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瓦碎屑簌簌墜落，蕭羽掌心的血色晶石突然爆發出尖嘯。
    那些封印著鳳凰羽翎的晶體像活物般鑽進皮肉，在他手背上凝成赤金鱗片。
    陰陽眼不受控製地轉動，混沌漩渦中心的心髒虛影驟然放大——半透明的髒器表麵，金色紋路下赫然湧動著暗紫色的虛空本源。
    "契約核心本該是純淨的。"蕭羽五指成爪刺入漩渦，混沌之力裹挾著血凰火焰撕開能量屏障，"你什麽時候......"
    李瑤殘魂的虛影突然凝實。
    她抬手按住蕭羽的手腕，原本溫潤的靈力裏混進粘稠的虛空暗流："還記得你八歲那年誤入的祠堂密室嗎？"她脖頸處浮現蛛網狀的血色紋路，瞳孔分裂成雙重豎瞳，"當時你說聞到茉莉花香，那是我在給契約刻下錨點。"
    蕭羽後頸的銜尾蛇印記突然炸開金光，二十四道混沌鎖鏈從脊椎竄出。
    李瑤殘魂被鎖鏈洞穿的瞬間，祠堂廢墟的地脈突然噴出墨綠色磷火。
    虛空結晶在火焰中重組，韓立的軀體裹著怨魂凝聚的羽翼破土而出，每片羽毛都嵌著哭嚎的人臉。
    "多麽完美的共鳴。"韓立張開雙臂，血色羽翼遮蔽了整個天穹。
    他胸口鑲嵌的虛空結晶正在與蕭羽手背的赤金鱗片共振，"你以為二十年前被遺棄在石階上是偶然？
    血凰王涅盤時散落的十二枚逆鱗，早就刻進了你的骨髓。"
    蕭羽突然扯開衣襟。
    陰陽眼倒映的胸腔裏，原本鮮紅的心髒表麵竟纏繞著暗金色咒文。
    他抓住兩道正在融合的能量脈絡，混沌風暴裹著鳳凰真火從指縫間炸開："你們要的是這個？"
    虛空突然響起琉璃破碎聲。
    韓立背後的血色羽翼片片剝落，露出下方被三重鎖鏈禁錮的青銅棺槨。
    棺蓋上浮動的第三枚契約核心，正與蕭羽後頸的銜尾蛇印記產生共鳴。
    李瑤殘魂突然發出淒厲尖嘯，她脖頸的血色紋路蔓延到太陽穴，在眉心聚成虛空之眼的圖騰。
    "現在輪到我提問了。"蕭羽踏碎腳下懸浮的青瓦，混沌之力化作萬千利刃刺向青銅棺槨。
    當刀刃觸及棺蓋的瞬間，整個廢墟突然陷入詭異的靜止——血凰火焰凝成的光繭中，二十年前雨夜的畫麵清晰浮現：青銅麵具男人割破手腕，將血滴在嬰兒後頸時，屋簷墜落的雨珠裏竟藏著半片虛空之翼。
    李瑤殘魂突然掙脫混沌鎖鏈。
    她破碎的靈體在空中重組，血凰印記在額頭亮得刺目："你以為自己掙脫了宿命？"虛空之眼圖騰開始吞噬她的殘魂，"當十二枚逆鱗全部覺醒，虛空之海會從你的每一滴血裏......"
    爆炸的氣浪掀飛了最後殘存的梁柱。
    蕭羽在混沌風暴中抓住韓立的本源結晶，陰陽眼直接看穿了三重契約核心的共振頻率。
    當他將血凰火焰灌入結晶的裂縫時，整個廢墟的地麵突然變得透明——下方萬丈深處，被鎖鏈纏繞的巨型血凰骸骨正緩緩抬頭。
    李瑤殘魂的冷笑凝固在嘴角。
    她突然仰頭望向正在崩塌的神殿穹頂，血凰印記不受控製地漫出金光。
    蕭羽抹去嘴角溢出的血沫，指間跳躍的混沌之火裏，映出穹頂裂縫中若隱若現的青銅星圖。
    神殿穹頂的琉璃瓦當簌簌剝落，李瑤殘魂燃燒成的金色火流星在混沌風暴中劃出焦灼軌跡。
    蕭羽右眼的陰陽魚突然逆向旋轉，血凰封印陣的幽藍紋路竟與二十年前祠堂密室牆上的朱砂符咒完全重合。
    "原來你早就......"蕭羽後頸的銜尾蛇印記突然咬住喉結，混沌之力在喉間凝成血色獠牙。
    他看見李瑤殘魂破碎的靈體中浮出半枚青銅鑰匙——正是八歲那夜在祠堂供桌下撿到的鏽蝕物件。
    韓立背後的血色羽翼突然張開到極致，每張人臉都吐出墨綠色鎖鏈。
    這些鎖鏈穿透虛空時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卻在觸及血凰封印陣的刹那被幽藍火焰凍成冰棱。
    蕭羽左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鱗片，混沌剝離的銀灰色光暈順著血管爬上脖頸。
    "你分得清哪滴血屬於自己嗎？"韓立胸口結晶突然映出蕭羽嬰兒時期的畫麵——產房角落的青銅燭台滴落著暗紫色蠟油，"當年接生婆割斷臍帶時，血凰逆鱗就......"
