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虎符歸潮千機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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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透琉球硨磲羅盤的冰裂紋,尉遲墨以波斯孔雀翎蘸取南海鮫人淚擦拭。鏽斑遇鮫人淚竟化作血珠滾動,趙小簪鬢間銀簪突然發出龍吟,簪頭遊龍探入血珠,映出七名錦衣衛將童男推入青銅鼎的幻影。樸銀鎖手中的水羅盤"當啷"墜地:"這是洪武年間的"活人鑄符"邪術!"
混血少年阿滿將虎符碎銅嵌入林滄溟的羊脂玉佩,玉身突然浮現鄭和船隊的錨鏈紋路。硨磲羅盤的磁針"錚"地沒入玉隙,血光中浮現出星槎海眼——青銅巨城漂浮在汞海之上,簷角銅鈴係著半片褪色的"永樂通寶"旗。
爪哇商船的銅爐噴出辛辣蒸汽,阿諾依《噴嚏劍法》揮劍時連打七八個噴嚏。沈醉舟將酒葫蘆拋向空中,酒液遇熱化作薄霧,與胡椒蒸汽在空中凝成太極圖案。機關騾突然失控,鼻中噴出的白霧凝結成三寸長短的胡椒鏢,卻在觸及眾人時被樸銀鎖的鎖子甲彈開。
"妙哉!"沈醉舟醉步踏入蒸汽,"這是滿者伯夷的"霧裏藏針"!"他以刀鞘擊地,酒霧竟將胡椒鏢導引成北鬥陣型。甲板突然傳來悶響,千年鐵鏽剝落處,露出個刻著阿拉伯文的青銅盒。
趙小簪以閩南算籌擺出"天罡北鬥陣",鏽跡竟化作佝僂老者的虛影。"丙字庫玉鑰當值?"阿滿指著土地公袖中值班簿驚呼,"此物今早還在我船上!"鑰匙方現,土地公突然張口吞噬,俄頃吐出個刻滿潮汐算式的青銅胃囊。
樸銀鎖拆解胃囊機關時,發現內層鑄著鄭和船隊的水文圖。"這老兒肚裏倒比欽天監的渾儀還精巧!"他話音未落,胃囊突然噴出汞霧,在甲板上顯影出星槎海眼的三維模型。
尉遲墨新繪星紋的鯨骨琴無端自鳴,音波竟與《順風相送》殘卷共振。林滄溟以滄浪刀應和,刀氣與琴音在海麵激起銀色漣漪,顯現出鄭和副手王景弘的藏符幻象。阿諾指著浪中鯨屍嚷道:"王公公倒是會挑地方,虎符藏在抹香鯨腹,難不成要等鯨落重生?"
話音未落幻象浪花忽作傾盆,澆得少年郎如落湯鵪鶉。樸銀鎖拆解琴身榫卯時,發現琴腹藏著半片永樂通寶,幣麵竟刻著《天工開物》的冶鐵圖譜。
波斯銅壺陡噴七彩煙霞,半空繪出十二道龍吸水奇觀。趙小簪甩出蠔殼鏢擊散霧氣,霧珠落地竟拚成《鄭和避災策》殘頁。"醉八仙步法走巽位?"混血少年捧卷沉吟,"這步法圖譜畫得活像醉蝦蹦躂......"
話音未落海天已現龍卷如柱,尉遲墨幻術所化的假船引得水龍競逐,林滄溟滄浪刀攪動逆潮如白蛟翻騰。沈醉舟鎖子甲改製的風箏錨釣起半塊虎符,符上血紋遇水竟遊出蝌蚪文:"星槎殉職者名錄?"阿諾抱著機關信天翁跌落甲板,"這鳥兒吐信箋的模樣,倒似那傳書的鴻雁吃醉了酒!"
虎符殘片與玉佩相合時,汞海忽沸如鼎鑊。趙小簪將算籌刺入青銅胃囊,潮汐算式竟自行重組成鍛冶圖:"滄浪為砧,星槎為爐,這煉器法門倒似哪吒剔骨還父!"林滄溟揮刀劈浪為砧台,汞浪凝錘砸得虎符火星四濺。
樸銀鎖拆解十二船錨鏈為模,尉遲墨筆走龍蛇繪星圖於其上。待血鏽羅盤投入汞海,波濤驟凝如琉璃——完整虎符破水而出時,符紋竟與殉職名錄嚴絲合縫,驚得沈醉舟酒醒三分:"原來這虎符本是星槎的生死簿!"
暮色四合時,七艘商船圍成北鬥陣型。趙小簪將七枚不同製式的銅錢置於羅盤中央,銅鏽遇海水泛起幽藍熒光。樸銀鎖的鎖子甲突然發出龍吟,鎖環上的鄭和寶船浮雕竟開始緩緩轉動。
"星槎海眼的潮汐,"尉遲墨展開《順風相送》殘卷,"子時三刻,當有黑潮自東南而來。"話音未落,海麵突然無風自動,七艘商船的錨鏈同時斷裂,仿佛被無形的大手牽引著駛向未知的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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