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分歧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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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鼎耳上的饕餮獸首突然張開獠牙,整個祭壇如同被無形重錘擊中般劇烈震顫。
    蕭羽後頸汗毛倒豎,陰陽眼捕捉到四麵立柱上原本殘缺的甲骨文正在瘋狂補全——每個筆畫都由地縫裏湧出的黑血凝聚而成。
    "別碰那些血!"李瑤突然掙開蕭羽的懷抱,她脖頸上的甲骨文泛起微光,"爺爺說饕餮血能蝕魂......"
    話音未落,蘇婉兒驚叫著摔倒在地。
    少女的帆布鞋底不知何時沾上了黑血,那些粘稠液體正順著鞋帶往上攀爬。
    張天師怒吼著擲出斷劍,劍柄堪堪擦過她腳踝,帶起的風刃將整隻鞋削成碎片。
    蕭羽瞳孔驟縮。
    他掌心的青銅紋路已經蔓延到肘關節,與後背那枚傳承自上古的鎮魂印產生灼燒般的刺痛。
    這種痛覺反而讓他靈台清明——三日前他們在黃泉客棧發現的青銅殘片,那些被李瑤認為是祭祀用具的殘片,其斷裂處不正與祭壇地縫吻合?
    "婉兒用桃木釘封東南角!"蕭羽突然抓起李瑤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快念解煞咒!"
    李瑤指尖觸到他胸前滾燙的圖騰,藏在襦裙暗袋裏的龜甲突然發燙。
    這是李家代代相傳的占卜器,此刻竟與蕭羽體內的力量產生共鳴。
    她終於明白為何祖父臨終前要她跟著這個愣頭青——那些被她嗤之以鼻的"直覺",或許正是千年傳承的因果牽引。
    "巽位生門被堵死了!"張天師突然噴出一口黑血。
    老者布滿老年斑的手掌死死按住開裂的青磚,他剛才用二十年陽壽為代價畫的鎮煞符,此刻正在饕餮血中緩緩消融。
    蕭羽突然扯開衝鋒衣拉鏈。
    精壯胸膛上浮現的鎮魂印泛著暗金光澤,與李瑤脖頸的甲骨文形成北鬥七星圖案。
    兩人同時悶哼出聲,仿佛有無數銀針在血脈中遊走。
    李瑤突然反手握住蕭羽手腕,將他掌心的青銅紋路按在自己鎖骨處的家紋上。
    "蕭羽你個混蛋......"她聲音發顫,睫毛上凝著不知是汗還是淚的水珠,"要是敢讓我李家絕後......"
    "等這事完了,我陪你去祠堂請罪。"蕭羽低笑一聲,沾著血汙的額頭抵住她的。
    陰陽眼突然捕捉到饕餮獸首下頜處微不可察的裂紋——那是三日前他用洛陽鏟砸出的缺口!
    地縫裏湧出的黑血突然倒卷回鼎中。
    蘇婉兒趁機拋出最後七枚桃木釘,釘身在空中擺出北鬥陣型。
    張天師咬破舌尖噴出精血,斷劍竟懸浮著插入陣眼。
    整個祭壇響起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仿佛有無數青銅鎖鏈在虛空中繃緊。
    "就是現在!"蕭羽攬著李瑤的腰騰空躍起。
    少女指尖劃過他胸前的鎮魂印,帶起一串火星。
    當兩人手掌同時拍向饕餮獸首的裂紋時,蕭羽眼前突然閃過破碎畫麵——八百年前某個星鬥漫天的夜晚,戴著青銅麵具的祭司將同樣染血的掌心按在獸首之上。
    青銅鼎發出垂死般的嗡鳴。
    那些屍油色的符文突然褪去渾濁,露出底下真正的朱砂紋路。
    李瑤望著鼎身浮現的二十八宿圖,終於明白祖父筆記裏"以煞養正"的真正含義——原來饕餮血侵蝕的隻是表層假陣。
    地縫緩緩閉合的刹那,蕭羽突然踉蹌著單膝跪地。
    他後背的鎮魂印如同烙鐵般發紅,陰陽眼不受控製地看向祭壇穹頂某處。
    那裏有塊巴掌大的青銅殘片正在發光,殘片邊緣的紋路,竟與三日前他在客棧枕頭下摸到的那塊完全吻合......
    蕭羽指節抵著眉心,陰陽眼流轉的暗金色紋路幾乎要灼穿視網膜。
    那些褪去偽裝的朱砂符文正在穹頂交織成星圖,每道筆鋒轉折處都懸著一粒青銅碎屑——正是三日前客棧裏缺失的殘片。
    "二十八宿對應地支方位,但這裏的奎木狼偏移了七寸。"李瑤突然扯下束發的紅繩,沾著蕭羽手背滲出的血珠在空中勾畫。
    她指尖劃過之處,漂浮的青銅碎屑竟如活物般顫動,"爺爺說過,永慶七年的星隕夜......"
