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鏢規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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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五年九月廿八·漳州府滄瀾鏢局)
卯時,梆子聲如洪鍾一般響徹三進院,十八名高級鏢師如飛鳥投林般齊集議事廳。林滄溟手持滄浪刀,刀鞘如泰山壓卵般壓著《貨損錄》,刀柄上的雲紋在簷下滴漏的映襯下,宛如靈動的遊龍。
"上月走福州鏢,七輛車的苫布被風掀了四次——阿秋,你帶的隊可記得緣由?"林滄溟的聲音如驚雷般在議事廳炸響。
被點名的年輕鏢師像隻受驚的兔子般縮著脖子:"那日過烏龍江,風大得能掀翻龍王廟…"
"掀龍王廟?"老鏢師栓子腰挎九環大刀,發出一陣冷笑,仿佛那笑聲能穿透人的耳膜,"我押鏢三十載,過江百餘次,怎不見丟貨?定是你貪快少壓三寸布邊!"滿堂哄笑間,林望舒如同一隻輕盈的蝴蝶般拎著木甲蛙跨過門檻,蛙爪緊緊夾著半截斷裂的麻繩,仿佛那是它的救命稻草:"栓子叔說對了——驗過上月貨繩,那是摻了漳浦草芯的劣貨,遇潮就酥!"
辰時三刻,南宮璿璣宛如一株亭亭玉立的水仙,手持九曲鎖,傲立於貨棧之中。四名賬房如同忠誠的仆人,畢恭畢敬地捧著新製的《驗貨簿》,簿頁按"天、地、人"三字分冊,仿佛是一本蘊含著天地奧秘的寶典。
"天字號驗貴貨!"她輕旋鎖芯,如開啟寶庫的鑰匙,露出簿內朱砂勾畫的遼東參匣圖樣,那圖樣猶如精美的藝術品,讓人眼前一亮,"參匣底板須鑿三孔驗芯,誰敢再讓樟樹根混進來——"
"就讓他啃三個月樹皮!"洪硯書撥動著湘妃算盤,骨珠如疾風驟雨般彈在驗貨夥計的腦門,仿佛是對他們的嚴厲警告。廊下,栓子正帶人如勤勞的蜜蜂般重苫布匹,大刀鞘拍得貨箱砰砰響,仿佛是在演奏一場激昂的交響樂:"布邊壓五寸!拿鐵鉤勾瓷實嘍!林東家新製的銅鉤可比你們的爪子牢靠得多!"
巳時馬廄旁叮當亂響,林望舒拎著四象羅盤測輪軸。兩名鐵匠盯著他新繪的"雙耳扣輪圖"發怔:"這輪轂凹槽嵌磁石作甚?"
"防蠢賊掉包!"木甲蛙突從貨箱頂躍下,鐵爪吸住輪軸演示,"正經貨箱底板嵌磁石,仿貨吸不住蛙爪——阿德,把你私藏的甜糕從蛙嘴裏摳出來!"
偷零嘴的趟子手抱頭鼠竄,栓子掄著大刀鞘追擊:"小兔崽子!這刀鞘新纏的犀牛皮,抽爛你屁股可別哭!"
未時演武場塵煙漫卷,八輛鏢車圍成八卦陣。林承影立陣眼揮動玄鐵令旗:"坎位鏢車遇劫——乾位補防!"
陣中趟子手大牛扛著榆木盾牌左支右絀:"頭兒!這"劫匪"是栓子叔扮的,他大刀比真匪還凶!"
"凶?"栓子手中大刀如疾風般揮出,刀背猛力拍飛盾牌,"上月過仙霞嶺,武夷山匪的斧頭那可是狠如虎狼,比這可要厲害十倍!"陣外,韓鐵頭如旋風般突然闖入,手中陌刀寒光四射,如閃電般掃過貨箱:"栓子老哥,借你大刀鞘一用,權當劫鏢旗啦!"兩把重兵撞擊,聲如驚雷,驚得木甲鴉如受驚的飛鳥般四處亂飛,鴉羽如雪花般飄落,掃落了南宮璿璣鬢間的珠花。
酉時,灶房內香氣四溢,與鐵器的焦糊味交織在一起。胖嬸如同憤怒的母老虎,掄起銅勺狠狠地敲打新送的鐵鍋:"殺千刀的!這鍋底薄得跟紙一樣,煎個蛋都能糊,肯定是永德春的劣質鐵!"
林望舒聽到聲音,如同一隻好奇的小貓,探頭探腦地走過來,將四象羅盤往鍋底一貼:"這鐵裏摻了安溪碎礦,磁針都像打擺子一樣顫抖——明日得讓鐵匠老劉重打十口才行!"
議事廳內,林滄溟對著新裱的《鏢規十則》,眯起眼睛,仿佛在審視著什麽:""遇匪先護貨,再揍人"這條得改改……"他的話音未落,演武場上傳來栓子如雷般的吼聲:"護個屁!武夷山的兄弟剛傳信,下月要借道運茶——都給我練結實嘍!"
戌時三更梆響,洪硯書如同一隻乖巧的小貓,抱著湘妃算盤,蹲在賬房裏。算珠在她手中如跳動的音符,映著燭火,劈啪作響:"上月福州鏢的草繩錢,得從貨棧工錢裏扣……"
窗外,林滄溟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出現:"硯丫頭,戌時三刻了還在扒拉算盤,小心熬成老姑娘哦!"
"師父又嚇唬人!"她如同一隻受驚的兔子,迅速將算盤藏進袖袋,"您當年戌時還在月港砍海盜呢!"師徒二人談笑間,一隻木甲蛙如同從天而降的隕石,突然從梁上跌落下來,蛙嘴吐出的磁石如同一隻貪婪的手,緊緊吸住賬本的鐵扣——昨夜被阿德偷塞的私賬,就這樣赫然出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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