    陰陽眼突然炸開黑白雙色電弧。
    蕭羽抓住從李瑤殘魂中墜落的青銅鑰匙，混沌之力裹著鑰匙捅進自己心髒虛影。
    血凰火焰順著鑰匙紋路噴湧而出，在虛空勾勒出完整的祠堂密室三維投影。
    當幽藍火焰吞沒第三根怨魂鎖鏈時，蕭羽終於看清韓立羽翼根部蠕動的肉瘤——那裏嵌著枚刻有"瑤"字的翡翠耳墜。
    二十年前的記憶碎片突然刺痛太陽穴，他想起拜師禮上李瑤戴著這對耳墜說："這是母親留下的護身符。"
    "護身符是雙向封印！"蕭羽嘶吼著扯斷兩根混沌鎖鏈，陰陽魚瞳孔裏浮現李瑤八歲時的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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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孩正踮腳將翡翠耳墜係在祠堂梁柱的紅繩上，繩結正是血凰封印陣的雛形。
    韓立突然發出非人的嚎叫。
    血色羽翼上的人臉開始互相啃咬，翡翠耳墜在幽藍火焰中裂開蛛網狀紋路。
    蕭羽抓住這瞬息破綻，混沌剝離的光暈化作手術刀般的銀芒，沿著翡翠裂縫刺入虛空結晶核心。
    "你竟敢......"韓立的怒吼突然變調成男女混聲。
    他胸口的結晶表麵浮出青銅麵具的虛影，麵具右眼位置赫然是初代血凰王的族徽。
    蕭羽這才驚覺，結晶內部湧動的本源之力竟與李瑤殘魂中的青銅鑰匙同頻共振。
    血凰骸骨的咆哮從地底深處傳來。
    蕭羽手背鱗片突然脫落，在半空凝成十二枚逆鱗羅盤。
    當第一枚逆鱗嵌入李瑤殘魂留下的封印陣眼時，整個神殿地磚浮現出血管般的金色脈絡——這些脈絡延伸的方向，正是嬰兒時期被遺棄的福利院位置。
    "原來如此。"蕭羽突然笑了。
    他任由混沌之力吞噬右臂血肉，森白指骨直接穿透韓立的偽裝結界。
    當指尖觸及翡翠耳墜的瞬間，陰陽眼終於看穿三重偽裝下蠕動的本體——那是團包裹著青銅燭台的暗紫色腦組織，燭芯燃燒的正是李瑤的一縷命魂。
    幽藍火焰突然暴漲三丈。
    血凰骸骨的利爪衝破地脈，帶著鏽跡斑斑的青銅鎖鏈纏住韓立本體。
    蕭羽在混沌風暴中聽見自己骨骼發出鳳鳴般的清嘯，剝離之力順著鎖鏈刺入燭芯："這份生日禮物，還給你！"
    虛空結晶炸開的瞬間，蕭羽在飛濺的翡翠碎片裏看到走馬燈般的畫麵：產房青銅燭台滴落的蠟油化作契約符文，接生婆的圍裙下藏著虛空之翼的紋身，而嬰兒啼哭聲裏混著初代血凰王涅盤時的鳴叫。
    當最後一絲暗紫色霧氣被幽藍火焰吞沒時，血凰骸骨突然昂首吐出赤金光繭。
    蕭羽伸手觸碰光繭的刹那，混沌漩渦深處傳來玻璃碎裂的脆響——某個帶著茉莉花氣息的歎息擦過耳畔，消散前在他視網膜上刻下枚殘缺的青銅星圖。
    血凰骸骨的眼眶突然燃起銀灰色火焰，蕭羽後頸的銜尾蛇印記傳來針紮般的刺痛。
    他正要查看掌心的逆鱗羅盤，忽然聽見混沌之力在血管裏流動的聲音變得異常清晰，仿佛有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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