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四逆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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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二月倒春寒,回春堂簷下的冰棱子凝了又化。我握著藥杵的手頓了頓,後堂傳來師父與病人的對話聲。
    "四肢厥逆,脈微欲絕,這病候..."師父的沉吟被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我放下藥碾轉入診室,見榻上躺著個麵色青灰的中年漢子,十指蜷曲如雞爪,唇邊凝著白沫。他小腹凹陷如釜底,任脈沿線浮著層青灰色霜氣——這是陰寒直中三陰的險症。
    案頭燭火忽明忽暗,映得師父銀須泛著冷光:"此乃少陰寒化證,陰盛格陽之兆。"他提筆蘸墨,筆鋒懸在宣紙上卻遲遲未落,"尋常四逆湯恐難製衡,需用生附子破陰回陽。"
    藥櫃深處傳來窸窣響動。我轉身時瞥見一道玄色衣角,附子將軍總是這般神出鬼沒。他倚著盛裝麻黃的青瓷罐,玄鐵鎧甲泛著幽藍冷光,眉間那道火紋卻灼灼如炭。鐵甲縫隙間滲出絲絲黑氣,觸到地麵便凝成霜花——正是未經炮製的生附子特有的峻烈之性。
    "不可!"甘草不知何時立在門邊,素白襦裙沾著灶間藥香。她腕間玉鐲與陶罐輕碰,清響如泉:"生附子大辛大熱,若不得法反傷正氣。上月救治的樵夫,至今足三裏穴仍有灼痛。"說著掀開袖口,腕間有道未愈的焦痕,那是配伍失當留下的印記。
    爭執聲驚動了正在曬藥台的幹薑。紅袍青年挽著竹篩大步流星,腰間懸著的紫銅藥秤叮當作響:"附子兄勇武,總該有人替他收拾殘局。"他抓起案上藥方細看,"配我溫中焦,佐甘草緩毒性,這陽回得才穩妥。"秤杆上的星點對應著《傷寒論》四逆湯原方劑量,三枚青銅砝碼在"附子"刻度處泛著冷光。
    附子冷哼著按劍起身,甲胄鏗鏘:"某征戰三陰經時,爾等還在藥圃萌芽!"他劍鋒掃過藥櫃,烏頭、天雄等大毒之藥紛紛嗡鳴響應。話音未落,病人突然抽搐,指甲滲出的黑血在錦褥上暈開冰花,太溪穴處浮起蛛網狀青紋——陰寒已侵入少陰腎經。
    師父的銀針已刺入關元穴,卻見針尾凝霜:"快!四逆湯加蔥白九莖,取通脈四逆湯法!"他轉頭對我急道:"生附子需久煎,你先以武火煮沸..."
    "某去去便回。"附子化作一道黑風卷入藥灶,鐵鍋裏的山泉水瞬間沸騰。翻滾的水汽中浮現出三陰經脈絡圖,足少陰腎經的幽藍寒氣正沿著太溪穴向上侵蝕。幹薑扯下半幅紅袍擲入鍋中,袍上繡著的離卦紋樣驟然發亮,烈焰驟起三丈,將陰寒經絡圖映得通紅。
    "時辰不夠!"甘草突然按住我添柴的手。她素手翻飛間,十二枚玉鐲化作子午流注針插入灶台四周,戌時的當令經氣被引入藥湯。咬破的指尖滴落金黃花汁,沸騰的藥湯忽而溫潤如春泉——正是甘草調和諸藥的甘緩之性。
    寅時三刻,湯成。病人飲下片刻,額間滲出細密汗珠,指甲青黑漸褪。附子抱臂立於梁上,看著自己倒映在藥湯中的身影漸漸模糊——那是久煎後烏頭堿水解的征兆。幹薑的佩秤不知何時少了一枚砝碼,甘草的玉鐲裂了道細紋,藥灶四周的青磚上凝著層黑紫色結晶。
    "終究是險棋。"師父撫著病人漸暖的脈象輕歎。窗外驚蟄的悶雷隱隱傳來,他望向炮製房簷下垂掛的九蒸九曬竹匾:"待春分地氣動時,該啟那壇膽巴水了..."
