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巨大的天然溶洞呈現在眼前，足有數十丈高，數百步寬。溶洞被改造成了倉庫和工坊，堆滿了各式兵器：刀劍、長矛、弓弩，甚至還有幾門小型火炮！數十名工匠正在忙碌地打磨、組裝武器，周圍站著全副武裝的守衛。
    "天哪..."司徒雷的一名手下忍不住驚呼出聲，聲音雖輕，卻在洞中引起了微弱的回聲。
    一個守衛警覺地抬頭："誰？"
    黃天霸反應極快，拾起一塊石子向相反方向的洞壁擲去。石子撞在岩壁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守衛的注意力被引開。
    "太危險了，先退回去。"司徒雷低聲道。
    眾人退回礦道深處，施世綸麵色凝重："這規模絕非普通匪類所能為，必是朝中有人主使。"
    司徒雷點頭："難怪錢世榮如此緊張，甚至不惜假冒官兵追殺大人。"
    "我們需要證據。"施世綸思索道，"最好是往來書信或賬冊之類能直接指向幕後主使的東西。"
    黃天霸突然道："你們看那邊——"他指著溶洞另一側的一個小洞室，那裏有幾個文士模樣的人正在書寫，旁邊站著個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子，"那人是不是..."
    司徒雷眯起眼睛："錢世榮！我見過他一次，絕不會認錯！"
    錢世榮正在對文士們訓話，不時指向堆放在一旁的文書。洞室內有個上了鎖的紅木箱子，看起來格外顯眼。
    "那箱子裏必有重要物件。"施世綸低聲道，"若能取得..."
    話未說完，礦道另一端突然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司徒雷急忙示意大家躲到一處凹槽內。一隊巡邏的守衛從他們藏身處前經過，最近時幾乎擦肩而過。
    待守衛走遠，司徒雷沉聲道："太危險了，我們得撤。從長計議。"
    施世綸卻搖頭："機會難得。司徒幫主，請你帶人回去調集幫手。天霸，你隨我留下，設法取得證據。"
    司徒雷猶豫道："這..."
    "放心，我們不會輕舉妄動。"施世綸保證道，"隻是潛伏觀察，等你們接應。"
    司徒雷最終點頭："最遲明晚此時，我會帶人在河邊等你們。若見信號煙火，立刻撤離！"
    送走司徒雷，施世綸和黃天霸小心翼翼地靠近溶洞邊緣，尋找最佳觀察點。他們發現一處突出的岩架，既能俯瞰整個溶洞，又不易被發現。
    "大人，你看那邊。"黃天霸指向溶洞一角，那裏有幾個大鐵籠，關著二十多個衣衫襤褸的人，"是漕幫失蹤的弟兄！"
    施世綸點頭："他們是被抓來當苦力的。看來幕後之人行事極為謹慎，連搬運工都要用無法泄密的人。"
    正觀察間，錢世榮突然離開洞室，帶著兩名護衛向另一條通道走去。黃天霸眼尖，發現洞室內的文士們也暫時離開了，隻剩下兩名守衛站在紅木箱子旁。
    "大人，機會難得！"黃天霸低聲道，"我去取那箱子裏的東西！"
    施世綸按住他："太危險了！"
    "屬下有把握。"黃天霸自信地說，"那些守衛不是我的對手。大人請在此等候，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現身！"
    不等施世綸再勸阻，黃天霸已如狸貓般悄無聲息地滑下岩架，借著溶洞中雜物的掩護，向洞室靠近。
    黃天霸屏息凝神，貼著洞壁潛行。距離洞室還有十步之遙，他停下觀察：兩名守衛一左一右站在紅木箱子旁，腰間佩刀，神情警惕。
    思索片刻，黃天霸從地上拾起兩塊小石子，運勁擲向遠處一堆兵器。"鐺啷"一聲響，兩名守衛同時轉頭望去。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黃天霸如離弦之箭衝出，軟劍出鞘，劍光閃過，一名守衛已無聲倒地。另一名守衛剛轉過頭來，黃天霸的劍尖已抵在他咽喉處。
    "別出聲，否則死。"黃天霸低喝，"鑰匙！"
    守衛顫抖著從腰間取出一把銅鑰匙。黃天霸一掌擊暈守衛，迅速打開紅木箱子。箱內是幾本賬冊和一疊信件，最上麵一封赫然寫著"慶親王鈞鑒"！
    "找到了！"黃天霸心中一喜，將信件和賬冊塞入懷中。正欲離開，洞外突然傳來腳步聲——錢世榮回來了！
    黃天霸閃身躲到門後。錢世榮踏入洞室，一眼就看到倒地的守衛，頓時大驚："來人！有刺客！"
    刺耳的警哨聲立刻響徹整個溶洞。黃天霸知道行蹤已露，索性不再隱藏，軟劍如銀蛇出洞，直取錢世榮咽喉！
