿茸、珍稀藥材、礦產資源,被大量掠奪性開采後運往蜀國。
曾經肥沃的牧場,被蜀商強占,改為種植僅供蜀國貴族享用的特殊作物,仿佛西涼的土地就是他們的私人領地。
“最令人痛心的是狼群的遭遇。”
馬忠眼中含淚,聲音哽咽。
“條約冷酷無情地限製了狼群的繁衍,規定西涼每年必須向蜀國進貢最為健壯的狼崽。那些被強行帶走的狼崽,命運如墜深淵,悲慘至極。有的被殘忍訓練成鬥獸場的鬥狼,在血腥與廝殺中苟延殘喘;有的被活生生剝去皮毛,製成華貴的裘衣,彰顯著蜀國貴族的奢華;還有的被囚禁在狹小的籠中,供人肆意觀賞,失去了草原上自由奔跑的權利。”
老獵人蘇和,曾親眼目睹蜀國貴族那場令人發指的“鬥狼大會”。
在那片被鐵絲網圍起的圍場中,來自西涼的狼被無情地放入,與凶猛的惡犬展開殊死搏鬥。
而場邊,那些所謂的觀眾卻以此為樂,瘋狂地下注,笑聲與歡呼聲交織成一片,全然不顧那些曾經在廣袤草原上自由翱翔的生靈,正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深淵,最終慘死在這異鄉的圍場之中。
“蜀國的商賈,更是將西涼的生活必需品貿易牢牢壟斷。”
馬忠繼續憤慨地訴說。
“鹽、鐵、布匹等日常所需,皆被他們緊緊掌控,價格被肆意抬高數倍。許多西涼的百姓,為了換取那維持生命的鹽巴和禦寒的布匹,不得不忍痛賣兒賣女,家庭支離破碎。”
蜀國人,不僅貪婪地掠奪著西涼的物資,更肆無忌憚地摧殘著西涼人的文化與精神。
“他們明令禁止我們在公開場合使用西涼語,隻能被迫屈從於蜀語。”
馬忠滿臉悲憤。
“學校也被強製要求教授蜀國的曆史與文化,而西涼那悠久的曆史,卻被汙蔑為‘野蠻的傳說’,無人問津。”
西涼人引以為傲的狼頭旗,被無情地禁止懸掛,取而代之的是蜀國那冰冷的旗幟。傳統的祭祀活動,也被蠻橫地禁止,狼神信仰更是被汙蔑為“邪教”,遭受著無情的打壓。
“最令人無法忍受的,是對雲祿小姐的刻意羞辱。”
馬忠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哽咽著說道。
“蜀人故意散布謠言,說她心甘情願地嫁給趙雲,享受著蜀國的榮華富貴,早已將西涼的子民拋諸腦後。”
每年馬雲祿“出嫁”的日子,蜀國人都會在西涼的廣場上,舉辦所謂的“慶祝活動”,強迫西涼人參加,歌頌著那虛偽的“蜀涼友好”。
“有一次,張翼醉酒後,竟當眾口出狂言:‘你們那個女寨主,在床上也不過如此,開始還掙紮幾下,後來不就乖乖順從了?’”