    驚蟄雷鳴驚醒了回春堂後院晾藥架上的晨露。我捧著盛滿黑順片的竹匾穿過回廊,蒸煮過七次的附子殘片在晨光中泛著蜜色。炮製房內霧氣繚繞,八角茴香與薑汁的氣息糾纏在梁柱間,青銅甑底滲出的膽巴水正滴滴答答敲打著陶盆。
    "第七蒸須得文武火交替。"師父用銅刀挑開蒸籠,熱浪中忽有黑影翻騰。生附子竟從藥渣堆裏掙出半幅殘甲,眉心火紋已褪成暗紅:"老兒好手段!生生將某三成毒性煉作薄霜。"他手中殘劍劃過青磚,滋啦騰起白煙——是殘餘的烏頭堿在腐蝕石料。
    炮附子安靜地躺在青瓷盤中,琥珀色的軀體流轉著溫潤光澤。他拾起一片被削去的生附殘甲,指尖撫過鋒利的邊緣:"昔年直破少陰寒冰的銳氣,如今都化在這蜜炙的綿長裏了。"腰間新佩的樟木鞘上,七枚銅環隨著動作輕響,每響一聲,甑中蒸汽便弱三分。
    前堂突然傳來急促的叩門聲。藥童攙著個裹狐裘的老嫗踉蹌而入,她腕上戴的翡翠鐲子正隨咳嗽聲叮咚作響。"晨起便腹痛如絞..."老嫗話音未落,突然嘔出清水狀痰涎,指節按在關元穴上不住顫抖。我觸其掌心,濕冷如握寒玉,足太陰脾經沿線浮起串珠狀瘀斑。
    師父三指搭脈,眉峰漸蹙:"沉遲而濡,如綿裹砂,舌苔白膩如積粉。"他蘸取病人嘔出物在宣紙上暈開,水痕不散反聚成珠,"此乃太陰寒濕困脾,當用附子理中湯。"筆鋒轉向我時,目光掃過炮附子腰間的蜜色流蘇,"取炮附子溫陽化濕之功,切記配炒白術燥土。"
    生附子聞言按劍而起,劍風掃落晾曬的蒼術:"某的烈性足可焚盡寒濕!"話音未落,老嫗突然蜷縮成團,太乙穴處迸出冰碴——正是上月他用生附傷及太陰的舊症複發。幹薑的銅秤橫在門前,秤盤裏三枚砝碼已換成理中湯劑量:"將軍勇則勇矣,可記得這寒濕需溫化而非強攻?"紅袍下露出半截焦黑手臂,焦痂紋路竟暗合足陽明胃經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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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炮附子將蜜炙長刀收入鞘中,刀柄七環齊鳴如編鍾:"脾土喜燥惡濕,我這溫煦之力最宜化解粘膩。"他踏過滿地蒼術時,靴底蒸騰的暖氣將藥材重新烘燥。經過生附子時,玄鐵護腕與蜜蠟刀鞘輕碰,金石之音震得膽巴水泛起漣漪。
    煎藥時異象陡生。砂罐中的炮附子化作金紅流光,沿著老嫗足太陰脾經遊走,所過之處白膩舌苔如春雪消融。幹薑的紅袍碎片在湯中翻湧成離卦圖,將中焦寒氣緩緩蒸騰。甘草守在灶前,七根發絲化作炙甘草投入藥湯,腕間新添的灼痕正對應手少陰心經走向。
    湯成時已近正午。老嫗飲下半盞,忽覺臍周暖意如春陽化雪,掌中濕冷盡褪。師父觀其舌象,白膩苔已現裂紋:"炮附走守兼備,最宜太陰虛寒。"後院蒸籠裏,最後一縷黑氣隨蒸汽消散,生附子殘留的藥渣在陶罐中泛著冷光,像極了他們之間永遠相隔的九次水火淬煉。
    穀雨前的回春堂浸在連旬陰雨中。簷下藥碾終日吱呀作響,碾槽裏的茯苓漸漸染上潮氣,碾出的藥粉總帶著水汽凝成的細小顆粒。我正給當歸換新棉紙,忽聽前堂傳來木輪軋過青石板的聲響,混著鐵器碰撞的叮當——這是急症病人用上了鎮水氣的銅質擔架。
    四個腳夫抬著竹榻闖進醫館,榻上少年麵色恍白如宣紙,足踝腫脹透亮似魚鰾。掀開錦被時,眾人皆倒吸涼氣:腰以下水腫如囊,皮膚繃緊處滲出淡黃水液,湧泉穴附近的湧出的水珠竟在半空凝成冰粒。師父的銀針在陰陵泉穴上懸而不刺,針尾掛著的艾絨已被水汽浸透。
    "脈沉細欲絕,重按如觸魚脊。"師父以三焦辨證法叩擊患者肋下,"舌淡胖有齒痕,此乃少陰病陽虛水泛。"他蘸墨的筆鋒在"附子"二字上重重一頓,"當用真武湯化裁,取炮附子三錢溫陽,生薑改作幹薑增強溫化之力..."