    錢世榮竟也會武功，一個鐵板橋躲過致命一擊，同時從袖中滑出一把匕首反擊。兩人在洞室內瞬間交手十餘招，錢世榮雖身手不凡，終究不敵黃天霸，被一劍刺中肩膀，踉蹌後退。
    你是...黃天霸！"錢世榮認出了他，臉色大變，"施世綸也來了？"
    黃天霸不答，劍勢更急，欲一舉擒下錢世榮。就在此時，大批守衛已衝進洞室，箭矢如雨射來。黃天霸揮劍格擋，被迫退到角落。
    "抓住他！要活的！"錢世榮捂著肩膀傷口怒吼，"他一定還有同夥！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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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天霸知道形勢危急，必須盡快突圍。他猛地踢翻燈台，火油四濺，瞬間引燃了洞室內的帳幔。趁著守衛們救火混亂之際，他縱身躍出洞室，朝記憶中施世綸藏身的方向奔去。
    "他在那！追！"身後追兵如潮水般湧來。
    黃天霸在錯綜複雜的礦道中左衝右突，甩開大部分追兵，但仍有五六個精銳護衛緊追不舍。眼看就要到達施世綸藏身的岩架，他突然發現前方通道被一隊守衛堵住了！
    前後夾擊，無處可逃。黃天霸咬牙，短劍在手，準備拚死一戰。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塊巨石突然從上方滾落，砸在前方守衛隊伍中，引起一片混亂。黃天霸抬頭，隻見施世綸正在岩架上向他招手。
    "天霸，上來！"
    黃天霸縱身一躍，抓住岩壁上突出的石塊，幾下攀上岩架。兩人來不及多說，迅速沿著一條狹窄的支洞撤退。身後追兵的喊叫聲越來越近，前方卻出現了岔路。
    "走左邊！"黃天霸記得司徒雷提過左邊通向一個廢棄的豎井。
    兩人在黑暗中摸索前進，終於來到豎井底部。這是一個直徑約三尺的垂直通道，上方數十丈處隱約可見星光。
    "我先上，再用繩子拉大人。"黃天霸將懷中的信件交給施世綸，"這些比我們的命還重要，大人務必保管好！"
    說罷，他運起輕功，手足並用，如壁虎般沿著濕滑的井壁攀援而上。快到井口時，下方突然傳來追兵的腳步聲和火把的光亮。
    "他們在井裏！放箭！"
    箭矢破空而來，黃天霸左臂中箭，險些鬆手墜落。他強忍劇痛，奮力攀上井口，迅速找到一根粗藤垂下。施世綸抓住藤蔓，黃天霸運足全力將他拉上來。
    兩人剛爬出豎井，追兵的頭已經冒出井口。黃天霸一劍斬斷藤蔓，井下傳來一陣慘叫。但更多的追兵正從其他方向包抄過來。
    "走！"施世綸扶起受傷的黃天霸，向山林深處逃去。
    身後火把如長龍，喊殺聲震天。黃天霸失血越來越多，腳步漸漸沉重。就在兩人即將被追上時，前方樹林中突然閃出十幾個黑影——是司徒雷和他的漕幫弟兄！
    "快過來！"司徒雷大喊。
    一支箭矢破空而來，直取施世綸後心。黃天霸奮力一撲，用身體擋在施世綸前麵，箭矢深深紮入他的肩膀。
    "天霸！"施世綸驚呼。
    司徒雷帶人衝上前，一陣亂箭射退追兵，掩護兩人撤退。漕幫的弟兄們熟悉山路，很快甩開了追兵，來到河邊一處隱蔽的碼頭。
    "上船！"司徒雷命令道，"順流而下，天亮前能到濟南府！"
    小船駛入河中，漸漸遠離危險。施世綸為黃天霸包紮傷口，司徒雷則焦急地問道："可找到證據？"
    施世綸取出那疊信件："都在這裏。錢世榮與慶親王密謀，借黑石山囤積兵器，計劃在皇上南巡時發動刺殺，然後嫁禍給漕幫和...本官。"
    司徒雷倒吸一口涼氣："好毒的計策！若非二位查明真相，我漕幫上下死無葬身之地！"
    黃天霸虛弱地問道："大人，現在我們...怎麽辦？"
    施世綸目光堅定："直抵濟南，八百裏加急送信入京！慶親王權勢熏天，唯有聖上親裁，方能平息這場大禍！"
    小船在夜色中順流而下，向著濟南府疾馳。黃天霸望著滿天星鬥，知道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但此刻，他心中無比平靜——無論麵對何等強敵，隻要與施大人並肩，正義終將得到伸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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