    蕭羽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那夜有彗星墜於雍州,第二日洛陽地動!"後背的鎮魂印猛然收縮,他眼前又閃過戴青銅麵具的祭司——那人腰間玉玨的裂紋,與蘇婉兒桃木釘上的缺口一模一樣。
    祭壇四角傳來琉璃碎裂聲。
    張天師拄著斷劍起身,渾濁瞳孔映出穹頂異象:"星圖倒懸,地脈逆行......這是八百年前司天監的逆星陣!"老者突然劇烈咳嗽,指縫間溢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細小卦象,"蕭小子,巽位!"
    蕭羽的衝鋒衣下擺突然無風自動。
    他攬著李瑤旋身騰挪,靴底擦著地縫邊緣掠過時,陰陽眼清晰看見三十六枚青銅碎屑正在星圖節點處嗡鳴。
    李瑤的紅繩不知何時纏上他手腕,繩結處綴著的古錢幣與鎮魂印碰撞出金石之音。
    "婉兒,把桃木釘拋向震位!"蕭羽話音未落,蘇婉兒已經甩出腰間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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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枚刻著雲雷紋的桃木釘精準嵌入地縫,釘尾係著的五帝錢突然繃直成線,將倒懸的井宿星官牢牢鎖在坤位。
    李瑤突然咬破舌尖,將帶血的唇印在蕭羽頸側。
    屬於李家的占卜之力順著血脈湧入鎮魂印,蕭羽瞳孔中的暗金紋路驟然暴漲。
    他看見每粒青銅碎屑都延伸出蛛絲般的靈力線——這些絲線另一端竟全部沒入自己心口。
    "原來如此......"蕭羽喉間滾出沙啞的笑聲。
    他反手扯開衣襟,露出胸膛上完全顯現的北鬥紋章,"瑤瑤,還記得黃泉客棧那盞長明燈嗎?"
    李瑤怔住的瞬間,蕭羽突然抓著她染血的手掌按向自己心口。
    鎮魂印與星圖同時迸發刺目青光,八百年前祭司留下的青銅麵具虛影在穹頂一閃而逝。
    那些蛛網般的靈力絲線突然劇烈震顫,將三十六枚碎屑拽向蕭羽胸前的光陣。
    蘇婉兒突然驚叫:"蕭大哥你的眼睛!"少女手中的羅盤指針瘋狂旋轉,鏡麵倒映出蕭羽溢出銀光的瞳孔——陰陽眼深處浮現出與青銅鼎如出一轍的饕餮紋。
    整個祭壇響起冰川開裂般的轟鳴。
    張天師突然擲出斷劍,劍鋒穿透懸浮的血珠卦象,在穹頂撕開道青光裂隙。
    老者嘶吼著掐訣:"就是現在!"
    蕭羽和李瑤十指相扣的手掌同時拍向地麵。
    鎮魂印與甲骨文碰撞的刹那,三十六枚青銅碎屑盡數沒入蕭羽胸膛。
    眾人耳畔響起清越的編鍾聲,倒懸的星圖突然歸位,朱砂符文化作流火墜入地縫。
    "咳咳......"蕭羽撐著膝蓋劇烈喘息,嘴角卻揚起恣意的弧度。
    他胸口浮現出完整的青銅鼎紋身,那些曾經失控的靈力此刻溫順如溪流,"張老,您二十年前在龍虎山撿到我的時候......"
    "閉嘴!"張天師撿起斷劍狠敲他額頭,布滿皺紋的眼角卻泛起水光,"等回去再跟你算隱瞞饕餮印的賬!"
    蘇婉兒正要說話,李瑤突然拽住蕭羽的衣領。
    少女泛紅的眼尾還凝著未幹的淚痕,指尖卻溫柔拂過他胸口的紋身:"所以你在客棧就發現了?
    這些青銅碎片會主動找上饕餮印的宿主?"
    "當時不確定......"蕭羽握住她顫抖的手,指腹摩挲著那道為替他擋煞而留下的疤痕,"直到看見祭司的記憶殘影——八百年前那位,恐怕是我的某位前世。"
    張天師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老者盯著蕭羽胸前逐漸隱去的紋身,手中斷劍"當啷"落地:"難怪當年那妖道說......"
    地縫深處突然傳來悶雷般的震動。
    原本平靜的青銅鼎毫無征兆地傾覆,鼎耳上的饕餮獸首竟滲出暗紅血淚。
    蕭羽後背的鎮魂印突然灼痛難忍,陰陽眼不受控製地望向祭壇後方——那裏本應是石壁的位置,此刻卻浮現出雕滿人麵的青銅門虛影。
    "蕭大哥!"蘇婉兒的羅盤"哢嚓"裂成兩半。
    少女驚恐地後退半步,"指針......在吸我的血!"
    李瑤脖頸的甲骨文驟然發燙。
    她反手按住蕭羽想要結印的手腕,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祖父筆記最後一頁......畫著九尊倒懸的青銅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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