    幹薑聞言解下紅袍,露出布滿焦痕的脊背。那些疤痕排列成三焦經走向,最深處對應著水分穴:"水氣淩心非同小可,我這走而不守的性子正宜溫化水濕。"他將銅秤砝碼取下三枚,秤杆頓時傾向"臣藥"一端——三錢附子配四兩幹薑,暗合"陽中求陰"之理。
    炮附子正在擦拭蜜蠟刀鞘,聞言輕笑:"三錢?倒是頭回見你這般謙遜。"他刀尖挑起三枚砝碼拋向空中,銅器相擊聲驚醒了沉睡的甘草。刀身映出少年腎俞穴處遊走的黑氣,那是寒水之氣上犯心陽的征兆。
    "且慢!"甘草腕間玉鐲已換成桃木手串,每顆木珠都刻著十二經納甲圖,"真武湯中本有白芍酸斂,若佐以我的甘緩..."她話音未落,少年突然張口喘促,指尖迸出的水珠在半空凝成冰粒,膻中穴浮起蛛網狀青紋——寒水已犯心包!
    炮附子長刀出鞘,刀刃上蜜色紋路暴漲如熔岩:"某雖經炮製,破陰利水的本事可未減分毫!"刀光閃過時,幹薑的紅袍碎片已混入藥湯。九蒸九曬的蜜炙之氣化作金紅鎖鏈,將試圖上竄的寒水之氣牢牢縛在足少陰經。
    煎藥過程凶險異常。湯藥表麵結出冰殼,爐火卻呈幽藍色。甘草咬破第二根手指,金黃花汁將藥湯染成琥珀色。十二枚桃木珠飛入砂罐,在坎卦位結成水氣疏泄陣。子時三刻,少年飲下首煎,足踝腫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但太溪穴仍凝著寒霜。
    "需加茯苓引藥歸經。"師父將五錢茯苓擲入二煎。炮附子刀尖點地,蜜色藥氣沿地機穴滲入患者足太陰脾經,將滯留的水濕緩緩導入膀胱經。第三日晨,當最後一滴寒水從至陰穴排出時,少年湧泉穴終於滲出溫熱汗液。
    師父把脈時,我見他嘴角微揚——指下遲脈已轉緩,重按有根。後院樟樹下,炮附子倚著樹幹擦拭長刀,刀身上映出幹薑正在修補的銅秤。秤盤裏多出的三錢砝碼泛著銅光,恰與少年三焦經上消退的水腫痕跡相映成趣。
    立夏前夕,回春堂西窗的忍冬藤突然開花。這本該是陽氣旺盛的時節,卻來了位蹊蹺病人。錦衣華服的富商踏著滿地白瓣而入,脈象弦緊如拉滿的弓弦,卻滿麵紅光聲如洪鍾。他腰間玉佩刻著離卦紋樣,指尖卻在桌案劃出霜痕。
    "徹夜不寐,反覺神清氣爽。"富商撫著翡翠扳指大笑,"都說四逆湯救垂危,老夫這生龍活虎的..."他突然噤聲,頸間青筋如蚯蚓蠕動,瞳孔縮成針尖大小。師父的銀針在少衝穴上輕顫,針尾竟結出冰晶,而勞宮穴處卻滲出滾燙血珠。
    "真寒假熱,陽浮於外。"師父以燈芯草探其鼻息,草葉瞬間焦枯,"此乃厥陰寒厥,陰陽氣不相順接。"他轉向藥櫃的神情凝重,"當用四逆湯加吳茱萸、生薑,附子劑量需加至一兩,破其陰陽格拒!"
    生附子從梁上翻身而下,玄鐵甲胄震得石膏罐嗡嗡作響。昔日鋒銳的劍鋒已裹上蜜色薄鞘,那是經年炮製沉澱的溫潤:"終於輪到某重披戰甲!"他手中劍鋒黑氣繚繞,卻在觸及藥秤時驟然凝滯——秤盤裏靜靜躺著一枚白玉砝碼,恰是一兩之數,與《傷寒論》"強人可大附子一枚"的古法暗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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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幹薑扯下半幅紅袍裹住藥爐,袍上離卦紋化作三昧真火:"將軍莫急,這次要溫通十二經。"他腰間銅秤不知何時嵌入了吳茱萸的青銅秤砣,秤杆上浮現出厥陰經循行圖。甘草默默解開桃木手串,將三枚刻著"太衝期門章門"的木珠投入爐火,藍焰驟轉赤紅。
    煎藥時異象陡生。藥湯表麵浮起冰晶,爐火卻呈幽藍色。生附子整個右臂沒入沸騰的藥湯,黑甲在蒸汽中片片剝落,露出赤紅如烙鐵的血肉——正是烏頭堿水解的關鍵時刻。富商飲下首煎時,堂前槐樹忽然落葉紛飛,那葉片觸地即成霜,震得吳茱萸秤砣上的青銅饕餮紋睜開了眼。
    子夜時分,富商開始打寒戰。師父把著他的脈象輕笑:"遲脈轉沉,陽歸本位了。"但見患者太衝穴處湧出黑血,落地即凝成陰陽魚圖案。第二煎入腹時,十二經井穴同時滲出汗液,手厥陰心包經的青紋如退潮般消散。