馬忠一拳重重地砸在樹上,眼中燃燒著怒火。
“當時有幾個年輕人,實在忍無可忍,衝上去與他理論,結果……結果全被當場斬殺,首級被高高地懸掛在廣場示眾,以儆效尤。”
最令人痛心疾首的是,部分西涼人,為了個人的私利,竟然甘當蜀國人的走狗,幫助壓迫自己的同胞。
“有些敗類,發現巴結蜀國人可以獲取利益,便毫不猶豫地成了他們的幫凶。”
馬忠的語氣中充滿了鄙夷與不屑。
“其中最可惡的,便是原西涼狼騎兵副統帥——馬奸。”
哈森,憑借著對西涼情況的熟悉,搖身一變,成為了張翼的翻譯和顧問。
他為虎作倀,出謀劃策,幫助蜀國人壓迫西涼人,被人們憤怒地稱為“蜀犬”蜀國人的狗)。
“馬奸建議張翼推行‘保甲製’:十戶為一甲,設立甲長;十甲為一保,設立保長。甲長保長皆由蜀國人指定,多為像他這樣的西涼奸。”
馬忠耐心地解釋道。
“這些人,負責監督自己的同胞,舉報所謂的‘不法’行為,征收沉重的賦稅。”
有了這套嚴密的係統,蜀國人的壓迫更加高效,如同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得西涼人喘不過氣來。
西涼人,不僅要忍受外敵的欺淩,還要時刻提防內奸的告密,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馬奸還組織了一支‘協防隊’,由西涼的敗類組成,幫助蜀國人維持所謂的秩序。”
馬忠咬牙切齒地說道。
“這些人,對待自己的同胞,比蜀國人更加凶狠,仿佛要通過這種方式,來顯示自己的‘忠誠’。”
有一次,馬奸帶人搜查老銀匠吉雅的家,聲稱收到線報,說她私藏“違禁品”。
實際上,是他覬覦吉雅女兒的美色,想借機強占。吉雅奮力反抗,卻被協防隊活活打死,女兒也被馬奸強行帶走,三天後,便投井自盡,香消玉殞。
十年的壓迫,讓西涼人生活在深重的苦難之中。曾經驕傲的草原民族,如今隻能低頭彎腰,不敢直視蜀國人那高傲的眼神。
“許多人選擇逃離這片是非之地,但成功者卻寥寥無幾。”
馬忠歎息著說道。
“蜀國在邊境設下了重重關卡,抓獲的逃逸者會被當眾處以酷刑,以儆效尤,讓其他人不敢再有逃離的念頭。”
那些無法逃離的人,有的在沉默中默默忍受,如同行屍走肉;有的在酒精中麻痹自己,試圖忘記那無盡的痛苦;有的則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以求解脫。
“最悲慘的,是那些無辜的孩子們。”
馬忠淚流滿麵,聲音哽咽。
“他們生在這個黑暗的時代,不知道西涼曾經的榮耀與輝煌。許多孩子以為低頭彎腰是正常的,以為蜀國人的欺淩是天經地義的,他們的心靈,早已被這無盡的苦難所扭曲。”
馬忠講述了一個令人心碎的故事:一個小女孩在街上撿到一塊蜀兵丟棄的糖,高興得如同得到了世間最珍貴的寶物,迫不及待地跑回家給母親看。
母親驚恐萬分,奪過糖塊狠狠地扔掉,告訴她永遠不能撿蜀國人的東西。
然而,第二天,那女孩卻因“偷竊蜀國人財物”的誣告而被鞭打,當晚就發起了高燒,最終不幸去世。
“狼群也在承受著無盡的痛苦。”
馬忠緩緩說道。
“蒼牙被鐵鏈牢牢地鎖在廣場的柱子上,每天隻能得到少量殘羹剩飯。其他狼也被限製在指定的區域,數量不斷減少,如同西涼人的希望一般,逐漸消逝。”
有幾次,狼群試圖反抗,襲擊了蜀國人的營地。但每次反抗,都招致了更殘酷的鎮壓:狼群被大規模捕殺,幼崽被強行帶走,成為蜀國人炫耀武力的工具。
“西涼人最後一次大規模反抗,發生在五年前。”
馬忠的聲音低沉得幾乎聽不見。
“一群年輕人秘密組織起來,計劃在月圓之夜襲擊監察使團,救出蒼牙,然後逃往北方,尋找那片自由的土地。”
然而,由於馬奸的告密,計劃敗露。參與計劃的三十二個年輕人全部被抓獲,當眾處以絞刑。
他們的家人被罰為奴,發送到蜀國的礦山做苦工,在無盡的黑暗中掙紮求生。
“從那以後,西涼徹底沉默了。”
馬忠喃喃自語,眼中滿是絕望。
“人們像行屍走肉般活著,不再有希望,不再有反抗的念頭。隻有每個夜晚,從遠方山丘傳來的狼嚎聲,還在淒厲地提醒著我們曾經的驕傲與輝煌。”
馬超靜靜地聽完這段血淚史,臉上如同覆蓋了一層厚厚的冰霜,沒有任何表情。
他緩緩站起身來,呆呆地望著西涼的方向,陷入了痛苦的沉思之中,仿佛在尋找著那已經消失的希望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