    後院井台上,生附子正在打磨新生的玄鐵護腕。月光下,他眉心火紋已化作暗金流雲,九蒸九曬的蜜蠟塗層在甲胄上流淌:"原來至剛至烈,反不如剛柔相濟。"井水倒映中,幹薑的銅秤補全了厥陰經刻度,甘草的桃木珠串正吸收著殘存的寒毒。
    芒種時節,回春堂的紫蘇爬滿了西窗。我整理醫案時,發現四逆湯的方劑演變竟暗合四季輪轉:
    臘月用生附子配蔥白通脈,借其剽悍破陰寒,恰似冬雷震醒蟄伏之氣;驚蟄使炮附子入理中湯,溫煦化太陰濕,如同春陽蒸融凍土;穀雨時三錢附子配真武湯,利水如春風化雨,暗合"地氣上為雲"之象;立夏加至一兩量驅厥陰寒邪,仿若驕陽融解最後一塊堅冰。
    這日晾曬藥材時,忽見三味藥靈齊聚後院。生附子玄甲盡褪,蜜色輕鎧上流轉著九蒸九曬的光澤,每片甲葉都刻著《傷寒論》四逆湯條文;幹薑紅袍綴滿銅秤紋樣,秤星對應十二經別走向;甘草的桃木手串已換成七色藥玉,每顆玉石都封印著曾經化解的毒煞。
    "某終究明白,"炮附子將長刀收入樟木鞘,鞘身浮現出膽巴水浸泡的星圖,"剛烈需經水火煉,溫補方能長久。"他刀柄銅環輕碰幹薑的秤杆,竟奏出宮商之音——角音入肝,徵音歸心,正應厥陰病愈後的氣血調和。
    甘草在紫蘇叢中輕笑,腕間藥玉映出三人的倒影:"君火得臣輔,使藥解其毒,這才是四逆湯的真意。"她指尖輕點,玉中光影流轉,現出師父當年在《傷寒論》批注的八字:陽得陰助,生化無窮。
    前堂傳來師父誦讀經典的蒼老聲音:"凡厥者,陰陽氣不相順接..."夏風穿堂而過,帶著四逆湯的辛香,將君臣佐使的傳說送往杏林深處。曬藥架上的炮附子泛著蜜色柔光,與生附子的殘片相映成趣,恍若陰陽雙魚首尾相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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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逆湯《傷寒論》
    【組成】甘草炙,二兩 幹薑一兩半 附子生用,去皮,破八片,一枚
    【用法】上三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二合,去滓,分溫再服。強人可大附子一枚,幹薑三兩現代用法:水煎服)。
    【功用】回陽救逆。
    【主治】少陰病,心腎陽衰寒厥證。四肢厥逆,惡寒蜷臥,神衰欲寐,麵色蒼白,腹痛下利,嘔吐不渴,舌苔白滑,脈微細;或太陽病誤汗亡陽者。
    【證治機理】證乃少陰心腎陽衰,陰寒內盛所致;亦可因太陽病誤汗亡陽所為。陽氣不能溫煦周身四末,則四肢厥逆、惡寒蜷臥;無力鼓動血行,則脈微細。心陽衰微,神失所養,則神衰欲寐;腎陽衰微,脾失溫煦,升降失調,則腹痛吐利;麵色蒼白,口中不渴,舌苔白滑亦為陰寒內盛之象。太陽誤汗,陽氣亦可隨汗外泄,損傷心腎之陽,而致陽氣大虛之亡陽證。此陽衰寒盛之證,非純陽大辛大熱之品,不足以破陰寒,回陽氣,救厥逆,故法當回陽破陰救逆。救逆。
    【方解】生附子大辛大熱,大補命門之真陽,通行十二經脈,溫壯心腎之陽,回陽破陰以救逆,為君藥,生用則能迅達內外以溫陽驅寒。臣辛熱之幹薑以守中,既與附子相須為用,以增溫裏回陽之力;又溫中散寒,助陽通脈。炙甘草一藥三用:一以益氣補中,與薑附溫補結合,治虛寒之本;二以甘緩薑附峻烈之性,使其破陰回陽而無暴散之虞;三以調和藥性,使藥力持久,是為佐藥而兼使藥之用。本方為體現回陽救逆法之代表方,是治陽衰寒厥證之基礎方。
    【配伍特點】大辛大熱以速挽元陽;少佐甘緩防虛陽複耗。
    【方歌】四逆湯中薑附草,陽衰寒厥急煎嚐,腹痛吐瀉脈沉細,急投此方可回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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